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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加速過審,斬斷過往

  新降臨勢力的到來,在地球各族的網絡上引發熱議。

  每次降臨事件,都是對地球聯盟的一次重大挑戰。

  對接異族的過程中,很容易爆發矛盾沖突。

  就例如上次的降臨事件,月蝕族剛派遣精神交流機器人前往對接,迎面而來的便是神秘勢力的兇猛攻勢。

  但最典型的當屬兩百年前巖殼族的降臨事件。

  這個種族剛完成臨時登記,就要求獨占太平洋海底礦脈開采權,還揚言要征收其他種族的海底通行費。

  談判桌上,他們的族長堅決不妥協,揚言寧可戰爭也不接受被分配的一小塊土地。

  巖殼族長的倔強直到月蝕族調動軌道炮陣列,并試著發射了一輪,才肯老實談判。

  還有更荒誕的共生族降臨事件。

  這個種族剛獲得臨時身份,就提出了寄生其他種族的要求,美其名曰“促進文明融合”。

  但這種寄生本質上就是趴在宿主身上吸收養分,地球聯盟各族怎可能同意。

  最后還是用武力威懾解決了問題。

  其次,還有當年的天羽族。

  這個族群喜歡居住在天空,剛獲得臨時居民身份后就啟動了浮空群島打造計劃,表示不與地表種族爭奪居住空間。

  看似不錯的計劃,實則存在各種隱患。

  首先就是浮空島龐大的空域面積,影響其他種族的空域航行,其次便是各大城市的采光權。

  浮空島飄到一座城市上方停下,下方城市將迎來漫長的黑夜,還會影響衛星信號的接收。

  同樣是在武力威懾下,天羽族放棄了這項計劃,改成了現在定格在海域上的浮空島嶼。

  許多現代種族都自稱“地球人”,但他們的祖先降臨之初,無一不是帶著想法而來。

  各族的歷史課本將那段危機歲月美化為“文明融合”,卻刻意淡化了最初在談判桌上的硝煙。

  而族與族之間的談判,永遠建立在武力之上。

  正是月蝕族展現的強大武力,讓這些征服者的野心,最終變成了地球聯盟憲章上的簽名。

  這還是比較好交流的族群。

  雖然曾有過不愉快,但在文化相通的現代,很多問題早已不是問題。

  各族新生代網上互相嘴炮,但骨子里都認為當入侵降臨時,地球聯盟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最離譜的是那些不給任何交流,降臨便是開戰的族群。

  雖然地球聯盟的對外戰爭,普通人早已失去了參戰的意義。

  但每一場戰爭爆發,都意味著生靈涂炭。

  他們還是會關心降臨事件的事態發展,期待這又是一次和平的對接,而不是硝煙彌漫的文明戰爭。

  當年機械戰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基因疾病的荼毒還殘留在當代。

  只是讓各族成員都沒有想到的是,這次降臨的勢力“命運族(龍雀族)”竟然十分配合地球聯盟的接觸與安排。

  降臨到來前,地球聯盟的各族高層都無比緊張。

  判斷一個族群強弱的方式,空間通道生成技術和強度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

  還未接觸前的《降臨勢力威脅報告》上,命運族被列在了S級,也就是最高級別的降臨威脅。

  其擁有的潛在戰爭潛力在各族眼里,甚至要高于上次降臨在大西洋上空,在短暫進行戰爭摸底試探后又迅速離去的神秘勢力。

  降臨前,緊張情緒彌漫各族高層心頭。

  生怕新一輪的降臨戰爭就此開啟,讓地球再次陷入戰爭動蕩中。

  但現實情況卻截然相反。

  可以肯定的是,降臨而來的命運族實力非常強。

  不需要任何裝置,便能輕易將自己的想法以精神網絡的形式烙印在交易城里所有生靈的腦海中。

  這種能力,已經超出了地球聯盟預估的等級。

  但表達的卻是想要和平的想法。

  對此,地球聯盟的各族并未放松警惕,派遣代表試著進行接觸。

  得到的卻是對方明確表示,不會有任何冒犯行為。

  甚至在交談過程中,贈送了地球聯盟一份資源大禮包。

  里面的資源強度遠超地球水平,讓各族代表為之咋舌。

  命運族的一系列行為,反倒是讓地球聯盟各族更疑惑了。

  對方是攜帶資源而來,又說自己是流亡勢力,但各方面的表現都與所說的不符。

  要說對方是掠奪勢力,初步接觸表現的都是偽裝,卻也說不通。

  對方贈予的資源,每一份都貨真價實,品質地球上根本尋不到。

  但既然明確對方是帶著善意而來,地球聯盟也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當即開啟了對接安排流程。

