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紫薇大帝的肉身所在處。
此處即是玄真道界與渾沌之間相隔的地帶。
屬于是不在三界外,跳出五行中。
而唯一生活在這里的生靈,則就是傳說中的真龍一族了。
當然,如今隨著天地異變真龍一族也早就成了孽龍。
這樣的生靈天生就極為強大。
比人族有著天然的優勢,幾乎是只需要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都能達到真仙境界。
但成也如此,敗也如此。
真龍就是變成了孽龍,其上限也鎖死在了真仙。
可以說,陳黃皮以前見過的那位龍族近道,已經是整個龍族唯一打破了這般桎梏的奇跡了。
此時此刻。
在這外界之中則正在發生一件極為可怖之事。
無數條孽龍,如同線團一般纏繞在一起。
密密麻麻,彼此蠕動掙扎顯得極為惡心。
時不時的還有紫色的光輝從那線團之中迸射出來。
透過那些紫光,能隱隱預約看到一個龐大無比的球狀事物。
那是一顆星辰。
紫微星!
或者說,紫薇大帝的肉身。
在玄真道界的諸多存在之中,紫薇大帝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天生神圣,星辰化形。
而且只此一個。
算起來,紫薇大帝實際上和陰天子算是同類。
只不過二人的性格不同,紫薇大帝一向是做事低調,能不出名就不出名,恨不得全世界都忘記還有祂這一號存在。
再加上修為雖說在近乎于道之中已經是頂尖的那一批,但比起仙尊還是差了一點,因此提起仙界,很多人想到的都是仙尊。
紫薇大帝的名氣,甚至還沒有其他幾位大帝要來的響亮。
紫薇大帝做了不少事。
炸了仙界,以此來掩飾混沌舟艦的存在。
并且還將三十三重天給抽走了本源,用來建造那通往未來的道路,給仙尊爭取了一個力挽狂瀾的機會。
其次,紫薇大帝的道果化作了紫薇星盤。
使得混沌舟艦在沒有乾元寶鑒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動用,可以說是做了兩重保險。
再然后,其肉身更是被送到了外界。
肉身成了一個坐標。
而不知道此事的道主們,若是將其肉身奪舍,那便是相當于是有了一個最大的弱點。
這樣的紫薇大帝悄無聲息的死去著實是有些可惜。
祂唯一的子嗣,姬忘憂也覺得可惜。
所以已經是半道修士的姬忘憂,一直在想辦法將紫薇大帝復活。
死去的龐大星辰之中。
一個身穿紫金色法衣的男子盤坐在其中。
這男子眉心中有著一個紫色的符文,雙目開合之間有無盡的星光閃爍,好似諸天星辰之主一般。
“父親將本源分出,便孕育出了我。”
“而我若是能將本源逆反先天,或許便能再將父親復活。”
姬忘憂腦海中有著諸多念頭回蕩。
我爹生我,我生我爹。
這就是姬忘憂在做的事。
聽起來有些讓人驚愕,覺得這簡直就是邪魔理念。
但實際上,姬忘憂父子倆連人都不是,星辰化形,無需女子相交便可以自行繁衍后代。
這就有些像是金角銀角那樣的血脈生靈了。
有父沒母。
可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真到施行起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姬忘憂發現按照自己這個速度,想要逆反本源復活父親,雖說希望很大,但要耗費的時間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久到可能需要上萬年的光陰才能做到。
而他也不是沒想過另辟蹊徑,用一些魔道手段,比如說把自己一分為二,然后自己煉化自己或許能加快速度。
但事實證明,這些都不可行。
姬忘憂很著急,也不得不著急。
但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緩緩響起。
“姬家的小子,朕給你留的時間已經到了。”
那聲音冷漠威嚴,透露著不容質疑。
姬忘憂渾身一震,臉色變得無比苦澀:“陳皇,已經要結束了嗎?”
那聲音自然就是陳皇的。
他自到了外界,自尋得了自己父親的尸身以后,第一時間便聽到了陳皇的聲音。
他從陳皇口中得知了很多事。
比如說仙尊和陳皇當年大戰的真相,實際上是為了另類的‘豎壁清野’,同時也是為了轉移視線,為祂們的計劃執行做遮掩。
還有自己父親最終的結果和選擇。
姬忘憂對自己是紫薇大帝的兒子而感到驕傲,可作為兒子,他卻又想要復活自己父親。
這就和其肉身作為坐標的結果相悖。
他求過陳皇給他一些時間,復活紫薇大帝或許會讓局面變得更加有利。
陳皇同意了。
但現在時間到了,而他卻還沒有成功。
“天地異變結束以后,我父親真的能復活嗎?”
