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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輪番而至

  莊衍把三枚真陽果煉成了一葫蘆仙酒,雖然稀釋了仙果的仙力藥性,但卻不會對四目道長他們的肉體凡胎造成傷害。

  四目、千鶴二人在榆川山神府喝了個酩酊大醉,就連榆川山神本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莊衍雖然也喝了些,但沒有醉,而是坐在山神廟外吹風。

  這時天上飄過一道云霞,徑直往北面飛去,但僅僅過了片刻之后,那云霞又折返了回來。

  只見那云霞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其后徑直落到了山神廟外面。

  接著一個身穿素紗法衣,豐容盛鬋,圣潔美麗的女子現出了身形。

  莊衍瞥了一眼女子,認出她就是西方準提佛母菩薩,不過準提菩薩卻沒有認出他來。

  “這位道友。”準提菩薩來到莊衍面前,合十一禮道:“敢問從何方而來。”

  莊衍笑道:“那你別管,你只說想問什么。”

  準提菩薩面色微訝,莊衍這模樣可不像個尋常修士,于是又問道:“敢問道友尊名法諱?”

  莊衍道:“道號靈臺。”

  “靈臺?”準提菩薩訝然,“這個道號.”

  “這個道號怎么了?”莊衍反問道。

  準提菩薩笑道:“這個道號可能有些因果,不過并不礙事,道友不必在意。”

  莊衍出身于靈臺山山神這個職位,所以‘靈臺’二字一直是他的封號,而不是道號、法號。

  所以并不存在重名一說,但莊衍現在是靈臺洞明神霄大帝,帝號里就有‘靈臺’二字,而一個人間修士道號也有‘靈臺’二字,必然少不得會有一些因果。

  但正如前面所說,一個道號一個封號,并不存在重名,所以就算有因果也不大,不礙事。

  莊衍不滿地道:“既然不礙事,那你就別提,提了不就礙事了嗎?”

  準提菩薩聞言合十道:“實在抱歉,是貧僧唐突了,還請道友莫要介懷。”

  莊衍擺擺手,問道:“我方才見你駕云去了又返,是在找人?”

  “不錯。”準提菩薩點頭道:“找一位手持金剛杵,行蹤密跡的僧人。”

  莊衍笑道:“那我知道你找的是誰了。”

  “哦?”準提菩薩滿臉驚訝,更是覺得眼前這個靈臺道人有些不凡,于是問道:“還請道友明示。”

  莊衍站起身來,指著山神廟里面說道:“跟我進去就知道了。”

  “好,還請道友在前帶路。”準提菩薩笑道。

  莊衍點點頭,便邁開腳步,帶著準提菩薩走進山神廟,來到了后堂上,榆川山神以及四目、千鶴三人正橫七豎八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此時不消莊衍提醒,準提菩薩自然就感應到了千鶴道人體內的舍利子氣機。

  只見她走到千鶴道人面前,施展法眼朝他體內一看,隨后大為驚訝:“我說這里怎么會有密跡金剛的氣機,原來他的舍利子在這位道友身上。”

  莊衍說道:“那夜密跡金剛被一個羅剎鬼吸了精血,生機耗盡,大限降臨,臨死前將自己的舍利子送給了這位千鶴道友。”

  準提菩薩點了點頭,說道:“這舍利子在他體內并無異動,甚至順從這位道友的煉化,可見并非強取豪奪而來。”

  說到這里,準提菩薩嘆了口氣,說道:“也好,密跡之法至少流傳于世,貧僧也可以回去向大日佛祖復命了。”

  說完,準提菩薩又轉過身來朝莊衍合十拜道:“多謝靈臺道長指點。”

  莊衍擺了擺手,說道:“舉手之勞,大師不必如此。”

  隨后準提菩薩深深地看了莊衍一眼,然后便拜辭而去,駕起祥云離開了此間。

  但就在準提菩薩離開后不久,又有兩道魔光落到了此處。

  魔光散去,莊衍定睛一看,只見兩個人影出現在了眼前。

  左邊那人紅衣白發,氣機有些虛弱,正是前面才見過的持力魔尊。

  而另一個紅發黑衣,瞳目灰白,看上去猶如惡鬼一般,十分駭人。

  持力魔尊見到莊衍十分驚訝,說道:“靈臺道友,你怎么也在這里?”

