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般流過,蘇茵茵近來腹中悄然孕育著新生命。回溯數月前那場決定性的相逢,其開場便帶著幾分宿命的奇詭。
彼時,正是在沙灣古鎮那處玄機暗藏的榮魁園。園子深處,蕉葉婆娑,古意盎然。蘇茵茵與李貴君,這兩位此前素昧平生的男女,如同早已由無形的因果絲線暗中牽系,竟在假山映襯的蕉林之下,展開了長達三天三夜的徹夜長談。
話題天馬行空,從上古玄機到現世道法,從文明興替到個體微渺——用陸靜那處的“行話”說,簡直是“應緣”到了極致。談得是昏天黑地,日月輪轉都失了顏色。最后?自然是彈盡糧絕,精神透支!兩個累得七葷八素的“陌生人”,竟就這般毫無芥蒂、毫無戒備地,在掛著碩大金黃蕉果的香蕉樹根旁,相互倚靠著沉沉睡去。清冽的晨露,成了他們初次“同眠”唯一的見證。
晨曦初露,霞光溫柔地刺破薄霧,喚醒園中萬物。蘇茵茵睜開迷蒙的眼,映入眼簾的是李貴君沉穩的睡顏。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明晰起來。她輕輕推醒他,眼眸里閃爍著好奇與考究的光芒,拋出那個注定改變兩人命運軌跡的問題:
“李兄,容我問一句:這世界啊,緣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背后的科學肌理與哲學骨髓,究為何物?這…可算鐵打的必然?”
李貴君聞言,眼眸一凝,整個人仿佛沉入了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他并非敷衍,也非立即辯駁。一個時辰——整整六十分鐘的晨光,在鳥鳴流水聲中悄然流逝。他或凝視假山流水的蜿蜒,或觸摸亭角石柱的冰涼光滑,將天地萬物都納入思維的熔爐煅燒。最終,他心中思緒沉淀,答案成形。
他緩緩起身,走近那棵掛滿希望(香蕉)的大樹,摘下了三枚青黃相間、飽滿得快要炸開的樹上熟蕉,宛如捏住了三個等待解答的懸念鑰匙。
“從‘科學視窗’望出去,”李貴君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洞悉天地的自信,“世界的‘分合之舞’,嚴絲合縫地卡在復雜動態系統的平衡樞機之上!理由,有三——”
他舉起第一枚香蕉,指向沐浴在朝陽金輝里的六角亭:“任何開放復雜的巨系統,都繞不過‘分散摸索—整合精煉—螺旋躍遷’的鐵律三環。看我華夏建筑之道:先秦之前,散漫天地,因地而異。然總有些精華,經得起江南煙雨、北國風霜、宮闕高堂、茅舍柴扉的千錘百煉,終凝成‘華夏風骨’——此即‘合’的智慧結晶!”
話語間,他舉起第二枚香蕉,遙遙一點假山底部那淙淙流淌的細泉:“再看社稷運轉。國之氣血,恰似此活水。集中財資灌注于科技創新、武備革新、五谷豐登…此乃挽狂瀾于既倒,抑熵增于未然!然…”他話鋒一轉,帶上一絲洞察世情的嘆息,“水流愈急,匯聚愈深。財權終將如‘熵’所預言,滑向少數精英掌中——此即大系統的內在律動,分合循環便是這熵爭與反熵之力角力的永恒寫照!”
蘇茵茵聽得入神,唇角勾起一絲了然又促狹的弧度,側頭追問:“慢~世人皆知,科學殿堂的終極王座,歸于數學的權杖。你這第三重‘天機’,想必已在‘數海’深處揚帆?”
“然也!”李貴君朗聲應和,大步走至六角亭下,布滿歲月痕跡的手掌撫過那根被無數過客摸得光滑溫潤的青石柱,像是在讀取歷史的微積分密碼。“祖宗雖無現代‘微積分’之名,其理卻早已溶于華夏血脈!你看:微分,便是任由百草競芳、百川奔流!春秋戰國,百家爭鳴,便是最淋漓的‘微分’之象!積分,則是百川歸海、集其大成!漢武罷黜百家?不,絕非鏟除,而是以海納百川的襟懷,融道法陰陽、兵墨名法之精粹入儒門,整合優化為華夏主脈道統!”他將第三枚香蕉穩穩托起,如同托起文明的果實,“這分分合合,不就是‘分解-凝聚’的至高法則,在人間煙火里的清晰投影么?”
