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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臥底

  想到秋山葵子…

  確實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日本姑娘啊!

  張庸對日本美女沒什么偏見。一如既往的喜歡年輕的,漂亮的,清純的…

  打住。

  打住。

  胡思亂想什么呢?

  國仇家恨的。如果讓老白他們知道,那不得了…

  “少龍。”

  “我在。毛秘書。你說。”

  “這件事估計不簡單。你有時間就查查。”

  “好。處座在哪里?”

  “處座暫時沒空。你自己酌情處理。”

  “好。”

  張庸答應著。

  等毛人鳳掛掉電話,他也掛掉。

  處座暫時沒空?看來,這次面壁思過挺久的。委座可能確實猜忌了。

  本來叫伱監視軍隊的。結果你跑去和軍隊的人勾結。委座能不生氣?

  問題是,淳于瓊好像是鄭介民的人。委座應該問責鄭介民。哦,鄭介民和唐縱都在德國還沒回來。委座惱火,當然是沖著戴老板出氣。不過,估計也就是做做樣子。不會真的嚴厲處置。面壁思過,也是是敲打之意。

  處座如果明白,以后就會小心謹慎。

  然而,等抗戰爆發,處座又開始野心勃勃,開始染指軍權。

  結果…

  唉,都是貪心不足啊。

  你監控軍隊已經足夠,還要自己組建軍隊,那怎么行?

  歷朝歷代的錦衣衛,都沒有自己統兵的啊!太僭越了。

  搖頭。

  將雜亂的思緒從腦海驅逐。

  他發現自己最大的本事,就是不該想的懶得去想。想多無益。

  做自己能做的事。

  那些大佬考慮的問題,和他無關。

  什么和他有關?

  撈錢。

  抓日諜。

  過好自己的小生活。

  為即將到來的八年抗戰做點準備。

  盡可能的確保自己可以看到全面抗戰勝利的那一天。

  如果還有可能…

  嗯,如果可能…

  認識幾個以后的大佬結個善緣,確保以后也衣食無憂。

  “組長。”

  “什么事?”

  張庸將思緒拉回來。

  是田七來了。手里拿著一堆武器。

  哦,都是從廣場上撿來的。張庸負責撈錢。其他人負責撈武器。

  在軍隊到來之前,將廣場洗掠一空。

  “都齊了。”

  “好。”

  張庸仔細看了看。

  八個人,死了七個。但是繳獲十三把手槍。

  顯然,很多人都攜帶有雙槍。

  最多的還是駁殼槍。

  事實證明,不是成本的問題。純粹是手感習慣了。用其他的手槍沒手感。

  很多悍匪都是依靠駁殼槍出名的。幾乎成為了土匪的標志。離開駁殼槍,哪怕是十二分的本領,也只能發揮七分。

  四個悍匪使用的駁殼槍,都是質量極好的鏡面匣子。

  此外,還有左輪手槍。好像是英國人的韋伯利左輪?

  張庸對左輪沒什么研究。總是覺得它威力太小。打不死人。港片里面的左輪,完全就是擺設。

  如果是遇到AK之類的大殺器,左輪簡直和水槍差不多。

  要說手槍里面的大殺器,除了M1911,估計就是大黑星了。也就是國產五四。那才叫猛…

  “帶走!”

  “是。”

  張庸帶人撤退。

  一直撤退到距離火車站八百多米之外。

  找到一座教堂。好像是葡萄牙人的。甩給傳教士五個大洋。臨時借用屋頂。

  順著簡陋的樓梯上來教堂穹頂。舉起望遠鏡。

  居高臨下,歷歷在目。

  火車站那邊,現在已經是警戒森嚴。

  到處都是士兵。

  看到一個上校軍官帶隊。但是沒看到宣鐵吾。

  也沒看到梁文休。哦,他受傷了。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了。呵呵,活該。乖乖躺著吧。

  隨后,又有大量憲兵到來。足足有三百多人。帶隊的也是一個上校。但是張庸完全不認識。

  不是同一個系統的,他幾乎都不認得。

  除非是谷八峰跟著來。否則,憲兵系統,也是不買他張庸的帳的。

  上次他請求憲兵幫忙封鎖碼頭,憲兵就毫無反應。可見,老蔣也是煞費苦心。設置了那么多的不同系統。確保自身安全。任何一個系統想要造反,都是不可能的。各個系統之間還互相監視。

  竹下隆最后被保護起來了。

  廣場上的尸體也被抬走。有人開始洗地。

  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京察出現。說明警察系統也被排擠在外。

  不知道是誰負責部署的?難道是小委員長?