姬忘憂大聲的詢問:“那個黃天,那個被你們寄托希望的人,祂真的會像是一個人嗎?祂真的還會有人的情感嗎?”
“祂真的會像你們想的那樣,讓一切結果都變得圓滿嗎?”
是的,姬忘憂雖說是自己人。
算起來也是陳皇的晚輩,可黃天是誰,姬忘憂至今都不知道。
成事在密,事不密則必敗。
然而,陳皇根本就沒有回答姬忘憂。
祂冷酷無情的說道:“若是要傷悲春秋,那便回你那破碎的紫薇天去,朕現在要動用紫薇大帝的肉身,沒那個功夫顧忌你這小輩。”
這冷漠的態度讓姬忘憂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和陳皇比起來,他的確是個小輩。
而且生下來甚至都沒享受過作為紫薇大帝獨子的優渥待遇就被封印了,出世以后更是砸鍋賣鐵的瘋狂堆自己的修為。
他有天賦,有才情。
但就是沒有人教他該如何如何。
這段時間,反倒是陳皇對他冷漠的話語,反而讓他學到了一些東西。
姬忘憂不是矯情的人。
陳皇要做的事,也是他父親要做的事。
他雖覺得難過,卻也為之付出了努力,而現在要進入另一個階段了,他不僅不能反對,還得堅定的支持此事。
“陳皇,可否容我送我父親一程?”
姬忘憂道:“父親的肉身從外界進入仙界以后,想來那些子體,或是那位道主便會出手將其奪走,我想,如果祂們發現我不在,或許會看出問題。”
當年在那天河戰場,姬忘憂雖說只是一個配角。
但祂也算是露了個臉。
紫薇大帝的后人現世,并且事后去了外界。
任誰都能想到,這是沖著紫薇大帝肉身去的。
要是這肉身進入仙界卻見不到他,確實是一個破綻。
陳皇的聲音有些不耐:“你不過是一半道修士,如何有資格參與這種大事,至于所謂的破綻,朕自然會有辦法將其遮掩。”
姬忘憂卻很堅持:“不,陳皇,我不想讓我父親的付出出現半點紕漏,而且我也能派上用場,您就把我當成您手下的臣子將士,請您讓我也做些事吧。”
此時此刻的乾元闕中。
異變的陳皇面無表情的摩挲著手中的太歲殺劍。
姬忘憂是個好孩子。
可惜的是聽不懂自己的話外之音。
非要參合進這種大戰之中。
祂們這些老一輩的人還沒死絕呢,怎能讓一些小輩上去送死。
況且就是去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半道修士,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那都是真正的天驕。
但放在現在這個時代,放在如今的緊要關頭,就是用命去拖延時間都覺得不夠格。
“你父親的尸身到了仙界以后,你便配合朕演一出戲吧,屆時金頂天燈會送你去一個地方。”
“那里會有人告訴你該怎么做的。”
說完,陳皇緩緩閉上了雙眼。
懸在祂頭頂的那個龐大陰影,也就是混沌舟艦涌現出了一股詭異的波動。
紫薇星盤在震動。
在引導著紫薇大帝的肉身向著仙界飛來。
這速度快到了極致。
一開始仙界的天空上還只是出現了一個渺小的星點。
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星點就變得有磨盤大小。
再變、再變。
很快很快,一顆巨大的星辰,便籠罩在了仙界的上空。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仙界撞成齏粉似得。
同一時刻。
陳皇便開始了祂的拿手好戲。
“不好!!!!!”
“紫薇大帝的肉身為何會在這時現身!!!!”
陳皇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乾元闕的上空,祂的身影同樣龐大,像是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祂的面容大變,更是毫不猶豫的提起太歲殺劍,便向著那顆星辰斬去。
突然。
星辰之中,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響了起來。
姬忘憂大聲的吼道:“陳皇莫要動手,晚輩姬忘憂,晚輩只想將家父肉身送回玄真道界!!!!”
“胡鬧!!!!”
陳皇大怒道:“你這是在背叛玄真道界!紫薇大帝的肉身決不能出現在玄真道界,滾開,否則朕連你一起殺!!!!”
