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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旅途的終點(1.2w)

  席亞盯著無名指上的暗紋戒指,臉色陰晴不定。

  此刻他正乘坐馬車前往迷霧海域,原本正在閉目養神,可這枚象征著他和希爾莉娜愛情誓約的戒指卻開始頻繁閃爍。

  “又來了”

  席亞咬著牙,即便對希爾莉娜的忠誠深信不疑,近來發生的種種異狀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些陰影。

  按照神祖的敘說,若希爾莉娜對席亞的心意出現絲毫動搖,他指間的戒指便會逐漸黯淡。

  而倘若真有一日她背棄誓約,愛上了別的男人,席亞這枚戒指將連同其中封存的神力一起,徹底化作齏粉。

  “或許…”席亞猛地攥緊拳頭,“是時候檢驗一下誓約的真實性了。”

  念及至此,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面古樸的銀鏡。

  鏡框上纏繞著古老的符文,鏡面卻如同被迷霧籠罩般朦朧不清。

  這是神祖席亞賜予他的“真視之鏡”,蘊含著神祖席亞的一縷意志。

  當席亞的指尖觸碰到鏡面時,那些沉睡的符文驟然亮起,散發出幽藍色的微光。

  剎那間,鏡中的迷霧開始翻涌,隱約可見希爾莉娜的身影在其中浮現。

  席亞能感受到鏡中傳來的浩瀚神力,那是跨越了千年時光的神祖意志,正在為他揭開時空的帷幕。

  “讓我看看.”席亞低聲呢喃,將一滴鮮血滴在鏡面上,“你究竟在做什么,希爾莉娜…”

  鮮血在鏡面上暈染開來,古老的符文開始急速旋轉,緊接著鏡中的迷霧漸漸散去,隨著一陣微弱的空間波動,鏡面如同被石子打破平靜的湖面般泛起波紋。

  片刻的功夫,一幅畫面逐漸映入眼簾。

  席亞屏住呼吸,看著鏡中的景象逐漸凝聚。

  然而畫面卻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薄紗,始終無法完全清晰,聲音更是完全被隔絕在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不僅如此,席亞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鏡子順著指尖蔓延。

  這絕非普通的干擾,而是某種強大的禁制在阻隔真視之鏡的窺探,這讓他瞬間就大驚失色。

  要知道,這面鏡子里面可是有著一縷神祖的意志,可即便是神祖席亞的意志,此刻也只能穿透到這個程度。

  “希爾莉娜不是去了赫雷繆斯陵寢么,那個地方為何能夠阻隔神祖的意志?”

  席亞感到無法接受。

  據他掌握的信息,從陵寢上面的浮雕樣式風格來判斷,其年代大概可以追溯到第二紀初期,也就是神戰紀元。

  那個時候眾神還未創立神國,而是以完整形態行走在大地之上,行使著各自的權柄。

  能在那樣的年代擁有一座如此恢弘的陵寢,不難想象墓主人的身份究竟如何。

  所以席亞也知道赫雷繆斯陵寢非同一般。

  但他沒想到,墓主人竟然強到可以干擾到神祖的意志。

  畢竟在他的認知里,神祖已經是世間最為強大的存在了,難以想象還有誰能與他所抗衡匹敵。

  席亞想要看清這模糊的畫面,可竭盡全力只能依稀看出來此刻的希爾莉娜身處某個小世界當中。

  那是一片廣袤而荒涼的曠野,貧瘠的土地上布滿龜裂的痕跡,如同干渴的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讓人觸目驚心。

  放眼望去,寸草不生,只有石頭尖刺從地面突兀地刺出,在暗紅色的天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死寂——這是席亞對這個世界最直觀的感受。

  沒有飛鳥,沒有走獸,甚至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哪怕只是通過畫面遙望,仍舊可以感受到整個空間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就像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鏡子前的席亞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即便隔著鏡面,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仍讓他后背發涼。

  更讓他在意的是,鏡面邊緣時不時閃過扭曲的黑影,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狀的存在正在鏡中世界的邊緣游蕩。

  每當這些黑影掠過,鏡面上的畫面就會產生細微的波動,仿佛受到了某種干擾。

  “這樣兇險的異度空間,恐怕也只有希爾莉可以安然無恙地孤身進入了。”

  席亞感慨道。

  下一刻,鏡面泛起一陣漣漪,那道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終于清晰地浮現出來。

  即便隔著模糊的鏡面,他也能一眼認出那頭標志性的燦金色長發——在血色月光的映照下,希爾莉娜及腰長發如同流動的黃金般閃耀。

  她身著秘銀輕甲,手持圣劍,孤身立于荒原中央,清冷的氣質仿佛與這個污濁的世界格格不入。

  “還好.”席亞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鏡中并沒有出現其他可疑的身影,看來之前的擔憂都是多余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收起真視之鏡時,異變突生!

