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45分,北都的天空已經黑透,城市的璀璨燈火映照著這座千年古都,矗立在王府井商業區的華爾道夫四合院酒店,獨特的“W”標志正熠熠生輝,散發著設計的美。
像是“H”“V”“W”這些具有對稱屬性的字母,本身在設計上就經常被凸顯出來。
今天的周望對此極有感嘆,只因為對稱的確是一種獨特的美學…
四合院套房里,無聲無息之間,主臥套房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隨即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在確定庭院里看不到其他人之后,周望這才伸手,將那個免打擾的牌子從門上取了下來,隨即他轉頭輕咳著吩咐了一句:
“那云瀾,你陪一下你云柔姐,等會方便的時候,你們再自己回房間去…”
主臥凌亂不堪的大床上,衣不蔽體的云瀾蜷著身子,聞言乖巧的點頭。
她作為主打輔助的那個人倒還好,只是秀發有點凌亂,臉也紅彤彤的樣子。
今天歷經的一切對她來說沖擊力還是挺大的。
之前因為身處的環境問題,雖然也不是不諳男女之事,但她本質上也只是一個19歲的女孩,自身連正經的戀愛的都沒談過。
云柔在她面前上演的這一幕,屬于是跳過了太多流程,直接窺見終極了。
另一側作為主C的云柔,蓋在被子里,現在還處于意識模糊的階段,正在翻著白眼。
以周望的脾氣,察覺到云柔是完成了“自我攻略”之后的獻祭,哪里會跟她客氣。
所以最后的結果是,就是周望徹底釋放了我自,云柔則被徹底清空了血條。
再加上云瀾雖然沒有像云柔那樣徹底放開,但至少也是羞答答的打了不少助攻,讓周望約等于完成了人生第二次的“雙倍快樂“體驗,所以講真…
如果不是約定的吃飯時間快過了,周望還真未必愿意在此時離開這個房間。
不管怎樣,自己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之后,此刻走出房門的周望堪稱是神清氣爽,精神抖擻。
不過這兩天,自己似乎是有點過于放縱了…
進入賢者時刻的周望,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城市上空的迷離燈火,隨即又是搖頭。
媽的,有錢了還不能偶爾放縱一下,那我要這一身銅臭有何用?
反正和云柔云瀾也不談感情,只談利益,這種關系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什么額外負擔。
隨手掏出手機給小助理徐文茜發了條信息,讓她給云柔和云瀾各自在本月加一萬的獎金之后,周望這才朝著餐廳走去。
晚上8點20分,在華爾道夫四合院酒店的中餐廳包間內,周望先等來了丁一。
本來四合院套房里也有自己的餐廳,但因為廚師是從外面請來的,為了料理方便,所以還是移步到了酒店的大餐廳里。
畢竟是對接國際的五星級酒店,雖然是吃中餐的地方,但裝飾之中仍舊處處透著一種時尚的風格,體現的是一種“輕奢風”,更注重整體的協調和美感。
其實即便是國內的五星級酒店,現在流行的裝修風格和早些年也不太一樣了,不再一味追求金碧輝煌,而是以簡潔和大氣為主流,盡量去凸顯和自身酒店定位相符的風格。
當然,這些不是周望的感悟,現在他還沒去過那么多五星級酒店,這方面的感受不深,以上都是周望一個人坐在包間里等著的時候,管家小戴和他吹牛逼的內容。
苗纓今晚肯定不會露面了,云柔云瀾也不用說,姜沫晚上要去參加音樂學院組織的彩排,還不知道要搞到幾點,所以今天這頓飯,實際上就是周望、丁一以及蔣青葵三個人一起吃。
等丁一到了餐廳,管家小戴去接人的時候,周望這才掏出手機回復了一下徐文茜的信息。
周望略有一點奇怪,因為總感覺徐文茜對于云柔和云瀾突然獲得的“一萬獎金”存在某種疑問,不過周望自然不可能和她解釋,也沒法解釋,所以就只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讓你辦你就辦,咋的…我說話不管用了?”
