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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愛我幾分

  “誰信啊,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起夜了?門開開關關的聲音我們都聽到了。”

  “不錯,我們起夜了,從茅房回來就被打了。”

  眾人一臉不信。

  見三俠還是纏著這事不放,一人煩躁道:“真被打了也是活該,說不定不是蟊賊干的,是我們這院子里的人干的,一到半夜你們就起夜,還是三個分開上的,你們就不能一起嗎?一道門要開開關關六次,你們煩不煩?”

  “不錯,要不是同為武林盟的人,我早他么動手了。”

  “我也早就想動手了,你們三個晚上睡覺前能不能不要咳痰,整個院子都是你們的聲音!”

  “不會真的是我們院子里的人干的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靜,氣氛頓時有些微妙起來。

  不會吧?

  真是他們自己人干的?

  大家互相看,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屈樂沉吟道:“如果三俠沒說謊,昨天晚上的確有人潛入他們房中把人敲暈,那…”

  他目光掃過他們,一臉的不贊同,“大家有矛盾可以說出來解決,為何要做這種宵小之事?”

  潘筠一溜煙跑回家,把爛攤子留在了后面。

  她摸回房間,換下身上的青布衣裳,穿好道袍,甩著手就去飯廳。

  尹松剛放下筷子,見她回來還挑了一下眉毛,“兩刻鐘,速度挺快啊。”

  “吃個早飯吃兩刻鐘,二師兄,你速度好慢啊。”

  尹松:“那些帖子你打算自己寫,不用我了?”

  潘筠立刻變換成笑臉,將才倒出來的羊湯捧到他面前,“二師兄,你要不要再嘗一口,我這碗湯里的羊雜多。”

  尹松嫌棄的揮手,起身,“清俊,時間要來不及了,去叫輛車吧。”

  尹清俊應下,提前出門去街上叫車。

  潘筠眨眨眼,“二師兄,我們自家不是有馬車嗎?”

  尹松皺了皺眉道:“我正要和你們說呢,你們最近不出門就把馬租出去或者賣出去吧,養在家里太費錢了。”

  他道:“我們是什么家庭,我一個月束脩才多少?哪用得起馬?”

  京城的官員兩極分化,有錢的很有錢,沒錢是真沒錢。

  像尹松這樣的六品官,清水衙門,平時還得出去問卦看診,這才能讓生活好過點。

  日常出門,私事都是到街上租車,百文左右就能跑遍京城;

  公事更方便,直接用公廨里的馬和車。

  除此外,他們還能去驛站租車租馬;去私人商號里租車租馬。

  反正大明的租賃業務也挺發達的。

  潘筠之前覺得他們過得苦,此時不這么想了,還點頭,“租車挺好的,自己養馬費錢不說,還費人。”

  潘筠扭頭問陶巖柏:“今天輪到誰打掃馬廄了?”

  大家一起抬頭看向她。

  “哦,”潘筠收回視線,低頭喝湯,“輪到我了,唉,是不是還得給馬洗澡?”

  妙和:“洗一下干凈點,小師叔,它們不喜歡洗冷水澡,得用溫水輕輕擦拭。”

還輕輕  潘筠道:“我覺得二師兄說的挺有道理的,不然還是找個好人家,把它們倆都賣了吧。”

  王璁抬頭道:“小師叔,我何時能出門辦事?”

  潘筠想了想道:“明天或者后天吧,好吧,馬給你們留著。”

  帖子內容都弄好了,潘筠專心在家練字,她把尹松給她的書翻了翻,照著上面的方法比對著尹松寫好的字帖練習。

  別說,不知是她天生就有書法家的天賦,還是因為她是畫符的,模仿功底一流,她慢慢找到了竅門,練出來的字越來越有模有樣。

  潘筠將兩張紙放在一起對比,越看越歡喜,“不錯,不錯,我真是天才。”

  和潘筠的歡喜不一樣,王振此時如在火上烤,從昨天傍晚開始,他這顆心就一直高懸,從未下來過。

  他急忙進宮后,皇帝沒有見他,也沒罰他,就讓他留在門外聽宣,但他一直不見他,直到下午,太陽西墜之時。

  文武百官已經準備下班了,在宮里當差的陸續從宮中離開,從他身邊經過時都好奇的看他一眼。

  這些目光就像刀子一般割在他身上,比直接罰他更讓他難受。

  小皇帝等人走了才讓他進門相見,他臉上沒多少表情,但王振知道,他生氣了。

  他沒發作,不過是因為還需借著他的身份對抗朝中的文武大臣。

  飄忽的心一下下沉,這段時日越發張揚的王振瞬間回神,重新認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皇帝要是已經知道宮外的事卻沒發火,是因為不得不把火氣壓著。

  畢竟,他現在要借著他這個大太監的名義抗衡朝中文武大臣。

  可有一日他不需要,或是,對他的忍耐到了上限呢?

