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怒吼猶如天怒。
聲未落,人已至。
陳道行那張猙獰的面孔瞬間出現在陳黃皮面前。
“把劍給我!!”
“死也不給!”
兩人對視瞬息出手。
陳道行一掌拍下,攜著驚天偉力,陳黃皮以拳代劍,毫無半分畏懼。
后方更有斷手拼了命的殺來。
“你也敢阻我?”
陳道行頭也不回的含恨一掌。
轟的一聲!!!!!
飛仙圖內的世界爆起一個巨大的炙熱光球,有血肉從中迸濺而出。
但這血肉并非是斷手的。
而是九靈尊的。
塵埃未落,便見陳黃皮、斷手、陳道行三者形成了桎梏。
陳道行到底是陳道行。
一手捏住陳黃皮的拳頭,一手和斷手對掌。
恐怖的威能從掌中迸發,便是一絲一毫逸散的力量,恐怕都能殺死真仙。
“本家!!!!”
黃銅油燈驚怒交加,雙目中更是燃起熊熊烈火,陳黃皮和陳道行以拳對掌,而此刻他那如山岳大小的拳頭被牢牢懾住。
并且血肉不停的從拳頭向著小臂、胳膊處崩潰,露出那漆黑的骨骼。
它徹底慌了神。
陳道行竟然能有這般強大?
陳黃皮醒來以后,居然肉身被其一擊便直接震散!
再看陳黃皮。
那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恐怕此刻他幾乎疼的要發瘋了吧?
“沒事,九靈尊還撐得住!!!!”
陳黃皮神色猙獰,試圖將自己的手臂給抽回來。
但陳道行的手掌就像是鐵鉗一樣,牢牢的抓住,根本無法掙脫。
“把那劍給我!!!!”
陳道行咬牙切齒的道:“陳黃皮!把劍給我,你我先前種種都可以一筆勾銷,把劍給我,不要不知死活。”
“好,我給你!”
陳黃皮張開血盆大口,對著陳道行直接吐了一口唾沫。
他如今操控的是九靈尊的身體。
那一開口,唾沫就像是開閘放水似得要把陳道行澆成落水狗。
“找死!!!”
陳道行雙目中射出兩道灰色的光影。
兩道灰光直沖陳黃皮面門,沿途所過,周遭一切全都盡皆被抹去。
咚!!!!!!
咚!!!
兩道灰光直接將陳黃皮的腦袋洞穿。
就連他的頭骨都被打裂,血肉都在崩潰灑落。
“啊啊啊啊!!!!”
陳黃皮面容扭曲,半張臉全都裂開,另一只手掌猛地攤開,便有青色命火在手中綻放,向著陳道行就拍了過去。
這命火是太墟世界的手段。
尤其是現在的這命火,恐怖無比,尋常真仙沾上就死,碰著就亡,甚至還會被轉化成太墟的生靈。
陳道行雖不知這命火的詭異。
但他畢竟是一步步走上來的,經歷的大大小小的戰斗更是不知其數。
如何肯讓這命火粘身?
“破!!!!!”
陳道行目光冰冷無情,張口一吐,便有一道形似太歲殺劍的劍氣噴涌而出。
“不好!是太歲劍氣,他竟有太歲劍氣!”
斷手聲音震怒:“以吾血肉!爆!!!!”
它的一根手指當場爆開。
斷手重新修成道果,走的便是草木之道,草木的枯榮就是陰陽生死,五根手指則對應演化出的五行。
一根手指爆開。
五行的循環立馬被打破。
這自毀道果的破滅之力,無孔不入一般沿著陳道行的掌心直接鉆了進去。
而也就是這么一下。
陳道行的心神停頓了剎那光景。
這才使的陳黃皮先那么一剎一掌拍在了陳道行身上。
轟!!!!
飛仙圖內世界大地被這一掌的余威震的開裂。
陳道行身影倒飛出去,洶涌的命火在他身上燃燒,似乎要把他生生燒成灰燼一樣。
咔嚓!!!!
