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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暗流涌動

  夜梟衛與蘇牧的交鋒當中,從來沒有占到過上風。

  這一次也是一樣。

  短短一句話,就已經把朱雀等人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龍王說的沒錯,你們就是一群被豢養的家雀,空有一身實力,卻沒有與實力相匹配的腦筋。”

  蘇牧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語帶嘲諷地說道。

  “有求于人的時候,就不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事情的后果,你們承擔不起。”

  朱雀、白虎、玄武等人臉色漲紅,胸膛劇烈起伏一陣。

  好一會兒,朱雀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好,蘇牧。我們認栽。”

  朱雀緩緩地說道,“你說吧,到底要如何才會放了青龍?”

  “這個問題我倒是還未曾想過。”

  蘇牧淡淡地說道,“要如何放了他,這我還得好好地想一想。

  畢竟,青龍的身份非同一般,我總要給與他足夠的尊重。”

  朱雀等人心中破口大罵。

  你管這叫尊重?

  你要是足夠尊重他,那就應該立馬放了他!

  什么身份不一般,這不明擺著要獅子大開口嗎?

  “你需要多少時間來考慮?”

  朱雀忍著怒意道。

  “那可不一定。”

  蘇牧道,“如果我心情好呢,思路通暢的情況下,幾日時間或許就夠了。

  但如果煩心事太多,那可能就得幾個月了。”

  “你——”

  白虎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他恨不得現在就跟蘇牧大戰三百回合!

  蘇牧確實是強,但他們現在有五十四個人。

  五十四對一,他們有絕對的勝算!

  這姓蘇的混蛋,誰給他的自信讓他如此張狂!

  玄武用力把白虎按了回去。

  五十四對一,他們確實實力占優。

  但這里是南海龍宮。

  除非他們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蘇牧滅殺,否則一旦動手,南海龍王那些人必定會出手。

  他們會幫誰不言而喻。

  要說在南海宗的人插手之前殺死蘇牧,就算他們再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得到。

  蘇牧要是這么容易死,他們夜梟衛也就不會落到如今的處境了。

  “我明白了。”

  朱雀緩緩地說道,“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留在這里,你什么時候想好了,隨時來找我。

  蘇牧,不管我們立場如何,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們抱有足夠的誠意。”

  “是嗎?為了表達你們的誠意,你們去把張玄應殺了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

  朱雀:“…”

  眾夜梟衛全都怒目而視。

  “蘇牧,你不要太過分,要殺我們也是先殺你!”

  白虎大叫道。

  他脾氣本來就暴躁,現在早已經忍受不住,玄武一個沒按住他,他就已經脫口而出。

  這個時候,玄武已經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蘇牧,我們是夜梟衛,不是殺手,不可能隨便替你殺人。”

  朱雀看著蘇牧,沉聲道。

  他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

  這里可是南海龍宮,那張玄應是南海宗弟子,在這里殺人家南海宗弟子,真當南海龍王沒脾氣?

  想讓夜梟衛和南海宗火拼,你想得太美了!

  “我倒是不知道,夜梟衛還這么有原則。”

  蘇牧冷笑,語帶嘲諷地說道。

  不能隨便殺人,那還一直在追殺太平司。

  朱雀好像沒有聽懂蘇牧的諷刺一般,繼續說道,“隨便替你殺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證明張玄應有必死的罪證。

  夜梟衛可以執法。”

  “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

  蘇牧微微一笑,說道,“酒也喝夠了,先走了。

  你們安心等著吧,或許等新任南海龍王選出來之后,我就想到如何才會放了青龍了。”

  說話之間,蘇牧便向外走去。

  朱雀一擺手,止住了有些蠢蠢欲動的夜梟衛眾人。

  “朱雀,這蘇牧欺人太甚了!”

  從玄武手里掙脫出來的白虎憤怒地道,“他根本就沒把咱們夜梟衛放在眼里!

  要我說,咱們就不應該有這么多顧忌,直接出手把太平司殺個干干凈凈,到時候再圍殺了蘇牧。

  天下人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能如何?”