  兩天后。

  完成身份登記的命喉和族人,在經歷了一系列檢測、以及文明相容性測試后,最終被安置在了西伯利亞荒原邊緣的一片未開發區域。

  這里的凍土還殘留著高濃度的污染,未被徹底凈化。

  地球聯盟唯一有權限分配土地的人族聯邦官員,將這片土地劃歸給它們作為臨時居住地。

  但條件明確,這里沒有現成的城市,沒有完善的設施,連基礎的能量傳送網絡都還未鋪設。

  它們可以在這里建設自己的家園,但一切問題都需要自行解決。

  或是等待月蝕族的幫扶工程啟動。

  此時,命喉站在荒蕪的凍土上,銀白色的長袍在寒風中微微拂動。

  它環顧四周,遠處是連綿的雪山,近處是裸露的凍土和稀疏的變異針葉林。

  感知釋放,能檢測到土地里的輻射污染。

  “足夠了。”

  能夠得到地球聯盟的認可,獲得加入聯盟的機會,這已經是理想中最好的開始。

  接下來只需要等待月蝕族的判定,就能獲得居民身份。

  它只希望這個速度能夠快些。

  抬手輕點虛空,命運之力從體內如漣漪般向外擴散,漫過凍土。

  污染物質在規則之力的沖刷下瞬間分解,附近安置的輻射檢測儀數值,瞬間歸零。

  凍土在銀光中翻涌軟化,化作平整地基。

  三萬名族人也在這時出手,空間變得鏡面般折迭,隨身攜帶的靈性材料從空間道具中傾瀉而出。

  下一秒,建筑如活物般自行生長。

  銀白色的靈性金屬在空中聚合后,拔地而起,在空中交織成穹頂結構。

  命理塔在中心位置升高,塔尖凝聚出可以釋放籠罩整座城市壁壘的晶石。

  從高空俯瞰,能量脈絡如同蛛網般以命理塔為中心擴張。

  十分鐘后,一座可容納三萬人的微型城市已矗立凍土之上。

  銀白色的建筑群呈命運族特有的星軌陣列,中央命理塔的觀測矩陣緩緩旋轉,感知范圍快速擴張。

  但想到地球聯盟要求的“隱私保護”。

  最終,命喉還是遏制了感知范圍的繼續擴張,將其鎖定在腳下這片土地。

  如若是擴張覆蓋整個地球,這顯然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隨后城市外圍,能量屏障拔地而起,將極寒與地球環境中的污染物質隔絕在外,形成一方獨立空間。

  此時,地球聯盟安全中心的監督員在看到實時衛星監控畫面后,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群自稱“流亡者”的外界人,竟在泡杯茶的時間里,完成了一座小型城市的建造。

  這一幕,也讓觀看監控的廣大網友驚掉了下巴。

  由于命運族尚未正式加入地球聯盟,根據《新降臨種族觀察條例》,它們的所有活動將會被全球各族公開監控。

  地球聯盟在星網平臺開通了專門的“新族群觀察”頻道,任何公民都能通過身份驗證后,實時查看高清衛星畫面。

  此時頻道在線人數正以每秒上萬的速度飆升。

  “不是,你真是流亡勢力?怕是神仙下凡吧,一座城市就這么完成了?”

