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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小伙子,你我有緣津門第一

  許家兒郎,許九流。

  雖在名山修道法,卻是草包下九流。

  過去說賤名好養活,可叫了這個名字,卻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

  用林海棠的話說,這少年在人才如過江之鯽的許家,便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天生不是修道的命,他姓許都是辱沒了祖宗,羞辱了先人。

  正因如此,這位許九流才會來到西靈山修身養性。

  畢竟,這里是許祖羽化成仙的地方,或許家里也是希望祖師在天有靈,能夠讓這般愚鈍之姿開開竅。

  “有這么差嗎?”

  張凡看著那幾乎快要癲狂的少年,那般模樣像極了作業不會做,在那無能狂怒的差生。

  “許祖見了都要從天上跳下來。”林海棠忍不住道。

  西靈山和許家的關系非同小可,每年許家都會送來不少族中弟子入山靜修,算是玄修夏令營。

  這么多年來,林海棠也見過不少許家的弟子,論天賦之差,怕是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這位許九流了。

  “許家祖傳的功夫便是斬蛟法,此法博大精深…”林海棠沉聲道。

  斬蛟法,乃是純陽無極的功夫,入門之后,循序漸進,一步一階,闖過一重又一重關卡,方才至于大成。

  此法真正煉成,那便是不弱于純陽無極的功夫。

  對于絕大部分許家弟子而已,入門并不難,熟練也只需花費苦功,想要精通那就需要看天賦了,至于小成,已是萬中無一…

  “斬蛟法的入門功法并不復雜,乃是存思觀想許祖劍的法相,元神引導,于體內真陽結一道劍氣種子。”林海棠介紹道。

  她雖然不會斬蛟法,不過這入門的功夫卻也有所耳聞。

  一旦凝成劍氣種子,便是筑基成功,日后的功夫便以此為基礎。

  真正的斬蛟法有十九種修煉方法,皆是許家不傳之秘,每個人選擇的路不一樣,甚至感悟不一樣,練出的斬蛟法也不一樣。

  這便是所謂的法無定法,術生萬象。

  一道生一法,一法而生諸法,因人而異,那才是絕頂的傳承。

  可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筑基成功,凝聚劍氣種子的基礎上。

  “這小子筑基都筑不成?”張凡忍不住道。

  “豈止是筑不成?”林海棠搖頭道。

  她聽說,許家中曾經有長輩為其灌頂,也就是直接在體內強行引導,凝聚出一枚劍氣種子,這已經屬于是拿著勺子喂飯吃了。

  結果,那么劍氣種子剛剛凝成沒有三天,就…

  “散了!”林海棠無奈道。

  “散了!?”張凡愕然道。

  就連旁邊的莊雨眠都不由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簡直是讓祖師蒙羞啊。”林海棠感嘆道:“許家的弟子,煉劍不成,連長輩灌頂都接不住…”

  這已經屬于是扶都扶不起來了。

  “難怪了。”張凡恍然道。

  當年許長壽再怎么不得志,也是筑基成功,凝聚出劍氣種子,只不過后來在十九種煉法上,選錯了路,一旦選錯,便無法回頭。

  這般折騰了數年,斬蛟法再無精進,他才心灰意冷,離開了許家,輾轉流落到伏蛟山,反而得了機緣,尋到了當年許祖斬蛟留下的一道真意。

  這才讓他的斬蛟法突破,從而走出了一條另類的路。

  相比而言,這個叫做許九流的少年確實廢柴的可以,連筑基都做不到,說是天賦最差,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我煉煉煉…我煉你媽的大臭腳…”

  忽然,大樹下,那少年又急躁了起來,他雙腿盤坐,周身盡是破綻,識神躁動,三尸爆跳,元神處邪火驟起,幾乎便要焚遍四肢百骸。

  如此看來,此子確實不是修道的材料。

  “小伙子,你再無能狂叫,可是會走火入魔的。”

  張凡看著許九流如同被奪走香蕉的猩猩,忍不住出言打趣。

  “誰他媽敢管老子…”

  許九流一聲暴喝,猛地抬頭,便見張凡站在遠處。

  僅僅一眼,他的面色猛地變化,竟是向后傾倒,重重地撞在了樹上。

  “你…你…”

  許九流看著張凡,指著他,聲音顫抖,一臉的驚異。

  “怎么了?小九流,在這里待了兩個月都還不老實?”