話雖是這么說,可陳皇動手哪有一定點的猶豫。
一道璀璨無比的劍光劃過。
那架勢,是要連著姬忘憂一起給斬了!
而與此同時。
正在須彌世界里,觀察著仙界,和陳皇隔空斗智斗勇的幽冥天道主見到這一幕。
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紫薇大帝的肉身,那可是骸骨道主之前看上的肉身。
要是自己派那些子體將其奪走,那自己現在就能爆發出極強的戰力,就能再次做一些什么了。
可立馬。
幽冥天道主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玄真道界的修士就喜歡玩陰的,手段一個比一個臟。”
“連骸骨道主都栽了,說不定這又是什么圈套。”
幽冥天道主當真是被搞怕了。
祂親眼見過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青皇被陰,那一次還能說是技不如人,可后面強到離譜的骸骨道主也被陰了,那就只能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環境所造就出來的底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玄真道界的修士是真的很擅長這方面的事。
天知道,幽冥天道主是怎么按捺下了祂那顆躁動的心。
如果是放在以前。
就是祂想到了紫薇大帝的肉身可能有問題,祂也不會在意,因為在祂看來,祂是道主,祂把這肉身弄進須彌世界再奪舍,難道還能隔著一個世界陰自己不成?
但現在祂可真不敢確定了。
一念起,一念定。
不過是剎那光陰罷了。
幽冥天道主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劍光落下,斬向了紫薇大帝的肉身。
不知道為什么,祂反而心里松了口氣。
有種就此解脫了的感覺。
紫薇大帝的肉身一毀,玄真道界直到天地異變結束那天,都不會有合適的肉身供祂降臨了。
也就意味著祂不出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而到了天地異變結束,那也用不著什么肉身了。
可就在這時。
就在那劍光觸碰到紫薇大帝肉身的剎那。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皇!吾不許你動這具肉身!!!!”
一個身影剎那間擋在了那劍光面前。
此人身高八尺,皮膚蒼白,雙目漆黑,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
光看氣勢就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這是一位近乎于道的存在。
而且極為強大。
祂一抬手,便將那劍光攝住,再一握拳,便憑空有無盡的偉力涌現,力與力碰撞再次產生新的力,剎那間就將那劍光給硬生生打爆!
“東華大帝…”
“不對,你是骸骨道主!”
陳皇眼皮狂跳,祂雖清楚骸骨道主沒死。
但還真沒想到骸骨道主居然會用東華大帝的肉身現世,并且修為恢復的這么快。
最關鍵的是,骸骨道主這時候現身是為了什么?
為了奪走紫薇大帝的肉身嗎?
而在那須彌世界里的幽冥天道主就更加震驚了。
甚至可以說驚的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骸骨道主你…”
“骸骨道主已經死了。”
“吾乃太骨魔主!”
太骨魔主冷漠的瞥了一眼上方,祂知道幽冥天道主現在一定在看著自己。
不過,那有如何?
祂現在是玄真道界土生土長的修士。
和須彌世界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陳皇,吾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們這樣做會出大問題的。”
“須彌世界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
“現在還不到開戰的時候。”
“尤其是須彌道主,祂一旦醒來,屆時便真的再無能制衡祂的人。”
太骨魔主道:“而吾,吾知道一個法子能對付祂,能讓吾玄真道界的勝算更高,把紫薇大帝的肉身給吾,吾不會讓你后悔的。”
其實太骨魔主也不愿意這時候冒出來。
祂看著雖說非常強大,但實際上只是用了一種取巧的法子,提前將自己的境界給推了上去。
畢竟這時間太短,祂就是再逆天也不可能立馬恢復到巔峰期。
但紫薇大帝的肉身出現以后。
太骨魔主就知道出問題了,這擺明了就是沖著那幽冥天道主去的。
雖說不知是要干什么。
可這肉身要是被幽冥天道主給得到,那后者若是將其奪舍也罷,若是只放在須彌世界里看著,或是想研究這肉身是否有問題那就完了。
須彌道主會感應到這具肉身的。
祂一旦醒了,那就不是只一個須彌道主的事。
而是整個須彌世界,歷來紀元的所有道主,都能被其喚出來。
天地異變一但到了結束那天。
玄真道界拿什么打?