  莊衍道:“我云游四方,為何就不能在這里?”

  這時那個紅發黑衣,瞳目灰白的人說道:“持力魔尊,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靈臺道長?”

  “對。”持力魔尊道:“他就是靈臺道長。”

  說罷持力魔尊朝莊衍介紹道:“靈臺道長,這位是我大無間界的婆利古魔尊,乃是眾阿修羅的大師。”

  大無間界,就是佛魔波旬開辟的魔界圣境,所有的阿修羅魔和羅剎魔都住在其中。

  介紹完后,那婆利古朝莊衍笑道:“聽持力魔尊說靈臺道長的‘反傷之法’十分利害,日后倒要討教一番。”

  莊衍笑道:“我有時間,你想要討教的話現在就可以。”

  婆利古臉色一僵,頓時愣在原地,一句話就被莊衍給架在半空了。

  持力魔尊趕緊插言道:“不急不急,討教道法日后有的是機會,我們此刻正在追蹤一個潛入吠陀國境的佛門妖邪。”

  說到這里,持力魔尊朝莊衍問道:“靈臺道長可曾見到這個佛門妖邪?”

  莊衍坐在一塊大青石上說道:“見到了,不過在你們來之前就走了,跟我說了幾句話。”

  婆利古又問道:“你們都說了什么?”

  莊衍道:“說你父母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沒禮貌的東西,人家說什么關你屁事?在這里問問問!”

  婆利古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雙目噴火,“你說什么?!”

  莊衍眉頭一挑,起身道:“怎么?你想打架嗎?”

  持力魔尊趕緊攔住婆利古和莊衍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然后又安撫婆利古道:“眼下還是去找那準提佛母最重要,莫要因一點小事而耽誤了大事。”

  婆利古深吸一口氣,朝著莊衍冷哼一聲,然后直接踏著魔光飛上了天。

  而持力魔尊則朝莊衍笑道:“那佛門妖邪去了哪里,想必道友肯定是不會說的吧?”

  莊衍笑道:“那倒也不一定,如果你有十萬紫錢的話。”

  持力魔尊聞言,趕緊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紫錢,才六萬多,于是緊急又找婆利古去要。

  婆利古一聽這話,頓時怒道:“還要給他錢?他不說也無妨,我們自己去找,那準提佛母進了我之凈土,必有行藏蹤跡留下,不信找不到她。”

  持力魔尊道:“算我借你的,算我借你的行了吧?以后我還你!”

  婆利古看了持力魔尊一眼,道:“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便掏出四萬紫錢交給了持力魔尊,持力魔尊湊了十萬紫錢給莊衍,莊衍收了紫錢,指著準提菩薩離去的方向道:“她往南去了。”

  “往南?”持力魔尊一驚:“她要離開吠陀國。”于是趕緊踏著魔光飛上天,與婆利古一路朝南方追了過去。

  看著持力魔尊和婆利古去追準提菩薩,莊衍縱身一躍,跳到了山神廟屋頂上趁著月光躺了下來。

  一夜無話,到了黎明時分,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山間的晨霧還未消散,山神廟的廟門便被敲響了。

  “榆川山神在嗎?”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廟外響起。

  莊衍躺在屋頂上,聽到聲音便坐了起來,朝下面問道:“你們是什么人?找山神做什么?”

  只見一個身穿甲胄的神將帶著一群人站在廟門外,聞言抬頭一看,見了莊衍便問道:“你是榆川山神?”

