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板來電?
是那邊出現什么問題了?
是自己一直擔心的問題?
有不好的預感…
來接電話。
確實是苗老板的聲音。
但是…
“張組長,你要的貨已經到了。”
“什么貨?”
“杭州來的茶葉。上等品。你盡快來拿吧!”
“知道了。”
張庸心念電轉。
看來,苗老板是著急和自己見面。
什么杭州來的上等品,那都是扯淡。他張庸從來沒有喝茶葉的愛好。
什么附庸風雅,什么琴棋書畫,什么是詩酒花,從來都不是他的菜。
他的唯一愛好,就是搞錢!搞錢!搞錢!
兩世為人,從沒改變。
正好沒事,于是帶著一個小隊,來到苗老板的回春堂。
遠遠的發現兩個黃點。是苗老板和他的那個手下。忘記叫什么名字了。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想要槍的。
附近沒有武器標志。但是隔壁的旅館顯示是空的。沒有人。
奇怪,旅館沒有人?
就算是沒有客人居住,老板也應該在啊!
總不能丟荒吧…
直接進入回春堂。
正好,是那個小伙子在忙著核對藥品。
張庸拿出一把漂亮的瓦爾特PPK手槍,故意說道:“要不要?送你。”
小伙子的眼神頓時掩蓋不住的向往。但是很快熄滅。
他當然想要。可惜。組織是有紀律的。
不能配槍就是不能配槍。否則,會給自己惹來非常多的麻煩事。
“咳咳!”
“咳咳!”
旁邊傳來咳嗽聲。是苗老板來了。
張庸于是將手槍收起來。
苗老板的神色難以言表。
這個張庸,絕對是故意的。專門撩撥小郭。
明明都已經是復興社特務處的組長了,還跟沒長大似的。故意刺激別人。
“苗老板,茶葉呢?”
“不在這里。”
“在哪里?”
“我帶你去拿吧。”
“好!”
張庸請苗老板上車。
按照苗老板的吩咐,來到一處民房前面。
地圖顯示,民房里面有一個白點。但是沒有標志。也不知道是誰。這就是所謂的茶葉?
轉頭看著苗老板。疑惑。心想,你們是故弄什么玄虛。
“娜塔莎。”苗老板低聲說道。
“哦?”張庸心思一動。
居然是娜塔莎?
于是上去敲門。
果然,里面的白點過來開門。的確是娜塔莎。
她看起來似乎清減了一些。比以前更漂亮了。
張庸:…
完蛋鳥。怎么越來越漂亮了?
他不喜歡美女。因為美女經常讓他沒有抵抗力。搞不好那天就被暗算。
可是,如果要戒色…
色都戒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自己抹脖子算了。
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從隨身空間拿出那些電報碼。
美女是美女。但是,工作狂也是工作狂。咱們見面,啥也不說,直接上干貨。
或許,一連串的電報碼,可能比一萬句甜言蜜語都有用。
果然,娜塔莎看到電報碼,眼前一亮。
她立刻伸手將紙張搶過去。然后轉身。關門。上鎖。動作一氣呵成。
張庸:…
不是。你別鎖門啊!
我又不是壞人…
然而,房門已經反鎖。
雖然,暴力可以輕松破拆。但是…
算了。難得她又回到以前的工作狀態。這是好事。值得慶賀。
轉頭。
招招手。帶著苗老板離開。
他們走到距離民房有一段距離的空地上。才開始說話。
“她怎么來了?”
“我們接她來的。”
“漁夫?”
“什么?”
苗老板迷惑。
張庸于是知道,跨省了。
中間不知道經過了什么轉折,最終來到這里。
苗老板肯定不知道上游是怎么交接的。他只負責接人。然后通知自己。他是最末端。
“這個房子…”
“臨時租的。”
“那我帶她換個地方。”
“人已經交到你的手上。你自己安排吧。”
“好。”
張庸點點頭。
然后暗暗的感覺有些奇怪。
按理說,她也應該是紅色。但是為什么沒黃點顯示?
難道華夏的紅色,和北極熊的紅色,并不能算一家?
或許吧…
現在,娜塔莎在琢磨電報碼,不知道需要多久。
如果自己現在進去打擾她,多半會被她罵得半死。這個女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擾她的工作。
如果是放在后世,她估計每個月都是三八紅旗手之類的…
胡思亂想當中,忽然發現娜塔莎走向房門,然后開門出來。
“我破譯出來了!”她大聲的嚷嚷。
張庸急忙走過去。
拜托。大姐,別亂嚷嚷啊!
伱現在的身份非常特殊。我也不知道你算什么。
“我破譯出來了!”
“給我。”
“貝當路二十號。”
“謝謝!”
張庸將紙張接過來。
發現上面的數字,被涂涂改改,最終濃縮成六個電報碼。
上面的每個數字,他都看得懂。但是,中間的變化過程,他就看不懂了。
好奇。
貝當路二十號有什么?