  鏡面突然劇烈震顫,一道騎著深淵巨獸的恐怖身影從畫面邊緣疾馳而來。

  那怪物身披腐朽的暗影鎧甲,頭盔下露出森白的獠牙,手中揮舞著一柄纏繞著紅霧的巨斧,胯下的巨獸噴吐著火焰,即便隔著鏡面,席亞仿佛都能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四階的魔族?”席亞眉頭微皺,雖然四階的魔族實力極為強悍,但對他來說并非是不可戰勝的。

  鏡中的希爾莉娜紋絲不動,只是微微調整了持劍的姿勢。

  圣劍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在血色月光下閃爍著圣潔的銀光,她白金色的睫毛微微垂下,嘴角竟浮現出一絲席亞熟悉的冷笑。

  “要開始了“

  席亞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全神貫注地盯著鏡中的畫面。

  希爾莉娜的劍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就連皇家首席大劍師都贊嘆不已。

  尤其是她獨具一格的戰斗風格總能給席亞帶來啟發。

  鏡中的金發騎士如同月光精靈般輕盈躍起,圣劍在空中劃出璀璨的軌跡,與魔族騎士的紅霧巨斧激烈碰撞。

  但很快,席亞就察覺到了異樣——這場戰斗的強度完全不對等。

  “奇怪.”

  席亞眉頭緊鎖。

  以希爾莉娜的實力,對付這種級別的魔族本該游刃有余,可眼前的戰斗卻異常艱難。好幾次纏繞著紅霧的巨斧都險些劈中她的要害。席亞覺得,希爾莉娜現在的實力,最多只相當于三階超凡者的水準。

  希爾莉娜這是受傷了?

  席亞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受傷這件事倒是不難理解,他好奇的是希爾莉娜為什么不跑,因為這場戰斗她明顯落入下風,形勢越來越不妙了。

  作為圣羅蘭帝國的大皇女,希爾莉娜身上必定攜帶著珍貴的圣光護符和高階封印物,隨時可以幫助她脫離險境。

  鏡中的戰斗愈發激烈,魔族騎士的巨斧突然突破防御,在希爾莉娜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順著銀白鎧甲滴落。

  這讓席亞瞬間眉頭一緊,認識希爾莉娜這么久,從未見過她在戰斗中受過這么嚴重的傷勢。

  可即便如此,她卻也只是瞬移到數十米外,依然固執地堅守在原地,寸步不退。

  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席亞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堅定與決絕。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席亞感到無法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希爾莉娜絕非迂腐之人,在這種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戰斗中,絕對不會硬碰到底的。

  可現實就是希爾莉娜現在展現出來的態勢就是寧死也不肯后退。

  這副決絕的模樣,讓席亞萌生了一種他不愿意相信的想法。

  難道說,希爾莉娜是為了守護誰?

  席亞眉頭緊蹙。

  可她到底在守護什么呢?

  馬車里只有席亞一個人,他不由得喃喃自語,聲音因緊張而嘶啞。

  據他所知,希爾莉娜這次是和手底下的掘墓者小隊一同前往赫雷繆斯陵寢的。

  雖說席亞知道希爾莉娜對下屬一向很不錯,可他并不認為希爾莉娜會為了下屬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所以,究竟是什么東西,值得希爾莉娜用生命去守護?

  片刻之后,席亞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定是赫雷繆斯陵寢的秘寶,希爾莉娜此次的目的便是徹底攻略赫雷繆斯陵寢,破解其中的神秘規則!“

  想到這里,讓席亞的心揪得更緊。

  鏡中的希爾莉娜已經傷痕累累,卻依然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城墻一般,死死擋在魔族騎士面前。

  她每一次揮劍都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仿佛在無聲地宣告:想要過去,除非踏過我的尸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鏡中的希爾莉娜突然輕嘆一聲。

  席亞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他看到希爾莉娜摘下她胸前的一枚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水晶吊墜。

  這同樣是來自于神祖席亞的手筆,由他親手制作的高階封印物,蘊含著神祖席亞賜予的一絲神力。

  “她竟然”

  席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這枚守護吊墜是他送給希爾莉娜的定情信物,平日里總是小心翼翼地貼身佩戴,可眼下她竟然打算將其使用,用來對付魔族騎士。