“妙!此乃‘科學之鑰’,已達‘洞徹寰宇’之境!”蘇茵茵撫掌輕笑,明媚的雙眼亮如晨星,緊緊攫住李貴君,“恭喜李兄,這第一重天壑已渡,握住了‘娶我為妻之券’!”她狡黠地頓住,話鋒如同浸染著千年世家的機鋒,“然,欲做我腹中麟兒之父,‘哲學的九重天闕’,尚待君登臨一敘!”
“哲學視角下,‘分合循環’是符合辯證與循環的智慧結晶,也有三個理由,”,李貴君把第一個香蕉遞給蘇茵茵,眼神深邃如探幽谷,“第一個理由,符合辯證法的否定之否定,辯證法認為,任何事物都通過‘正題-反題-合題’形成螺旋式上升的,分封制是正題,導致諸侯割據的反題,又引出秦代郡縣制好的合題,實現大一統。大一統皇朝因為過渡權力集中而出現暴政,形成新的反題,漢代采用‘郡、國并行’再次形成新的合題調整,如此循環往復,也符合陰陽先生的哲學,分裂是陰,孕育統一的陽,陽的強盛,又積累分裂的陰,如此循環推動歷史螺旋發展。”
“第二,歷史循環論也有深層的邏輯支撐,”晨曦的朝陽躍過圍墻的墻頭,在李貴君和蘇茵茵的發梢上描繪燦爛的金光,仿佛為這對注定不凡的男女披上了因果織就的輕紗。李貴君給蘇茵茵遞過去第二只香蕉,聲音沉穩如古寺晨鐘,“無論是鄒衍的‘五德終始說’還是湯因比的‘挑戰-應戰’理論,都用歷史循環論揭示文明興衰的周期性,文明通過應對挑戰實現成長,封閉拒絕挑戰而衰亡,文明在分合中完成自我更新,華夏文明就是多次分合,吸收多元文化才造就如今唯一的賡續至今的唯一古文明,而所有單一僵化的文明,無論是古埃及文明和古羅馬文明,都走上僵化的路而消亡了。”
“第三個理由,是權力結構是需要博弈均衡的,”晨曦將并肩而立的兩人身影,如同兩幅蘊藏天機的剪影,投射到他們身后不遠處的圍墻上,昭示著他們所論之道正是歷史舞臺的核心律動。李貴君把最后一只香蕉,這枚象征圓滿與輪回的“智慧果”,鄭重托付給蘇茵茵,指尖帶著洞察世情的微涼,“政治權力哲學中,‘權力鐘擺’理論認為,中央和地方的權力分配是天然存在張力的,”他抬手指向涼亭飛檐下,那盞在晨風中悠然擺蕩、如歷史指針般的紅燈籠,“統一王朝集權高效,卻需要官僚體系落實執行,官僚體系會越來越臃腫,效率越來越低,地方離心力就會越拉越大,最典型莫過于唐朝的藩鎮割據;分裂階段地方競爭激烈,資源分配和治理效率低下,最終不得不由最強者完成統一,這種循環本質上是資源分配、治理效率和社會矛盾的動態博弈的結果,是‘集中-分散-再集中’的辯證運動。”
李貴君倏然旋身,迎向蘇茵茵那雙仿佛能映照周天星斗的清澈眸子,輕輕挽起她的柔荑,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道途相遇的鄭重:“筑基修士蘇茵茵道友,科學和哲學的理由,我都已經給你奉上了,那么,你呢?是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還是我娶你做我的道侶,你選哪個?”
“小孩子才做選擇,”蘇茵茵嫣然一笑,那神情恍惚間似乎洞穿了時空長河,瞥見了未來星河中閃爍的命運微光,“我們是成年人,當然兩樣都要!”
