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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抬棺會許老六純陽劍與許祖劍

  成仙路上有玄關,玄關內藏萬里山。

  古來多少求仙客,拜此玄關煉金丹。

  祖師堂前,院中空樹,那個男人便是在三大天師的威壓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眼前,歲月悠悠,仿佛未曾在他的臉上留下些許痕跡。

  他的模樣好似停留在了四十歲左右,然而那深邃的眸子里卻藏著時光的浩蕩,歲月的滄桑。

  一道道目光紛至沓來,落在了他的身上。

  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張臉實在太陌生。

  唯有老一輩,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神色之變,恍若雷霆轉瞬,幾乎不能自已。

  六十余年,這個男人離開許家已經六十余年來。

  誰也不會想到,他居然還有回來的一天。

  “許玄關!”

  許今朝看著來人,眸光凝如一線,聲音透著一絲復雜難言的情緒。

  “關子哥!?”

  旁邊,許今時看著來人,微瞇的眼睛卻是猛地亮了起來。

  “三房沒落至此了嗎?”許玄關站在院子里,悠悠輕語,平靜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許玄霄的身上。

  這一刻,許玄霄卻是百感交集。

  他跟這位弟弟已經有六十年沒見了。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許玄霄嘆息道。

  “我回來了,不過不是因為許家。”許玄關凝聲輕語,目光一轉,便是落在了張凡的身上。

  “前輩,我們又見面了。”張凡趕忙上前行了一禮。

  這次再見,他已不似上次那般懵懂,知曉了許多秘辛。

  許玄關,出身許家三房,他是許玄霄的弟弟,許文君的二哥。

  按照輩分,張凡應該叫他一聲二舅爺。

  除此之外,許玄關更是抬棺會九位創始成員之一,排行老六。

  “內丹已成,這般天資,你爺爺奶奶九泉之下也能夠含笑了。”許玄關看著張凡,露出贊許之色。

  “前輩…”張凡心潮起伏,想要說什么,卻被許玄關抬手攔住。

  “論血親,你應該叫我一聲舅爺,論情分,我跟你爺爺有八拜之交。”

  “跟我走吧。”

  “許玄關,你當這是什么地方?”

  就在此時,許乘天一聲暴喝,這位二房的族長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離開許家六十多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嗯?許乘天,你這樣的玩意居然也能煉成天師,我記得當年你們二房最出息的是許乘法…”

  許玄關話鋒一轉,不由露出一抹輕笑。

  “他早死了,死了二十多年,死在了無為門元宮之主的手里。”許乘天冷然道。

  “怪不得,他死了,二房的氣運便落在了你的身上,你這樣的資質,踏入天師大境也是勉強的很。”

  許玄關淡淡道:“就這樣,你還敢在我面前擺譜?”

  輕聲剛落,一股無形的波動緩緩化開。

  堂前大院中央的那巨大石殼都猛地顫動起來,周圍石壁上的壁畫仿佛活了過來,怒海汪洋,驚濤駭浪,似要從那石壁之上跳脫出來,將這許家,將這津門盡都淹沒。

  那樣的氣象,非是人力,恍若自然,取法天下水脈,玄關萬里九重。

  許乘天面色驟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目光所及,天地莽莽,似乎只剩下了那個男人,他的周身似有江河環繞,那般氣象竟然壓的他心神緊繃。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修為竟至于此!?”許乘天心中似有一道聲音在回蕩。

  許玄霄看在眼中,卻也是百感交集。

  “玄關,你今天回來,便是為了耀武揚威嗎?”

  就在此時,許今朝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如春風沐雨,徐徐化開,頓時,那恐怖的氣象消散如云。

  許乘天緩過一口氣,看著許玄關,眼中透著一絲驚悸。

  “許今朝,當年同族弟子之中,你并不算最為驚艷,中規中矩,誰能想到,最后許家竟是落到了你的手里。”許玄關神色不動,悠悠感嘆。

  他看向這位同族大房的兄長,語氣輕慢,沒有了剛剛的火氣,仿佛是在敘舊。

  “天之道,損有余補不足,自古以來,上天都是眷顧弱小,不喜強大,年少聰慧,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許今朝凝聲道。

  “愚笨一些,才能走得長遠。”

  說著話,許今朝有意無意間看向了張凡。

  “當年,張天生就是太過聰慧,過猶不及,以至招來殺身大禍。”

  “許今朝,你可不算愚笨,你畢竟是見過末代天師的人。”許玄關忽然道。

  “末代天師張太虛?”張凡心頭一動。

  “當年,他夸你內秀于中,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必能廣大許祖法脈。”許玄關嘆息道。

  這是一段往事。

  許今朝年少時,曾入終南山修行過一段歲月。

  那時候,他還小,道門大劫不遠,張太虛路過長安,在終南山附近的南望山閉關了三年。

  因緣際會,也就是這一次,許今朝見到了這位末代天師。

  “你果然也不負眾望,有此緣分,你還要趕盡殺絕?”

