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鈞開著車拐入大路旁邊的荒地里還沒走遠 而有了隊長的指令,天狼小隊的戰士分頭開始行動,一個個整得比打了雞血還興奮。
嗷嗷的往前沖。
一班沿著大路朝前狂奔,試圖在前路攔截逃跑的車輛。
二班抄后路封住退走的路口,二十多人分配合理,行動迅速。
看得坐在吉普車后排的耿魏東心驚肉跳,這些人可不是武院的學生啊。
天狼突擊隊或者黑豹突擊隊的成員,隨便拉出來一個,在各方面都能完爆軍事學院的精英。
陳鈞能應對嘛?
老耿心里有些拿捏不準了,他指尖緊緊攥著,目光死死盯住后方和前方圍堵過來的人群。
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可他這時候又不能出聲打擾陳鈞,生怕影響他發揮。
別說天狼小隊長覺得陳鈞玩得大,就連老耿也覺得這回真是玩大發了。
全場可能就屬陳鈞最淡定,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沒那么容易蒙混過關,突擊隊的戰士警惕性高。
一路上必然會碰到他們。
陳鈞的想法是碰到就碰到,混不過去就干唄,四個輪子還怕他兩條腿是咋地。
此時的陳鈞,他左手握緊方向盤,右手放在擋位上,同時目光瞅準前方圍過來的人群。
腳底猛踩油門,轟轟轟的引擎聲,帶動著車輛速度突然加快,龐大的車身猶如咆哮的猛虎般,車尾黑煙滾滾。
吉普車在崎嶇的土路上,都差點蹦著走。
愣是把圍過來的突擊隊戰士都給看呆了。
他們反應再敏捷,跑的速度再快,也沒法在一定范圍內,把路全給堵上。
陳鈞瞅準人群的空擋,扭動方向盤,拐到另一側大路上,調整檔位猛踩油門,車身愣是在人群行成合圍之前。
以狂猛的沖勢,揚長而去。
等后方剛才那位少校隊長趕過來時,除了地上的輪胎印,和空氣中彌漫的汽油味,整個吉普車連根毛都瞧不著了。
這可把隊長給氣夠嗆。
他立身在道路中間,皺著眉頭看向車輛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氣歸氣,但他心里更疑惑,這個人不是軍校學員兵嘛?
一個學員兵而已,就算榮獲過軍區勇士杯競賽的冠軍,但不至于這么夸張吧。
至少在他們突擊隊看來,勇士杯競賽的冠軍算不上多么稀罕。
因為勇士杯只是王牌連隊的競賽,不是他們突擊隊的戰場。
一個學員兵,這怎么整的路子比他們還野?
少校隊長正在盯著,車輛離開的方向沉思時。
旁邊一名戰士,快步跑到跟前抬手敬禮道:“報告隊長,這里情況要不要給指揮部匯報一下?”
“不用了。”少校軍官聞言,他大手一揮,拒絕了提議。
匯報給指揮部,他敢嘛?
指揮部就大隊長在那坐鎮,這會熬了一夜估計都休息了。
要因為這個小事匯報上去,等選拔結束,他們這隊人有一個算一個,要是不被練到趴地上起不來,都算他們命硬。
“去,用電臺聯系前方中隊長他們,就說我們這里發現可疑車輛,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疾馳。”
“請求盡快安排分隊攔截。”
“是!!”
得到指令的戰士急忙立正回應。
可回應過后,這名戰士卻站在原地,遲疑著沒有立刻行動。
“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少校軍官眼眸立著,一股無名邪火在他胸膛亂竄。
實在是憋屈啊,都發現了那小子了,又被他跑掉,要不是因為這趟任務他們整個小隊都沒車。
他說啥都要追上去。
“報告隊長,我們輕裝出動,隨身帶的手持電臺和車載電臺是同一個頻道。”
“三十公里內,只要進行電臺播報,所有的車輛都會接受到消息。”
匯報的戰士臉色也有些難看,因為這意味著剛才那輛被搶走的車,同樣會收到電臺消息。
這不明擺著要把抓人的消息,提前透露給被盯上的對象嘛?