一條巨大無比的臂膀墜落大地。
陳黃皮后發先至,但他也同樣避不開陳道行噴出的那道太歲劍氣。
那劍氣直接將他的一條胳膊給斬了下來。
并且,絲絲縷縷如同牛毛的劍氣,更是瘋了似得沖進他體內。
太歲殺劍,可以說是玄真道界第一殺器。
頂尖重寶里面,單論殺伐之力沒幾個能跟它相提并論。
這把劍的劍氣自然恐怖無比。
陳黃皮忍不住捂住斷開的臂膀,發出不似人的哀嚎聲。
剛剛是九靈尊在承受痛苦。
所以陳黃皮之前的痛苦吼叫,都不過是因為命火燃燒的痛。
但這一劍卻傷到了他的心神。
讓他有種整個人從內到外都被切開的錯覺。
“忍住!!!”
斷手大吼道:“太歲劍氣有兩種變化,一虛一實,虛者斬心,實則斬身,用你的意志去抵抗這種錯覺,否則你的身體真會被切開。”
凈仙觀的殺生劍訣,其實就是觀摩太歲殺劍而來。
而殺生劍訣還只是其中一種變化而已。
斷手后來推演出來的不算。
但說用意志抵抗,又怎是那么輕易的事。
不是每個人的意志都像老瘋子那樣堅定如同金石,命都燃盡了還能意志顯化出來繼續戰斗。
陳黃皮現在就感覺自己的心神中出現了一條細線。
這細線將自己的心神要切開。
要讓他當場死在這里。
說真的,陳黃皮的意志雖說也很堅定,但他修行的速度太快了,經歷的事也不是從小到大,而是起起伏伏。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
“轉給九靈尊,轉給九靈尊!”
黃銅油燈被索命鬼舉著,高聲喊道:“讓九靈尊替你抗,它有九顆腦袋九條命,死一次不算什么!”
為了留住老瘋子,黃銅油燈那寶貴的黑色燈油徹地耗盡。
這燈油可不是平常的燈油。
一經用完,它幾乎就是半廢狀態。
要不是索命鬼照顧著它,估計它現在連飛都飛不起來。
“九靈尊,好兄弟就該同甘共苦!!!”
陳黃皮面色猙獰,心神立馬匯入沉睡的九靈尊意識之中,他就像是把自己的心神當做是一塊滿是泥濘的麻布,而九靈尊的意識則是一條河。
不停的將心神在九靈尊的意識之中洗凈。
而這么做果然有用。
意識的跳動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僅僅是瞬息的功夫,陳黃皮的心神立馬就感覺不到那種痛苦了,再看這具被斬下一條臂膀的肉身,他張口噴出青色命火。
青色命火催動下,九靈尊的身體本就已經變成了太墟神靈,自然被陳黃皮如臂指使,血肉蠕動,立馬就又生出了一條臂膀。
而在這具身體之中。
九靈尊的意識和曾經顯化出的樣子沒什么區別。
龐大的身體,如同蜥蜴一樣長著九顆腦袋,九顆腦袋的其中一顆則崩散開來。
其余目光緊閉的八顆腦袋則面露痛苦猙獰之色。
這九靈尊自從誕生以來。
就遇上了兩大劫難。
大劫是陳道行,將祂安排的死死的,能夠操控那些青銅油燈使它陷入沉睡,讓祂避之不及。
小劫則是陳黃皮,跟祂稱兄道弟互相玩心眼,雖說陳黃皮沒玩過祂,可架不住有太墟道主在暗中拉偏架,讓祂淪為了傀儡。
當然,無論大劫小劫,九靈尊都不可能邁得去這一關了。
大陳讓祂陷入沉睡,使得祂無法醒來和陳黃皮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太墟天道!!”
