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技術能比得上我家嗎?”薛慧藝不屑,心忖這些人太急于求成,以為小小的技術能趕上薛家。
薛慧藝的表哥拍拍她肩膀,“我們都知道大舅那里的機甲制造技術是第一,但大舅既然不許我們這么說,就不說唄,反正政府和軍部都離不開你們。”
薛家在未來一百多年,機甲技術遙遙領先的。
薛慧藝思索著,最近自家又該公開新技術了,她可以畫出“薛慧藝”上輩子的得獎作品,爭取先拿下這個榮耀。
鎧特律師所來了兩名律師兩名助理。
律師都被人圍住了,助理卻能我悠閑地在陽臺吃東西。
吳卿卿跟在她媽媽身邊,穿著她強烈要求的褲裝禮服,爽朗地跟各個叔叔阿姨打招呼。
吳媽媽在她背后狠狠一拍,“給我正經點。”
正經點表示淑女點。
站在吳媽媽對面的貴婦捂著半邊嘴,“哎呀,聽說吳千金去了軍培讀什么駕駛機甲的,可能因為那工作都是軍隊那些粗人才干的活,所以吳千金才變得這么豪邁吧。”
吳卿卿火速變了笑顏,端莊且做作地對著那些眼睛快上天的貴婦說:“阿姨好,最近又漂亮了,是不是去美容院做項目了?都做成發面饅頭了,說出來是哪家醫院做的,我們大家避下雷。”
快一個月沒見,吳卿卿近墨者黑,武學沒見增強多少,卻快把蘇小菜那套陰陽怪氣精髓學全了。
嘲笑吳卿卿粗魯的貴婦頓時臉紅,她的臉最近當然是做了項目,只不過恢復沒那么快,傭人都對她說沒有整容的痕跡,她才來宴會的。
回去就把傭人炒了。
現在的整容醫療很先進,但整容始終是整的,需要一點時間來恢復。
戰場上,為了加速傷勢愈合恢復,往往會用到治愈艙,治愈艙有副作用,很大幾率造基因崩潰。
富貴人家,誰想命短,整了當然是等它慢慢恢復。
除非瀕死,不得不用。
吳母沒罵女兒,對方嘲笑閨女,閨女反擊回去,沒毛病。
但她怕女兒攪亂她的社交圈,于是快速帶她離開。
兩位鎧特律師那邊她擠不進去。
注意到陽臺兩人正是張律師助理的吳母腳尖一轉,牽著吳卿卿來到妃依面前,“妃助理,你好,我是羅麗,吳佩軍的妻子,做機甲零件的,這是我女兒,吳卿卿。”
妃依見過吳卿卿,警惕的心稍稍放下,“你們好,吳太太有事嗎?”
吳卿卿好奇地盯著妃依,吳母還沒開口,吳卿卿說道:“我認得你,你是菜菜的律師助理嗎?”
妃依暗暗琢磨吳卿卿是知道蘇小菜的事情,還是不知道。
回想蘇小菜的為人,低調,沒有年輕人的熱血,言明愛種菜,不想出風頭,就算是室友,她應該也有所隱瞞。
妃依道:“是的,她的爸爸認識張律師很多年,所以委托我們辦事。”
吳母:“你同學發生什么事?”
吳卿卿道:“申請專利啊。”
蘇小菜的項目還在保密階段,妃依擔心吳母會聯想到蘇小菜才是今晚話題的主角。
越避諱越容易引起懷疑,妃依坦然:“嗯,蘇小姐很厲害,小小年紀就開始申請專利了。”
“你室友都是新生吧?”吳母稱贊道:“那卿卿的室友一定很有前途。”
吳母轉頭輕撫女兒的手,“她學什么的,你可以多學學人家,不要整顧著打打殺殺的。”
吳卿卿:“農科院的。”
吳母是千金出身,之前讀的藝術學院,科技上的事情了解不多,軍培學校有什么專業也不清楚,以為進軍校里全是跟軍隊職位有關專業而已。
“你們學校有農科院?”
吳卿卿用蘇小菜的話來就是,“軍人也需要吃飯呀。”
“這樣嗎?”吳母轉頭問妃依,“那位同學這么快就種出新品種了?”
