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感慨道：“不愧是天子劍。”
小天外天的靈氣遠不如碧元天，可這天子劍的力量卻足夠磅礴浩瀚。
天子劍是天劍的分身，可看這力量，天子劍是壓過天劍的。
他通過黃金劍，已經悟通原因：功德與民心民意。
天劍所凝之功德與民心民意，遠不如天子劍。
不過，若天子劍與天劍的關系，宛如自己與分身之間的關系，那么天子劍能將力量傳給天劍。
天劍發揮出的力量之強，就駭人聽聞了。
李紅昭得意一笑：“天子劍的力量確實驚人，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積累嘛。”
天子劍與人類是不一樣的，人類沒辦法隨時間一直變強，因為有境界卡著，天子劍則不同。
民心民意與功德一直不停的積累，越來越強。
“你這動靜，李碧陽應該是知道你回去了吧？”
“應該沒有。”李紅昭搖頭：“我讓天子劍隱瞞的。”
“它能聽你的？”
“誰讓我功德更高呢。”李紅昭得意洋洋。
“行，那我們再瞧瞧去。”
楚致淵失笑，他伸手搭上李紅昭香肩，一閃消失。
下一刻，他們出現在一座山巔，周圍群峰林立。
一座座高峰處于云霧之中，宛如海上浮島。
鳥鳴聲與獸嘯聲偶爾響起，更顯幽靜。
宛如另一個世界。
李紅昭打量四周：“這是哪里？”
楚致淵道：“一處荒山，周圍沒有人煙。”
“你這是有話要說？”李紅昭扭頭看過來，鳳眸似笑非笑：“你不是向來都說無事不可對人言嘛。”
楚致淵笑道：“此事不同。”
將自己的疑問說出。
關于天子劍與天劍關系。
“原來如此，你是怕掌門聽到你打聽這個。”李紅昭輕笑。
楚致淵點頭。
天劍峰里的任何一句話，可能都瞞不過魯萬山。
這些話不宜讓魯萬山聽到，畢竟涉及到天子劍與天劍之秘。
“其實沒必要這般小心，掌門聽到了也無妨，不至于因此而降罪于我。”
“小心無大錯。”
“你真夠小心的，行吧，”李紅昭道：“天子劍與天劍的力量是能相通的，但只有一部分相通，并非全部。”
“哪一部分？”
“功德的力量，民心民意所凝的力量沒辦法傳過來。”
“功德…”楚致淵若有所思“功德…”
他在峰頂的巨石上負手踱步。
一陣清風吹來，他衣袂飄動，飄飄如欲飛起。
李紅昭看他如此，沒有打擾，鳳眸掃視四周，欣賞著蠻荒蒼茫之景色。
半晌過后，楚致淵嘆一口氣：“原來如此。”
他氣息驟然鼓漲，宛如一山峰拔地而起，突兀而奇崛。
李紅昭眉心處一閃，紅光浮現，紅光中有鳳凰舞動。
楚致淵衣衫慢慢平伏，長長吐出一口氣。
狂風驟起，呼嘯如怒浪拍擊。
李紅昭周身冒起紅光，穩住身子不被吹走。
楚致淵露出笑容。
李紅昭哼道：“你這是圓滿啦，九階圓滿？”
楚致淵笑著點頭：“現在看，九階應該是圓滿了。”
“可喜可賀呀，…你這是悟到了什么？”
“功德，”楚致淵笑道：“乃貫通不同世界，天地間的最偉力之一。”
自己的分身，其實便是功德的具化。
分身神通，靠的便是功德的增強，從而凝聚出分身。
所以每一具分身，都是自己功德所凝。
而分身能生存于不同的世界，便意味著，功德能夠貫通天地，貫通不同的世界，不管是小天外天還是天外天，碧元天還是幽夢天。
功德都能無損其存在。
而想要在幽夢天橫行，依靠的也將是功德。
“功德…”李紅昭沉吟。
楚致淵道：“到了尊者境，最重要的不是刻苦修行，而是領悟天地規則，利用天地規則。”
“這個知道。”李紅昭道：“可世間的規則多不勝數，并非領悟了都能提升修為。”
“嗯，”楚致淵道：“對我們來說，力量規則才是根本，需得突破你自己的觀念，仿佛進入另一個天地，豁然開朗。”
“你領悟了功德是超越世界的力量，便突破一層？”李紅昭道：“我也明白這道理，為何沒有突破？”
“先苦苦尋找，再頓悟而成，”楚致淵道：“沒有苦苦尋找這一過程，找到之后不能形成強大的沖擊力，不能動搖魂魄，不能在魂魄蕩動之際，窺見天地之偉力，從而提升境界。”
“原來如此。”李紅昭恍然，慢慢點頭。
她感慨道：“你這是道盡了境界突破的根本。”
“這便是直指大道了。”楚致淵笑道：“外人不傳的。”
李紅昭感慨：“至今還沒人能悟到這一步。”
她沒能悟到這一步，所遇的高人或者師父也沒悟到這一步。
楚致淵笑道：“僥幸吧。”
自己有分身神通，兼通了小天外天，天外天，碧元天，幽夢天四個世界的奇功秘學，魔界人界妖界三界的奇學，觸及到靈魂層次，才悟到這一步。
換一個人，便是悟性再高，達不到這般閱歷與認知，也悟不到這根本層次。
“聽你這么一說，我便知道如何突破境界了。”
“知易行難，”楚致淵笑道：“即使知道了，做到也沒那么容易的。”
李紅昭搖頭道：“知道終點，路再遠也能走到，不知道終點所在，那才讓人絕望呢。”
黃金劍倏的躍出劍鞘，如飛鳥般在空天翱翔，越來越遠。
他細細感受著黃金劍內部的力量流轉。
細細體會著功德與信力。
悟通了功德之后，他對功德的認知與感知清晰無比。
原本只能朦朧的感受到功德與民心民意及信力，現在如觀陽光，如觀潺潺溪水，清晰而具體。
黃金劍內，功德之力如一泓秋水。
他若有所思。
這像極了妙凈靈水。
難道這妙凈靈水便是功德之力所化？
既然功德之力能貫通天地，那黃金劍可以給其他分身用吧？
幽夢天內，也能使用。
楚致淵返回天劍別院，回到自己小院內。
他繼續祭煉黃金劍，提升其靈性。
與此同時，誅邪司與誅妖司的高手已然出動。
通過祝靈運的洞照，他看到一組組的高手出現在各處路邊，各座山峰下，各個小鎮，還有東寧城外。
東寧城的城衛已然將所有城門關閉，只準入不準出。
方圓五十里內，徹底封鎖，爭取不讓人靠近神像。
可即使這么做，還是沒能完全隔絕。
這么多的山，這么多的路，樹林密布。
朝廷的高手還不足以形成一道人墻隔絕方圓五十里范圍。
朝廷越如此，武林各宗的高手們越覺得這洞府真實不虛。
朝廷是想獨占好處。
他們于是或各自結伴，或獨身一人，悄悄繞開朝廷的封鎖，朝著不死邪尊的雕像而去。
楚致淵坐在天劍別院的床榻上，皺起眉頭。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作死之人，死就死了。
可他們的死，很可能會助益不死邪尊的強大。
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