  沒有警察系統的人出現,是陳誠故意避嫌?他倒是謹慎得很。

  胡思亂想…

  忽然間,一個有標注的白點進入地圖范圍。

  張庸查看。發現就是之前在廣場駁火,唯一沒有被打死的那個老手。假冒菜鳥那個。

  這個家伙居然也跑回來看熱鬧了?呵呵。不簡單啊!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悄悄的觀察。

  發現目標的裝束已經全部換了。

  現在的他,居然是穿著破衣服,推著一輛手推車。沿街叫賣烤紅薯。

  靠。好高明的偽裝。居然還會烤紅薯。

  地圖提示有武器標志。

  估計手槍就隱藏在炭盆的下面。隨時都能拿出來。

  而且,紅彤彤的炭盆,也是非常要命的武器。隨手一掀,滿天火炭飛舞。

  不要以為火炭沒什么殺傷力。事實上,張庸發現,這個小東西,一旦燙傷人,還是很難處理的。喪命幾率極高。

  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燙傷,極其容易感染。然后很難救回來。

  所以,即使是復興社特務處,平時其實也很少上烙鐵之類的。除非是沒有其他手段了。

  一般上了烙鐵,人就廢掉了。后期死亡的可能性極大。

  相對來說,電刑反而還有救。

  “這個家伙是誰呢?”

  “既然是演戲,為什么還跑回來查看?”

  “是不服氣之前的戰斗?”

  張庸推測幾個可能。都不得要領。

  繼續觀察。發現目標在火車站警戒線附近停住了。

  仔細觀察。發現目標是一個虬須大漢。不知道是偽裝的。還是本來面目。

  他的身體十分強壯。四肢孔武有力。一看就不好對付。

  如果是正面肉搏的話,可能難度極高。

  除非是暗算。打悶棍…

  又或者是一槍崩掉。比如說用瞄準鏡。

  張庸測算一下距離。正好330米。如果用瞄準鏡,應該可以一槍斃命。

  問題是…

  沒必要。

  有很多疑惑需要這個虬須大漢回答。

  對方不是日諜。一旦被抓住,應該會說出一些秘密。打死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默默的琢磨著如何生擒對方…

  忽然,從旁邊的巷子里,冒出一個外國人。低著頭。向烤紅薯的虬須大漢走來。

  張庸眉毛上揚。

  洋人?烤紅薯?

  潛意識的發現哪里不對。然后…

  看到洋人從虬須大漢旁邊經過,伸手,遞給對方一個小布口袋。

  虬須大漢麻利的接過來。拋了拋。然后又打開口袋看了看。然后將口袋收起來。納入自己的懷里。

  然后,那個洋人繼續低著頭往前走。

  什么東西?

  張庸調整望遠鏡,試圖看清楚。可惜未能如愿。

  然后,虬須大漢就就靜悄悄的掉轉頭。他一路推著烤紅薯車,動作麻利的離開火車站。

  張庸:???

  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說,這個虬須大漢的目標不是火車站?

  他是來接頭的?

  不管了。抓人。抓到以后再問。

  迅速安排。

  對方雖然有槍。但是,不在身上。

  換言之,只要速度足夠快,對方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如果對方反擊的話怎么辦?

  那就沒辦法了。只好干掉。

  反正就是一個基本原則,絕對不讓對方反擊。

  靜悄悄的跟蹤。發現目標進入了蜘蛛網一般的小巷子當中。宛若巨大的迷宮。

  好事。

  張庸喜歡這樣的迷宮。

  仗著有地圖幫助,可以提前捕捉到目標的軌跡。

  一番周折以后,成功埋伏。

  “噗!”