得先晉升完美天地,再讓諸多強者成為道主,這樣才能打個你死我活出來。
太骨魔主以前是巴不得讓須彌道主死。
祂現在換了陣營,是更巴不得這位完美天地的道主要么在沉睡之中死去,要么就一直沉睡下去。
只是看著陳皇眼中逐漸涌現的殺意。
太骨魔主知道,祂的話陳皇是聽不進去的。
祂之前不現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再怎么變成了土生土長的玄真道界修士,可祂之前也當真是一個入侵者。
能自斬變成玄真道界的修士,難道就不能再自斬回到須彌世界?
誰知道祂是不是在演苦肉計。
“找死!!!!”
陳皇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道:“朕之前能暫時容忍你,是因為朕有更重要的事做,如今你既然自己跳出來,那就別怪朕了!!!”
不管是骸骨道主還是太骨魔主。
在陳皇看來那都不是自己人,都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那就必然要將其解決。
至于其說的須彌道主之事,可聽也可不聽。
畢竟祂的計劃,那太骨魔主是根本一點都不知道的。
“陳皇!吾說的句句屬實啊!”
“呵呵,外界邪魔披上了一層我界修士的皮,就真把自己當成我界修士了?朕,信不過你!!!”
“吾先前可曾殺過玄真道界一人?”
太骨魔主大怒道:“吾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吾只不過是想加入玄真道界,吾也想和你們一起對付須彌世界,吾也想贏,吾有什么錯!”
“你信我,信我一次有何不可?”
“吾現在站在你們這一方啊!”
“你如何證明?”
“吾現在這幅樣子,難道還沒法證明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奪舍了東華大帝的肉身,然后告訴朕你做的是對的,是為了玄真道界好?”
陳皇冷笑道:“受死吧!先斬了你,再說其他!”
須彌世界之中。
幽冥天道主的神情極為怪誕。
一半臉震驚,一半臉發笑。
既是發現骸骨道主居然還活著的震驚,又是發現骸骨道主變成了太骨魔主以后覺得好笑。
這事確實也很好笑。
好笑就好笑在,祂一直以為骸骨…
不,應該說是太骨魔主。
祂一直以為太骨魔主沒聽進去祂的那些話,可現在看來不是沒聽進去,而是太聽進去了。
連自己的道主果位都不要了。
原本的肉身還留在須彌世界里。
硬是跑到玄真道界從頭開始。
“為什么不帶上我啊…”
幽冥天道主氣得咬牙切齒:“是我第一個發現玄真道界真有可能贏的,太骨魔主,你,你不為人子,你這個敗類!敗類!!!”
祂恨啊,恨透了太骨魔主。
之前大家都在須彌世界里做道主,雖說被吞噬了,自己的命不屬于自己。
但也算是共同進退。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現在太骨魔主拍拍屁股跑了,祂幽冥天道主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尤其是再一想到先前太骨魔主和太歲教主以及陳皇的那場大戰,幽冥天道主就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骸骨道主已經乘船上岸了。
而那船還被祂給鑿沉了,后來者全都只有一條路走到黑的下場。
“所以須彌道主是真的在沉睡。”
幽冥天道主回響起先前太骨魔主的話語,那語氣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須彌道主是真的有這個人。
只不過不知道為何,其一直都在沉睡之中。
或許也只有太骨魔主這須彌世界里的第二道主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喚醒須彌道主。
必須要將其喚醒。
雖說太骨魔主沒有說出來怎么喚醒須彌道主。
但既然確定有這個人,那幽冥天道主就不算是無頭蒼蠅,祂也在想該怎么做。
“或許我也應當效仿玄真道界的修士。”
“把須彌世界給炸了!”
“這樣的話,或許須彌道主便會醒來。”
幽冥天道主越說,眼神就越是堅定,祂說的炸,當然不是整個須彌世界。
而是祂所掌控的那一方世界。
由此刺激到須彌世界,而作為合道了須彌天道的須彌道主,其必然會有所感應。
如果這都不夠。
那就把青皇的世界,太骨魔主所在的世界,還有太墟道主的世界也給炸了。
想到這,幽冥天道主也沒心思再繼續看著陳皇和太骨魔主的大戰了。
“呵呵,什么大戰不大戰的。”
“骸骨都成了太骨,你們自己人彼此交戰,說不定又是在準備坑我。”
幽冥天道主說完,便一步踏出,進入了須彌世界的核心區域。
而此刻的陳黃皮并不知道,原本按照陳皇的計劃一切都進行的好好的。
現在卻隨著太骨魔主跳出來,使得這計劃不僅被叫停,還直接成了一團亂麻。
他現在只知道,也只關心一件事。
那就是,他迷路了。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來時的方向,就是想原路返回都做不到。
黑暗無邊,仿佛是墜入了深淵一樣。
沒有上下四方的概念。
也沒有時間和空間存在。
黑暗中,只有黃銅油燈散發的微弱光芒能照亮周遭。
陳黃皮拎著鋤頭,不停的往前挖掘。
是的,這黑暗的無邊世界里,雖說不存在一切物質,但卻又好似因為其特殊性,因為其和十萬大山的那陣法有關,以至于有看不見摸不著的壁壘。
這既不十萬大山,也不須彌世界。
“難道我之前推斷的都是錯的!”