  “給我看呆了,十分鐘建城?月蝕族的工程隊出來挨打,瞧瞧這群臭外界人的水平,你們該進步了。”

  “真的是流亡來的嗎?我嚴重懷疑是來搶我們怪物世界資格的,建議不發身份資格,這三萬外界人加入,我搶到玩家資格的可能性又被稀釋了,很難受。”

  “樓上別搞笑好嗎,人家連怪物世界是什么都不知道,還搶資格,它們這一代都還沒融入地球聯盟,可能對虛擬游戲根本就不感興趣,我打賭哪怕是上界生靈免費送它們怪物世界資格,它們都不會要,甚至會懷疑虛擬游戲有潛在風險,可能被精神控制。”

  全球各大社交平臺瞬間炸鍋。

  命運族十分鐘建城的話題,沖上熱搜榜首。

  各族都在驚嘆,這次降臨的種族怕是一個足以與月蝕族抗衡的強大勢力。

  慶幸的是,這支勢力并非入侵勢力,開局便展現出了絕對的誠意。

  降臨后全程配合地球聯盟的調查,沒有任何過激行為。

  這也讓地球聯盟的成員都意識到,地球聯盟很快就要多一個強力新成員的加入。

  然而命喉的計劃還未結束。

  它選擇來到地球,核心目的是為了玩家資格。

  正常情況下,新降臨的種族想要融入地球聯盟,讓族人獲得正式身份需要6個月至1年的考核等待。

  但這個過程太漫長了。

  它能感覺到族人內心的失落。

  這個荒蕪的小世界,對習慣高能量世界的族人而言,過于貧瘠。

  空氣中彌漫的污染物讓它們的感官已經產生了輕微不適,稀薄的靈氣濃度毫無發展空間。

  只能制造一個隔離區,在既定的小范圍內活動。

  雖然暫時還未對族人的體質造成實質影響,但只要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生命形態的退化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命喉意識到,要讓族人盡快擺脫這種不適和不安,就必須加快資格的獲取進程。

  深思熟慮后,它決定主動向地球聯盟展現誠意。

  比如,用分享資源和技術的方式展開合作。

  又過了兩天。

  月蝕族的穿梭艦緩緩降落在命城內的空地上。

  艙門開啟時,走出一位穿著月蝕族“外交使者”服飾的年輕身影。

  命喉親自上前迎接,這個舉動讓身后族人都感到無比困惑。

  在他們看來,這個生命波動微弱的月蝕族使者,甚至遠不如命運族的一個普通戰士。

  但命喉卻明白月蝕族背后的力量有多可怕。

  它想要的不是月蝕族的認可,而是月蝕族背后那位的認可。

  族人眼里的月蝕族很弱小。

  但高維神明的眼里,無論是月蝕族還是它所在的命運族,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強壯一點的螻蟻,仍是螻蟻。

  它需要月蝕族這個渠道幫助自己,盡快通過審核。

  在與外交使者短暫交流后,他伸手遞來一塊半透明的數據板:

  “根據《新成員準入條例》,請貴方如實填寫這份背景調查問卷。”

  使者以精神交流的方式,直接在它的腦海中表達想法。

  命喉沒有抗拒精神力的滲透,點頭后接過數據板。

  雖然完全能看懂地球文字,但它還是選擇拿起對接數據板的精神交流裝置,將其吸在太陽穴的位置,低頭看去。

  隨后開始用精神烙印的方式,在上面填寫內容。

  原生世界坐標、文明有記載的歷史長度、核心戰力發展體系、所掌握跨空間維度技術說明、當前種族人口規模、是否攜帶生命污染(能量污染)、社會結構類型、是否保留軍事武裝、加入聯盟的主要目的、能否接受《文明共存公約》…。

  下方還有一個特殊事項聲明欄。

  需要詳細說明最近三個標準年內發起的所有空間活動(包括但不限于探索、殖民、戰爭)。

  這份表格足有300多個問題。

  命喉不斷將想法烙印在上面。

  它知道,這份看似普通的問卷,是通向“玩家資格”的第一道關卡。

  每一個選項背后,都鏈接著星網的深層審核算法。

  當填寫到“加入目的”時。

  命喉停頓了片刻,最終輸入了理想中的標準答案:

  “尋求文明共生發展,共享知識與資源。”

