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不是從前時候，不再看到任何一顆延壽丹都迫不及待的想給父母服用。
一般的延壽丹，如果服用太多，會妨礙好的延壽丹效果。
延壽丹的效果是有極限的。
身體會有抗藥性。
故現在服用延壽丹，他謹慎再謹慎。
能延壽一甲子的延壽丹，才是最佳選擇，一般的延壽丹便不想用。
魯萬山道：“延不了一甲子，十年八年還是能延的，你若想用，便拿一些去。”
楚致淵緩緩道：“多謝掌門。”
“黃正揚會是下一任的誅邪司的司正。”
“是。”楚致淵點頭。
這個不難猜。
黃正揚這個副司正現在幾乎主持著誅邪司的事務，履行正司正之職。
隨著黃正揚的威望再隆，修為再深，接任正司正水到渠成。
“你應當知道，誅邪司與我們四大宗的關系很微妙。”
“是。”
“若能化解彼此的戒意與敵意，于我們四大宗皆大有裨益。”
“掌門，這個很難，算是奢望。”楚致淵搖頭道：“我跟黃司正之間屬于私人交情，不涉及宗門與誅邪司的關系。”
“公私分明，沒有人能真正做到。”魯萬山笑道：“便如我跟莊王爺，也算是私誼。”
楚致淵道：“掌門，我跟黃司正之間的交情指望不上，也未必會一直不翻臉，他畢竟是官員，與我們武林中人不同。”
官員的本性與人性相逆。
對于這一點兒，他早就看得通透，不抱希望。
對任何一個官員都不要抱有情義兩個字的希望。
魯萬山笑起來，滿意的點頭：“你能看透這一點兒，委實難得，但是，人畢竟是人，不可能完全泯滅感情的，終究還是管點兒用。”
楚致淵能在這般年紀，對人性人心如此洞徹，可謂難得。
這些道理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活不明白的道理。
楚致淵點頭：“是。”
他卻明白，與黃正揚相交，最重要的是拋開此念。
抱著無所謂無所求的心境，灑脫自然，才能被其真正結納。
抱著主動結納之心，反而落了下乘，被其蔑視與俯視。
這其中的微妙與關竅，需得悟性與心性相合，方能領悟。
魯萬山道：“不過也不必委屈了自己，我們與誅邪司關系微妙，卻不至于怕了他們。”
楚致淵笑了笑。
魯萬山看向他腰間的黃金劍：“你的天子劍入門了吧？”
“掌門，我現在悟得民心之力…”
他順勢將自己所悟之法，所修之法原原本本說與魯萬山。
別的奇功秘術他都秘而不宣，但天劍秘經上的修行，天子劍的修行，他毫不藏私。
魯萬山才是這方面的最強者，不宜錯過這機會。
魯萬山沉吟著，慢慢點頭，待聽完他的話，緩緩道：“你走到這一步，算是重走祖師之路了。”
楚致淵挑眉。
魯萬山道：“祖師當初便是走的這條路，…先得神劍，再悟得馭劍之法，得天子劍修行之法，然后再深入一步，得到了這天劍秘經的修行法，從而創立了我們天劍宗。”
“我可不敢與祖師比肩。”楚致淵搖頭。
魯萬山道：“你正在走這條路，不過嘛，當時的情形與現在不同，同樣的路已經很難走通了。”
楚致淵若有所思。
魯萬山道：“當初祖師們建天劍宗的時候，天下尚是混亂之時，各處朝廷未立，后來是各自建朝，再后來是大一統。”
楚致淵皺眉：“掌門是說我現在不可能再凝聚民心之力？”
魯萬山搖頭：“幾乎不可能了。”
楚致淵道：“能凝聚多少，就凝聚多少吧。”
魯萬山嘆一口氣道：“那就很難練到極高深境界，威力差了很多。”
“也足夠了。”楚致淵笑道。
魯萬山緩緩點頭：“天劍秘經上，有你需要了解的。”
楚致淵挑眉。
魯萬山道：“你可以找到其中的影子，再深入研究研究，別把天劍秘經只當成心法。”
“…是。”楚致淵腦海里靈光閃動。
他明白了魯萬山的意思。
天劍秘經是重重精進之后，智慧之結晶。
楚致淵重新回到皇城的天劍別院，剛洗漱完，便有誅邪司的弟子過來相請。
他很快出現在誅邪司黃正揚的院子里。
黃正揚神情激昂，興奮道：“楚兄，你可以去鎮邪淵了！”
楚致淵道：“我真能進鎮邪淵？恐怕朝廷不會放心吧？”
他對鎮邪淵興趣極高。
可也知道幾乎進不去鎮邪淵。
身為朝廷最重要的秘地之一，身為天劍宗的弟子，怎么可能允許進入？
盡管與莊親王的關系好，也不可能被應允。
黃正揚道：“雖然是費了不少的勁兒，朝廷終究還是答應了。”
楚致淵微笑道：“那倒要見識一二。”
黃正揚道：“不過在去鎮邪淵之前，我們先要處理一下幾座不死邪尊的雕像。”
楚致淵皺眉道：“還有？”
“又有六座。”黃正揚嘆口氣：“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楚致淵道：“歸根到底，還是朝廷的神器失靈，…何時能恢復，一直沒消息？”
有神器在，才能擋住不死邪尊投下力量。
現在這般混亂，根源就是神器失靈，群魔與群邪紛涌。
他相信神器再不恢復，混亂會加劇，局面越發難堪。
“這種消息怎能外傳！”黃正揚道：“不過我覺得快了，不可能耽擱太久的。”
“但愿別耽擱得太久。”
楚致淵沉聲道，抬頭看向虛空。
他仿佛看到虛空之上有一道道虛影懸立，在俯視著這里。
它們是一道道力量投影。
這些投影原本是被神器所拒，現在卻蠢蠢欲動。
他輕輕按上黃金劍的劍柄。
魯萬山覺得這個天下，已經不適合再走民心凝聚之路。
他卻覺得，值此混亂之局，民心凝聚之路未必走不通。
更何況，這里走不通，還可以走另外世界的民心凝聚之路。
第二天清晨時分，楚致淵與黃正揚重新出現在皇城。
風塵仆仆，目光炯炯。
楚致淵是興奮于自己的收獲，黃金劍再次強化，靈性進一步增強。
黃正揚則是興奮于不死邪尊的雕像中，少了最開始的那一尊。
說明楚致淵先前那一次斗法，徹底擊退了一位不死邪尊。
這意味著，不死邪尊是可以被楚致淵擊退的。
這給了他希望，不再擔憂。
只要下一次摧毀不死邪尊雕像時，不死邪尊分身敢出現，便會被滅。
而且這一次六座雕像，皆是一位不死邪尊的。
沒有另外的不死邪尊出現，這是最大的好消息。
擊退現在這位不死邪尊，可能便徹底解了不死邪尊的威脅。
如果真能如此，這可謂奇功一件。
兩人在城門內臨別之際，黃正揚傳音入密：“楚兄，明天我們便出發，去鎮邪淵！”
楚致淵緩緩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