  張庸一棍落下。

  目標當即暈倒。

  張庸松了一口氣。

  還好。身體再壯,也怕悶棍。

  其他人急忙上來,將手推車穩住。以免亂撞翻車。

  張庸負責抓人。

  摸尸。

  但是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只有那個英國人給的小布口袋。就在虬須大漢的懷里。

  拿出來。打開。發現里面是一枚深藍色的寶石。有鵪鶉蛋那么大。成色不太會看。

  皺眉。

  張庸不喜歡寶石。

  主要是感覺沒辦法迅速的變現。

  當然,如果是用來送人,似乎不錯。但是送誰呢?需要嗎?

  最終還是決定自己收起來。除非是拿到更多的藍寶石。比如說有一百幾十顆什么的。每個女人送一顆。

  這叫博愛…

  仔細搜查。再也沒有其他發現。

  于是將人拍醒。

  虬須大漢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張庸,又看看其他人,茫然,然后沉默。

  他不認識張庸。但是也知道張庸來者不善。

  “名字。”張庸問道。

  “屈鐵。”虬須大漢緩緩的回答。

  “你給英國人做事?”

  “是。”

  “那個英國人是什么來頭?”

  “軍情七處的。”

  “哦?”

  張庸神色一動。

  軍情七處?狄更斯?凱瑟琳?

  看來,英國人挺活躍啊!居然在杭州也有情報人員。

  歪著頭想了想。似乎也正常。杭州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有一百多萬人口呢。

  “為什么去刺殺住日本人?”張庸緩緩的說道。

  他產生了一個巨大疑惑。

  顯然,這是日本人的計劃。苦肉計。但是,為什么會有英國人參與呢?

  軍情七處在里面,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

  屈鐵沉默。

  張庸沒有催促。

  對方正在緊張的衡量。

  他給對方十分鐘時間。

  十分鐘以后…

  將沉甸甸的榔頭拿出來,杵在地上。

  左看右看。其實,它也沒有多嚇人啊。平平無奇。樸實無華。他們怕什么呢?

  殘廢又不會死…

  虬須大漢看到沉甸甸的榔頭,抿抿嘴唇,終于是主動的開口了。

  “英國人讓我假戲真做,殺了目標。”

  “軍情七處給你什么好處?”

  “一顆藍寶石。”

  “為什么不收現錢?”

  “他們不肯給現錢。只肯給藍寶石。”

  “藍寶石值錢嗎?”

  “他們說價值三百英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并沒有按照英國人的要求做事。英國人為什么還給你藍寶石?”

  “因為我死了三個兄弟。他們不想我找他們的麻煩,于是兌現了承諾。”

  “交易達成?”

  “是。”

  屈鐵晦澀的回答。

  按照江湖規矩,別人支付了酬勞以后,這樁交易就結束了。

  至于在交易中,出現什么變故,死傷多少人,都和雇主無關。食得咸魚抵得渴。既然你接了任務,就應該預料到風險。雇主是不會替你承擔風險責任的。

  “你有英國人的電話?”

  “有。”

  “寫出來。”

  “是。”

  屈鐵乖乖的照做。

  張庸拿到電話號碼,藏好。備用。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我叫張庸。是復興社特務處的。”

  “是你?”

  “看來,你知道我的名字。”

  “聽說了。”

  “你給日本人做事,你就是漢奸。自己清楚后果。”

  “我用一個秘密和你交換。”

  “說。”

  “上次杭州到上海的火車脫軌,是汪繼昌安排人做的。”

  “汪繼昌?”

  “對。他們要殺了那個法務部次長。”

  “為什么?”

  “因為他不聽汪精衛的話。”

  “是嗎?”

  張庸感覺事情有點復雜了。

  原來火車出軌案的背后,還有那么多的內幕?

  就說日本人怎么會挑一個法務部次長下手。好像沒有直接沖突。原來是汪家看他不爽。

  這個汪精衛,做事也挺狠。和老蔣不相上下。難怪能成為果黨二號人物。即使老蔣努力打壓,也始終沒辦法將他踢出權力中樞。汪的最大弱點就是沒有掌控黃埔系。否則,老蔣壓力更大…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當時就在火車上。我是負責外圍的。”

  “哦?”

  張庸眼神閃動。

  這個屈鐵,居然知道這么多內幕。

  “你還知道什么?”

  “我知道孫鼎元在哪里。”

  “他已經死了。”

  “他的替身死了。”

  “嗯?”

