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合上筆錄本時,李鳳懷還在念叨著那個穿西裝的男人。”他要是沒出事,現在該在哪呢”羊的聲音里帶著惋惜,拐杖頭在地上劃出雜亂的痕跡。王帥注意到他的羊皮襖袖口沾著些黑色的粉末,取樣后發現是木炭灰 應該是報警時靠近火堆沾上的,與現場的灰燼成分一致。
警戒線外的公路上,警車的引擎還在怠速運轉,陸川望著山窩深處的晨霧,突然對身邊的警員說:“查近期失蹤人口,重點查穿深藍色沖鋒衣、戴銀色手表的男性,還有......”他指著那枚珍珠耳釘,“查全市的Tiffany專柜,看 看誰最近買過這款耳釘。”遠處的山風掠過樹梢,帶著焦糊味的氣息里,仿佛藏著那個被火焰吞噬的名字,正等著被人從灰燼里拾起。
陸川這邊繼續安排楊林和楊森擴大搜查范圍,對附近更大范圍進行勘查,爭取找到更多的線索。
山窩周圍的晨霧漸漸散去,楊林踩著勘查踏板在坡上移動,勘查燈的光束在草叢里劃出一道道亮線。“擴大半徑五十米,“他對著對講機說,靴底的防滑紋路在濕泥里碾出規整的菱形印記,“重點排查燒痕區外延的土壤結構,
注意尋找非本土植被碎屑。”楊森正蹲在谷口的老槐樹下,足跡燈的藍光照亮了一圈模糊的鞋印,他用比例尺卡在鞋印前掌處:“師兄,這里有殘缺的42碼鞋印,與尸體旁的足跡紋型一致,但壓力面分布不同前掌壓力比之 前的低8,像是負重后的步態。
楊林走過去時,露水打濕了他的勘查服袖口,他俯身觀察鞋印邊緣的泥土隆起:“步角15度,外偏步態,符合負重行走特征。“他掏出多波段光源,在鞋印周圍掃過,一道淡藍色的熒光在草葉上亮起,“發現疑似油漬痕跡,
取樣送檢。“楊森已經打開物證袋,用無菌棉簽蘸取熒光區域的土壤:“師兄你看,這鞋印的后跟沿有0.3厘米的平行劃痕,應該是鞋底卡了小石子造成的,和尸體旁那枚的特征性損傷能對得上。”
兩人沿著足跡延伸的方向往山腰走,坡上的灌木叢有明顯的碾壓痕跡,枝條斷裂處的新鮮截面還在滲汁液。“灌木纖維的斷裂方式是拉伸性斷裂,“楊林用鑷子夾起根折斷的枝條,“不是自然倒伏,是被人強行撥開的,斷口處有淡藍色的布料纖維殘留,和尸體手腕處發現的纖維成分初步吻合。“楊森打開足跡分析系統,將現場鞋印數據輸入:“根據步長70厘米,步寬12厘米推算,嫌疑人身高在172175厘米之間,體重約70公斤,這與負重步態的 分析結果一致。”
在山腰的一處凹地,楊森的金屬探測器突然發出“滴滴”的警報聲。他蹲下身子撥開落葉,一枚生銹的鐵釘暴露在陽光下,釘帽上纏著根黑色的尼龍線。”這是建筑用的水泥釘,長度5厘米,“楊林用磁鐵靠近鐵釘,線頭上的鐵屑被吸附起來,“表面銹蝕程度中等,銹蝕層有3層,說明暴露在空氣中至少3個月,但釘帽的新鮮劃痕顯示最近被人觸碰過。”楊森用pH試紙測試周圍土壤:“土壤酸堿度7.2,偏中性,適合金屬保存,這枚釘子的位置距離尸體 發現地120米,不在主足跡線上,可能是嫌疑人無意間掉落的。
兩人繼續往山脊方向推進,楊林突然在一片枯黃的茅草里停下,勘查燈的光束聚焦在一撮黑色的灰燼上。“非燃燒區出現孤立灰燼,“他用標尺測量灰燼范圍,“直徑8厘米,呈不規則圓形,內含未燃盡的木炭顆粒,粒徑0.5
1毫米,與尸體旁火堆的木炭成分一致。“楊森用風速儀測了下環境風速:“東南風二級,按火勢蔓延速度,這種孤立灰燼應該是嫌疑人轉移火種時掉落的,說明他在作案后曾在這停留過。
山脊處的巖石上有處新鮮的擦痕,灰白色的石粉堆積在巖縫里。楊林用側光照射擦痕:“單方向線性擦痕,長度15厘米,起始端深0.3厘米,末端淺0.1厘米,符合硬質物體斜向摩擦特征。“他掏出硅膠模具,小心翼翼地覆蓋在擦痕上:“提取立體痕跡,可能是嫌疑人攜帶的工具造成的。“楊森在巖石旁發現了半枚煙蒂,過濾嘴上的唇印已經模糊,但煙絲的燃燒程度顯示是被人為掐滅的:“中華牌香煙,煙蒂長度3.2厘米,抽吸程度中等,濾嘴上的 DNA分型正在檢測,煙蒂周圍的土壤有輕微壓實,說明嫌疑人曾在此站立吸煙。
往山下折返時,楊森的足跡燈在一片蕨類植物下掃到異常。“這里有處不明顯的壓痕,“他撥開蕨葉,地面上的草莖向同一方向倒伏,“面積約0.2平方米,呈橢圓形,邊緣有旋轉痕跡,像是有人在此放置過重物。“楊林用土壤 硬度計測量壓痕中心:“硬度值65,比周圍土壤高20,符合放置10公斤以上物體的特征。“他突然想起什么,“會不會是裝汽油的桶嫌疑人可能在這里暫存過助燃劑。
回到山窩邊緣時,太陽已經升高,楊林在燒痕區外延的未燃土壤里發現了幾粒白色晶體。“用偏光顯微鏡看,“他遞給楊森一把晶體顆粒,“折射率1.45,呈六面體結構,可能是食鹽但這地方人跡罕至,怎么會有食兩人坐在巖石上整理勘查記錄時,山風帶著松針的清香掠過耳畔。“目前發現的線索可以串聯出部分作案過程,“楊林用樹枝在地上畫著軌跡圖,“嫌疑人穿著42碼運動鞋,攜帶助燃劑和松木枝來到山窩,與死者發生接觸后 縱火,作案后負重沿山腰撤離,在山脊處停留吸煙,途中掉落過火種和一枚鐵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