  許玄光話鋒一轉,眸光驟顯凌厲。

  “他還年輕,不僅代表不了張家,就連南張他也代表不了。”許今朝漠然道。

  “笑話。”

  許玄關冷然道:“你怕是不知道,南張大劫之前,張老二便已經留下來遺言吧。”

  “什么遺言?”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許今朝,許玄霄,許乘天等人都豎起了耳朵。

  “他這一脈,日后若有子孫以凡為名,必是南張之主!”

  話音未落,一道恐怖的氣象沖天而起,眾人的元神墜入無邊外景之中。

  天地混茫,那一條浩蕩長河再度襲來,如從九天墜下,貫通歲月古今,生生壓向了張凡。

  “祖師座前,誰能過天關一線?”

  許玄關立身不動,衣袍獵獵,響聲如雷。

  忽然間,他一揮手,一道劍氣縱橫,風停了,樹上的葉兒悠悠落下。

  那道劍氣悠悠升騰,無比緩慢,然而在眾人的眼中,那道劍氣卻是越來越長,越來越深,好似天地一線,恍若日月分明。

  下一刻,那垂天而落的浩蕩長河,竟是被那一線劍氣生生撕裂開來,無數的浪花在奔涌,每一朵浪花都藏著不同的劍意,可是在接觸到那一線劍氣的時候,統統化入其中,成了那劍氣的一部分。

  幾乎轉瞬之間,那浩蕩的場合竟被那一線劍氣所吞沒,空空如寂,幽幽如幻,只剩下那劍氣升騰,變化無常,沒入漫漫虛空,似有若無。

  “斬蛟法!?”

  許今朝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畔,透著深深的凝重。

  那個男人便站在那里,他的劍沒有任何的花哨,甚至顯得平平無奇。

  可就是這一劍,卻破了他的道,滅了他的法。

  “他得了祖師真意!?”許乘天雙拳緊握,熾烈的眸子里透著深深的忌憚。

  道有千萬,可是殊途同歸,最后的結果只有一個。

  常人修道,不過望井中月,看水中花,雖有諸相,卻假非真。

  可是那個男人,他似乎已經真正窺伺到了當年祖師的境界。

  那一劍,便得真意。

  “他才是許家第一高手!”

  這一刻,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心潮激涌,神情復雜。

  許家三房,看似人丁凋零,可實際上,實力卻是最強的。

  只因這一脈出了兩大天師。

  尤其是許玄關,年少離家,拜師茅山,后來更是成立抬棺會,一路走來,風雨冰霜,天地的劫法未曾磨滅他的棱角,反而令其道法大成,自成一脈。

  “離了許家,失了祖師庇佑,竟然能有如此成就?”

  “此人修至絕頂了。”

  “不愧是關子哥啊,太頂了!”

  無數的心念在眾人腦海中浮現。

  “許今朝,你還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來。”

  “許祖劍呢?你也可以請出來,看看今天能不能留住我。”

  許玄關一聲輕語,霸道的無邊無際。

  這樣的氣勢,這樣膽魄,便足以讓所有人動容。

  “留你還無需請動祖師劍!”

  忽然間,一陣鐘聲響徹。

  許家祖師祠堂之中,火光大盛,沖天不覺,赤霞漫漫如潮涌。

  “香火!?”

  張凡雙目圓瞪,不由動容。

  這樣的氣息,他太熟悉了。

  此是許家祖師地,自有香火護后人。

  香火沸騰,玄玄似穹霄,沸騰如江潮。

  在如此力量的加持下,那垂天的長河再度凝聚,裹挾著赤光遍地,竟是將那忽然顯現的一線劍氣吞沒湮滅。

  “太濃烈了啊。”張凡心中似有一道聲音在狂吼。

  他能夠感覺到那香火的密度,每一縷都藏著最純粹的念頭,仿佛金剛打磨成就,一縷縷交織在一起,恍若一張大網,千層萬迭。

  這是許家多少年積攢的香火,冥冥之中,影響現實,化生氣運,三者歸一無量。

  如此多的香火,若是提煉金色物質,那得提煉出多少來?