蘇茵茵這尊貴胄,那可是貨真價實打“三蘇”世家門楣里走出來的千金。“三蘇”這傳承,自打宋代文曲星下凡似的扎堆閃耀,把人文歷史的巔峰輝煌都給包圓了,就這么薪火相傳、賡續至今,依舊是響當當的門第顯赫。
而那位抱得美人歸的李貴君呢?他并非來自李氏世家,根腳扎在另一個于資本世界里叱咤風云的隱世家族里,玩的是深藏功與名、撥云弄雨那一套。
這般一明一暗,文脈煌煌與資本暗涌世家聯姻,自然像在平靜湖面丟了塊巨石,激起水底下不知多少條敏感神經“撲棱棱”亂竄,暗流那叫一個洶涌澎湃,怕是能驚起鷗鷺無數。
兩人卻根本不理會潛流暗涌,連家族都沒有通報,就去領了證,度蜜月玩游世界好幾個月,直到蘇茵茵懷孕,才返回國內。
歸國后的光景也透著玄妙:蘇茵茵這位準媽媽,哪怕沒有刻意修煉,功力依然突飛猛進,仿佛天地間的氣運都自發往她那兒聚攏;反觀李貴君,那是聞雞起舞、挑燈夜戰,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卻依然迄今為止還沒有筑基。
這位新晉奶爸此刻簡直愁云慘霧,擰巴著一張帥臉對著老婆哀嚎:“老婆,我曾經以為,我們結婚是我筑基的機緣,怎么我們連孩子都馬上就有了,我的筑基機緣還沒有到來呢?”
蘇茵茵如今因果道功力大漲,纖纖玉指那么一掐一算,眼眸里智慧的光華流轉,仿佛能看透命運的絲線,很快就篤定地給出答案:“老公,你的機緣,在姓李的頭上。”
她悠悠解釋道:“你不姓李,你弄了這個李的姓氏帶了三十多年,屁用都沒有,咱倆的師父——我師父讓你盯著李一杲,你師父不也讓你盯著李一杲么?我琢磨著,你的筑基機緣,十有八九就應在這位李一杲先生腦門上了!要不,咱倆去跟他‘聊聊’,沾點他那獨特的氣運?”
李貴君一聽這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別提了別提了”的囧態:“見過了見過了!我跟這位仁兄,狹路相逢都好幾回了!我鉚足了勁兒搞‘意外’——故意撞他!故意狠狠踩他新買的涼拖鞋面!結果你猜怎么著?人家愣是把我當空氣路人甲,還特客氣地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你說就沖這,我再涎著臉湊上去,跟他說:‘嗨,兄弟交個朋友唄?順便麻煩您大發神威幫我逆天改命,修個仙基行不行?’他不拿我當蛇精病院剛翻墻出來的才怪嘞!”
蘇茵茵被這一番繪聲繪色的控訴噎得一時語塞。她也想起最近的事情,柳眉微蹙:“前幾天自己剛動用了點手腕,幫趙不瓊那姑娘的老爹,悄么聲地把她那五千萬融資給敲定了。轉頭就在星美投資那兒遇上趙不瓊本人了。我對她說了好幾遍:‘我真不是星美的人啊!’嘿,這姑娘就‘嗯嗯’兩聲,臉上一副‘知道了知道了’的表情,然后…就沒下文了!完全抓不住我話里話外的核心暗示啊!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兩人對望一眼,不得不相對無言。沉默是今晚的榮魁園。半晌,李貴君那顆期盼被“貴人”李一杲臨幸的心算是徹底死了心,他大手一揮,仿佛要把這糟心事甩開,帶著點賭氣的‘預言’口吻道:
“看來是真沒轍了!咱們啊,就踏實等!等到他們‘缺錢’缺到一個(伸手指了指天)——天文數字,多到能買下好幾顆星星當彈珠玩兒的那份上!嘿,他們才能如夢初醒,咂摸出味兒來:哦!原來咱老李家這輩子最貴、最寶貝的‘貴人’,早擱這兒候著呢!”他指指自己兩口子,“到時候啊,恐怕得捧著‘九品仙蓮’來,求著、跪著請咱倆出手才行了!”
李一杲渾然不知,老婆那筆輕輕松松搞到的五千萬融資,竟是幕后大佬悄沒聲兒在暗中推波助瀾。他滿心以為,全是老婆那張伶俐嘴皮子,哄得老丈人暈頭轉向才到手的。此時此刻,他更是完全不曉得,李貴君和蘇茵茵那對小夫妻,心心念念地盤算著他這頭的動靜呢。不過,他自己這當口惦念的玩意兒,倒是和李貴君兩口子脫不開干系——錢!嘩啦啦、沒完沒了的錢!雖不是李貴君的,卻是李貴君身后那個隱世大族里一個小角色兜里的金疙瘩。那便是歐真全歐莊主,被AI滴滴兔用些特殊法門,一股腦兒掘出來的秘聞。
“蒼天啊,這零多得能把人繞暈!”李一杲眼珠子黏在滴滴兔投出的屏幕上,那串“0”密密麻麻如螞蟻大軍,讓他那常年敲代碼的腦瓜霎時亂成一鍋漿糊。只見他猛地傾身,十指死死摳住桌面,臉都要懟進屏幕里去,眼神里泛著數學白癡見了微積分似的絕望。他火急火燎地求援:“滴滴兔,兔娘娘,兔大佬,快別折磨我這凡夫俗子了,這到底是多少錢?你直接報數吧!”