陰冷無比的聲音從天上傳來。
陳道行撕扯下破破爛爛的道袍,他混身都在燃燒著那命火,并且他的皮膚更是出現了細密的裂紋,好似正在向著太墟的生靈轉化。
而他頭頂的那枚眼睛一樣的道果。
此刻卻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邪惡無比,充斥著對世間濃濃惡意的眼睛。
灰色的血光照在陳道行身上。
將他身上的那些裂紋全都恢復。
短短時間,老瘋子造成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六七成。
陳道行的氣息更是如岳如淵。
他看著眼前的陳黃皮,冷漠無比的道:“我本以為你是師父的親兒子,即便是想殺你,我也想過給你一個痛快的。”
“可沒想到,你卻是那太墟天道。”
“太一,那些太墟神靈是這么叫你的對吧。”
“少廢話,要打就打!”
陳黃皮用著別人的身體不心疼,哪兒愿意和陳道行多說一句話。
然而,陳道行卻嗤笑了一聲。
好似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物一樣。
他向前一步踏出。
便有數十道恐怖的劍氣憑空生出。
那些劍氣內斂無比,看不出半點鋒芒之意。
可落在陳黃皮眼里卻叫他頭皮發麻。
太歲劍氣,全都是太歲劍氣!
黃銅油燈倒吸一口涼氣:“本家,九靈尊撐得住嗎?”
陳黃皮沒有說話,只是將渾身燃燒的命火催動到了極致,瘋狂的燃燒著這具身體。
他如今實際上只是心神控制九靈尊,不是所謂的奪舍,憑借著的是異變的豢狗經的聯系,他自己的身體依舊在那個繭里進行蛻變。
心神醒來,身體卻還沒醒來。
不然陳黃皮眼下早就已經施展那法天象地的手段了。
“陳道行!你這人我雖然很討厭,恨不得殺了你,但你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陳黃皮大聲的叫道:“太墟神靈的確叫我太一!不過你我乃是老相識,不用那么生分,依舊叫我名字便是。”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給斷手瘋狂使眼色。
拖延時間,拖延時間!
斷手忍著心中的怒意道:“陳道行,你這個叛徒,你犯下如此惡行,時至今日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悔過之心嗎?”
“悔過之心?”
陳道行虛空踏步,居高臨下的走來,指著陳黃皮憤怒的道:“我憑什么后悔?我有什么事是我做錯了的?”
“如果不是這太墟天道化作外邪,逼得黃天提前降世,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師尊會合道蒼天嗎?”
“沒有他,什么事都不會發生!”
如果說以前陳道行對陳黃皮的感覺只停留在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份上,那現在就是恨意占據了所有。
在他看來。
如果不是太墟的天道化作外邪去吞噬黃天補全自身。
那黃天就不會提前出世變成一顆死胎。
觀主也不會復活黃天。
屆時恐怕大概率走的是,滅了黃天意志,合道以后和那輪廓再戰。
當然,他這樣想其實沒有錯。
因為如果沒有這些,那陳黃皮現在應該還在混沌里待著,不,應該說沒有陳黃皮這個人,有的只是黃天。
他不提前出世就不會在仙界碰到觀主,就不會死纏爛打著喊師父。
不會有黃皮兒。
也不會有這番情同父子的關系。
斷手無比忌憚的看著此刻的陳道行。
它雖然恨透了陳道行。
但也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自己巔峰時期,都不是陳道行的對手。
眼下雖說對方沒了那面赤血大旗。
可自己這一方,同樣失去了老瘋子。
“你若是殺了陳黃皮,那九靈尊也會死。”
斷手冷冷道:“屆時你想要引動金頂天燈點化九靈尊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天地異變即將結束,你上哪再去弄一個替代品。”
那些太歲劍氣,也不知陳道行是怎么弄來的。
用一個少一個。
可意志若是不夠堅定的修士,必然會被其所殺。
尤其是斷手。
它如今成了另一個許青山,意志之中是有著破綻的。
斷然是沾不了一點。
否則還不知道會生出什么亂子。
陳道行冷冷的掃了一眼斷手,不置可否的道:“若是先前,你們或許還能拿九靈尊來試試要挾我,但現在,那把劍必須得交給我!”