“噢,老板,我知道了”
等徐文茜委屈巴巴的回復了一句,周望又說了一句“你給自己也加兩萬”,徐文茜又突然高興起來。
周望見徐文茜又開始發表情包了,對此只是不屑一笑,小茜茜,我還拿捏不住你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攀比。
不多時,包間的門被敲響之后又推開,在小戴的欠身之中,姿態顯得格外優雅的丁一走了進來。
森林綠的長袖開衫外套,內搭顏色素凈的白色襯衣,下半身則是淡藍色的牛仔長裙,腳上一雙黑色馬丁靴,既凸顯了少女的青春活力,又不失成熟姐姐的落落大方。
再搭配她那外放的明媚氣質,以及極其犯規的有混血基因的漂亮五官,在走進包間的剎那,就讓一切都顯得明亮起來。
說實話,在沒有經過“儀態訓練書”的灌輸之前,周望一直覺得氣質只是一個很虛的詞匯,或者說是那種帶著不平衡想法的心態——
你有錢你就有氣質。
但現在周望才明白,“氣質”這種東西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排除掉研究生行列里面的姜沫,丁一以前能在彩大一枝獨秀,從大一殺穿大四,找不到一個能打的,除了長相之外,氣質其實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或許也有顏值和她相差不遠的女生,但站在一起,就是會顯得黯淡無光。
可惜現實的一面又是,有錢未必就一定有氣質,但像丁一這樣仿佛刻在了骨子里的氣質,卻一定是從小就在優越環境里浸淫出來的。
“咦,周望,你氣色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啊,學姐真有這么大的魔力嗎?”
丁一看到周望,在落座后,就笑著說了這么一句話。
周望瞥了她一眼,但從她的表情里什么都看不出來。
“也可能是北方的氣候的確比較養人吧,我感覺我這兩天白了不少…話說我現在才明白,為什么你的膚色一點都不像滇省人,原來是因為你本來就不是滇省的。”
周望明智的沒有把話題繼續往姜沫身上延伸,只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之前他可以裝瘋賣傻,但現在顯然不行了,兩天前的那個夜晚,在后海的那道橋上,丁一等于是把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
雖然周望其實是以逃避的方式回答了她,丁一也沒有非要他給出一個答案,但有些東西還是在微妙之中產生了變化。
這兩天丁一都沒有露面,表面理由是她現在還在北都某法律機構實習,忙到沒有時間,但其實真說不好,她是不是也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她可以在姜沫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甚至以最友善的態度對待姜沫,但如果周望和姜沫就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她還能維系住之前的淡然嗎?
周望隱約覺得,或許丁一自己都沒有答案…
其實到現在,周望也覺得自己看不透丁一,他以前對她的那些了解都太過膚淺。
“是哪里人并不重要,吾心安處,即是故鄉所以重要的,永遠是你在意的人在哪里吶,對吧?”
丁一嘿嘿一笑,拉開座椅,在周望旁邊坐了下來,仿佛一語雙關的話語,直接給滿了壓力。
周望還沒來得及答話,這時丁一看到了旁邊準備的另外一套餐盤,她不由一怔,詫異道:“還有別人要來?”
因為丁一已經提前確認過姜沫晚上是沒有時間的,所以在她的潛意識里面,這頓飯就是她和周望兩個人的“約會”。
但現在,顯然情況有變…
丁一直接就排除掉了看似最有可能的苗纓,以那個女孩子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參與到她和周望的晚餐之中,上次在全聚德吃飯的時候,苗纓是連門都沒進的。
所以丁一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周望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候,包間的門被再次推開,全身包裹在黑色長風衣之中的蔣青葵走了進來,一陣透著隱香的風刮了進來,忽的就沖淡了包間里原本溫馨的氣氛。
和丁一的小清新風格相比,蔣青葵那就是絕對的成熟冷艷風了,酷颯的不行,其實周望之前一直覺得,如果蔣青葵不是一個學霸的話,她一定能吃模特這碗飯。
甚至,說不定能成為世界名模。
在蔣青葵進來的瞬間,若有所感的丁一轉頭看去,眼神和同樣詫異的蔣青葵碰撞在了一起,兩女的表情都起了微妙的變化。
丁一臉上原本的明媚笑容,突然就淡化了不少,而原本嘴角已經牽動,正想微笑著和周望打個招呼的蔣青葵,臉色也突然冷了下來。
她們就這樣定定的對視了幾秒鐘,隨即仿佛不約而同一般,看向了周望。
沒有人說話,但周望分明從她們的眼里讀到了三個字——
“她是誰?”