  席亞的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心疼又欣慰。

  但他轉念一想,至少這件信物能在危急時刻保護她的安全,席亞心里又稍稍好受一些了。

  “按照神祖所說,這枚吊墜里雖然只蘊含了不足他萬分之一的威能,但也足以斬殺這頭四階實力的魔族騎士了。”

  席亞喃喃自語道。

  與此同時,鏡中的希爾莉娜已經開始向吊墜中灌注超凡之力,燦金色的長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席亞很清楚,這枚吊墜本來是一件防御性質的高階封印物,在希爾莉娜遇到生命危險之時,會自動擋下致命一擊。

  可希爾莉娜此刻卻是是想要催動這件高階封印物,主動釋放里面的力量,對于使用者來說就必須承受神力反噬的痛苦——那是對靈魂本源的灼燒,遠比肉體傷痛更加難以忍受。

  終于,在魔族騎士再次撲來的瞬間,希爾莉娜手中的吊墜爆發出耀眼的星光,一道蘊含著星辰之力的光束貫穿天地,將魔族騎士連同其坐騎一起湮滅成灰!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鏡面突然劇烈扭曲,畫面如同被打碎的冰面變得四分五裂。

  而最后映入席亞眼簾的,是希爾莉娜吐血倒地的身影,以及她手中化為齏粉的吊墜殘片。

  “這是怎么回事?”

  席亞猛地站起身,真視之鏡從他手中滑落,他顯然不甘于此,用自身血液為引,瘋狂的灌輸在鏡面之上。

  在他拼命之下,真視之鏡再度撐起了那道鏡面般的水幕。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畫風就有所轉變,方才的戰斗似乎已經結束了。

  那個總是挺直脊背,驕傲無比的圣羅蘭帝國大皇女,此刻卻佝僂著身子,在荒蕪的焦土上艱難前行。

  她的步伐明顯不如往日輕盈,并且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息。

  席亞還注意到她不時回頭張望,仿佛在確認什么,可惜鏡面角度所限,只能看到她半邊側臉,但那一閃而逝的柔和表情,席亞頓時松了一口氣,而后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

  “此刻希爾莉娜大概也在思念我吧,畢竟是我送給她的吊墜,斬殺了那頭四階的魔族騎士,”

  席亞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他想象著希爾莉娜此刻的心情——或許正如同他此刻的思念一般。

  這個念頭讓席亞連日來的陰郁一掃而空,他輕輕撫摸著重新變得冰冷的鏡面,仿佛這樣就能觸碰到千里之外的那個身影。

  無論希爾莉娜在守護什么,至少此刻,她平安無事,這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鏡面上的光芒徹底熄滅,再也無法顯示任何景象。

  這也意味著神祖在真視之鏡里的神力徹底消耗完了。

  可就在席亞準備將鏡子收起來的時候,他的腦海當中突然浮現出一抹畫面。

  畫面中,因為角度原因,雖然看不到希爾莉娜身后的場景,但仔細回想,感覺希爾莉娜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背著什么東西一樣。

  “或許是陵寢里的秘寶吧。”

  席亞并沒有將希爾莉娜后背上的東西往“人”身上去聯想。

  黑暗。

  寒冷。

  劇痛。

  我.還活著嗎?

  意識在虛無中漂浮,林恩感覺自己正墜入永恒的深淵,可奇怪的是,心中竟沒有半分恐懼,只有一種近乎解脫的平靜。

  如果死亡能終結這撕心裂肺的痛苦,或許也是種仁慈。

  可不知道為什么,林恩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人一樣?

  那個在夢中反復出現的身穿黑色裙子的女子.是誰?

  恍惚間,林恩感覺到有人輕輕抱起了他,溫暖的體溫驅散了刺骨的寒意,一縷清冽的幽香縈繞在鼻尖,緊接著似乎是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臉頰上,帶著微微的咸澀。

  “別死.千萬別死”

  耳畔傳來近乎哽咽的低語,隱含著一絲悲傷和祈求。

  那個聲音仿佛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林恩記憶的閘門——

  我想起來了。

  是她,那個絕對不能忘記的人。

  “伊薇絲特?”

