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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江萬歲的目標抬棺會與孤兒院

  次日,長安近郊。

  王家村。

  這座不起眼的村落距離長安市區近六十里,依山傍水,湖光帶色。

  村中不過百十戶人間,灰瓦泥墻,雞犬相聞,炊煙裊裊升騰,村前池塘浮萍,看著再也平常不過。

  然而,這座村子卻是純陽王家的祖地。

  “晨起白霧浮檐,夜半地氣生輝,地下龍氣暗涌如春潮,真是道家之寶地,修行之妙境啊。”

  此刻,一位身著黑袍,帶著厚重老花鏡的男人,手里托著一方羅盤,行走在村中,不由開口贊道。

  “宋先生過贊了。”

  旁邊,一位中年男人開口了。

  王乾安,王家天師王乾坤的弟弟,看著眼前這位從白鶴觀遠來的宋先生,眸光輕凝,似有深意。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似乎并不愿意讓這位宋先生的注意力在王家的祖地上多做停留。

  昨天晚上,宋時運剛到王家村,便已經在村口轉悠了半天。

  如今,天光大亮,他又擺弄起那羅盤,肆意觀瞧起來。

  如果不是白鶴觀的弟子,這種人根本走不出王家村。

  “不愧是重陽真人看中的地方啊。”宋時運仿佛沒有聽見,依舊沉浸在王家村的風水玄妙之中。

  村北龜山垂首,南岸三峰競秀,東山龍脊蜿蜒,西嶺虎踞安眠,正是四象俱全之勢,除此之外,一彎活水自東南悄入,于村中回旋成潭,恰似玉帶環腰,將天地靈氣盡鎖此間。

  這種風水寶地,奪了天地造化,子孫無窮,每代之中,必有豪杰出,廣大門楣,香火興旺。

  正因如此,王家這代之中才會出了王天王這樣的猛人。

  “宋先生,這邊請,我家兄長已經在等了。”

  就在此時,王乾安再度催促,語氣也沉重了三分。

  即便宋時運代表白鶴觀前來,可讓一位天師等待,依舊顯得不敬。

  “在下唐突了。”宋時運咧嘴一笑,收起羅盤,推了推眼睛,便跟著王乾安步入王家祖宅。

  大院寬敞,堪比一個足球場不遠處,王家的少年郎早就趁著晨輝微露,坐在角落處的場臺之上,盤腿而坐,練那入定的功夫。

  王家的功夫,皆是童子功,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不練術法,只修靜功。

  “果有純陽大家的氣象。”

  宋時運不由感嘆,他看在眼中,也不多言,看著王乾安步入大宅。

  “那人是誰啊?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居然能入祖宅?”

  就在此時,一位青年從大院旁的食堂走了出來,赫然便是王照臨。

  “照臨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旁邊,另一位青年走來,他穿著一身寬松休閑的服飾,踩著一雙運動鞋,面色紅潤,胸膛微微起伏,氣息雖喘,卻綿細悠長。

  “照鏡,練功去了?”王照臨抬眼一瞧,隨口問道。

  “嗯,進山里采采氣。”王照鏡恭敬道。

  王家這一代弟子之中,只有王照臨,王照塵,還有王青衣三人參悟了大士境界,這般成就,已是不弱于道門名山的傳人。

  這里面,王青衣屬于乾字系,前不久更是身遭劫數,廢了修為。

  換句話說,如今的王照臨和王照塵,在王家算得上是絕代雙驕,將來王家的香火怕是要靠他們來傳承了。

  正因如此,王照臨在年輕一輩之中威望極大。

  “剛剛那人是誰啊,居然能進祖宅?”王照臨忍不住再度問道。

  “聽說是上京白鶴觀的人,來族中談事。”王照鏡輕語道。

  “白鶴觀!?”王照臨心頭一動。

  “乾字系的那個外姓人昨天也來了。”王照鏡小聲道。

  “羅森!?”王照臨不由動容。

  他知道,乾字系除了王青衣之外,還藏著一位高手,身負異術,非凡莫測,與上京白鶴觀有著極深的關系,只不過那人不姓王。

  據說,當初是白鶴觀將王家這個流落在外的血脈尋了回來。

  王照臨只在此人回歸王家的時候見過一次,從此之后,那人便再也沒有進過王家村。

  “他來干什么?”王照臨追問道。

  “不清楚,坤師都從外面趕回來了。”王照鏡知道的太有限了。

  他畢竟才高功境界,放在外面算得上高手,可在王家,路還很長。

  “坤師都回來了?”王照臨若有所思。

  王乾坤堂堂天師大境,能夠親自回來接見,足見來人所為之事非同一般。

  “照臨哥,我最近修煉生死明章,有幾個不太懂的地方,想要請教一下。”