  林海棠走了出來,美眸輕凝,顯出大姐姐的威嚴。

  許九流不認識張凡,卻認得林海棠。

  然而,此刻,他看也不看林海棠,直勾勾地盯著張凡。

  “他…他…”

  “他怎么了?”林海棠看著許九流的神色,不由問道。

  這孩子怎么跟見了鬼一般。

  “我剛剛看見他…”許九流欲言又止。

  “看見我什么?”張凡也是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這孩子見到他怎么這個反應!?

  “我看見你…頭上盤著一條龍,腳下臥著一頭虎…”許九流驚異道。

  “剛剛還在,現在沒了。”

  此言一出,莊雨眠和林海棠神色微變,忍不住看向張凡。

  “嗯!?”

  張凡眉頭一挑,看向許九流,不由露出異樣的神色。

  奇人若有異象出,豈是尋常能見聞!?

  這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小九流,我早說了,修煉要先修心,你都快走火入魔了。”林海棠忍不住道。

  她走上前來,將許九流攙扶了起來,后者聞言,又看了看張凡,旋即松了口氣。

  “看來我還是當個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吧。”許九流無奈道。

  許祖的神通,許家的輝煌,道法的玄妙,長生的希望…這些似乎與他此生無關了。

  “小伙子,你我有緣。”

  就在此時,張凡走上前來。

  “嗯!?你是誰?”許九流看著張凡,不由問道。

  “我叫趙解玄!”張凡輕語道。

  他上下打量著許九流,十八九歲的模樣,也就比張凡小個五六歲而已,個頭卻有一米七八,模樣算不行俊朗,五官卻很分明,屬于很有辨識度,身體也算結實。

  “這是位高手。”林海棠提醒道。

  西江地界上的事,說再多,這個小家伙也聽不懂。

  “趙哥。”

  許九流倒也沒有純陽世家,大族弟子的架子,顯得很是乖巧。

  “你的斬蛟法沒練到家啊。”張凡輕語道。

  “何止沒練到家,我真想草他…”許九流不由脫口怒罵。

  話到嘴邊,卻有戛然而止,看著周圍,不由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我連門在哪兒都還沒找到。”許九流無奈道。

  “我可以指點你一下。”張凡凝聲道。

  “你指點我?”許九流愣了一下,旋即搖頭道。

  “海棠姐姐說你是高手,那一定很厲害,不過斬蛟法乃是我許家不傳之秘,外人指點不…”

  話未說完,一陣恐怖的轟鳴聲在張凡掌中泛起。

  璀璨的光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龐,照亮了那漸漸升騰的震驚與駭然。

  寸許的劍光在張凡指尖挑動,哪怕在晨光籠罩之下,那跳動的光依舊是如此的明亮奪神,讓人不可忽視。

  那劍光在跳動,在奔騰,在游走,傳遞出恐怖的頻率,似江海翻波,如血氣涌動,藏著玄妙,透著殺伐,于深山起伏,在汪洋奔騰。

  “斬蛟法!?你…你怎么會!?”許九流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凡。

  如此純粹的斬蛟法,別說外姓,就算是姓許的人也未必能夠煉就如此。

  這一刻,莊雨眠還好,尚能保持鎮定,畢竟,她在銅鑼山中,便已經見過張凡元神,那諸多如繁花盛開的異象。

  可是林海棠卻徹底不淡定了。

  “斬蛟法從不外傳,你是許家的人?或者家里有長輩是許家的人?”林海棠失聲道。

  許家枝葉繁茂,也有外嫁聯姻。

  “不對,就算你家里有長輩是許家的人,你是外姓,也不會傳法于你。”林海棠的眼中透著深深地疑惑。

  “斬蛟法,斬蛟法,誰能煉劍得此法,四海無波法廣大!”