  朱雀冷笑道,“你是想讓天下人都罵陛下暴君,然后揭竿而起,推翻陛下嗎?”

  “有我們在——”

  白虎不服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們就天下無敵了?要真是天下無敵,我們又怎么會折損這么多?”

  朱雀冷冷地道,“太平司擁躉無數,若是直接對他們下手,后果誰都承擔不起。

  況且,如果照你說的那么做,成功了還好。

  若是讓蘇牧逃掉了,那時候他可就徹底沒有了顧忌。

  如今蘇牧還要顧忌太平司的名聲,還不愿意背負一個亂臣賊子的罵名。

  如果他徹底沒有了這個顧忌,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他會盯著我們——”

  白虎一個激靈。

  如果蘇牧不擇手段地偷襲他們,夜梟衛上下,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蘇牧的偷襲。

  他搖搖頭,不敢再提直接動手的事情。

  現在大家彼此之間都有所顧忌,雖然都想致對方于死地,但大家心照不宣,還在維持著明面上的和平。

  如果這個默契被打破了,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無論是玄帝、夜梟衛,還是蘇牧、太平司,都不愿意看到這一幕發生。

  “你們看蘇牧的樣子,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想放了青龍。”

  白虎悶悶地道。

  “盡人事,聽天命吧。”

  朱雀沉聲說道,“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如果最后還是改變不了什么,青龍也怪不得我們了。”

  “我就是覺得憋屈。”

  白虎一拳砸在地上,咔嚓一聲,白玉地面出現了一片蜘蛛網狀的裂紋。

  “雖然如此,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

  朱雀道,“至少,我們現在可以肯定,南海宗的張玄應是蘇牧的敵人。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既然張玄應是蘇牧的敵人,那我們就幫他登上南海龍王之位。

  你們想,如果南海龍王是蘇牧的敵人,那太平司的手就休想伸進珠崖州來了。

  沒有珠崖州,嶺南三州就缺了一塊,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塊。

  僅憑朱明州和蒼梧州,太平司的生存空間只會越來越小。”

  “借刀殺人。”

  玄武一臉贊同地說道。

  聽朱雀這么一分析,夜梟衛眾人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我這就去找那張玄應說一說,我們一定幫他登上南海龍王之位。”

  朱雀說道,臉上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

  張玄應和韓杰仁面面相覷。

  夜梟衛的朱雀已經離開大半晌了,他們兩個依舊有些沒反應過來。

  “老韓,我沒聽錯吧?夜梟衛說要全力支持我登上南海龍王之位?

  這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張玄應忍不住道。

  不久之前,夜梟衛的朱雀找上門來的時候可是把他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夜梟衛發現了他的身份,所以上門發難來了。

  他當時差一點就動手。

  結果呢。

  夜梟衛非但不是來找他麻煩的,甚至還主動說要支持他登上南海龍王之位。

  “他們是瘋了嗎?”

  張玄應不敢相信地說道。

  “他們沒瘋。”

  韓杰仁臉上帶著思索之色,搖搖頭,說道,“我好像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了。”

  “他們想干什么?”

  張玄應疑惑問道。

  “夜梟衛應該是發現了少主你和蘇牧不對付,所以他們想要借刀殺人。”

  韓杰仁道。

  張玄應還是一臉不解。

  “夜梟衛和太平司表面上同朝為官,實際上,他們早就是你死我活,這一點,他們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我。”

  韓杰仁分析道,“夜梟衛想要滅掉太平司,偏偏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動手,所以他們想要借少主你的手。

  他們不知道少主你的身份,所以在他們看來,少主你只是南海宗一個有望競爭龍王之位的弟子。

  而你,恰巧又跟太平司的蘇牧不對付。

  如果把你推上龍王之位,那你肯定不會容許太平司在南海宗的地盤上活動,甚至你有可能出手滅了蘇牧。”

  韓杰仁一條一條地分析過來,張玄應恍然大悟。

  “這群混蛋想拿我當槍使?”

  張玄應勃然大怒。

  韓杰仁目瞪口呆,這是什么腦回路?