  林恩猛地睜開雙眼。

  可映入眼簾的并非記憶中那抹熟悉的黑色,而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有著一頭白金色長發的希爾莉娜正俯身看著他,眼眸微微發紅,嘴唇還保持著輕聲呢喃的弧度。

  可看到林恩醒來,她又迅速別過臉去。

  然而眸中那一閃而逝的欣喜并沒能逃過林恩的眼睛。

  大腦宕機了大概三秒,林恩才理清現狀。

  他居然沒死在那個惡魔騎士手中,而是被希爾莉娜救了回來。

  感受到后腦傳來一陣異樣的柔軟觸感,林恩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自己正枕在對方腿上,希爾莉娜溫潤纖細的手指剛剛從他臉頰撤離,還殘留著一絲獨屬于少女的體香。

  “醒了?“

  片刻的功夫,希爾莉娜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仿佛方才那一瞬的脆弱從未存在。

  肩胛傳來的劇痛讓林恩倒吸一口冷氣,但他還是冷笑道:“我明明讓你滾了。“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么?”

  希爾莉娜平靜地注視遠方,她雖然失憶了,可并沒有失智,自然知道林恩先前那番話只是為了激怒她,讓她撇下自己跑路。

  林恩啞口無言。

  理智告訴他應該繼續惡語相向——畢竟等希爾莉娜恢復記憶,想起這段時日被他占盡的便宜,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以這位的驕傲,大概率會跟他不死不休。

  但此刻,感受著少女大腿上的溫度,以及看著她染血的金發在風中輕揚,林恩的心情也有些復雜。

  正當林恩琢磨著準備再嘲諷希爾莉娜兩句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在希爾莉娜的雙手上——那雙本該白皙如玉的手掌此刻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灼燒的一般,不僅如此,她的手臂上還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說明希爾莉娜經歷了一場無比慘烈的戰斗。

  林恩喉嚨突然發緊,所有刻薄的話語都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說不出來一句。

  他不愿去想,這個實力大減的家伙是如何從魔族騎士手中救下自己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

  林恩閉了閉眼,將嘆息咽回心底。

  不過希爾莉娜似乎并未察覺他的異樣,在略微休息片刻后,她側過身子,傾聽著洞外此起彼伏的魔族咆哮聲,不由得眉頭一皺:“我們必須離開這里了。”

  林恩沒有多問。

  想來在自己昏迷的這些日子里,希爾莉娜帶著自己沒少和魔族遭遇,不難想象這一路她經歷了什么。

  只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尤其是右肩上那道被洞穿的傷口,皮肉翻卷,還在冒著黑血。

  兩人身上攜帶的療傷藥早就耗盡了,所以都是拖著一副殘軀。

  “我怕是走不了了。”

  林恩無奈的攤手。

  只見希爾莉娜站起身,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以為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說完,還未等林恩反應過來,希爾莉娜已經彎腰將他背起。

  就這么趴在希爾莉娜柔軟的后背上,發絲近在咫尺,隨著她前進的步伐輕輕拂過林恩的臉頰,帶著一絲清冽的雪松香氣。

  希爾莉娜修長的脖頸線條優美,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林恩就這么輕輕摟著,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你之前明明恢復了部分實力…”片刻后,林恩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為什么還要裝成虛弱無比走不了路的樣子,要我背著你…”

  “砰!“

  下一刻,林恩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你瘋了?”

  林恩怒目而視,看著高高在上的希爾莉娜。

  “抱歉,不小心手滑了。”

  希爾莉娜頭面色平靜地說道,看的林恩牙癢癢,可眼下自己只不過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他只能被迫接受現實。

  更何況,他想起來當時希爾莉娜失去行動能力的時候,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他就更加沒脾氣了。

  “大不了讓你摸回來不就是了。”

  當然,這話林恩只敢在心里說。

  隨后,兩人再次踏上未知的逃亡之旅。

  接下來的日子里,希爾莉娜背著林恩在荒原上跋涉,偶爾遭遇的魔族都被她用精妙的劍術解決,雖然過程兇險,但總算有驚無險。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一個月轉瞬即逝。

  可林恩肩上的傷口卻始終無法愈合,一個原因是魔族騎士的那桿長槍蘊含著深淵魔氣,在不斷的侵蝕他的傷口。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月光原液用完了。

  否則哪怕是這種可怕的傷勢,一小瓶月光原液就足以化解。

  同時林恩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希爾莉娜將那些僅剩的一些療傷藥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他肩上的傷勢怕是還會不斷惡化。

  兩人一路上鮮少交談,可希爾莉娜一直在默默祈禱,希望能早點尋找到林恩說的有著智慧生物聚居的部落。

  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孤獨是最致命的毒藥。

  沒有日月更替,如果不刻意去記憶的話,會連時間的流逝都難以察覺。

  在這種狀態下,人類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失去理智成為瘋子,亦或者是受到詭異紅霧的影響,化作與那些魔族無異的殺戮機器。