老瘋子最后只剩下一點劍柄,陳道行都不敢親手去碰。
他怕的其實不止是老瘋子。
還有怕的是自己的道心不穩。
老瘋子給他上的那一課,就像是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一樣,讓他又怒又懼。
如今,陳道行就是要毀了這把劍。
其他的他都可以忍。
陳黃皮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張開口,將那收入劍鞘的劍給吞入了腹中。
他的胃早就沒了,被他開辟成了臟器世界。
雖說陳道行肯定不知緣由。
但這番態度,黃銅油燈是最清楚不過。
交劍可以。
得破開陳黃皮的肉身,活生生從他的臟器世界里挖出來。
“看來是沒得談了。”
陳道行擦去了臉上的血跡,就像是在整理自己一樣。
可下一秒。
他那張英俊的面孔上,殺機盡顯。
數十道太歲劍氣一個閃現,瞬間籠罩四面八方。
這是一種陣法。
陳黃皮對陣法的了解堪稱一派宗師,他立馬就發現所有的生路都被這些太歲劍氣所占據,而飛仙圖里的世界,更是有滾滾灰霧涌現。
天發殺機,龍蛇起陸。
怎么辦?
陳黃皮心亂如麻。
他連那命火燒身的痛苦折磨都能堅持住,可現在卻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
再多給他一點時間。
他就能破繭而出,就能施展法天象地和陳道行拼了。
但他缺的就是時間。
好似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實力再怎么增長都跟不上面臨的險境。
轟隆隆…
虛空之中,怪異的聲音響起。
飛仙圖里的世界早就已經不堪重負,那些操控這世界的祭壇也都崩塌八成,無時無刻都在向著大乾仙朝墜落。
陳道行卻不在意。
因為他的計劃到這時候,飛仙圖的世界其實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先前也不過是做工具用而已。
是的,工具…
飛仙圖本來也就只是一件重寶而已。
算得上是近乎于道。
可幽幽歲月之中,死去的近乎于道又何止一個飛仙圖?
玄真道界的近乎于道死的都只剩個位數了。
讓陳道行看重的,是這飛仙圖的世界內有著蒼天死氣,故而能有著種種奇異的效果,連近乎于道都看不破。
這里更是曾經死去的蒼天待過的地方,他的師尊,也就是觀主曾經在這里做過一些試驗。
后來不知怎么回事,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對于陳道行而言,天河之事了結,接下來就是大乾仙朝化作陰土。
這飛仙圖內的世界墜落回大乾仙朝,反倒是他想要看到的。
看著陳道行一步步走來。
陳黃皮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身上的命火瘋狂的燃燒,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什么近乎于道的強者,要燃燒自己的道果拼命呢。
“本家,本家…”
“別吵,給我點時間,給我點時間。”
陳黃皮在心中吼道:“給我點時間,我就能破繭而出,我必能打死陳道行!”
他化太一,實力便會不停的拔高。
無限制的增長,直到失去自我、化作天道才會休止。
那樣的他當然能打死陳道行。
陳道行,到底只是學會了觀主七八成本事,還沒達到觀主沒合道前那種天下無敵的程度。
不然老瘋子臨死前的那一劍也不會讓他這般狼狽。
“你要多少時間。”
黃銅油燈干澀的道:“我和阿鬼想辦法給你擠一擠。”
陳黃皮道:“我要的時間不是現在的時間,是攔住陳道行的時間。”
他已經想到了辦法。
那就是逆流到過去,用死在他手里的松道人的那個法門。
先前他在大乾仙朝南道州殺了松道人。
那松道人斗不過他,便施展了刻舟求劍,看似要和陳黃皮拼命,實則瞬間跑路,逆流光陰到過去,哪怕很短卻也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這刻舟求劍,能夠在現在和過去反復橫跳。
去了過去便能換來時間。
只不過拉開的時間尺度越長,那所要承受天人五衰的反噬就越嚴重。
好在陳黃皮沒這個顧慮。
天會老,地會荒,但他一個萬年老尸怕什么。
死氣比誰都重。
唯一擔心的,就是這法門太過于雞肋,真仙用了逆流的時間不夠長,而近乎于道獨立于時間長河之上,根本就用不著這么麻煩。
眼下已經不是虛空,有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他施展這法門的瞬間,陳道行必然會發現,立馬就能出斷。
誰能給他爭來施展法門的時間?