  就在此時,王照鏡的聲音再度響起,將王照臨的思緒拉了回來。

  “去去去,自己練吧,我能指點你什么?”王照臨揮了揮手。

  “嗯!?”王照鏡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之中,王照臨已是王家年輕一輩的絕巔,從來是自信昂揚,同輩弟子請教,向來是不吝賜教。

  用他的話說,祖師宏開法門,但有后來居上者,當見欣喜。

  或許,在王照臨心中,即便他無私指點,王家同輩之中也無人可以超越他。

  實在是他天資太高,已如高峰橫天,擋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可是今天…

  “哥,你都指點不了我,誰能指點我?”王照鏡虛心道:“你可是我們王家這一輩中頂尖的高手。”

  “頂尖!?”王照臨愣了一下。

  這兩個字若在以前,或許是贊許,可是今日聽來,卻顯得尤為刺耳。

  “我算什么頂尖?”王照臨一聲嘆息,腦海中卻是不由自主浮現出張凡的身影來。

  陰墟深處,刑殺兩妖,那般蓋世的修為,那般絕倫的道法,才稱得上是同輩頂尖,天下高峰。

  “你都不算誰算?哥,你今天是怎么了?”王照鏡神色古怪地看向王照臨。

  這般年紀,便已是大士三重境界,別說天下少有,就算放在古代也是難得修道的好苗子。

  如此成就,多少煉道多年的老一輩都未必能夠達到。

  毫不夸張的說,像王照臨這樣的人物,已經算是年輕一代的標桿,人人努力追逐的目標了。

  “虛懷若谷,成就越大,反而越是謙和,身低近云泥。”

  忽然,王照鏡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

  “照臨哥又精進了啊,這樣的人物,無時無刻不字提升。”

  念及于此,王照鏡看向王照臨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絲虔誠與敬畏。

  王照臨看著這愚蠢的族弟,一言不發。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坐井觀天,卻不知天外廣大,真正見到了天,那種絕望…

  “唉!”

  王照臨拍了拍王照鏡的肩頭,深深嘆了口氣。

  “嗯!?”

  就在此時,他眸光輕抬,便見那宋時運已經被人送了出來。

  從進去到出來,不過十分鐘的時間而已。

  什么樣的大事,十分鐘就談完了?

  念及于此,王照臨看向祖宅,露出好奇之色。

  此時,宅內議事堂。

  王乾坤坐在上位一言不發,王乾安推門走了進來。

  “兄長,我已經派人將姓宋的送出村子了。”

  “他是江總會的弟子,不要怠慢了。”王乾坤忽然道。

  “我明白。”王乾安點了點頭。

  江萬歲身居那般高位,他的弟子有很多,記名的,不記名的,可是得了真傳調教的卻很少。

  宋時運便是其中之一。

  他才四十多歲,就已經是齋首境界的大高手,內丹六轉,可謂是天縱之才,前途無量。

  “兄長,江總會是什么意思?”王乾安開口了。

  “他這弟子說的不是很清楚嗎?要進活死人墓,自然要跟我們王家支應一聲。”王乾坤淡淡道。

  “到時候老爺子怕是也要回來。”王乾坤凝聲道。

  他口中的老爺子,自然便是秦西省第一高手王天王。

  “這個我知道,可我聽說,他不僅僅找了我們王家,還有終南山那邊…”

  王乾安神色凝重,這次白鶴觀可是下了大功夫,組織了一群大高手,要進終南山下,活死人墓。

  這般陣仗,就連王乾安都感覺頭皮發麻。

  “終南山那邊應該會出一位天師級的人物,大概率會是葉北塵。”王乾坤沉聲道。

  “如此興師動眾,就是為了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是誰?”王乾安忽然問道。

  “江萬歲對于此人,志在必得啊。”