  你不應該想著怎么利用夜梟衛,將南海宗牢牢掌握在手里嗎?

  竟然因為夜梟衛想利用你就生氣?

  韓杰仁心中有些無奈。

  張玄應這些人,背靠大勢力,養就了桀驁不馴的性格,也養成了眼高手低的作風。

  他韓杰仁,明明比他們更聰明,比他們更努力,卻只是因為沒有背景,所以久久不得志。

  如果他能有張玄應的背景,他一定可以比張玄應做的好一萬倍!

  可惜,現在他還得利用張玄應。

  “少主,他們想利用你,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

  韓杰仁勸說道,“雖然少主你奪得龍王之位有九成的把握,但萬一有意外呢?

  如果有夜梟衛的支持,那我們就能有十成的把握了。

  我們可以利用他們,快速掌握整個南海宗。”

  “我需要他們支持?”

  張玄應不悅地道。

  夜梟衛可是他的敵人,他可不想向夜梟衛示弱。

  “少主你當然不需要。”

  韓杰仁耐著性子說道,“我是這么想的,夜梟衛不是口出狂言要支持我們嗎?

  我們可以先跟他們要一些丹藥、兵器、天材地寶之類的,反正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用敵人的東西來充實我們的底蘊,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張玄應想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道理。

  “你去辦吧,反正我懶得跟夜梟衛打交道。”

  張玄應擺擺手,說道,“我一看到他們,就忍不住想要把他們的腦袋給揪下來。

  朝廷鷹犬,可都是我的敵人!”

  “那我去跟夜梟衛交涉?”

  韓杰仁試探性地說道。

  “你去吧,不管你能要來多少東西,我那七成,你拿三成。”

  張玄應大咧咧地說道,“老韓,我對你夠意思吧?”

  “少主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韓杰仁一臉感動地說道。

  “你確定不讓我動手?”

  南海龍宮,最高的一處宮殿內。

  這里是南海龍王的住所。

  如今的南海龍王還是李泉,他尚未從這里搬出去。

  此刻站在李泉身邊的,赫然正是蘇牧。

  說話的人是李泉,他的目光,正看著從夜梟衛的住處走出來的韓杰仁。

  韓杰仁沒有注意到,他鬼鬼祟祟的行蹤,全都落在了李泉和蘇牧的眼中。

  “夜梟衛主動來了龍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這里動手,不但少了許多麻煩,而且我的把握會更大。”

  李泉沉聲說道。

  他和蘇牧的交易,其中有一條是滅掉夜梟衛。

  “少了許多麻煩?”

  蘇牧搖搖頭,“來到龍宮的夜梟衛只有五十四個,至少還有二十個夜梟衛沒來。

  你如果現在動手,那二十個夜梟衛必定會回報玄帝。

  到時候,大玄大軍壓境,南海宗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李泉無非是想要借助龍宮的陣法來殺死夜梟衛。

  蘇牧現在對陣法也不是一無所知。

  甚至,他手里還有周天璇璣陣圖。

  陣法加上貪狼石,確實是有可能讓夜梟衛全軍覆沒。

  不過還是那句話,無論是南海宗還是太平司,都沒有和大玄徹底翻臉的底氣。

  “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夜梟衛和張玄應勾結在一起,是為了對付你。”

  李泉側頭看了蘇牧一眼,緩緩地說道。

  “想對付我的人太多了。”

  蘇牧語氣平淡地道。

  “你應該看得出來,張玄應身份神秘。”

  李泉看著蘇牧,認真地說道,“如果放任他和夜梟衛走到一起,你確定最后你能應付得來?”

  “這句話不應該問我。”

  蘇牧淡淡地道,“應該問你。

  一個來歷莫測的人,你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他坐上龍王之位?

  你就不怕你辛辛苦苦壯大起來的南海宗,在他手上毀于一旦?”

