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馮四海和幾位族人也在,一個個神色黯然,他們平日里沒少受呂梁的照拂。
要不是呂梁將他們馮家安排在了內城,早就在第一波妖獸沖擊中遭受波及了。
如今看見他即將隕落,心中說不出的悲涼。
不過,呂梁按照秦銘的意思,并沒有跟馮家之人,透露是他讓呂梁安排的。
“秦道友,你來了”
呂梁見到秦銘進來了,慘然的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
隨后對著周圍的人說道,“我跟秦道友單獨說兩句。”
聞言,營帳內的人都走了出去。
秦銘聽出了呂梁的意思,伸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唉~修仙一百二十載,沒想到走到今日,全都化作一場空”
“想起來,我還是羨慕秦道友,無拘無束,肆意灑脫。”
秦銘取出一枚二階治傷靈丹,送到呂梁嘴邊服下。
呂梁也未拒絕,因為他似乎還有話要說,服下丹藥之后,雖說沒有多大作用,可也幫他強行吊了一口氣。
“呂某此生道途將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徒弟。”
“不過,她托了秦道友的福,已經成功筑基,往后也有了些許自保之力,未來的路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咳咳!我只是.想秦道友有機會的話,能多照拂她一二。”
“呂某此去也無憾了.”
“作為條件,我身上也沒有什么秦道友看得上之物。”
呂梁說罷,取出兩枚散發著冰藍色寒氣的果核,杏仁般大小,當此物出現的時候,周圍的溫度就開始驟降,頗為神異。
“我前些日子出任務的時候,偶然在獸鳴山脈深處的一處妖獸洞穴當中,搜尋到了此物,看起來像是某種靈植的靈種。”
“應該對秦道友有些用處,就贈予秦道友了。”
秦銘接過這兩枚冰藍色的靈種,心中卻是驚異不已。
此靈種他自然認得,名喚‘還幽真陰花’。
乃是修仙界公開的煉制結金丹的兩大主材之一,除了浴火金蓮,便是這三階下品靈植‘還幽真陰花’。
只生長在極陰的幽冥之地,別說是魏國了,就算是在整個南荒修仙界當中也是極為罕見。
該靈植五百年可成熟入藥,并且結出的果子,跟常規的靈植有所不同,靈植成熟后會結出一種靈液,名為‘還幽真水’。
秦銘也不知道呂梁撞了什么大運,竟然讓他碰巧尋到了此靈種。
還好他認不得此物,要不然估計就輪不到秦銘了。
估計早就落入金丹老祖的囊中了。
當然了,以呂梁跟自己的交情,就算是對方不用此靈植交換,他也會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照拂呂婉君一二。
“呂道友你且放心,就算沒有此物,令徒我也自會照拂的。”秦銘說罷收起了靈種。
此時的呂梁已經是油盡燈枯,臉上覆蓋著一層濃濃的死氣。
臨走不遠了。
他呂梁跟秦銘交代了一番過后,滄海真人納蘭汐也從外面進來了。
作為她滄海真人的老部下,她在處理完緊急的事務之后,就第一時間趕過來此處,見呂梁最后一面。
“城主.”
一個時辰過后。
呂梁最終還是撒手人寰了。
營帳之內,隱約響起了啜泣之聲。
‘唉!可悲、可嘆.一朝身死,百年道途化作一場泡影。’
事情結束之后。
納蘭汐真人又將秦銘喚至一旁,單獨跟他聊了幾句。
“秦小友,化靈妖果成熟的怎么樣了?”
秦銘聞言,立馬答道,“快了快了,請前輩放心,我再加把勁,至多半年之內就給納蘭前輩送過來。”
他也看出了滄海真人最近憂色甚重,應該是被獸災之事弄得焦頭爛額了。
畢竟,仙城以前還從未出現過,妖王突破三階上品大陣防御的情況。
那頭噬天鼠妖王的能力著實詭異,竟然能夠克制禁制和大陣。
就算修復好了陣法,下一次獸潮卷土重來的話,仙城的大陣估計還是頂不住。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納蘭汐目光一亮,閃過一絲笑容。
她那只三階靈龜要是恢復了傷勢之后,能夠為她分擔不少壓力。
“唉!秦小友,實在不瞞你說,滄海仙城如今已經到了關乎生死存亡的時刻。”
“靈果成熟的話,能夠幫我一個大忙。”
納蘭汐悠悠地說道。
“啊?”
“納蘭前輩,獸潮的局勢已經嚴峻到了如此境地了嗎?”秦銘聽到納蘭汐的話,也不禁吃了一驚。
納蘭汐點了點頭,“根據我們跟那幾頭妖王交手的情況來看,它們背后應該還有更厲害的妖王存在。”
“甚至有可能會是三階中期以上的高階血脈妖獸王族。”
“今日的事情,恐怕只是試探性的攻擊。”
“接下來的,才會是決定仙城生死的一戰。”
“滄海仙城一旦被破,失去這道屏障,四國修仙界內都會遭受比先前規模更大的獸災。”
“難以想象,會是什么樣子.”
秦銘聞言也是心情頗為沉重。
“對了,呂道友臨走之前,托我照顧他的弟子呂婉君一二,前輩可否將她安排到后方的職位?”
“也給呂道友留個后。”
納蘭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就是秦小友不說,本座也打算這么做。”
“另外將會把呂梁的一萬點功勛,也會一并轉交給她的。”
“那就多謝納蘭前輩了。”秦銘行了一禮。
一萬點功勛值,在滄海仙城內部價值不菲,足以供呂婉君一路兌資源修煉到筑基后期。
跟滄海真人交談結束后。
秦銘跟魏無涯也見了一面,從他口中的話,也跟納蘭汐的話大差不差。
“唉!秦道友,身居高位也不好受啊!”
“我還要管宗內之事,如今也是分身乏術。”
秦銘從他的口風當中得知,萬一真要到了滄海仙城徹底守不住之時,魏無涯還是會果斷撤走,并不會留下拼命。
并竟雷元宗家大業大,不能沒了他這位金丹老祖。
兩日后。
滄海仙城內的消息滿天飛,大多都是不好的消息。
內城和外城的大部分店鋪都是門戶緊閉,一副風雨欲來、大難臨頭的模樣。
秦銘也前往呂梁的別苑,祭拜了呂梁的靈位。
“唉!這就是是兵兇戰危啊!還好我不喜爭斗,更沒有加入任何一方勢力,不會被強制委派這等危險的任務。”
秦銘又是一聲嘆息,倒了一杯玉麟酒,祭奠了一番這位老朋友。
呂婉君這些日子也是憔悴了許多,呂梁對她有養育之恩,亦師亦父,一時間也難以從這樣的打擊中走出來。
隨后。
秦銘又跟她聊了一會,告訴她日后有什么難事,可來望月島找自己,力所能及還是會幫襯一二。
畢竟,呂梁的三階靈種也不能白收。
可呂婉君傷心過度,心不在焉,也不知她有沒有聽進去。
又過去了小半日。
不出秦銘所料。
獸潮并未完全退去,而是潛伏在了仙城周邊,再次在妖王的組織下,朝著滄海仙城卷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