“媽,農科院申請專利不一定是種出新品種的,你不懂就別打探那么多。”
妃依簽了保密協議的,不敢露餡,她一開始也難以相信農科院的學生跨界申請專利,接觸蘇小菜久了,才明白她有多神奇。
“抱歉,我暫時不能透露雇主任何消息,請吳小姐諒解。”
“明白的,我不太會說話,請你見諒才是。”吳母直言了:“我的丈夫想知道張律師接手的那些專利屬于那位大師。我相信律師所的人肯定守口如瓶,但代為轉達總可以吧。如果對方愿意授權,我們吳家一定給最誠意的價錢。”
妃依愣了愣,外面都傳吳家的人耿直,沒想到能耿直到這個程度。
太太外交政策肯定不太成功,不過妃依喜歡吳母的直白,她也不喜歡迂回探究。
“好的,如果對方有意授權專利,我會轉達一聲。”
“太感謝你了。”吳母高興地跟妃依握握手,心忖,這不是挺容易的嗎?
吳母光興奮妃助理的爽快,卻壓根沒注意,妃助理無意中還透露出,她能直接接觸到背后的專利者,并且有轉達話語的自主權。
回到家,吳母把今天的對話給丈夫說了,吳父摸摸自家夫人濃密的頭發,什么叫傻有傻福,歪打正著。
吳父一世精明,卻愿意傳位給吳卿卿這個小憨貨,當然是因為吳卿卿遺傳了吳母的好運氣啦。
若上頭兩個愿意繼承家族生意,自然就更好,可給吳卿卿,他也不反對。
妃依在后頭與蘇小菜一次見面中,主動提起這件事。
蘇小菜回頭肯定會授權專利,現在開始參考一下各個企業信息其實很有必要。
蘇小菜感謝她提醒,“我會留意的。”
宴會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都沒有撬開律師的嘴套到任何消息。
他們只能去查近段時間張瑞鎧接觸的人。
當查到蘇小菜身上時,他們自動忽略這個稚嫩的生面孔,農科院的學生,腦袋有毛病才會聯想到她那里。
所有人就這么生生錯過了關鍵人物。
后頭薛家推出據說引領潮流的新科技,大眾的目光又聚焦回薛家那邊。
開學前兩天,所有學生拿到上課表。
“我們一個星期有十節關于機甲理論課,實踐駕駛才三節。”吳卿卿生無可戀躺平在沙發,“機甲師需要學這么多理論嗎?”
其他課程,諸如歷史、數學、氣候監測等機甲師或許需要用到的技能,則每樣一節課。
星期一到星期五,全部滿課,星期二和星期三晚上各有一節,下半個學期的星期六,還要去外太空執行巡邏任務。
機甲指揮和機甲設計系稍微好點,晚上都沒課,其實跟打工人沒兩樣,甚至比打工人要凄慘點,因為有些課要上兩個半小時。
早上七點就要到教室。
而此時最能聊的蘇小菜對著課程表發呆。
那樣子已經不是生無可戀可以形容,靈魂已死,有事燒紙。
她陷入深深的懊惱中。
星淼拍拍蘇小菜后背,“你怎么了?”她從沙發后面看蘇小菜的課程表,詫異萬分。
密密麻麻的課程中,竟然沒有跟種菜有關的。
“你不是農科院嗎?為什么上的是機甲系的課程。”
蘇小菜哇的一聲哭了,沒眼淚,就干嚎。
她眼淚流不出來,但傷心是真傷心。
早知道她就不貪圖軍培農科院的獎學金了,直接去讀農業大學多好,為什么錄取通知書上寫農科院,最后卻改成機甲系的課。
“什么什么?師傅你跟我一個系了?哪個班。”吳卿卿沒心沒肺地問。
“嗚嗚嗚…”蘇小菜氣死,逆徒,一點不會孝順師傅,“我要去問校長怎么回事?”
說去就去,蘇小菜馬上動身。
三個室友很好奇,決定現場吃瓜,想知道蘇小菜要做什么?
蘇小菜帶著紙質錄取書匆匆去找校長。
敲響校長室的門。
“進來。”
一名女學生站在門口委委屈屈,眼圈發紅,校長忙慈祥地問:“小同學,怎么了?有人欺負你嗎?”