“主公,”滴滴兔那一雙招牌紅眼“唰”地迸射金礦發現者般的灼熱光芒,“不多不多,才一萬六千七百八十三億!”。緊接著,那紅光微妙地黯淡了一丟丟,仿佛藏了點程序Bug般的小尷尬:“不過嘛,這是越南盾,在歐真全越南那邊的家底,折算過來,也就區區四百六十萬八千七百一十七塊人民幣,小菜一碟罷了。”
“‘小菜一碟’?就這么個‘碟’,夠我熬八輩子工都啃不完哪!”李一杲那頭標志性的雞窩頭,如同聽見“摳門警報”拉響——每一根桀驁不馴的呆毛都刷地豎成刺猬陣,無聲地吶喊著“老天不公!”。他手指哆嗦著滑屏,點向另一處:“這馬來西亞、印尼的...東盟那一片兒的,你通通轉成人民幣,給朕一個總賬!”
“三百七十八億四千——”滴滴兔的代碼旋風般掠過,報數快得像說順口溜,“里頭四成在番禺本地,三成飄在海外,剩下三成活水似的流動資金!”
李一杲渾身一軟,驟然癱回那把九十九塊包郵、號稱“工學神器”卻吱呀呻吟著要散架的轉椅里。椅子“嘎吱——嘎吱——”的聲響,如同命運給他配上的一曲窮酸交響樂。他雙目呆滯,被那“數百億”抽干了魂魄似的,發了一陣子楞才幽幽轉向窗臺下那個泡著綠蘿的水缸。“小將軍,你評評理!”他拿一種裹著嫉妒、肉疼和“貧窮使人憤世”的大雜燴眼神狠瞪缸里的泰國斗魚,“人家坐擁金山卻低調得像個街邊喝茶的老漢——啃的還是九塊九包郵、帶茶梗的紅茶!咱家有啥道理天天山珍海味供著你?你的魚食太金貴了!從今兒起,改作三日一餐!”
泰國斗魚八成沒料到,李一杲一番慷慨激昂不琢磨掙錢,反把摳門矛頭指向自己。這條平日里高冷的“小將軍”,登時發了狂:尾巴一甩便“撲通撲通”在水里狂竄,鰭片全開,如怒火燒紅的戰旗,攪得水花飛濺,一副“有種單挑!”的拼命架勢。
這畫面看得李一杲嘴巴大張:“喲呵?小將軍,莫非你寫過代碼開過公司?還敢擺譜示威?再抗議,本老爺就把三日一餐改成仨月一——”
泰國斗魚不知是累癱了還是真通了靈性,上一秒殺氣騰騰的“小將軍”,下一秒嗖地鉆回綠蘿根須間,僵成一塊石頭。那姿態,活脫脫“非暴力絕食運動”代言人!
“呵?裝起雕塑來了?”李一杲湊近水缸,鼻子尖幾乎貼著水面,眼珠子都要和斗魚對個眼。泰國斗魚穩如泰山,連鰓都不帶抖一下的。
李一杲頓時泄氣,那股摳門勁兒被對方“以柔克剛”的戰術碾成渣。“罷罷罷,小祖宗,你真歸了西,我還得花錢買新魚——算咧算咧,照舊一日三餐!”
“滴滴——滴滴!”AI滴滴兔的紅眼刷地亮起,如一桿精密的損銀計數器!“主公三思!若恢復一日餐餐,日耗半毛錢——月盈一塊五,年積十八塊!滴滴兔要服侍主公千秋萬業,這萬年下來就是十八萬金哪主公!”
“嗚哇!”滴滴兔這通算盤珠似的精準播報,驟然喚醒李一杲體內的摳門道祖。十八萬的天文赤字劈頭蓋腦砸下,如雷轟頂、如針扎心窩子。他當即一蹦三尺高,修正圣旨:“滴滴兔,愛卿所言極是!本旨不改,三日一餐萬歲!”