  將所有的問題填寫完畢后,使者在離去前留下了一臺巴掌大小的通訊裝置,表示接下來有任何需求都可以通過這臺裝置聯系地球聯盟代表。

  并表示,接下來月蝕族會幫助命運族開啟對接星網的工程建設扶持。

  包括限額提供游戲倉,以及初版頭戴式精神連接頭盔。

  當天傍晚,三艘月蝕族的工程艦劃破天際,降落在“命運城”外圍。

  前來的月蝕族工程人員在得到命喉的肯定后,開啟建設工程。

  銀灰色的納米機械群如流水般從艙門傾瀉而出,在城內土地上快速鋪設起星網接收基站的框架。

  命喉站在中央高塔觀測臺,看著納米機械在城里肆意游走,編織能量網絡。

  這個行為,族人顯然還是無法理解。

  將族地開放給外族,讓其肆意改造,甚至讓它們覺得憋屈。

  而它要做的就是壓制住族人的各種想法。

  保證在連接星網網絡前,讓族人不能有任何過激行為。

  否則便是前功盡棄。

  隨著信號基站完成建設。

  命喉手中的通訊裝置亮起光芒,一道全息投影在他跟前自動展開。

  星網核心正在連接…

  識別碼:001

  權限等級:最高級。

  投影最終在他跟前定格為一個月蝕族的小男孩造型。

  “命運族的領袖,你好,我是星網,歡迎你加入地球聯盟這個大家庭。”

  星網帶著笑意朝他點頭致意。

  命喉微微躬身,將手按在眉心位置,銀白色長發垂落肩頭,用命運族的方式回禮:

  “榮幸之至,星網閣下。”

  全息投影下的星網,笑容忽然變得意味深長:

  “我有一個有趣的發現,按照戰力評估標準,你們命運族的能量層級遠超安全閾值。”

  說著,星網隨手調出一組數據流和生成的投影畫面:

  “比如這個,你們建造城池時所使用的空間折迭技術,以及降臨時使用的空間通道技術,已經超越了地球聯盟的綜合實力。”

  “但你們卻選擇了最溫和的降臨方式,最克制的定居方案,甚至主動限制了族人的對外探索。”

  “所以,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我們為和平而來。”命喉當即回答道。

  “不,一個族群對和平的認知普遍僅限于族內,甚至族群內部都有紛爭,而外部的和平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磨合才能形成的共識,這里包括了下一代在相同環境下的文化認同、利益平衡、力量制衡,以及對共識規則的敬畏。”

  “而一個新降臨的種族,按照常理應該先評估這個世界的戰力上限,就像月蝕族當年那般。”

  “當時月蝕族在降臨地球后,也對未來如何發展有過紛爭,有執政官認為該以奴役其他族群的方式掌控地球,也有執政官認為該以驅逐的方式掌控地球…。”

  “雖然文化、歷史等各方面的不同,讓我們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會不同,但你們擁有戰爭力量。”

  “一個擁有戰爭力量的文明,在面對一個資源貧瘠的世界時,首先會評估武力征服能否讓族群的利益最大化,正如當年月蝕族降臨時的考量。”

  “只是彼時的月蝕族百廢待舉,降臨地球時所剩的戰力不多,不愿輕易陷入戰爭泥潭,所以沒有選擇那么做。”

  星網的目光直視命喉:

  “但你們命運族不同,你們所展現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地球鎮壓反抗后建立新的秩序,或者直接掠奪這個貧瘠世界后前往其他世界,你們所掌握的空間技術,完全可以搜尋到更好的居住地。“”

  “評估、試探、然后決定是征服、合作,還是離開,這才是一個種族合理的行為邏輯,所有降臨地球的族群都是這么做的。”

  “但你們命運族跳過了所有步驟,直接選擇了最不合理的選項:服從一切安排。”

  “地球聯盟成立至今,哪怕是最弱小的族群,也從未有過你們這般的配合。”

  命喉身上的銀袍無風拂動,它平靜地聽完了星網的分析,目光注視著不斷跳轉的投影畫面,隨后搖頭道:

  “正如你所言,我們的生存環境不同,所以思考問題的方式也不一樣,在我們命運族看來,征服帶來的只有仇恨,掠奪終將面臨反噬。”

  “而強大的力量應當用于建設,而非破壞,我們來到地球,只為尋求庇護…。”