陳黃皮一邊挖,一邊忍不住叫道:“許州城之所以在須彌世界里,和十萬大山里的那個陣法沒有任何關系,舊觀里鎮壓的也不是須彌天道。”
“不然我怎么挖到現在都沒挖出個所以然來?”
天知道他現在究竟有多強大。
以他的能耐,就是把須彌世界挖個對穿都不是什么大問題。
可現在一身能耐全都使不出來。
鬼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從這鬼地方挖出去。
黃銅油燈也發起了牢騷:“本家,咱們先前就不應該管這什么破許州城不許州城的,咱們就應該直接把太墟道主給救了,完事結束天地異變,到時候什么都有了。”
“現在好了,咱們在這里耗著,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黃二,你莫要對契主這般埋怨。”
索命鬼煩躁的道:“況且先前你不也攛掇著,沒有制止契主不是。”
黃銅油燈道:“阿鬼,你這話說的就不地道了,我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喜歡拱火,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
說著,它還要為自己找補。
可就在這時。
忽地…
黃銅油燈的燈芯猛地爆發出了一道金光。
那暗淡的昏黃燈火,也一下子變得金光閃閃。
啪的一聲。
黃銅油燈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臉上。
陳黃皮見此錯愕的道:“黃二,你這是怎么了?為何要抽自己?”
黃銅油燈迷茫的道:“本家,你先別說話,你也抽我一巴掌,讓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啊?”
陳黃皮只覺得莫名其妙,為何黃銅油燈突然來了這么一遭。
還要自己給它一巴掌。
這簡直是太奇怪了。
陳黃皮一巴掌甩了上去。
直接抽的黃銅油燈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痛的直跳腳。
“不是做夢!他娘的,本家,阿鬼,你們絕對不知道我剛剛感應到了什么!”
“感應到了什么?”
“我感應到了黃一!!!!”
“那看來你不是做夢,而是失心瘋了。”
陳黃皮撇嘴道:“咱們現在連自己是在須彌世界,還是在十萬大山都不知道,你說你感應到了黃一,你上哪感應去?”
黃一,也就是金頂天燈明明就在仙界和大乾仙朝之間的天河戰場。
后來天河戰場沒了,它也就此消失不見。
而它更是只聽陳皇的話。
陳皇沒事讓它跑來這鬼地方作甚。
索命鬼也搖頭道:“契主,我聽說凡人之中有種病,這病喚作什么幽閉癥,意思就是在一個黑暗狹小的地方待久了就會精神崩潰,出現臆想幻想,我想黃二就是癔病了。”
一聽這話,黃銅油燈頓時急了。
“本家,阿鬼,你們信我啊!”
“我剛剛真感應到黃一的氣息了,雖說離咱們很遠,就好像在世界的背面一樣,但這是真的。”
“真的假的?”
陳黃皮將信將疑的道:“你確定真感應到黃一了?那它為什么沒感應到你?”
“興許是是咱們在須彌世界,須彌世界是完美天地,而它在玄真道界,當然就感應不到咱們。”
黃銅油燈催促道:“我給你指方向,就往那邊挖,指不定咱們就能出去了。”
現在困在這鬼地方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哪怕是黃銅油燈真瘋了,瞎指了一個方向,陳黃皮也得試一試。
“行吧,怎么挖不是挖,就聽你的。”
陳黃皮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鋤頭掄出了殘影。
他挖掘前進的速度很快,甚至能做到堪比修士飛遁。
可越是往那個方向挖。
不知道為什么,陳黃皮就越是有種心底發寒的錯覺。
好似那地方藏著什么吃人的東西一樣。
并且他體內的五座臟器廟也在不停震動。
那原本被關在臟器廟里,除了肺廟以外的其他四種能力,更是有種呼之欲出,要從廟門里沖出來似得。
“竟能讓我有這般反應,莫非前面有什么寶貝不成!”