蘇小菜拿出通知書過來,“校長,我要投訴,通知書上明明說我去讀農科院的。”
她不來找,校長都快忘記還有這么一件麻煩事等著他。
他心虛,早知道今天他就不來學校了。
“這樣啊,我去問問怎么回事?”老校長站起來,要離開校長室。
蘇小菜瞇起眼,這老校長心虛的模樣像極她老爹,“不如校長打個電話怎么樣?”
校長室外還有三個探頭探腦的女生,校長不好耍無賴:“咳,忘記了,本來打算走兩步,喊老師過來的。”
他心里對機甲系兩名老師罵罵咧咧,調了別人院系也不跟當事人打聲招呼。
他只好給兩位造成今天局面的老師致電過去。
沒等十分鐘,兩位老師來了。
蘇小菜記得他們。
他們的模樣十分好認,一個額頭特別光滑,禿得能反光。一個腮肉下墜,像兇徒版笑臉佛。
“老師好。”蘇小菜禮貌地問:“我想問,是老師做主調我到機甲系嗎?”
乖寶寶模樣的蘇小菜,令兩位老師放松警惕。
光額頭老師笑著道:“是的,不用感謝我們。”
蘇小菜壓住嘴邊快蹦出口的那句“我謝你個鬼,皮笑肉不笑道:“我能問為什么調我院系嗎?”
“你還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么?”
這幾天大家都認真預習課程,吃吃美食,訓練的訓練,種菜的種菜,沒有八卦校園趣聞的嗜好,所以錯過了很多信息。
老師點開視頻,湊到她面前,給她看。
社死的一幕沖擊蘇小菜視網膜,她有些不信,那騷里騷氣的機甲竟然是自己田間活動時的場景,還被做成表情包。
很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來個眼不見為凈。
一切源頭果然都是她太高調引發的,為了糾正重回軌道,蘇小菜說道:“校長,我并不喜歡機甲系,不知道能否調我回去農科院。”
突然被艾特,校長給兩個老師打眼色,你們自己搞定。
“同學你為什么不喜歡機甲系,學有所成后你有更廣闊的天地…”
光額頭老師還沒說完,蘇小菜打斷道:“別給我畫大餅,我不上當,做機甲系的學生有什么好,我只喜歡種菜,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才最重要”
難搞哦,怎么有天賦的學生都有點小毛病。
兩位老師耐心道:“你讀機甲系也能種菜的,那三畝地可以都留給你。”
“課程表是滿的,所以我拿命來種菜嗎?”蘇小菜語氣不善,“你們沒經過我同意,偷偷摸摸調我學院,本來就是錯誤行為,不是每個人都愿意修機甲系這門課程,對我來說,只要不喜歡,它就是雞肋。”
兩位老師還想說些機甲系的好話,無非是機甲系多大前途,能得到什么。
正氣上頭的蘇小菜聽不進去,也不稀罕。
她上輩子,死得人最多的時候,被人硬推上過上將位置,最高位置都坐過了,會在乎機甲系的學生能不能進軍隊這種問題嗎、
旁觀的校長觀察蘇小菜,發現蘇小菜一直很平靜,并不是想鬧,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權益,“小同學別生氣。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這兩個憨貨自以為是,這個院系確實不能改了,你想改,就只能等到大二。畢竟課程這么多,你也無法修兩門。”
蘇小菜:“誰說不行,我不上機甲實踐課不就成了。”
“不行,你不上,駕駛技術怎么進步,你要清楚自己的天賦,不能這么浪費了。”兩位老師急了,覺得蘇小菜思想很有問題,他們已經后悔私下幫她調院系。
他們該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先說服她的。
這乖乖的小臉蛋,怎么長成了刺頭,還是牛脾氣的刺頭。。
校長睿智的雙目盯著蘇小菜,“兩位老師說得對,別人都上課,你不上,會落后很多。”
“你們可以安排人跟我來一場機甲戰,老師或學長都可以,若覺得還不夠,就讓軍隊在職人員來考核。開學前我就要比,我贏了,這課不會上。還有機甲設計通課、機甲科學、指揮通識…你們可以給考卷,我都不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