  忽然,張凡一聲輕語,右手探出,那道寸許劍光直落在許九流的眉心處。

  他那一米七八的身軀如遭電擊,雙目圓瞪,好似有無數的光影涌來,剎那間,好似千浪奔涌,萬潮翻覆,怒海汪洋之中有著龐然巨物在游走,那巨物一動,天翻地覆,蓋世的兇性便要淹沒紅塵,肆虐人間。

  轟隆隆…

  忽然,在他元神觀照之中,那一道劍光垂落,仿佛定海神針一般,定住千浪,伏住萬潮,就連那龐然巨物都如同迎來了末世。

  斬蛟法,許祖意,得了此法,悟出此意,才能煉劍斬群妖,殺伐祭魔蛟。

  就在此時,許九流的元神仿佛變了模樣,領悟到了那道劍光的意境,周身真陽沸騰,朝著元神涌來,緩緩凝聚,竟是一枚劍氣種子。

  “成了!?”林海棠眼睛猛地一亮,不可思議地看向張凡。

  他不僅僅精通斬蛟法,居然還為許九流灌頂,凝聚出了劍氣種子。

  “嗯!?”

  就在此時,張凡眉頭皺起,露出異樣的神色。

  在他元神關照之下,那道剛剛凝成的劍氣種子,居然在許九流的眉心靈臺處緩緩消散,最終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見。

  “散了?又散了!?”

  張凡愕然,以他的手段居然還是不能為許九流筑基,凝聚出劍氣種子。

  “還是沒用。”

  許九流都快哭了:“我真想操…”

  話未出口,卻戛然而止,那未說完的話藏著對老天爺的問候。

  “灌頂都沒用?”張凡收了手,神色古怪地盯著許九流。

  “廢成這樣也是異數啊。”

  張凡目光凝重,忽然,眉心處卻有一片暈白的光在升騰,在泛起。

  許九流,莊雨眠,林海棠看在眼中,只覺得張凡的身形都變得模糊起來。

  “有點意思。”

  瞬息的功夫,那種恍惚的朦朧敢便消失不見。

  張凡站在那里,上下打量著許九流,眼神再也不同,深邃的眸子里竟是泛著熾烈的異彩。

  “小伙子,以后你不要在觀想那許祖劍意了,不適合你。”

  說著話,張凡上前,勾著許九流的肩膀,將其拉倒了旁邊。

  “我傳你一相,你日后存思觀想…”

  張凡的聲音越來越小,片刻后,兩人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

  “小伙子,你好好練吧。”張凡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許九流的肩膀。

  “嗯。”許九流有些恍惚道。

  “趙哥,你為啥幫我?”許九流忽然問道。

  “你我有緣。”

  張凡頭也不回,擺了擺手道。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林海棠忍不住問道:“他傳了你什么法相?”

  “額…”許九流稍稍一怔,有些恍惚道。

  “大夜…”

  “一片大夜!”

  他喃喃輕語,雙目空明,腦海中卻是一片大夜長存,天光不亮。

  萬壽宮前。

  張凡折返回來,便在門口等著。

  “什么事這么高興?”

  片刻后,許長壽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張凡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飛揚的神采,顯然與剛剛上山時大大不同。

  “也沒什么,我發現了一個…”

  “天才…另類的天才…不…”張凡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形容詞,稍稍一頓,方才補充當。

  “應該是怪才。”

  “怪才!?”許長壽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奇異的神色。

  “不重要,等以后結了果再說。”張凡擺了擺手,話鋒一轉,問道:“談的怎么樣?”

  “談妥了,西靈山會幫我安排好的。”許長壽點頭道。

  “你回去收拾一下,兩天后的飛機。”

  “機票都訂好了?”張凡忍不住道:“這么快!?”

  “回家啊,當然快了。”許長壽輕笑道。

  “上京嗎!?”張凡目光微凝。

  那地方可是華國的首都,道盟總會的所在,白鶴觀的地盤,可謂是藏龍臥虎,事實上,如今的張凡并不希望這時候前往上京。

  更何況,無論是張靈宗,還是張圣都曾經提醒過他,不要往北邊跑。

  “不…”許長壽搖頭道。

  “許家雖然在上京風生水起,族里的重心如今也多半遷到了那里,可是純陽許家的根卻在津門…”許長壽凝聲道。

  “津門!?”張凡若有所思。

  “嗯!”許長壽點頭道:“這次,我們回津門。”

  純陽許家,便是津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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