  “我不是。”莊衍說道:“榆川山神在里面睡覺。”

  那神將說道:“把他叫醒,就說西岳神府有符命傳達。”

  莊衍笑道:“那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叫他。”

  說完轉身縱身落到了廟院之中,然后一路來到后院房屋內,看著還在酣睡的榆川山神,右手從桌上的茶杯里沾起一點冰冷的茶水,接著往榆川山神臉上一彈道:“醒來。”

  隨著那茶水落到榆川山神臉上,他瞬間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當他看到眼前的莊衍時,不禁伸了個懶腰道:“靈臺道長,起這么早啊?”

  莊衍笑道:“不早,太陽都曬屁股了,外面有人找你。”

  “哦?是誰找我?”榆川山神問道。

  莊衍說道:“好像是個神將,說是西岳神府有符命傳達。”

  “啊?!”榆川山神悚然一驚,趕緊整理儀容,然后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來到廟門前,榆川山神深吸一口氣,然后打開廟門走了出去。

  當他看到對面那個一身甲胄的神將時,趕緊迎上前去,拜道:“小神便是榆川山神,不知神將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那神將拱手還禮,說道:“山君不必多禮。”說完從袖中取出一道符令遞了過來,“這是郅都尚書的符令。”

  榆川山神連忙伸手接過符令一看,隨即臉上泛起一絲疑惑道:“借住?”

  “對。”那神將轉身指著自己身后那群男男女女道:“這幾位道友將在你榆川山府中借住一段時間。”

  榆川山神道:“這是為何?他們都是什么人?”

  那神將見榆川山神發問,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說道:“山君還是自己問他們吧,請山君簽收符令,本將好回去交差。”

  榆川山神知道這里面有麻煩,但西岳神府尚書的符令他卻不敢抗拒,只能乖乖簽印接受。

  隨后那神將拿著符令離開了榆川山府,而那十二個男女則走上前來,朝榆川山神拱手道:“多謝山君收留。”

  榆川山神連忙還禮,隨后帶著這十二個人轉身進了山府,給他們分別安排了住處,然后才回到自己后院,叫醒了四目、千鶴二人。

  二人醒來后一陣頭痛,連忙跑去井邊打水洗臉,那是宿醉的后遺癥。

  莊衍則朝榆川山神問道:“那神將找你做什么?”

  榆川山神一臉茫然,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安排了十二個人住在我這里。”

  “什么神將?什么十二個人?”洗完臉的四目道長揉著腦袋返了回來,聽到二人對話不禁問道。

  榆川山神將事情告知了四目道長,四目道長聽完后也一臉驚訝地道:“都是女的嗎?難道是那西岳神府尚書的小妾?怕被老婆發現,所以送到了你這里?”

  “你還能再離譜一些嗎?”莊衍笑道:“堂堂西岳神府尚書,要養小妾害怕被老婆發現?”

  此時走過來的千鶴道長說道:“不會是什么妖魔罪犯吧?”

  “不是。”榆川山神搖頭道:“那些人氣質卓然不群,且身上沒有任何枷鎖,也沒有人看押,怎么會是罪犯呢?”

  四目道長朝榆川山神說道:“山君你沒問他們嗎?”

  榆川山神搖搖頭,說道:“沒問,也不想問,我怕這里面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問了反而給自己找麻煩。”

  “也是。”四目道長點點頭,說道:“上面人的事,下面人還是少打聽為好。”

  這時千鶴道長朝四周看了看,問道:“那些人呢?怎么沒看到?”

  榆川山神道:“我給他們安排了房屋居處后,他們進了房間就緊閉房門,再也沒出來。”

  “奇怪。”千鶴道長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真奇怪。”

  四目道長說到:“算了,不想他們了,今天咱們也該出發了,還得去做功德呢。”

  榆川山神聞言,連忙說道:“三位道友,我等昨日一見如故,想來也是有些緣分,既然如此,就不要急著走,在我這山神廟吃了午飯再走吧。”

  “誒?”千鶴道長問道:“你們神祗也吃飯嗎?”

