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根娣來了,手里提著保溫桶。
水綠色旗袍,白色鏤空披肩,配上黑色高跟,精致的妝容,漂亮嫵媚極了。
洪智有親自去門口迎接她,見面就是彩虹屁:
“嫂子,你今天真美。”
周根娣沒說話,眼里含著蜜的羞澀微笑。
女人,哪有不愛聽好話的。
到了辦公室,她問:“洪秘書,老馬呢?”
“出去了,他是大忙人。
“嫂子,站里有紀律,要不你先回去,老馬回來了我給你打電話。”
洪智有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女人嘛,就得大棗、棒子輪番著來,舔狗注定一無所有。
周根娣看著他,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洪智有不說話,抱著胳膊看著她。
“其實,我…我也是來找你的。
“成天悶在家里,我憋的慌。”
周根娣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我這幾天出不去。”
“幾天?”
“說不好,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
“啊!”
周根娣眼里寫滿了落寞。
打跟洪智有去了趟海軍俱樂部,她就迷上了那種貴太太的生活,也迷上了洪智有身上的現代、年輕氣息。
尤其是夜夜受馬奎冷待。
她這些時日在家里就像坐牢一般,無時無刻不想見到洪智有。
一起飛,一起浪。
只是此刻一見面,她那股著魔一般的熱情瞬間被洪智有冰冷的眼神驅散的一干二凈。
“那…那我回去了。”周根娣鼻子微酸,轉身就走。
“嫂子,等等。”
洪智有打開抽屜,拿出幾本美佬雜志交給了她。
“在家無聊,可以看這個。”
周根娣一看封面的沙灘美女,羞的面紅耳赤:“看這個?”
“嗯,這個叫時尚。”洪智有道。
“會不會太露骨了?”周根娣小聲問。
洪智有輕輕在她臀上輕拍了一下:
“嫂子,這你就不懂了吧。
“女人不騷,地位不高。
“你去看看俱樂部那些女人,誰不扭屁股。”
“我知道,外灘的太太們也這樣。”周根娣點了點頭。
“人生能有幾年,再不騷就沒人看了。
“男人不一定會愛一個女人,但男人一定會喜歡風騷的女人。”洪智有笑道。
自從見識到方敏這些太太團的“超能力”,洪智有充分認識到交際花的作用。
周根娣雖然沒什么見識,但身材、容貌極佳,尤其是天生的江南婉媚,只要打造好了,絕對可以成為名利場的一把寶劍。
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做買賣都會很方便。
馬奎比陸橋山下線還早。
軍調在即,他沒幾天好活了。
洪智有沒道理放過周根娣這樣的潛力股。
“瞎說,老馬就不喜歡。”周根娣紅著臉反駁。
“如果有,只有一種可能,老馬面對的女人不騷,或者說不足夠騷。”洪智有篤定道。
胡說,人家很騷也沒用好吧…周根娣默默吐槽了一句。
“好吧,我回去就看。”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還是收下了。
“要不現在先扭一個?”
洪智有靠在辦公桌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羞死人了。”周根娣拒絕。
“嫂子,你在我這都放不開,在外人面前咋辦?
“這樣,你幻想自己是外灘的那些有錢太太們,不,你比她們漂亮百倍,比她們更光芒萬丈。
“你不能一輩子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吧?
“走幾步?”
洪智有順手帶上了門,挑眉鼓勵道。
寄托在男人身上?
一想到馬奎寒冰般的冷漠。
周根娣心在滴血。
她是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不傻。
馬奎不愛她。
這個男人除了有個丈夫名義,壓根就是個陌生人。
洪智有在撈她。
這是自己的機會。
看著洪智有期許的眼神,周根娣深吸一口氣,脫掉高跟,光著雪白的腳丫學著外灘太太們走起了貓步,翹臀有節奏的扭了起來。
“腰,腰弧度大點,胸挺直了。
“眼神不要怯弱,相信我,你就是津海最美、最閃耀的女人。”
洪智有給她打著雞血。
周根娣瞬間眼里有了光,就連婉媚、柔弱的眉眼也多了幾分傲氣。
走了幾個來回。
“怎樣?”她問。
“很棒,你簡直就是天生的人才。”洪智有由衷贊道。
“真的嗎?”周根娣欣喜極了。
“當然。
“相信我,下次伱去俱樂部,會有很多公子哥邀請你跳舞。”洪智有掏出香噴噴的手巾,遞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細碎的汗珠。
“我才不跟他們跳舞,我…我只跟你跳。”周根娣紅著臉低聲道。
“改天,我一定陪你跳。
“對了,這個你拿著。
“該吃吃,該喝喝,別委屈了自己。”
洪智有打開抽屜,拿出紅紙包的一札銀元遞給了她。
周根娣眼一紅,浮起了淚霧:“洪秘書,你對我真好。”
家里都快斷糧了。
問馬奎要錢,次次都摳摳索索,害她連胭脂都只能買街邊攤。
“馬隊長把嫂子托付給了我,敢不盡一萬分心。”洪智有心疼的滴血。
他的錢也是靠汗水、苦力耕耘掙來的。
這已經是最后的一點家底了。
沒法,要成功,先發瘋。
就當投資,梭哈一把了!