“無妨,就是要告訴他,去聯系吧。”
少校軍官略微沉吟了下,就再次下達指令,這又不是什么特別機密的軍事行動。
聽到就聽到唄。
給他造成一些心理壓力,最好把那小子給嚇得乖乖立在原地等著。
真是太特么囂張了。
另一邊。
從剛才圍堵的人群闖出后,坐在后排的耿魏東長出了一口氣。
他連續回頭,回望了好幾次后,等心情徹底穩定。
才苦笑了一聲,帶著建議性的口吻開口道:“陳鈞,咱們這么一搞,他們可能抓不到我們誓不罷休了。”
“我覺得,咱們倒不如直接跟著大部隊走,明天中午十二點到地方不就成了?”
“不用這么一路硬闖過去吧?”
陳鈞聞言,他笑著搖搖頭,連續掛擋將車輛的速度提升起來,讓檔位和車速匹配,沒有沉重的頓挫感后。
才轉頭瞄了一眼,道“沒那么簡單。”
“現在淘汰賽還只是剛開始,人員分布還不算混亂。”
“大范圍的淘汰也沒開始,我們走大路只要小心點沒問題的。”
“如果一直跟在大部隊后面,等下午突擊隊的人動手,很多路都會被封上。”
“這種短路程,高強度的淘汰任務,越到后面越不容易混過去,他們只需要在終點前幾公里,設下路卡。”
“硬拖都能把咱們絕大多數的同志,給拖到超出時間。”
“大隊長開會都提前說了,這是專為淘汰而淘汰的科目,各憑本事,沒有規矩可以遵循。”
好吧耿魏東點點頭,不再說話。
無形之間,他已經習慣了按照陳鈞的思路,來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反正都已經上這輛車了,他還能咋辦?
要是現在中途下去,如果碰上后面那幫人,恐怕他就要被集火了,只會被淘汰的更快。
兩人這邊剛統一決策。
車載電臺就傳出一陣“滋滋滋”的聲音,隨后就是幾聲呼叫。
“尖刀呼叫天狼,尖刀呼叫天狼,我隊正在按照作戰計劃前進。”
“發現不明車輛正在朝你們所在位置前進,請立刻安排武裝攔截。”
“重復一遍,發現不明車輛正在朝著你們的位置前行,請立刻組織攔截。”
“尖刀尖刀,天狼收到。”
伴隨“滋滋滋”的電臺電流雜音,一則清晰的對話傳入陳鈞和耿魏東的耳朵里。
老耿聽到這則消息,他那剛剛因為放松,靠在椅背上的腰桿子,立馬繃直,神情再度緊張了起來。
這還真不是耿魏東膽小,電臺中呼叫的天狼,明顯是匯報給整個天狼突擊隊。
一整個中隊,咋說也要有八十個或者更多的戰士組成吧?
他們倆剛才出發前,趴在路邊低洼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足足幾十輛軍車呼嘯著離開,那陣仗要是讓他們碰上。
還有跑的余地嗎?!!
陳鈞就算駕駛技術再好,那一輛車,也不可能躲過幾十輛軍車的追捕吧?
耿魏東心思電轉之間,已經感覺這次插翅難逃了。
他甚至都已經做好,要灰溜溜返回武院的準備了。
可接下來陳鈞的操作,卻讓老耿徹底看愣了,只見陳鈞聽完電臺里面匯報的消息后,他抬手扒拉了兩下中控臺,將電臺通話器打開。
掃了一眼電臺控制器上的編號,拿起對話器,也學著人家匯報的嗓音喊道:“電偵洞拐(07)呼叫天狼,電偵洞拐呼叫天狼。”
“匯報可疑車輛位置。”陳鈞說著,快速把副駕駛上放的地圖拿過來掃了一眼。
“可疑車輛目前正處于021區域,由南向北的主路行駛。”
“重復,可疑車輛目前正在021區域,由南向北的主干道行駛,匯報完畢。”
陳鈞說完,“啪”的一聲關閉了控制器的通話功能。
隨后左腳離合,右腳輕點剎車,轉動方向盤,車身直接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
調頭,又朝著剛才少校隊長的方向行駛。
這一連串的操作,直接把老耿給干懵了。
他忍不住的朝前移動了身子,急聲詢問道:“陳鈞,你這回去,不等于被人家前后夾擊了嘛?”
“你還把具體坐標都給他們匯報了,咱們還能跑得了嘛?”