  榆川山神笑道:“可以吃,也可以不吃,有三位道友在,這頓飯就必須吃。”

  莊衍笑道:“那就吃了午飯再走吧。”

  于是榆川山神親自進山打獵,打了一頭鹿、兩只兔、四只野雞,還采了許多山貨美食,親自下廚烹飪,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莊衍又把真陽果煉的仙酒取了出來,不過這次大家沒有多喝,而是淺嘗輒止。

  就在午飯過后,莊衍、四目、千鶴要離開之時,山神廟里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只見一個年輕人身穿‘五炁云紋袍’,腰系‘白玉帶’,背上備著一柄寶劍站在廟門前,朝里面問道:“榆川山神在嗎?”

  正準備給莊衍三人送行的榆川山神愣了一下,千鶴道長道:“山君,今天找你的人可真多。”

  榆川山神扭頭定睛一看,頓時神色一凜說道:“九品仙官。”

  雖然他這個山神是八品仙官,比來人高了一品,但此人氣度不凡,肯定不是尋常仙官。

  于是榆川山神快步走了出去,朝來人拱手一禮道:“我便是榆川山神,敢問道友找我何事?”

  那年輕人看著榆川山神,當即亮出了自己的仙官玉牒說道:“我乃折沖府神將無塵子,奉從攝大司命法旨,前來捉拿西岳罪官。”

  “啊?折沖府神將?從攝大司命?”榆川山神臉色大變。

  從攝大司命,自然就是塵寰玉府從攝大司命火靈真仙。

  而折沖神府便是塵寰玉府下轄的武司府衙,這折沖府神將,也可以說是不周山的神將。

  榆川山神愣在原地許久,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神將,我這里沒有西岳罪官啊。”

  無塵子道:“有沒有搜過才知道。”說著收起仙官玉牒,直接邁步走進了山神廟。

  榆川山神緊隨其后,無塵子進了山神廟,第一眼就看到了莊衍三人,于是上來盤問,“你們是什么人?”

  榆川山神道:“神將,他們是我朋友。”

  “你別說話。”無塵子道:“讓他們自己答。”

  莊衍笑道:“我是散修,道號靈臺。”

  無塵子驚訝道:“道號靈臺?你小子有些狂啊。”

  “這有什么狂的?不過就是一個道號,一個稱謂罷了。”莊衍笑道。

  無塵子道:“倒也是,讓我看看。”

  說著便取出一卷畫軸打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陳列著無數的照影圖畫。

  無塵子用畫卷對比了一圈,沒有與莊衍相似的畫像,于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小子除了道號叫‘靈臺’外,沒有別的毛病。”

  說完,他又去盤問四目道長和千鶴道長,二人各自報上家門,無塵子也用畫卷比對了一番,也沒有相似的畫像。

  “其實我也是道門弟子。”盤問完之后,無塵子朝二人說道。

  “哦?”千鶴道長連忙問道:“不知道友是哪派弟子?”

  無塵子嘆了一口氣,隨后搖頭一臉滄桑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真要說什么派,應該是道學院本科派吧?”

  四目道長、千鶴道長:“???”

  說完,無塵子臉色迅速恢復,又轉頭朝榆川山神問道:“你這里還有其他人嗎?”

  榆川山神心頭一動,隨后飛快搖頭道:“沒了,就只有我們四人。”

  無塵子凝視著榆川山神,隨后語氣漸冷,“你在說謊!”

  “這”榆川山神被無塵子看得心中一慌,故作鎮定道:“神將何出此言?”

  無塵子沒有多言,只是轉頭朝山神廟外面喊了一聲:“你進來。”

  榆川山神立刻朝門口看去,隨后便渾身一僵,只見一個身穿甲胄,鼻青臉腫的神將一瘸一拐走了進來,而從那神將烏青紅腫的臉上勉強能夠看出,他就是前面帶那十二個人來傳達西岳尚書郅都符令的那個神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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