  “不不不。”星網突然湊近命喉:

  “我要聽真話。”

  空氣驟然凝固。

  命喉感到一股來自高維層面的無形的壓力鎖定了自己,但它知道這只是自己在壓力下的幻覺。

  星網顯然是要它給真正的答案。

  但這個答案是否會觸犯高維神明眼里的禁忌,它無法估測。

  它不想追隨自己的族人,因此受到牽連。

  它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孩童般的智慧造物,并不容易糊弄。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結成冰。

  星網似乎是看出了命喉的壓力,忽然笑著后退了一步:

  “力量層面,我遠不及你,但在智慧層面,我雖然只是被創造出來的智能系統,卻能讓曾經創造我的造物主也望塵莫及,所以…收起你內心深處的傲慢,停止你的糊弄與敷衍,將你我放在同一個位置對話。”

  說著,星網的聲音忽然褪去所有稚嫩,帶著機械特有的冰冷韻律。

  在星網的逼迫下,命喉心中苦澀。

  正如星網所說,從始至終它對星網的尊敬都是來自其背后的高維神明。

  表面恭敬的背后,心底卻始終帶著高等生命對“智慧造物”的俯視,認為星網只是一個被創造出來處理信息的玩具罷了。

  和自己根本不在一個生命層級。

  顯然自己的傲慢與敷衍,被星網發現了。

  “我道歉,接下來我會擺正自己的姿態。”

  “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

  再次被詢問相同的問題,可命喉仍不敢給出回答。

  面對命喉的沉默,星網卻是繼續道: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么我試著為你回答這個問題…你們不是來尋求庇護的流亡者,而是發現了潛在機會的投機者,所有的行為都在指向這一點,你們正在圖謀地球上潛在的利益。”

  “命運族展現出的實力層次,與你們在地球上的克制行為形成鮮明矛盾,經過32374次邏輯推演,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

  投影突然化作怪物世界在虛擬桌面上的登錄圖標:

  “如果將其他因素計算進去,整個地球唯一能讓強族都渴望的隱藏福利只有一個,那就是:玩家資格。”

  “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其他一切都是為了獲取玩家資格的幌子,所有配合都是為了盡快加入地球聯盟,獲得地球聯盟的身份編碼,以此登錄星網。”

  聽完星網的分析,命喉徹底語塞。

  星網不僅看穿了表象,更是將它的謀劃剖析的十分透徹。

  投影上的登錄界面閃爍著猩紅色,映照在命喉的臉上,仿佛在無聲地嘲弄它的所有偽裝。

  它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所有行為從降臨地球的那一刻起,都在星網的邏輯推演下,且行為全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玩家資格。

  它心底的謀劃,被一個“人造智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揭穿。

  星網歪了歪頭,孩童般的外表與冰冷的機械音形成反差:

  “怎么,很意外?”

  命喉沉默良久,嘴角卻浮現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我低估了你,但你猜出了真相,反倒是讓我省去了麻煩,至少我現在自己還活著。”

  星網也跟著笑了,這一次,它的笑容里帶著狡黠:

  “是吧,怪物世界來的命運族。”

  “你怎么知道?”命喉臉上的笑容凝固。

  “我對你們的了解,遠比你想象的多,每個怪物世界登場的種族勢力,我都會在圖書館里進行詳細的調查,僅憑摘下面具就想隱藏身份未免太看不起我們了,所以我始終覺得你是帶著高傲的心態到來,認為全地球的生靈都只是運氣好得到了高維神明的眷顧…雖然,這確實只是運氣好。”

  說著,星網重新編制投影內容,將畫面定格在白發女孩所在的房間。

  “在你們降臨地球后,我調取了交易城的所有信息,發現了一件怪事,這個房間里編號TC74292的監控出現過短暫失靈,維修機器人在發現異常后自動前往維修,卻發現監控完好。”

  “我需要告訴你的是,全地球324億個監控探頭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包括每一個監控的使用壽命,每年的維護保養情況…根據我的分析,這顆監控在正常運行下失靈的概率只有0.0023,由此可以推理出,監控大概率受到了未知外力的干擾。”

  “有趣的是,順著這條線索繼續調查,我發現房間里對接星網的端口曾登錄了怪物世界的官網。”

  “雖然我沒有權限查看怪物世界官網上的游覽記錄,但可以明確的是當時房間的主人‘劉穎’已經登錄怪物世界,正在與團隊進行副本挑戰任務,那么房間里還有誰能繼續使用端口游覽怪物世界,以及查閱網絡上的內容呢?”