  所以,林恩和希爾莉娜都在心中暗自慶幸,在這糟糕透頂的日子里,還好有人陪著。

  在這種情況下,吊橋效應無疑在他們兩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呢,只要希爾莉娜不說,那么林恩自然就不會知曉她內心的想法。

  他最擔心的一點,是在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里面,外面的世界是否發生了一些不可預料的大事。

  比如陷入昏迷狀態的伊薇絲特,身體狀況是否惡化之類的。

  可眼下被困異世界的林恩只能為伊薇絲特祈禱,除此之外他確實什么都做不了。

  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這段漫長而又煎熬的旅途,終于在這一天迎來了轉機。

當希爾莉娜突然停下腳步時,林恩感受到她的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顫抖了那么一下  “怎么了?“

  林恩抬起頭來,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然后瞳孔驟然收縮。

  地平線的盡頭,一棵通天徹地的巨樹刺破血色蒼穹。

  它的枝干如同撐起天幕的巨柱,繁茂的樹冠下,隱約可見一座巍峨城池的輪廓。

  最令人震驚的是——那棵巨樹的葉片,竟散發著純凈的銀白色光芒,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里,宛如一輪皎潔的明月。

  希爾莉娜扭過頭去,和背上的林恩互相對視了一眼。

  “終于找到了…”

  此刻的希爾莉娜無疑比林恩還要激動,天知道這一個多月來兩人經歷了多少磨難,在經歷漫無邊際的逃亡之后,沒想到真的出現了林恩所說的有著智慧生命存在的城池部落。

  這好比在沙漠中跋涉多日,在即將被烈日烤干最后一滴水分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綠洲。

  下一刻,甚至還沒等林恩反應過來,希爾莉娜就快速奔跑起來了。

  幾乎是片刻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這座被神樹籠罩的城池門口。

  仿佛是他們早已預料到今天有神秘旅人駕臨,那扇高聳的城門竟然在此刻微微開啟,露出一道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

  希爾莉娜背著林恩,整個人都有些緊繃,隨時準備抽身撤退。

  畢竟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任何看似安全的庇護所都可能暗藏殺機。

  她不敢肯定這座城池里面的生靈是否和先前遇到的惡魔一樣。

  “別怕。”就在這時,林恩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抹令人安心的沉穩,“我會觀察周圍的,要是情況不對,我立馬告訴你。”

  聞言,希爾莉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

  一個月來的生死與共,早已讓她對林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所以只要他陪在自己身邊,哪怕前方是深淵,此刻她也無所畏懼。

  想到這里,希爾莉娜嘴角微揚,邁步踏入城門。

  與此同時,掛在希爾莉娜身上的林恩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畢竟這個地方,在原著中可是從未提及,他也不得不嚴陣以待。

  可在進城之后,城內的景象卻是令兩人同時怔住了,只見數百名有著紫色皮膚的女子整齊列隊,她們的額頭上長著獨角,裸露的肌膚上刻滿神秘的符文。

  最令人驚訝的是,這些戰士清一色都是女性,個個容貌秀麗,卻又手持寒光凜凜的兵刃,殺氣騰騰。

  “一個男人都沒有,這是到了女兒國?”

  林恩低聲喃喃,警惕地瞇起眼睛。

  希爾莉娜剛想開口示好,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這些一看就是異族的女性突然齊聲吶喊,兵刃重重砸向地面,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在城墻間回蕩。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到極點時,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她們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臉色瞬間慘白。

  下一秒,數百名驍勇的女戰士齊刷刷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地面,身軀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同時手中的武器也紛紛掉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是什么情況?”

  希爾莉娜感到無比困惑。

  “祭司婆婆,您是說今天會有非常重要的客人來到我們這里嗎?“

  魔族小女孩諾拉仰頭詢問站在隊列最前方的祭司,此時整座城市的居民幾乎都聚集在了城門處,既緊張又好奇地注視著那扇古老的城門。作為與世隔絕的魔族后裔,她們世代居住在這座被詛咒的城池,從未見過外來者。

  并且由于她們這一種族的特性,壽命極為悠長,這也導致她們甚至不需要通過正常的交配繁衍,也能維持住族群的規模和數量。

  此刻,身披長袍的年輕祭司輕撫胸前的月光吊墜:“根據城內石碑的預言,今日將有旅人來到此地,將我們從困境中解脫。“

  為了這一天,她不知道等待多少漫長的歲月,可信念卻從未動搖。

  即便預言中提到,這個能夠拯救她們的救世主,其實和她們一樣是被諸神詛咒的受詛之人。

  “按照神樹大人的指引,那幾位來自異世界的旅人,今天就會來到我們的領地了。”

  祭司少女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同時又有些忐忑。

  “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嗎?”