“要我說咱們棄車走小路吧,這么整怕是跑不了了。”
老耿這是真急了,主要他也沒遇到過像陳鈞這么能折騰的人啊。
“沒事。”陳鈞坐在駕駛位,他淡定的笑了笑,隨后看了眼車載電臺再無動靜。
這才補充道:“他們不會大動干戈的追擊我們,只不過前面道路設卡是肯定了。”
“天狼突擊隊的任務是阻截,淘汰參賽的大部隊,不會在咱們身上浪費太多功夫。”
“繞一條主路行駛就行了。”
陳鈞語氣說的非常輕松,不過,他也確實沒緊張。
就突擊隊這點作戰的套路,他太清楚了。
要真想給他帶來棘手的麻煩,除非讓龍牙的人過來。
要不然,就這縱向路程拉開六十公里的范圍。
這么大的區域,就是沒車陳鈞也能游刃有余抵達終點,主要是帶著老耿,才會選擇偷一輛車來用用。
若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早就躥沒影了。
至于用電臺故意暴露位置,那用意有那么一丟丟的混淆視聽,但更多的就是陳鈞自己的心理作怪。
想暗中比一比,現在的自己,和天狼,黑豹的精英,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陳鈞這一折騰不要緊。
耿魏東被整得心驚肉跳,而剛剛后方的那一隊人,同樣被氣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少校隊長聽著手持電臺中,匯報可疑車輛的坐標,再聽到07號電偵編號,臉都差點聽綠了。
因為電偵07,正是他們這支小隊專屬的車載電臺編號。
特么的,這不等于學員兵那小子,是聽到自己這邊的匯報后,故意又拿著他們小隊的車,明目張膽用車載電臺匯報自己的位置?
這么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挑釁,壓根不怕被抓。
陳鈞的做法,幾乎算是惹怒了整個天狼突擊隊。
“全體都有,一班帶頭加速前進,二班三班跟上,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抓住這個囂張的小子。”
“今天要是不把他的信號彈給揚了,以后咱們整個第三小隊就不用混了。”
“出發!!”
伴隨著隊長大吼下令,全隊戰士憋足了一口氣的沿著大路狂奔。
試圖配合前方的突擊隊成員,抓住陳鈞,好好折磨下這小子。
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整個第三小隊朝前狂奔幾百米后,在一個急彎的地方,又和剛才的吉普車相遇了。
由于是急彎,兩側都是遮擋物,雙方誰都沒有率先發現對方。
突擊隊的人,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陳鈞開車,從他們跟前呼嘯而過。
而陳鈞也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扭頭瞅了一眼,還特意摁了兩下喇叭,就當打過招呼了。
隨后車輛揚長而去。
帶著一陣陣塵土,眨眼的功夫就剩個車屁股輪廓了。
少校隊長叉著腰,瞅著自己剛才還喊著要抓的人,就這么從自己跟前跑過去。
他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難怪這小子這么有膽,還主動暴露位置,敢情是他壓根沒打算走這條路?
這位可憐的隊長,碰到陳鈞這種老六,硬是平復了十幾秒,才感覺自己呼吸通暢了許多。
當然,也不排除是附近因為剛才車速太快,蕩起的塵土太大,被土給嗆到了。
隊里其他的戰士也有些傻眼。
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沒法追了,前面其他小隊沒有車子過來,那這個學員兵在后方的確可以橫沖直撞,隨意來回折騰。
氣歸氣,可說到底,天狼突擊隊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
也只能暫時任由陳鈞在大后方蹦跶,隨后再專門針對。
因為整支突擊隊的人就跟陳鈞剛才說的一樣,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而影響全局,不顧一切的回來圍追堵截。
那要是放任其他參加競賽的人,天黑之前呼呼啦啦全到了終點。
上面的大隊長,非扒了他們皮不可。
陳鈞就是因為知道這么個情況,才會有恃無恐。
調頭回來后,他根據地圖換了一條距離偏遠的主路。
一路行駛,在距離終點只剩二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
沒有直接去終點。
原因也不難理解,讓他這么一整,后方是沒人管他,但前面肯定有人堵著啊。
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事。
就算他不折騰,也知道距離終點越近越危險。
索性時間還早呢,他也不急。
干脆把車開到隱蔽點的地方,用車里帶的偽裝布,利用車頂的高度,將偽裝布從車身另一側拉過來。
四個角楔進地里,搭建了一個小型的戰地帳篷。
陳鈞和耿魏東,坐在帳篷里一邊看著《基本法》一邊閑聊。
兩人還能時不時的聽到很遠的地方,隱隱傳來發射信號彈的動靜。
一場淘汰賽,別人都在水深火熱時。
只有他們兩個悠然自得,屬實是沒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