  “我既然決定了退位,那南海宗如何,以后就與我沒有關系了。”

  李泉說道。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仿佛兩把兵器交鋒一般,碰撞出火花。

  這一番試探,兩人互不相讓。

  南海龍王李泉雖然心中做出了決定,但他還是不愿意讓蘇牧覺得事情太過容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蘇牧微微一笑,說道,“張玄應的本事還不錯,如果有夜梟衛的支持,說不準真能當上下一任南海龍王呢。”

  “他如果當上龍王,對你可不是好事。”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至,好事壞事,誰又說得準呢?”

  蘇牧道,“對龍王不也是一樣?

  我想,龍王你坐視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參加新任龍王的選拔,恐怕也不是沒有原因吧。”

  南海龍王李泉沉默片刻。

  “張玄應手上有玄冥重水和白澤心血。”

  他緩緩地開口道。

  “哦?”

  蘇牧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他還真沒想到張玄應有這種底牌。

  難怪南海龍王李泉明知道張玄應身份神秘,還任由他競爭龍王之位。

  “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蘇牧隨口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這樣東西我勢在必得。”

  南海龍王李泉沉聲說道。

  “所以,你寧愿用整個南海宗去換這兩樣東西?”

  蘇牧平靜地道。

  “有你在,他當不了龍王。”

  南海龍王李泉神色平靜,緩緩地道。

  “我?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蘇牧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可不相信南海龍王李泉能看出來敖青的底細。

  “你們南海宗的龍王交替,我說了可不算。

  雖然太平司鎮守嶺南三州,但這珠崖州,我們太平司根本沒有話語權,這一點,龍王你應該最為清楚。”

  南海龍王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都是千年的狐貍,裝什么白蓮花。

  你這么千里迢迢跑來南海宗,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治病救人?

  你他么又不是懸壺濟世的大夫。

  你來南海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大家還不是心知肚明?

  你一直想要把南海宗變成太平司的附庸,豈會讓一個敵視你的人登上南海龍王之位?

  寶器坊和巫蠱宗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南海宗難道還能例外?

  南海龍王李泉心中腹誹。

  如果他不退位,竭盡全力倒也能與太平司周旋幾年。

  但說實話,對于能夠抵擋太平司,他心中也殊無把握。

  蘇牧以往的戰績都是可查的,這個人手段百出,而且異常果斷狠辣。

  以往太平司的狠辣只是對妖魔,但在蘇牧這里,他好像沒有絲毫障礙,只要有人敢阻擋他的道路,他的屠刀都會毫不猶豫地落下。

  如果說以前的太平司都是英雄,那么蘇牧,或許可以稱之為梟雄。

  南海龍王李泉寧愿對上幾個太平侯爺,也不愿意與蘇牧對敵。

  “蘇大人,今日我找你來,還讓你看到韓杰仁與夜梟衛接觸,就是想跟你開門見山地談一談,如果你是這種態度的話,那我覺得我們也沒必要談了。”

  南海龍王緩緩地說道。

  “夜梟衛想跟我談,你也想跟我談,怎么?是什么讓你們覺得我蘇牧這么好說話?”

  蘇牧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泉一眼,說道。

  南海龍王李泉一滯。

  蘇牧這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耐心耗盡,圖窮匕見,想要直接以雷霆之勢動手了嗎?

  說起來,太平司面對夜梟衛的時候有種種顧忌,不能光明正大的動手,但是面對南海宗可沒有這種顧忌。

  之前的寶器坊,可就直接被太平司連根拔起了。

  南海龍王李泉心中一寒,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蘇牧沒有對南海宗動手,不是他不敢,而是還沒到時候。

  “我的意思是。”

  南海龍王李泉沉默了片刻,表情嚴肅地說道,“南海宗已經沒有選擇了,要么選擇站在你這邊,要么選擇站在夜梟衛或者張玄應那邊。”

  他看著韓杰仁消失在張玄應的房間之內,眼神中殺機四射。

  “我與玄帝不共戴天,張玄應更是居心叵測,我不可能和他們為伍!”