  一名全副武裝的魔族女子緊握著手中的暗影長矛,盡管容貌絕美,但刻在血脈中的戰斗本能讓她們對任何外來者都充滿敵意,哪怕這位是預言中的救世主。

  未等祭司回答,城門處傳來的腳步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見一位穿著秘銀鎧甲的少女背著一名黑衣少年緩步而入。

  這組合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看似柔弱的少女背著奄奄一息的傷者。

  就這也配是傳說中的救世主?

  看到這一幕,先前那個魔族女戰士頓時發出輕蔑地笑聲,突然將長矛重重頓地。

  “殺!”

  數百名戰士同時發出震天戰吼,兵刃撞擊地面的聲響震耳欲聾。這是她們這一族慣用的伎倆,足以嚇破一些意志力不夠強的膽子。

  事實上,她們也是想給林恩和希爾莉娜一個下馬威。

  因為在她們看來,如果連這個都扛不住,那所謂的救世主,可能也不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罷了。

  她們可不會相信這種廢物能夠拯救她們,帶給她們光明和未來。

  然而下一秒,當那名黑衣少年抬起頭的瞬間——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其實林恩只是有些困惑地看向在場的眾人,并沒有其他意思。

  可那位帶頭挑釁的魔族女戰士瞳孔驟然收縮,在林恩的目光注視下,她感到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戰栗,仿佛直面了傳說中的深淵主宰,膝蓋不受控制地發軟,手中的武器“哐當”落地。

  這種壓倒性的威壓迅速蔓延開來,轉眼間,整條街道上的魔族后裔都跪伏在地,連那位年輕祭司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勉強維持著最后的尊嚴。

  與此同時,神樹的葉片無風自動,銀光流轉的樹冠投下斑駁光影,將這一幕映照得如同神跡降臨。

  “噗通、噗通…”

  一陣此起彼伏的跪地聲打破了寂靜。

  林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數百名魔族少女齊刷刷跪倒在地,可他明明什么都沒做,事實上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確實做不了什么。

  “什么情況?”他困惑地看向背著自己的希爾莉娜,卻發現這家伙和自己一樣同樣面露不解之色。

  整條街道上,唯有那位閉著雙眼的年輕祭司還勉強站立著,其余的魔族少女們全都匍匐在地,更有甚者身下的石板已經被某種液體浸濕——顯然是在極度恐懼下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魔族少女們低著頭,完全不敢與林恩的目光對視。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希爾莉娜則是繃緊身體,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沉默持續了許久,最終,林恩輕咳了兩聲試圖緩和氣氛。

  十來分鐘后,林恩坐在一間破舊的石屋內,警惕地盯著面前陶杯中泛著熒光的綠色液體,希爾莉娜則注視著那個送飲品來的魔族小女孩。

  “小妹妹,能告訴姐姐這是什么地方嗎?”

  希爾莉娜輕聲問道,不得不說她確實比伊薇絲特要有親和力,在放下大皇女的架子后,顯得非常地平易近人。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小女孩聞言后則是非常驚恐地看了林恩一眼,發出一串急促的異族語言,完全聽不懂的那種,隨后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就好像是再不走的話,林恩就會把她給吃掉一樣。

  “你到底對她們做了什么?”

  希爾莉娜無奈地看向林恩,隨后目光又落到了陶杯中的綠色液體:“聞起來有種青草的清香味,似乎沒什么問題。”

  “可你敢喝么?”

  林恩面色凝重地說道。

  兩人都顯得十分謹慎,畢竟在這個世界,只要稍稍放松警惕,都有可能丟掉小命。

  就在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并且還是他們勉強能聽懂的蹩腳人族語:“兩位尊貴的客人,神樹的汁液是我們這一族最珍貴的禮物,一般是用來招待最珍貴的客人,平日里哪怕是連我都很少有機會品嘗。“

  下一刻,那位年輕祭司掀開布簾走了進來,她約莫人類十六七歲的模樣,紫色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光,額前的獨角若隱若現。

  雖然衣著簡樸,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彰顯著她在這座城池的尊貴地位。

  出乎林恩預料的是,這位祭司的人族語水平還不錯,最起碼正常的交流還是沒問題的。

  這也讓他松了口氣,不然要是無法交流的話,也是個麻煩事,說不定會發生一些矛盾。

  “我叫麗妲,是摩羅城這一代的祭司。“紫膚少女輕撫胸前的月光吊墜,“因為大家都很信任我,所以一些人也會喊我祭司婆婆呢。”