吹水山莊里檀香裊裊,歐真全莊主端坐太師椅,全然不知自家老底已被AI扒得比火鍋毛肚還透亮,正對著滿堂“諸少”傳經布道:“…這世道碎得像摔在地上的景德鎮,倒成了各路草頭王的東風!村村有太保,鎮鎮出梟雄,單一個縣就能跑馬圈地。局面越稀碎,地頭蛇越能顯神通!”
韓一飛在紅木酸枝椅上如坐針氈。那頂救命的頭盔沉得像個咸菜壇子,壓得他脖頸發酸,卻死活不肯摘——歐莊主滿嘴“諸侯經濟”“碎片紅利”,對他這等學渣簡直比高數還催眠。幸好耳機里傳來師父楚留香磁性的嗓音,還配著窸窸窣窣的曖昧背景樂:“乖徒,老頭兒叨叨半天的中心思想就一句:從前街溜子沒前途,現在混混能封王!重點在遍地撒網重點撈魚!”聲音突然壓低,像傳授什么江湖秘術,“比方你相中十個會唱歌的妞,每個只投1%本金,跟魚餌似的點到為止。等瞅準哪個要爆紅,再加注到頂天10%——記住嘍!寧可百花園里當片葉,也別一棵樹上吊成干!”
“醍醐灌頂啊!”韓一飛一拍大腿蹦起來,活像發現了藏寶圖,“這才是投資界的九陰真經!”
歐真全捻著胡須的手一頓,眼底閃過驚詫。自己剛拋出的“資產配置模型”艱深如天書,這小子竟悟得雙眼放光?他哪知道韓一飛腦子里響的是“泡妞防暴雷指南”。
“還沒完呢!”楚留香聲音突然亢奮,“老頭剛說的叫垂直生態養殖法!”見徒弟可能聽不懂這么高端的詞,立刻切換成菜市場話本,“管他唱歌的跳舞的,只要是番禺地界冒尖的妞,按才藝分門別類——斌少管金嗓子,沙少收花蝴蝶,你專攻戲精組!資源?互相倒騰唄!”耳機里傳來楚留香拍虛擬大腿的聲響,“你手里唱歌好的轉給斌少,他那兒演戲棒的交給你,這叫…哦對!二手靚女置換大法!”
韓一飛聽得腮幫子直顫,每個字都像糖醋里脊戳中心尖兒。
“重頭戲來了!”楚留香突然拔高調門,“歐莊主說別投素人!得搞精裝修——等會兒!”想起徒弟的學渣屬性緊急剎車,“意思是你相中的妞,得先拿小鏟子把黑頭粉刺清干凈,眉毛修成月牙彎,肥肉榨出馬甲線!出場至少得像開了十級美顏…”聲音陡然摻進蠱惑,“但這美容貸得讓妞自己背!等她登臺唱紅再抽成——嘿!韭菜肉夾饃吃得才香嘛!”
“絕!莊主您真是資本界的灶王爺!”韓一飛朝著歐真全九十度鞠躬,頭盔差點甩出去,“聽完這套,我感覺能去納斯達克敲鑼了!”
歐真全見韓一飛聽得滋滋有味,老懷大慰,手指捋過山羊須,臉上褶子都泛起了興致盎然的漣漪。他心念一動,不如再試試這年輕人的機鋒,便含笑問道:“一飛賢侄,方才聽老夫絮叨這許多,你能否三花聚頂,一句封喉——用一句話,把那長篇大論的骨髓給提煉出來?”
頭盔下的韓一飛險些脫口蹦出“您這就是泡妞界的九陰真經啊!”,字兒都涌到嗓子眼了!藍牙耳機里楚留香的聲音如高壓鍋噴氣“滋——”地急剎——“徒兒且住!”韓一飛一個激靈,后脖頸唰地涼透,冷汗珠子差點把頭盔內襯都腌入味了——乖乖,這要是噴出來,怕是能從吹水山莊直接社會性飛升!
萬幸這頂“咸魚干壇子”頭盔立功了!外頭眾人只見他頭盔微沉,身形凝滯,儼然一副悟道高僧打坐參禪的深沉架勢,渾然不知里邊正上演著冷汗版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
“歐莊主您這番真知灼見,字字珠璣,若說一句概括豈不是明珠暗投?”韓一飛總算把魂兒從嗓子眼咽回肚子,抱拳行禮,語氣拿捏得如戲臺名角念白,“但既然莊主存心考校,小子斗膽獻丑,揉捏出一句粗淺心得——”他清了清嗓子,聲如洪鐘:“守護好家門口那一串兒小生意珠串子,那就是給未來上了把金鎖銅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