“馬奎要有你對我萬分之一就好了。”
周根娣抹了抹淚花,喃喃低語。
“好了。
“嫂子,該走了,否則別人得說閑話,你也不想看到我被馬奎錘吧。
“保溫杯留在這,我待會給馬隊長。
“我送你。”
洪智有待她平復了情緒,抬手道。
“每次和你相處,時間總過的特別快。”周根娣神色黯然,脫口而出。
“這才對嘛。
“女人就得會撩。
“改變從現在開始,扭起來。”
洪智有在她翹臀上掐了一把,眨眼壞笑。
“你越來越壞了。”周根娣穿上高跟,嗔白道。
“這種事,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打上次嫂子讓我掐了一下,它就屬于我的了。”洪智有湊在她耳邊輕佻低語。
說完,他打開了門。
“你真是個禍害。”
周根娣微微吸了口氣,挺起鼓囊囊的胸口,扭著翹臀,嘀嗒嘀嗒踩著高跟往外走去。
真上道。
洪智有聞了聞掌心殘余的香味,滿意笑了。
過幾天翠平就要來津海了。
從原劇來看,周根娣已經開始裝高級貨了。
這說明,她骨子里有著對上流生活的向往,學習能力很強。
自己只是加速了她的“進化”而已。
下午兩點。
站長開完會回來。
天氣炎熱,洪智有連忙奉上涼茶、西瓜。
“馬太太來了?”吳敬中解開領口,灌了一大缸子涼茶后問道。
“來了。”
洪智有點頭。
“馬奎那老婆別看是上滬人,其實就是個庸俗鄉巴佬。
“這種低級的女人配不上你。
“男人最怕這點事,馬奎脾氣不好,你得掌握分寸。”
吳敬中鄭重提醒。
“是!”洪智有點頭,不作任何辯解。
這站里哪旮沓有只蚊子,吳敬中都一清二楚。
任何低估他的人都是愚蠢的。
吳敬中對他的態度很滿意,輕叩桌子笑瞇瞇的指點:
“智有,別浪費精力在無用之人身上。
“在這站里,他們的身體是黨國的,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
“每一顆子彈都要打在正確的人身上。
“比如俱樂部那些太太們。”
“是,學生謹遵老師教誨,爭取再創新功!”洪智有立正行禮,洪聲回答。
“這就對了,那些煙…”
吳敬中話音未落,走廊一片嘈雜。
馬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領著些胳膊打石膏,頭上纏繃帶的行動隊員氣呼呼闖了進來。
一進門,他把配槍拍在了桌上。
“馬奎,怎么回事?”吳敬中正然喝道。
“站長,這狗屁行動隊長沒法干了。”馬奎面頰緊繃,咬牙憤然道。
“馬隊長,出什么事了。”洪智有問。
“我得到情報,北平派了專員來津,人就藏在塘沽碼頭。
“我帶人過去,漕幫上千號人堵著我。
“不僅不讓我進去查,還把我的弟兄打傷了。
“上次海關緝私局申請站里協助查處一艘漢奸船,也是漕幫的人攔著,結果在我眼皮子底下走了。
“站長,我就想問津海到底是黨國的,還是張四的!
“咱們軍統在哪不是橫著走。
“老子受不了這鳥氣!”
馬奎越說越氣憤,聲音提高了八度。
洪智有一旁默不作聲。
老謝收錢辦事,效率很高啊。
第二步計劃,順利完成。
漕幫的棺材蓋已經打開,離死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