  林恩沒有接話,而是將陶杯推到她面前:“女士優先。“

  麗妲明顯怔住了:“這是獻給貴客的飲品。“

  “在我們那里,女士和小孩是有優先權的。”

  林恩聳聳肩道。

  這番話讓麗妲微微皺眉,隨即開口道:“可是在我們摩羅城,這是一種不怎么禮貌的行為。”

  聞言,林恩笑了笑:“沒關系的,我就喜歡喝美少女喝過的。”

  可話還沒說完,他的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希爾莉娜的手指不知何時掐住了他的一塊軟肉。

  同時,她面無表情地端起陶杯,淺嘗一口后放下:“如果她們想下毒,大可不必如此。”

  “再說了,我已經替你試過了。”希爾莉娜和林恩目光對視一眼,“味道還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喝。”

  麗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林恩推辭,是擔心她們下毒,這讓她氣得臉頰泛起紫暈:“你們太過分啦,我們把你們當成最珍貴的客人對待,甚至還拿出了神樹汁液,要知道我們族里的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只能喝到一次,況且我們要是對你們不懷好意的話,在你們還沒進城的時候,就祈求神樹大人將你們當場抹殺了。”

  聞言,林恩神色復雜地嘆了口氣,事情都說到這份子上了,他也不再猶豫,直接端起面前的陶土杯。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神樹汁液入口先是沁人心脾的清涼,可立馬又化作難以言喻的苦澀,讓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他從未喝過味道如此奇怪的東西。

  但很快,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至全身,連肩頭那道被魔氣侵蝕的傷口都開始發癢愈合,整個人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從某種程度來說,林恩覺得這個神樹汁液的效果完全不亞于月光原液。

  甚至可以說味道可能是怪了點,但效果可能還要更好。

  “看來是我多想了,雖說剛進城的時候這些人似乎對我和希爾莉娜抱有敵意,但可能也只是一種出于保護自我的本能。”

  林恩心中想道。

  “這里是摩羅城。”接著,麗妲主動解釋道,“我們這一族的女性世代居住于此,在神樹的庇護下躲避外界戰亂。“

  “什么,女性?”

  林恩眉頭微皺。

  “嗯。”麗妲點點頭,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怎么好的記憶,眼神中浮現一抹驚懼:“你們一路來到我們這里,在路上應該遇到了許多如同惡魔般的異類吧。”

  “嗯。”

  林恩點點頭。

  這些如同惡魔般的異類,都是希爾莉娜出手解決掉的。

  “其實,那些曾經都是我們的男性族人。”麗妲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紫色的眼眸蒙上一層陰影,“但在紅霧的侵蝕下,他們逐漸喪失了理智,淪為了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若非神樹的庇護,恐怕連我們這些幸存者也會墮入瘋狂。”

  說到這里的時候,麗妲的情緒明顯變得有些低落,顯然是在為她的那些男性同胞們感到悲傷。

  林恩挑了挑眉,看下麗妲:“你們就沒想過找到紅霧的源頭,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么?”

  林恩拋出的這個問題倒是把麗妲給問怔住了,不知道是意外林恩的膽大,還是在思考林恩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她沉默了片刻,長長睫毛微微顫動:“據說在遠古時期,魔族之人因嗜血好戰觸怒眾神,最終被詛咒放逐至此,遭受無比漫長的囚禁。“

  “我們是背負原罪的族群,身上流淌著罪孽的血液,注定要被世界所詛咒…”

  麗妲的聲音帶著宿命般的平靜,“這是我們應得的懲罰,所以您提出的這個問題.我們從未敢想。“

  “荒謬。”林恩直接冷笑打斷,“戰爭與殺戮在任何世界位面都是常態。要我說,你們祖先犯下的唯一錯誤,就是狂妄到挑戰神明的權威,可偏偏自身卻不具備相應的實力。“

  他暗自思忖,這紅霧很可能是諸神降下的懲罰。

  但即便是最嚴厲的神罰,也會留有一線生機,否則摩羅城這些幸存者根本不會存在了。

  “不過嘛…”林恩話鋒一轉,“都過去數十萬年了,經歷了這么多代的贖罪,我想哪怕是再重的罪孽也該洗清了。“

  麗妲的眼中突然迸發出希望的光芒:“所以你們的到來一定是神諭!是來引領我們打破詛咒的!”