  “我于香火堂前,當有祖師護佑!”許今朝的聲音再度響徹,竟是變得神秘浩大。

  長河如龍,浩蕩而至。

  在眾人眼中,那是祖師的忽悠,那是許家的香火,那是不敗的氣象。

  “你真是不死心啊。”

  許玄關一聲嘆息。

  突然,所有人眼前的光景再度變化,一道神秘的氣象幽幽浮現,橫絕南北,縱橫東西,撐著天,踏著地。

  那氣象,似玄門,如天關,此中相隔萬里山,古來天驕于此,積尸還。

  “許今朝,你還得煉。”

  那天門玄關仿佛成仙路上的劫數,天地一變化,那浩蕩長河便沒入其中,便再無蹤影。

  與此同時,一只巨大的手猛地探來,周遭的香火竟是朝著那大手聚攏,將其燃燒。

  “你的境界竟然到了這等地步,能逆奪祖師香火,斬我許家氣運?”許今朝的聲音終于變了,透著深深的震驚。

  “你以為,已見天地廣大,不過坐井說天闊!”許玄關漠然道。

  “請祖師法劍!”

  就在此時,一字一句從許今朝的齒縫中跳出,透著森然與凝重。

  幾乎同一時刻,一道劍吟沖天,貫通了青天白日。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道劍光從奉劍樓中沖將出來,直接落在了許今朝的手中。

  那柄平平無奇,遍布銹跡的鐵劍,此時仿佛活了過來,銹跡脫落,泛起璀璨星霞光彩,恐怖的劍氣如流光轉瞬,在眾人視線之中劃過。

  下一刻,恐怖如斯的許玄關,一只手臂竟是高高飛起。

  堂堂天師大境,不敵一劍之威。

  那恐怖的劍氣裹挾著無上大破滅之意,在他的身軀之上咆哮肆虐,恐怖的劍痕不斷蔓延,轉身之間,那身軀便已摧殘剩半。

  “純陽法寶!”

  “純陽法寶!”

  “純陽法寶!”

  這一幕直如石破天驚,震動了所有人的眼球,剛剛顯現無敵之姿的許玄光,竟是不敵一劍之威。

  純陽法寶的威力,幾乎沒有人見過。

  這一刻,他們方才知曉,純陽世家的底蘊,以及這等法寶的恐怖絕倫。

  “許玄關,你還有什么話說?”許今朝冷然道。

  他的面色慘白到了極致,手握此等法寶,他也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

  “不愧是許祖留下的寶物啊。”許玄關輕嘆道。

  他的身軀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劍痕遍布,好似風蝕的巖石,隨時都會裂開。

  “可惜,你還不能掌握他的力量。”

  忽然,許玄關的聲音在許今朝耳畔響徹。

  許今朝瞳孔遽然收縮,便見許玄關的身體仿佛破碎了一般。

  一團詭異的塵土在半空中蠕動,一點點血肉緩緩凝聚,竟是化為一具新的軀體,與此同時,許玄關的手掌卻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

  “這…這是什么…”

  縱是天師,眼前這一幕依舊超出了他的認知之外。

  “這是大浮黎土留下的塵埃,你沒見過吧。”

  “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加精彩。”許玄關漠然道。

  “我輸了!”

  許今朝愣了一下,旋即目光低垂,涌起黯然。

  “可是,你還是帶不走他。”

  忽然,許玄關面色驟變,猛地低頭。

  許祖劍,便已脫離了掌控,化為一道劍氣,罩向了前方。

  “張凡!”

  許玄關猛地轉頭,失聲驚呼,卻已經來不及了。

  劍光忽至,便在眼前。

  就在此時,津門南城,那座老宅子里,房間內的木盒猛地炸碎,里面的木劍突然縱起,化為一道長虹,橫貫長空。

  一念之間,便已至于許家祖師堂前。

  那恐怖的氣象驚天動地,眾人恍惚,仿佛見一輪大日升空,光芒萬丈,睥睨萬方。

  許祖劍一聲長吟,如遭大敵,竟是猛地調轉鋒芒。

  “這是…”

  張凡抬頭望去,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失聲驚呼。

  “呂祖遺寶!”

  “純陽法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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