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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演技了得

  車里的三人沒想到她竟敢直接來掀簾子,宋北更是瞳孔一縮,整個人都懵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即要把潘筠拉走。

  但他才起身,坐在正中的祝子遜已經冷笑一聲,一掌就拍向潘筠的面門,“無禮小兒!”

  潘筠只微微往后一仰頭,然后伸手往車里一拍…

  宋北面色大變,大叫道:“等一等!”

  然而兩股氣波已經對撞,砰的一聲,氣浪掀開,整輛馬車除了底部外全被掀了。

  車里一左一右兩個人在祝子遜出手時就用內力護體,在潘筠出手后的一瞬間,更是加大了內力的輸出,所以馬車砰的一下碎了四散開,除了宋北咕咚一聲摔下馬車外,倆人都毫發無傷。

  而且,連木屑都沒落在倆人身上。

  潘筠站在馬車邊,迸裂開的馬車也避開了她,飛向半空,然后噼里啪啦的落下。

  好好的一輛馬車,瞬間除了馬車底和他們屁股下粘著的車凳外全都散了。

  祝子遜和潘筠一上一下的對視,眼里都冒著火光。

  潘筠在他的冒火的目光中翹起嘴角,然后右手掐訣放于胸前,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道:“福生無量天尊。”

  祝子遜就覺得一股火氣沖向天靈蓋,想也不想,直接一掌朝潘筠的腦袋拍去,“無禮小兒,我要替你的師長好好的教導教導你!”

  這一次潘筠沒有迎戰,而是倒退飛身而起,落在一輛貨車上,她不動聲色的碾了碾腳底下的硬度,嘴上笑嘻嘻的,“看來這位善人很好為人師,好為人師長啊,可惜,可惜了…”

  她分明沒罵人,但配上她那一臉的嘲諷,就是讓祝子遜怒氣騰騰。

  他緊追不舍,一定要攻擊潘筠。

  這一次潘筠不再躲避,而是迎面而上,倆人在半空中交手,掌對掌,拳對拳,發出砰砰砰的對撞聲。

  祝子遜用了六分力,發現潘筠竟然都接住了他的掌法和拳法,便加重了內力。

  待他用出十分力,一腿飛踢過去,潘筠竟能回以一腿,倆人的腿在半空中對撞,氣浪翻滾,祝子遜倒飛出去。

  潘筠也倒飛而退,正要穩住身形時看到下方不遠處的貨車,目光一閃,便咻的一下倒飛出去,砰的一下撞在馬車的左側。

  馬車晃了一下,正要穩定下來,潘筠暗暗著急,就伸手狠狠一拍,整輛車就順著那個搖擺拔起,砰的一下側翻,潘筠則滾落在車上的箱子中間…

  宋北被阿信扶著站起來時看到的就是倆人在半空中雙腿對撞,都倒飛出去的場景。

  祝子遜倒飛出去,砸斷了一棵樹,最后砰的一聲砸在另一棵樹上,而潘筠…

  宋北瞪大了眼睛,指著潘筠的方向怒吼,“快!護住箱子!”

  比阿信更快的是妙真和妙和,倆人在馬車迸裂的那一刻就興奮的站起來,在車上踮起腳尖看熱鬧。

  待潘筠飛到貨車上和祝子遜打起來,倆人只呆了一下就沖上來。

  所以潘筠倒飛撞倒貨車時,倆人已經跑到跟前。

  她們沖上去扶住潘筠。

  潘筠看到她們,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妙真的手,給她使眼色。

  妙真看準一個側倒的箱子,借著潘筠的遮掩緊貼著它,她握住鎖頭,垂眸集中精力,用一根細小的鐵絲輕輕捅了幾下。

  箱子咔噠一聲打開…

  阿信已經帶著人沖上來,本來看守這幾輛貨車的護衛在潘筠和祝子遜交手時被氣浪掀翻出去,都受了傷。

  妙和著急得額頭冒汗,干脆抱著潘筠哇哇大哭,“小師叔,我小師叔受傷了——”

  潘筠看到阿信三兩步就要沖上來,想了想,還是忍痛拍了自己一掌。

  她一口血哇的吐出來,直接噴在奔上來的阿信身上。

  妙和“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她緊緊地抱著潘筠,不讓阿信碰她,大喊道:“你們這些壞人以大欺小,說不過我小師叔就動人,要不要臉?”

  阿信臉都黑了,卻只能盡力安撫,“小道長,我們送三竹道長去找大夫吧,這些箱子在這兒太礙事了。”

  妙和抱著潘筠嗚嗚的哭,不搭理他。

  妙真嗆聲道:“你都說了礙事,你不會把它們都挪走嗎?讓我小師叔挪,怎么,看我小師叔年紀小,就逮著我小師叔欺負唄。”

  阿信:“我沒這個意思,這些箱子搬開也需要時間,三竹道長倒在箱子上也不舒服,不如把她抱到一旁…”

  妙和終于找到了吵架的點,叫道:“不行,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許碰我小師叔!而且我小師叔現在不知傷到了哪里,豈能輕易移動?”