人間,黃泥巷。
邪道人所在的那個暗無邊際的天地之中。
祭壇上,黃天蛋殼震動不止。
邪道人眉頭緊皺,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似要發生什么天大的麻煩。
黑暗中一道金光落下。
待金光散去以后,便有一人一燈出現了這里。
燈是金頂天燈,人則是姬忘憂。
陳皇和太骨魔主大戰,但到底是沒忘記姬忘憂。
而看到這一切的姬忘憂,此刻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那個穿著黑色道袍的老道士,不就是傳說中的蒼天道主嗎?
自己居然能見到祂老人家。
“觀主,陳皇令吾將此人送來,若您沒有其他命令,吾這便回去了。”
金頂天燈的聲音很是崇敬。
它和黃二不一樣,黃二是被分出去的,而它才是觀主造的那個道主至寶。
邪道人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別忘了將你的事做完以后,和黃皮兒回十萬大山。”
“是,觀主!”
金頂天燈說罷,便再次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至于姬忘憂。
姬忘憂這時候才回過神,趕緊欠身磕磕絆絆的道:“晚輩…晚輩,姬…姬忘憂,拜見蒼天道主。”
“你這孩子。”
邪道人無奈的道:“貧道是邪道人,不是那蒼天道主,你父親和貧道有舊,你也無需這般生分,以后稱貧道觀主便是。”
“是,觀主。”
姬忘憂不明白為什么蒼天道主要自稱是邪道人。
但這種存在也不是祂能揣測的,自然是不敢去多想。
邪道人見此,沖黑暗中招了招手:“許青山,這孩子以后就隨你們一起修行了,正好你與他也算是見過面的,便由你來帶著他好了。”
“是,觀主。”
話音落地,那許青山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而一旁的姬忘憂聽著許青山三個字,只覺得無比耳熟,待看到許青山的樣子以后,他整個人直接傻眼了。
“東華大帝!!!!!”
雖說長得完全不一樣,甚至氣質都不同。
但看到許青山的那一刻,姬忘憂腦海中就冒出了東華大帝這個概念。
并且,這許青山也是一位近乎于道。
“咳咳,你叫我許師兄就好。”
許青山尷尬的道:“我并非是東華大帝,但東華大帝也是我,算是一體兩面。”
“不過和陳皇大戰的那個倒和我沒有關系,那是東華大帝的事。”
“那我之前在天河戰場見到的那個許青山…”
“額,說來你可能不信,那個才是真正的東華大帝,我如今的修為都是被他給帶上來的,我們共用一個道果。”
這下子,姬忘憂更是聽不懂了。
他只知道,他認識的許青山好像不是這個許青山,但又好像是這個許青山。
許青山見此略帶自得的笑了笑。
他這輩子沒怎么努力過,結果就輕而易舉的成了近乎于道。
算起來比陳黃皮努力修行都要離譜。
只能說,機緣巧合,萬般皆是命。
突然…
咚咚咚!!!!
蛋殼之中,陣陣如同道音的心跳聲作響。
邪道人盯著這蛋殼,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觀主,可是師弟那邊出了什么事?”
“不好說。”
邪道人搖頭道:“他自打進了那須彌世界以后,貧道也沒法時刻盯著他,但這蛋殼到底與他血脈相關,如今預警說明他許是遇到了麻煩。”
“當然,也可能是又捅出了天大的簍子。”
越想,邪道人越是覺得頭疼。
孩子大了,好不容易看著是長大成人,變得成熟穩重了一些。
結果一段時間沒管,又好像有長回去的架勢。
如今祂也沒法知道陳黃皮陷入何種境況,只知道其肯定是遇到了麻煩。
而那須彌世界里,雖說是無比危險,但也不至于使得蛋殼都在示警。
除非是陳黃皮跑到了那須彌道主的眼皮子底下。
又或者跑到了須彌天道的嘴邊。
就跟自己這做師父的一樣,敢把所有的謀劃都放在須彌世界之中。
只不過,自己這當師父的是有這個自信不會被發現。
自己這徒兒是哪來的自信呢?
“也就是貧道現在抽不開身…”
邪道人長嘆一聲,拳頭松了又握緊:“九離,替貧道回一趟十萬大山吧,讓老三出來一趟,它下手最狠。”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