  王乾坤悠悠輕嘆,凝起的目光落在了桌上。

  那里有著宋時運帶來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卻是一位年輕的道士,他的模樣赫然便是張忘。

  此時,長安西郊假日酒店。

  張凡剛剛吃完早餐,從酒店餐廳回來,便在房間門口遇上了孟棲梧。

  “你昨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去哪兒了?”孟棲梧開口便問。

  昨天,她找了張凡整整一天,電話都打了兩百多個,始終沒人接聽。

  哪怕是這位終南山的天之驕女,修持多年,此刻也不禁有些嗔怒和埋怨。

  這種事情,如果在一般情侶身上,早踏馬吵翻天了。

  “臨時有點事。”張凡隨口道。

  “有點事?什么事比找你發小的事還大?人不找了?”孟棲梧秀眉蹙起道。

  “當然要找,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進活死人墓。”張凡凝聲道。

  “明天?”孟棲梧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古怪的神色。

  活死人墓是什么5A級景區嗎?買張票就能隨便進?

  “你開什么玩笑?”

  “我找到辦法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張凡輕聲道。

  “當真?”孟棲梧驚疑不定。

  張凡消失了一天,居然就已經找到了進入活死人墓的辦法。

  “這種事我能跟你開玩笑嗎?”張凡沉聲道。

  “好,李一山果然沒有交錯朋友。”孟棲梧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張凡不會在這種事上妄言,當即道:“剛才對不住,我…”

  “我明白,關心則亂,不用放在心上。”張凡輕笑道。

  “嗯,那我現回去準備準備。”

  孟棲梧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張凡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拿出房卡,打開了自己的房間。

  “嗯!?”

  剛剛進來,張凡便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桌前。

  “你怎么進來的?”張凡看著安無恙,眉頭一挑。

  “很難嗎?”安無恙淡淡道:“你別忘了,我是子鼠,這世上哪有耗子進不了的地方?”

  “你越來越不像終南山的傳人了。”張凡搖頭道。

  “怎么樣?”安無恙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什么怎么樣?”

  “命根研究了一晚上吧,收獲如何?”

  安無恙凝聲輕語,目光卻是落在了桌上的盆栽上,綠色的枝干泛著青翠的光澤,打火機發出的火焰灼灼炙烤,居然不能傷及分毫。

  最恐怖的是,那株植物仿佛是在吸收火焰的力量,一道道赤紅色的光澤在根莖下流動,如同血液一般,頂端處竟然長出了鮮紅的葉片,上面有著火焰的紋路。

  這株盆栽本就是酒店房間里的,昨天晚上,張凡用命根試了試,便讓其產生了異變。

  命根,關乎甲生癸死,藏著這門丹法的奧秘。

  但凡修行之人,就沒有不會動心的。

  “這東西很危險。”張凡沉聲道。

  他將命根養在體內,這玩意便一直在汲取內丹的精華。

  可相反,面對這株弱小的植物,祂卻能反哺精華,讓其產生了異變。

  這種東西,如果放在深山大澤之中,便屬于靈根了,天生不懼火焰。

  “你爺爺是抬棺會的成員,應該對于這種東西有過深入的研究。”安無恙忽然道。

  “不錯。”張凡點了點頭道。

  張天生留在水府的手札里記載了不少東西,那也算是他留后南張后人的遺產,里面的內容雖然凌亂,可這些日子張凡也整理出來不少東西。

  “抬棺會最開始的時候,最主要的任務之一,便是尋找八法留下的不朽物質。”安無恙凝聲道。

  抬棺會的九位初始成員,都是天下不世出的能人異士,他們手段高強,能夠調用的資源也是當時絕巔,耗費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尋找到了許多不朽物質。

  “他們在此基礎上做了大量的試驗。”張凡看向桌上那株盆栽。

  相比抬棺會做的那些試驗,他這個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抬棺會有一座怪物收容所…那里面便收容著大量的試驗品,這些都是能夠與八種不朽物質產生反應,且相對穩定的個體。”安無恙話鋒一轉。

  張凡目光微沉,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連這個都知道。”

  “對了,那座怪物收容所還有一個名字。”安無恙不置可否,緩緩起身,看向張凡,吐出了一個名字。

  “三七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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