  “你不是已經讓出了龍王之位?南海宗跟你有什么關系?”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按照我們的約定,等我救好了你的夫人之后,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

  “以前是我想到太簡單了。我想讓南海宗避開紛爭,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

  南海龍王李泉說道,“就算我不再是龍王,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南海宗踏上一條不歸路。

  相信我,就算我不再是龍王,我也有能力能夠影響下一任龍王的選擇。”

  “所以,你的選擇是——”

  蘇牧淡淡地道。

  “你贏了。”

  南海龍王李泉這一句話說出來,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臉上露出輕松之色。

  “南海宗,將全力支持太平司在嶺南三州的行動,但有所命,無不遵從!”

  南海龍王李泉表情嚴肅,正色說道。

  蘇牧看了南海龍王李泉一眼,神色平靜。

  對于南海龍王李泉的選擇,他絲毫不感覺意外。

  自從他親自來到珠崖州,來到南海宗。

  這個結果就已經是注定的。

  南海宗,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蘇牧親自出手,還能讓南海宗當面跑掉不成?

  如果南海宗執迷不悟的話,那蘇牧也只能以雷霆手段,將南海宗徹底從珠崖州抹去。

  南海宗或許無辜,但與太平司的生死存亡相比,沒有什么人是無辜的。

  蘇牧絕對不會被所謂的仁義束縛住自己的手腳。

  其實夜梟衛對蘇牧的猜測也是錯的。

  蘇牧從來就不怕背負什么罵名。

  就算天下人都當他是亂臣賊子,他也半點不在乎。

  他之所以不敢與玄帝翻臉,唯一的原因就是現在太平司的實力還不足以與玄帝抗衡。

  假如說太平司真的有了足夠的實力,蘇牧絕對立馬會打上京城,讓狗皇帝清醒清醒。

  雖然蘇牧自信自己可以收復南海宗,不過南海龍王李泉這么快就做出了選擇也讓他有些意外。

  “你退位讓賢的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張玄應當上了龍王,他恐怕不會聽你的。”

  蘇牧并沒有表現得太過激動,而是平靜地說道。

  “我說過,他當不了龍王。”

  南海龍王李泉認真地說道。

  “這么說,對于新任龍王,你心中已經有了人選?而且篤定他一定能夠繼位?

  龍王,你可不要太自信,這個張玄應腦子雖然不太好使,但他的修為絕對是合體境,而且在合體境中也不算弱者。”

  蘇牧道。

  “你會看到南海宗真正的實力。在珠崖州,在南海宗手里,沒有人能翻出什么浪花。”

  南海龍王李泉傲然說道。

  他有心向蘇牧展示南海宗的實力,這樣的話,就算南海宗依附了太平司,那也能擁有一定的地位,不至于被太平司當做隨時可以拋棄的炮灰。

  蘇牧自然明白南海龍王李泉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

  “大人,龍宮有問題!”

  蘇牧在龍宮的住所內,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湊到他跟前,低聲說道。

  “什么問題?”

  蘇牧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龍宮的陣法被人動過手腳。”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小聲道。

  蘇牧去跟夜梟衛以及南海龍王應付的時候,他就把章得象派了出去。

  身處南海龍宮,蘇牧看起來很輕松,但其實內心中從未放松過警惕。

  “你確定?”

  蘇牧沉聲道。

  “確定。”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表情嚴肅地道,“我雖然沒有大人你這么天資縱橫,但這些年我一直在參悟周天璇璣陣圖,對陣法多少有些了解。

  而且龍宮當年的陣法我也是參與了的。

  雖然這些年下來,南海宗在原有陣法的基礎上又加了不少陣法,不過萬變不離其宗。”

  “說重點。”

  蘇牧沉聲道。

  “呃…”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被噎得臉色一紅,定了定神,說道,“龍宮的陣法上被人加了一道后門,就跟當年我們做過的一樣。

  這道后門的權限很高,比我們之前的那個更高。

  也就是說,如果我、南海龍王和改動陣法的那個人同時出手,能夠掌握龍宮陣法的,會是那個人。”

  “明白了。”

  蘇牧點點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被人甕中捉鱉了。”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

  我是妖物無所謂,你自己把自己說成是鱉,這不太合適吧。

  “也可以這么理解。”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猶豫了一下,小心地說道。

  它可知道蘇牧有多小心眼,說蘇牧的壞話,還不得被他穿小鞋?