這一刻的周望簡直納了悶了,你們兩個又不是啞巴,怎么就突然連說話都不會了?
周望很確定,蔣青葵和丁一絕對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他也有點茫然,無論是蔣青葵還是丁一,明明都不是那種“社交無能”的人,怎么這一秒就互相定住了。
雖然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但這個時候,周望也只能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按照常規方式簡單介紹了起來。
“青葵,這是丁一,我的大學同班同學,北都人…”
“她叫蔣青葵,是我的秘書,和我一樣是靖城人…”
等周望互相介紹完畢之后,蔣青葵和丁一才重新對視在了一起。
短暫的凝滯過后,還是丁一先微微一笑打破了沉寂:“你好啊,蔣秘書…哎,周望,你什么時候找的秘書呀,怎么都沒和我說?”
丁一的這句話讓蔣青葵的眉頭微挑。
首先是丁一的稱呼,“蔣秘書”…仿佛天然就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這都是其次,主要是丁一后面問周望的那個問題,就像是丁一在告訴她,以她和周望的關系,周望理所應當把這件事告訴她,他們可不僅僅是周望口中的“大學同學”這么簡單。
不等周望說什么,蔣青葵卻是很快淡淡一笑,搶先回應道:“周總,之前都沒聽您提及過在北都還有這么一個大學同學,那看來我的中秋禮盒是準備少了。”
丁一聞言,眼睛不由微微一瞇。
她才剛剛向蔣青葵暗示了她和周望之間的親密關系,但沒想到蔣青葵這么快就予以了回應。
“之前沒聽周望提及過”等于“周望與她無話不談,哪怕是涉及到個人私生活的交際”。
“少準備的中秋禮盒”換一種翻譯,那就是“周望其實沒有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不然憑什么我準備的禮盒里,沒有你的那一份”。
“蔣秘書,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周望?”
丁一忽的恢復了燦爛笑容。
“哦,我和周總小時候是鄰居,那時候的他和現在可完全不一樣,整天屁顛屁顛的跟在我后面…抱歉,周總,我似乎不應該說你小時候的糗事。”
蔣青葵狀似失言一般的說了一句,又趕緊向周望道歉。
“那你們算是青梅竹馬咯?”
丁一低呼一聲,“那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姐姐你應該后來和周望斷了聯系吧,不然像姐姐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一直和周望有來往的話,那應該后來也沒有我什么事了…”
對于丁一突然變幻的稱呼,蔣青葵略有些猝不及防,但她很快就淡淡一笑。
“丁小姐,你這話說的…難道你和周總以前還發生過什么?”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啦,只是某人說過要給我一個家來著…對吧,周總?”
丁一說完,還沖周望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蔣青葵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很快又是輕笑:“可現在好像沒有看見你們的家,所以這算是…曾經滄海?”
“那姐姐也該知道‘曾經滄海’的后一句吧,我更愿意相信這是‘除卻巫山’。”
“是嗎,可是人一生要經過那么多座山,不到最后,怎么確定哪座山才是那座‘巫山’呢?”
“只要去堅定的選擇,那眼前的山就是‘巫山’。”
“那你好像有點想當然了,至少我現在完全看不出來,有哪座山被選擇了。”
這一番對話發生的極快,周望根本就插不上嘴,還沒回過神呢,就聽蔣青葵和丁一你一句我一句,幾乎是毫無停歇,瞬間就從素不相識,到激烈的辯論起了“哲學”。
我尼瑪,你們這是搞大國外交呢,搞的這么有深度做什么!
周望略微呆滯之余,忽的意識到,自己對于同時約蔣青葵和丁一一起吃晚飯這件事兒,好像他媽的有點草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