立刻出發。
“跟我走。”
“是。”
娜塔莎躍躍欲試。
張庸于是朝苗老板打個招呼,帶著隊伍進入租界。
貝當路在法租界。公董局好像就在這條路上面。貝當,法國元帥,一戰的英雄。但是二戰出面簽署投降條約。
二戰現在還沒完全爆發,法國也還沒戰敗。所以,貝當這個名字,還是非常榮耀的。
不是貝當路選擇了法租界公董局。而是公董局選擇了貝當路。必須是貝當路。只有它的分量是最重的。
整條貝當路,幾乎沒有什么娛樂。只有一些餐廳和商鋪。其他的都是各種公館。或者是各國的辦事處。
以政務為主。環境莊嚴肅穆。駐守的法國士兵最多。巡捕也最多。
即使有證件,張庸也被限制進入貝當路二十號。后面始終跟著一小隊安南巡捕。
地圖顯示,貝當路兩側的公館,基本上都是空的。
來到二十號附近,發現它也是空的。里面沒有人。
皺眉。
里面有什么?
為什么電報碼會顯示這個?
想要進去挖地三尺。但是后面跟著安南巡捕。
無論是挖出什么東西來,恐怕都會被法國人阻撓。現在的法國人真的很傲慢。
只好轉身出來。
那隊安南巡捕一直盯著他,直到他離開貝當路。
不過,當張庸離開貝當路以后,安南巡捕就不管了。由此推斷,貝當路是絕對是嚴管路。
“里面肯定有什么東西。”娜塔莎心有不甘。
“先回去吧!”張庸也不甘心。可是,眼下的確是沒有什么機會。
帶著隊伍回去回春堂。發現沒有人了。
咦?那個誰呢?
好像是小郭?他也不在?
苗老板也還沒有回來嗎?
進入回春堂。立刻發現不對。地面凌亂。有搏斗痕跡。
柜臺都有被挪動的跡象。里面還有散落的中草藥。好像就是之前小郭在核對的。他可能是被暴力抓走了。
是誰?
是黨務調查處?
是他們的身份暴露了?然后被抓了?
默默的監控四周。沒發現異常。旁邊的旅館,依然是空蕩蕩的。沒有人。
奇怪…
到底是誰干的?
正要出發去尋找,忽然有黃點出現。
不動聲色的靠上去。發現是苗老板。哦。他是步行回來的。他不舍得坐黃包車。
張庸立刻將苗老板攔住。低聲說道:“出事了,小郭被人抓走了。”
苗老板的神色頓時有點黯然,然后沉默。眼神深沉。
“你…”張庸于是感覺到情況不對。
苗老板似乎早有預料?
難道是…
“唉!”苗老板無奈嘆息。
“這是你們的布局?”張庸反應過來了,“引出叛徒?”
“是。”苗老板的語調非常的沉重。
他不愿意提這些事。
可是,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提。
“娜塔莎…”
“叛徒只知道有一個重要人物要從杭州來,卻不知道是什么人。”
“所以,他們抓走小郭,是想知道具體情況。”
“是的。”
“所以,那個傷員是叛徒?”
苗老板沉默。顯然是不愿意多說。
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的點點頭。
張庸:…
好吧。其實,他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上次,為了引出叛徒,顧墨齋主動犧牲了自己。這件事,一直讓張庸不太痛快。對叛徒極其痛恨。
沒想到,才剛剛過去沒多久,紅色這邊又出現了叛徒。
真是大浪淘沙,久經考驗…
從19211949,殘酷的斗爭,到底淘汰了多少人…
唯一值得一點點欣慰的是。系統似乎能夠甄別叛徒。
如果是叛徒。不是真正的紅色,地圖也不會顯示黃點。這勉強算是給他張庸的安全多加一份保障。
否則,如果對方是紅色的叛徒,自己卻被他引入磬中,那就完蛋。
“那小郭…”
“他有心理準備的。這個任務,是他主動要求的。”
“抓他的人是誰?”
“可能是徐恩曾。或許馮吉良。”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轉頭看著空蕩蕩的旅館。
“老板呢?”
“說是回老家了。不想經營了。想轉手賣掉。”
“有沒有可能是黨務調查處的人將他抓走了?”
“或者,他根本就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苗老板保持沉默。
其實,真相如何,大家都能猜到。
那個旅館老板,多半是別人安插過來的。或者有偽裝身份。
徐恩曾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手段也是非常多的。而且,卓有成效。否則,紅色地下組織也不會遭受那么大的損失。
現在,收網了。旅館老板當然是提前撤走了。
畢竟,一旦收網,紅色也會立刻意識到,旅館老板是有問題的。
都是智商150以上的人啊!
幸好自己游走在他們當中,依靠的從來都不是智商。否則…
估計剛剛開局就已經做炮灰了。
“現在…”
“回春堂就交給你了。”
“行吧。”
張庸沒有拒絕。
叛徒已經被證實。剩下的事,就是紅色內部的事了。
苗老板的身份已經暴露,必須隱藏。
這個回春堂,是不可能繼續經營了。
不對…
是苗老板不能繼續經營。但是,他張庸可以。
他倒是希望徐恩曾過來咬自己一口。然后自己反咬。然后就是比拼雙方的后臺了。看誰撐得住。
可惜…
忽然心思一動。
有黨務調查處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