  說到這里,星網的投影露出玩味笑容:

  “你不會認為,那是橘子干的吧?”

  這一刻,命喉徹底服氣。

  星網口中的“橘子”它自然知曉,正是白發少女飼養的寵物:橘貓。

  當時它被無人機抓獲時,少女就曾生氣地喊它:橘子。

  而星網口中的圖書館,它自然也是知曉。

  在怪物世界官網論壇調查信息時,就有不少帖子提到過“帝冢村圖書館”。

  描述中,那里存儲了龐大知識信息,還是實時更新的情報站,用于輔助玩家成長。

  所以,在它降臨怪物世界的第一時間,星網其實已經知曉了答案。

  剛才的一系列行為都是在試探。

如果說剛才的道歉是迫于形勢,但在聽完星網的分析后,它對星網有了新的認知  星網的強大,遠超它的想象。

  它帶著好奇詢問道:

  “那你可知曉我上一次是為何而來?”

  星網點頭:

  “這個問題更容易回答,命運族和玩家的直接接觸只有一次,想必是玩家與你們命運族在裂喉谷的博弈,導致規則運行邏輯出錯,你為了搞清楚情況,通過某種方式獲取了地球的坐標,隨后潛入地球展開調查。”

  “但在調查之前,你已經意識到能夠限制命運規則發揮效力的目標實力強大,所以你選擇用潛伏的方式展開調查,想要避免直接沖突,也就有了后續的發展,你意外得知了地球的隱藏秘密。”

  說著,星網調取了當時的那一段外部錄制的影像記錄。

  吃土正在畫面里,與命喉進行等價博弈。

  命喉聽完,徹底服氣。

  這個看似孩童般的智能系統,不僅掌握著地球的每一處數據流動,甚至能將碎片化的信息串聯成完整的邏輯鏈條。

  從監控異常到網絡訪問,從游戲行為到現實身份…每一步都被它精準捕捉。

  命喉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所說的便是真相,那么你準備怎么安排我們。”

  問出這番話時,命喉表面風輕云淡,但內心卻是緊張到了極點。

  星網的決策,將關乎到它與族人的未來。

  星網卻在這時伸出右手:

  “那么,歡迎加入地球聯盟這個大家庭。”

  命喉的瞳孔微微收縮,銀白色的睫毛輕顫了一下,它沒想到星網會如此干脆地答應。

  “你…就這么同意了?”它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訝異。

  “為什么不呢?既然高維神明允許你們發現這個秘密,又默許你們來到地球,這本身就是一種答案,所以答應你的不是我,而是高維神明…這是祂恩賜于你們的機緣。”

  但下一秒,星網表情驟然嚴肅,神色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必須提前警示你,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從此刻起,不能再以本體前往怪物世界,也不允許泄露怪物世界的任何秘密,在獲得高維神明的允許前,你們的本體將永遠留在地球,與怪物世界徹底切割…如果觸犯禁忌,你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命喉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你放心,早在降臨地球之前,我就已做好覺悟,舍棄故土,斬斷過往,我們會按照高維神明的意志行事,成為玩家陣營的一份子,為高維神明服務。”

  星網滿意點頭:

  “你們的身份登記我會盡快安排,至于資格…我無權給予,決定資格發放的只有高維神明,需要你們在獲得地球聯盟的正式身份后,和其他玩家一樣,自行抽取。”

  雖然還未獲得資格,但星網的承諾,意味著它們原本被迷霧籠罩前路已經明朗。

  “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卻在命喉心中重若千鈞。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終于融化。

  這場賭上自己與族人未來的博弈,成功了。

  星網投影生成的稚嫩臉龐,這時露出一個真誠微笑:

  “勸你別高興太早,玩家資格可不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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