聽到這話。
黃銅油燈在心中道:“本家,你就說要拖住陳道行多久吧。”
“我這法門一經施展,起碼需要三個呼吸才成。”
“那就好。”
黃銅油燈生怕陳黃皮說一盞茶小半天這樣的時間,如果只是施展法門的三個呼吸,那還是有辦法能爭取過來的。
“三個呼吸,包在我跟阿鬼身上。”
黃銅油燈認真的道:“本家,你放心的施展那刻舟求劍,有我和阿鬼在,陳道行又能怎么樣?他道心現在不穩,別說三個呼吸,我控他三十個呼吸都行。”
陳黃皮不明白:“黃二,你還有手段沒施展出來?”
“別問,問就是我底子黑。”
黃銅油燈和索命鬼對視了一眼。
這兩個東西可沒有所謂的心意相通,但看對方的眼神都十分微妙。
是時候給陳道行上點除了力量以外的手段了。
諸多念頭只在瞬息之間流動。
眨眼間的功夫。
陳道行便已經殺到了跟前。
而詭異的是,斷手卻只是將陳黃皮護在身后,并沒有像先前那樣拼命頂上去。
陳黃皮見此那肯有半點猶豫。
他雙手一拍,立馬就發動了那刻舟求劍的法門。
這法門曾經被他看不起,更是無比嫌棄,覺得自己有三道黑環,還有師父留下的棺材,并且如此雞肋的作用,他又不是撿破爛的什么都收。
結果到現在,反倒是唯一能給他爭取時間的救命稻草。
“這時候想逃,不覺得可笑嗎?”
陳道行聲音不帶有絲毫感情:“這里是玄真道界,不是你的太墟真界,你能去的任何時間點,我都可以過去。”
“不過,這里是你最好的葬身之處,還是死在這吧。”
他說著,一只手便伸向了陳黃皮。
對于近乎于道的存在而言,一個呼吸的時間都足夠打的天翻地覆了。
同時,那些引而不發的太歲劍氣更是籠罩向了斷手。
將斷手出手的機會生生掐住。
沒有斷手在旁騷擾,陳道行能把陳黃皮吃的死死的。
然而就在這時。
索命鬼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拍勾魂冊。
下一秒。
一個如同金丹的胎卵出現在了它的手中。
黃銅油燈更是身體扭曲成鎖鏈,直接套住了這顆胎卵。
還有斷手。
斷手劍指一并,殺生劍訣瞬間醞釀完成。
這一刻,索命鬼,黃銅油燈,斷手全都擋在了陳黃皮面前。
陳道行伸向陳黃皮的那只手,也在這一瞬間僵住,顫抖了起來。
“不許你殺我哥哥!!!!”
金丹胎卵之中,一個有著長長黑發,如同衣服一樣將身體遮住的死嬰憤怒的握拳,沖陳道行齜牙咧嘴的叫喊。
陳道行瞳孔劇烈收縮,聲音顫抖著道:“皇妹,你,你怎么會在他們手里…”
小陳陳生氣的道:“不許你殺我哥哥!!!!”
陳道行僵住,不可置信的道:“皇妹,是我啊,我…我才是你哥哥啊…”
“你不是我哥哥!”
小陳陳指著同樣臉色精彩的陳黃皮道:“他才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那我呢?那我呢!!!!!”
“你要殺我哥哥,你是壞人!”
小陳陳憤怒的道:“我不許殺我哥哥,我討厭你!!”
陳道行面色漲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捂著心臟的手死死用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