  宋北忍著痛將脫臼的手臂接回去,聽見妙和哭得那么大聲,還以為潘筠死了呢,顧不得腰傷,扶著護衛的手就連忙去查看。

  最要緊的是,得趕緊把他們從箱子那里挪開,不能讓人發現異常。

  見宋北一步一步靠近,妙真額頭冒汗,背對著箱子努力許久,終于把手伸進箱子里,一按進去,便覺觸感很硬,像是鐵。

  她來不及多想,抓了兩三下往玉牌空間里放,然后立即收回手,才開了一個小口的箱子合上,她推了一把要伸手抱潘筠的阿信一把,身體順勢往后倒在箱子上,另一只手心里的鎖頭就掛上,一轉,對準鎖芯后一按,鎖便按上了。

  妙真雙手自由,立即和妙和一起憤怒的去推阿信,“不許你碰我小師叔。”

  宋北黑著臉踩著幾只箱子走上來,“四水,五火,你們別忘了,你們受雇于我,要是不聽命令損壞了貨物,你們賠得起嗎?”

  妙真怒瞪道:“明明是那老匹夫欺負我小師叔,害我小師叔受傷還撞倒了馬車,你不去找他要賠償,倒來找我小師叔,你是不是也欺負我們年紀小?”

  宋北一噎,見很多人都看著他,連后面跟著的商旅都沿著道路兩邊跑上來看熱鬧,只被幾個護衛攔在路外而已。

  他只能扯出笑臉安撫道:“你們誤會了,宋某也是擔心三竹道長,我看她臉色發白,又吐了血,顯然是受了內傷,我隊伍里有大夫,不如將她送到馬車上請大夫診治。”

  妙真:“這還差不多,我小師叔受了傷,不能輕易移動,一定要輕輕地!”

  “好,好,”宋北給阿信使了一個眼色,道:“阿信功夫好,力氣大,讓他來抱三竹道長,一定很平穩。”

  妙和:“他臭臭的。”

  阿信:…

  妙真這才看向阿信,也皺眉,吸了吸鼻子道:“不行,你多久沒洗澡了?”

  潘筠也嫌棄,輕咳兩聲,捂著胸口虛弱的道:“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我可以…”

  一句話沒說完,她又要暈不暈的樣子。

  躲在人群中看熱鬧的少年便上前一步,隔著護衛喊道:“不如讓我來吧。”

  潘筠頭一歪,看向那少年。

  倆人目光對上,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冷靜自持,一個沒有傷痛,一個沒有憂慮,但再一抬眼,一個眼中都是痛苦,一個則是蘊含憂愁。

  少年道:“我吃了道長的一個饅頭,當回報道長。”

  宋北不想讓陌生人靠近箱子,但更怕夜長夢多,而且此刻幾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是不怕他們搞鬼。

  倒是箱子很要緊,必須立刻清點,于是點頭道:“讓他進來。”

  薛韶走進來,沖幾人保證道:“我也很平穩的。”

  他踩著箱子走上前,目光從幾只箱子的鎖頭上掃過,彎腰輕輕地將潘筠抱起來,果然很平穩。

  薛韶踩著箱子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得平穩,便很緩慢。

  潘筠咳了幾聲,以氣傳音道:“你再這么慢,宋北就要懷疑你了。”

  薛韶這才加快了腳步,就好像一下找到了平穩的落腳點一樣。

  薛韶抱著她問宋北,“送去哪輛車上?”

  宋北才說要送到自己車上,潘筠已經虛弱的道:“我,我要回我自己的車上去。”

  宋北無奈道:“好吧,我讓大夫來給三竹道長把脈。”

  薛韶就把潘筠抱到她的車上去,期間路過了七輛貨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旁邊的貨車,一直到潘筠的車上才收回目光。

  潘筠被放在車上,她的頭枕在妙和的腿上,聲音小小的問,“這些裝貨的車好看嗎?”

  薛韶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擦了擦她的嘴角,小聲回道:“從這兒往下的第四輛車,還有后半段的倒數第五輛車和別的車不一樣,剛才你們打架,這兩輛車的車夫把它們往旁邊挪了一丈多,和你們坐一輛車上的倆人,瞬移到兩輛車上,一人守住了一輛。”

  潘筠一聽,目光微凝。

  薛韶起身,輕聲道:“道長好好療傷,我先離開了。”

  潘筠捂著胸口虛弱的道:“多謝善人相助,還不知道善人叫什么名字,我日后好報答。”

  薛韶道:“在下姓薛,單名一個韶字。”

  “薛公子,貧道三竹。”

  薛韶不由笑起來,問道:“不知三竹道長家姓?”

  “我沒有姓,不過我師父姓潘。”

  薛韶就直接叫她,“潘道長,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就在后頭。”

  潘筠點頭。

  薛韶在護衛的盯視下轉身離開。

  祝子遜也被人扶回來了,他也吐血了,而且和潘筠相比,他才真是面如金紙,衣襟上全是自己吐出來的血。

  薛韶從他身邊走過,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垂眸斂下異狀,有一說一,那位小道長不僅功夫了得,演技也了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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