  “我建議,趁著還能離開,我們先離開龍宮…”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小聲道。

  “為什么要離開?”

  蘇牧反問道,“好戲還沒上場,現在離開豈不是遺憾?”

  “現在明顯是有危險啊。”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道,“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咱們現在離開,然后再帶人殺回來。

  你不是說太平司在嶺南三州有上萬人嗎?

  全都召集過來,那時候就不怕了,直接橫掃。

  根據我的經驗,對待敵人,就得擁有碾壓的優勢才能動手,否則戰略性的撤退也不丟人。”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滔滔不絕地講述了一番自己的生存邏輯。

  蘇牧算是明白為什么當年它能在亂世當中,混成大玄太祖身邊的伏波將軍了。

  稍微有點危險就先戰略性撤退,沒有絕對的優勢就不動手。

  怪不得當初在那艘沉船里面,它一開始并沒有攻擊蘇牧和韓杰仁,直到蘇牧要發現周天璇璣陣圖了,它才不得不動手。

  那個時候它就沒有把握能同時對付蘇牧和韓杰仁啊。

  現在它嗅到了危險,立馬就想著出去搖人。

  謹慎一些是對的,但太過謹慎,那就是怯懦了。

  “既然有人在龍宮的陣法上動了手腳,你不能再把它改過來?”

  蘇牧問道。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

  它眼神幽怨地看向蘇牧。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

  我對陣法只是略有了解。

  你真把我當成陣法宗師了?

  我要是有那個本事,周天璇璣陣圖還能落到你的手上?

  當初在沉船那里,我就已經把你們鎮殺了好吧。

  “都過了這么多年,龍宮的陣法反復加固,早跟我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道。

  “直說你做不到就行。”

  蘇牧淡淡地說道,“龍宮的陣法都有哪些你總知道吧。”

  “這我倒是知道。”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訕訕地說道,它好歹也抱著周天璇璣陣圖研究了數百年,雖然沒有學到幾種陣法,但見識還是有一些的。

  “龍宮最早只有避水陣,后來又加了兩重防御…”

  它掰著手指數道。

  龍宮的陣法如今有七七四十九重,這四十九重陣法作用各異,最后又組成一個威力強大的整體。

  “除非能徹底領悟這四十九種陣法,否則想要奪回控制權幾乎不可能。”

  八爪魚妖物章得象說道。

  可不是它不行,是這件事太難了。

  “四十九種…”

  蘇牧沉吟起來。

  領悟一種陣法需要一百萬點數,四十九種,難度大了點。

  不過——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道精芒。

  未必一定要奪回陣法的控制權,如果能找到陣法的漏洞也是一樣。

  如果有人想用陣法來對付他們,他只要能夠破陣不就行了?

  尋找陣法漏洞,可是比領悟四十九種陣法簡單多了。

  周天璇璣陣盤本來就有破陣的作用。

  南海龍王李泉運籌帷幄,夜梟衛朱雀等人虎視眈眈,張玄應和韓杰仁鬼鬼祟祟,另外還有無數人在為了南海龍王的位置蠢蠢欲動。

  他好像也確實得做一些準備了。

  章得象雖然膽小,但它有句話倒是沒有說錯。

  不管怎么樣,形勢必須得在掌握之中才行。

  把太平司的人都召集過來是不可能的,蒼梧州和朱明州尚未徹底掌握,離不開人。

  珠崖州的事情,就只能他自己解決。

  人力不足,那就只能利用陣法來幫忙了。

  幸好,他手上有周天璇璣陣圖。

  也就是他手上沒有靈石,否則直接用周天璇璣陣圖布陣,將龍宮的陣法取而代之都易如反掌。

  沒有靈石,周天璇璣陣圖的許多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章得象,帶路,我要親眼去看看龍宮的陣法布局。”

  蘇牧沉吟半晌,緩緩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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