  張庸一愣。

  替身?

  孫鼎元的?

  等等。

  讓我捋一捋…

  孫鼎元還特么的有替身?

  不是…

  之前殺死的,居然不是真身?

  難怪身上只帶著三千美元,再也沒有其他。原來是一個假的孫鼎元啊!

  這些老江湖,也太狡猾了。

  你就一個悍匪,居然還搞什么替身。搞的像別人家的總統似的。

  “孫鼎元有幾個替身?”

  “七八個吧!”

  張庸難以置信。

  懷疑屈鐵是說錯了。你丫的張口就來?

  還七八個替身?搞笑呢!

  屈鐵注意到了張庸的神情,說道:“是有七八個。和他長得很像。外人很難分辨的。”

  “他去哪里找那么多相似的人?”張庸感覺不可能。

  “孫鼎元有一個姘頭,很擅長易容偽裝。”屈鐵說道,“她負責找相似的人,然后稍微化妝易容,就和孫鼎元長得差不多。”

  “這個姘頭呢?”

  “在孫鼎元的身邊。她不但會易容,還會下毒,會噴火…”

  張庸瞪大眼睛。

  你說什么來著?噴火?玩雜耍嗎?

  擦,這些江湖人物,還真是三教九流,各色人才。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忽然反應過來,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經在孫鼎元手下做過。”

  “你也是土匪出身。”

  “不。我是王亞樵的手下。”

  “嗯?”

  張庸被整不會了。

  這是反轉嗎?

  你居然是王亞樵的手下?

  王亞樵可是曾經刺殺汪精衛的主。結果你…

  等等!

  “你是臥底?”

  “不是。”

  屈鐵堅決否認。

  張庸卻明白了。

  這個家伙,就是臥底。

  黑暗中的搏殺,永遠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可以在我這里安排臥底,我當然也可以在你那里安排臥底。就看誰的臥底高明。

  說真的,張庸覺得,每個臥底,都是絕對的天才。

  換他張庸來,三分鐘露餡。

  這個屈鐵,絕對是王亞樵安插在汪家那邊的臥底。

  否則,他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事。

  “上次刺殺汪精衛,結果如何?”

  “沒打中要害。”

  “可惜了。”

  “是。”

  屈鐵惜字如金。

  顯然,對于這個機密,他是不會輕易透露了。

  張庸沒有追問。

  知道對方是臥底就行。

  既然對方是臥底,那就趕緊放人。

  “你走吧!”

  “給我一槍。或者一刀。”

  “我自己來吧!”

  “不用!”

  張庸拿出駁殼槍。

  對著屈鐵的小腿,啪啪就是兩槍。

  屈鐵:…

  不是。大哥。我是叫你給我一槍。不是兩槍啊!

  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渾身都在發抖。

  “我說一槍…”

  “我聽錯了。”

  “你…”

  “我其實不太相信你。”

  “我…”

  屈鐵無語。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無可奈何。

  這個張庸,做事就是這樣的。一槍的確是太溫柔了。不像張庸的風格。

  “要不,再來一槍?比較逼真?”

  “你想我死…”

  屈鐵說話都在打顫。

  雖然,張庸避開了骨頭。可是,彈頭洞穿了。

  他的左邊小腿,被彈頭洞穿了兩個洞。血流如注。地上流淌了好大一堆血。

  “錯了…”張庸忽然說道。

  屈鐵頓時嚇一跳。

  “好像子彈應該從后面射入才對。正面穿透…”

  “一樣的。一樣的。”

  屈鐵急忙捂著自己的小腿。生怕張庸補槍。

  還別說,張庸絕對做得出來。

  “那好吧…”

  張庸將藍寶石還給對方。

  同時,拿出五張面值100銀元的銀票,塞給屈鐵。

  不好意思,這算是醫藥費。

  辛苦了…

  “張庸。”

  “你說。”

  “我真后悔告訴你真相。”

  “為什么?”

  “我說一槍。”

  “我聽錯了。”

  屈鐵:…

  無語凝噎。

  感覺風都在嗚咽。替他鳴不平。

  可是,他有什么辦法呢?張庸一口咬定自己是聽錯了啊!

  聽錯了…

  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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