  聽到她這話,林恩也怔了一下,只見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所以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們離開這個世界?但你可曾想過一點,經過漫長的歲月更迭,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不一定適合你們生存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林恩的目光掃過麗妲近乎妖異的美貌,“尤其是像你們這種特殊的存在,很可能會淪為強者的玩物或奴隸,到時候你們的境遇可能會比在這個世界還要悲慘。”

  希爾莉娜罕見地沒有反駁,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年輕的祭司。

  “我們知道,在漫長歲月的等待中,我們早就進行了無數種可能性的推演。”麗妲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但與其在這座逐漸腐朽的囚籠中等死,我們寧愿用自由換取看一眼真實世界的權利。”

  說完,她抬起頭,倔強的目光和林恩對視在了一起:“哪怕那一眼,要用生命作為代價。”

  石屋內陷入長久的靜默,但不可否認的是,麗妲的這番話給到了林恩和希爾莉娜心靈上極度強烈的震撼。

  麗妲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道真誠地微笑:“您作為預言中的救世主,我們當然愿意傾聽您的意見,并給您兩個選擇。”

  “什么意思?”

  林恩問道。

  “如果您不愿意為我們破開籠罩在這個世界的屏障,那么為了我們族群的延續,我們恐怕無法就這么將您這個稀缺的男人給放走。所以我們給您的第一個選擇,便是永遠留在摩羅城,與我們的族人不斷結合,延續我們的血脈,直到您的壽命終止那一天。”

  說著,她纖細的手指繞著發梢,“第二.”

  “不用說了,我選一。”林恩斬釘截鐵地打斷道,“區區神明詛咒算什么?如果眾神想要讓你們種族滅絕,那我偏偏跟他對著干,畢竟我最擅長的就是打破規則!”

  腰間再次傳來劇痛——希爾莉娜的手指再次掐住了他的軟肉,同時冷聲說道:“我們選二,幫你們破除結界。”

  這次疼的林恩直接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說希爾莉娜這家伙下手真是太狠了。

  雖然此刻記憶尚未恢復,但某種本能告訴希爾莉娜必須回到原來的世界。可心底又有個聲音在輕聲低語:留在這里,或許也不錯,和林恩將這段復雜的關系持續下去…

  因為她清楚地直到,倘若回到現實世界后,自己又恢復了記憶,到時候怕是會后悔莫及的。

  想到這里的時候,希爾莉娜忍不住看了一眼,不免好奇對于這件事,林恩心中是作何想法。

  不同于希爾莉娜的糾結,此刻的麗妲驚喜地拍手:“那么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想和您確認一下。”

  “在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面,天空中那些恐怖的雷電,是否和您有關?”

  “額…”

  林恩不免有些尷尬,那些雷電確實是他引發的,但卻是因為他褻瀆了希爾莉娜。

  不過他并沒有表露出來,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后,麗妲突然神情振奮起來了:“尊貴的旅行者,想要降下如此恐怖的雷電,恐怕是要付出極大的的代價吧。”

  “雖然我知道這樣提出來有些冒昧,但還是想懇請您為我們現場演示一下。”

  聽到這里的時候,希爾莉娜似乎也反應過來了,耳尖瞬間染上緋色,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因為之前天空中打雷的時候,似乎就是林恩摸她的時候…

  “這個…”

  林恩也有些為難,總不能當著麗妲的面把希爾莉娜給摸一遍吧。

  所以他只能故作深沉道:“你這是不相信我們么?”

  麗妲連忙擺手道:“當然不是,只是按照石碑上的指引,我們已經等待了漫長的歲月,實在是不想希望落空,所以還請您能理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恩也只能隨便找了個理由:“確實不是我不愿意展示,只是代價真的太大了。”

  看著林恩真誠的目光,麗妲也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所以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提出來,我們一定盡力滿足。”

  “既然如此,那跟剛才一樣的汁液,再來十桶就行。”

  “這…”聞言,麗妲面露為難之色,咬著嘴唇道,“我們族里現在沒有這么多的存量,我需要請示神樹大人。”

  就在林恩好奇她口中的神樹大人到底怎樣一位存在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在石屋中回蕩:“我不過是一棵將死的古樹罷了,倒是你,小家伙,我可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來自世界意志無比強烈的怨毒和惡念啊,真的很好奇你這家伙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下一刻,一根泛著銀光的枝條從窗口探入,輕輕搖曳。

  原來這場對話,早已被那棵通天巨樹盡收耳中。

大熊貓文學    別再催眠我了,反派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