  王振渾身一凜,不敢再深思,所以等傍晚一進門,他立刻撲騰一聲跪下請罪。

  把他這段時間收受賄賂的事全招了,但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的是,“臣見陛下日常為錢財所憂,而臣又無生財之能,只能通過此法斂財。”

  他道:“每筆錢臣都叫人記明來處,這些人的把柄在手,陛下是用是抓都可。錢財也收在庫房之中,本來預計到陛下的生辰送上…”

  皇帝冷哼一聲,“朕的生辰,送朕受賄來的錢財?”

  王振立刻俯首道:“陛下,天下錢財都是您的,他們給您錢是孝敬,怎么能算是賄賂呢?”

  這個“替皇帝受賄”的理由不管皇帝信不信,反正他臉色是好看了許多。

  王振見狀,趁熱打鐵,一邊譴責偷走皇帝財物的大賊,一邊表示,還有一批財物他收在密室中,沒有被偷走。

  于是,皇帝就派錦衣衛和王振一起出宮去把密室里的財寶都拿進宮來。

  王振已經豁出去了,打算破釜沉舟,重新贏回皇帝的寵愛。

  他知道,只有皇帝繼續相信他,倚重他,他才能繼續有權有錢的生活;

  一旦皇帝的寵愛不在,別說錢財了,他連命都保不住。

  這些年,他得罪的文武大臣可不少,甚至皇宮里那些太監內侍,想弄死他的也不少。

  他絕對不能失勢!

  所以王振一臉嚴肅,鄭重的領人打開了密室門,看到空蕩蕩的密室時,王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身體晃動了兩下,最后還是憑借著強大的心理素質站穩了,然后僵硬的轉身,面無表情的問守在門外的錦衣衛,“我走之后,誰進過這個房間?”

  沒有人進過,王振宅子里第二個懸案發生,且比第一個還要離奇。

  第一個還能推斷出來,那賊是半夜來偷的,當時院外沒有把守的人,還有可能;

  但這一次,錦衣衛在門外守著,王振前腳點了一遍,后腳就沒了?

  這么多東西,進進出出的搬動竟然沒有驚動人?

  “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就是這句話讓皇帝有些懷疑潘筠。

  所以才有昨晚云晏帶人上門搜查的事。

  但是,什么都沒查到。

  昨天甚至有錦衣衛盯著潘筠,她在城東的一個茶館里坐了一上午;

  王璁的行跡也好找,他一路在城西游蕩,偶爾到城南,那一片距離王振的宅邸遠著呢,雖然中間有過一兩刻沒找到他的蹤跡,但這么短的時間他也到不了王振的宅邸。

  而尹松和尹清俊一直在皇宮里,有同僚作證。

  至于妙真和妙和,更是只在他們家附近的巷子打轉,給人看相看病,周圍一直有人。

  這么一查,三清觀的人全部洗清嫌疑。

  除了消失的胡景。

  但安辰說過,胡景似乎身受重傷,一直躺著不動。

  所以宮里懷疑潘筠察覺到錦衣衛扒屋頂,把胡景送走了。

  但藏匿通緝要犯和偷王振的財寶是兩件事。

  現在皇帝也只是認定潘筠他們藏匿胡景,關于偷盜財寶一事,對他們的懷疑已經降到最低。

  皇帝雖然氣惱潘筠藏匿胡景,但江湖人不守規矩的印象根深蒂固,他氣惱,卻能理解。

  一群江湖草莽,講的是義氣,論的是情義,正巧,他也是個很講情義的皇帝。

  所以他讓錦衣衛盯著尹宅的人,想把胡景找出來,審出藏寶圖,卻沒想法辦潘筠等人。

  他可以理解潘筠等人,卻不能理解王振。

  在他看來,潘筠幾個是外人,他們與他對抗,站在胡景那邊情有可原;

  但王振呢?

  他可是把他當做先生,當做父親一樣的人信賴和仰望,結果他竟如此對待他。

  一夜過去,消失的財寶沒有一點消息。

  毫無痕跡,以至于皇帝都生出疑問,“先生,密室里的財寶真的是被人偷了嗎?還是先生提前轉移,卻假借賊寇之名騙朕?”

  王振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伏地道:“陛下,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密室里的財寶和書房里的一樣,都是被賊人偷走的。”

  “那你說,他們是怎么無知無覺,越過這么多錦衣衛的耳目將東西偷走的?”

  王振噎了一下道:“陛下,世上有奇人,自然會有奇事發生。”

  皇帝就拿出一張黃符道:“朕也想試試,是否真有奇事發生,先生,你上來。”

  王振抬頭看向皇帝手中的黃符,心中一凜,不知道這黃符有什么作用。

  他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

  皇帝就啪的一聲將黃符拍在他的掌心,然后將他拉到窗邊,沐浴著皎皎月光,目光緊盯著他道:“月亮,月亮,請你告訴朕,朕在他心里占幾分?”

你問我愛你有幾分,月亮代表我的心,后現代的人畫的符的咒語就是這樣接地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需要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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