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走了。
張庸始終是不太甘心。
眼珠子一轉,決定給對方加點料。
撒布點假消息。
讓土肥原難受。
“尤里,你知道土肥原上船來是要做什么嗎?”
“不知道。”
“其實,你們可以和他聯系聯系。”
“為什么?”
“我之前抓到關東軍憲兵司令部的一些日諜,從他們的嘴里得知,關東軍目前正在執行一個七號作戰計劃。”
“什么內容?”
“北上。具體內容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一個出發地,叫海拉爾。”
“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你們不是想要打回去嗎?可以利用這個計劃。”
“我們絕對不和日本人合作。”
“真的?”
“我們只會殺光所有的日本人。”
“好吧。”
張庸于是不再提。
看來,自己的胡謅,完全沒有效果。
忘記了,日俄戰爭,就是舊沙皇時代爆發的。結果是俄國人失敗了。
東鄉平八郎、乃木希典等日寇指揮官,都是在這場戰爭里面出名的。
作為舊沙俄時代的一員,尤里對戰爭的慘敗,絕對是耿耿于懷的。在他們眼里,日本人就是死敵。怎么可能合作?
果然…
國際形勢真的很復雜。
以為流亡的沙俄貴族可能會和日本人合作,結果猜錯了。
他們說不定比新生的紅色蘇聯,更加痛恨日寇。畢竟,戰爭是在他們手里慘敗的。他們也是非常看重榮譽的。
失敗在日寇的手里,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恥辱。他們時刻想著報復。
“你剛才說什么?”
“什么?”
“出發點是哪里?”
“海拉爾。”
“只有這一個出發地嗎?”
“暫時我知道的就是這一個。可能還有其他的。”
“部隊呢?”
“不清楚。”
張庸搖搖頭。裝作含糊不清。
他是根據三年后的諾門坎戰役編織的假情報。日寇進攻出發地確實沒錯。
但是,日寇參與戰役的主要部隊,第23師團,在什么位置,他并不清楚。
甚至,第23師團是否已經成立,他也不清楚。
萬一說的太詳細,結果適得其反,反而無法釣魚。羚羊掛角,若隱若現,才是最誘惑的。
“七號作戰計劃?”
“也有可能是八號。無法確定。”
張庸又模糊不清。
其實,日寇那邊,應該是八號作戰計劃。
這個八號作戰計劃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在兩年前,就已經逐漸成型。
具體的進攻路線,張庸記不得了。只記得,是按照石原莞爾的設想制定的,日寇陸軍需要擴編90個師團,陸軍航空兵需要擴編到300個中隊。然后對蘇發起全面進攻。
這個數據是非常夸張的。
即使沒有諾門罕戰役,日寇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兵力編制。這根本就是要日寇陸軍馬鹿的老命。
他們去哪里有那么多的資源,可以編組90個師團。還有三千多架戰斗機。
如果算上后期的損耗,沒有150個師團,根本搞不定。光是陸軍前線部隊,就得300萬人以上。
然而,日寇資源分配的重心,始終還是在海軍。
這個八號作戰計劃,其實是建立在日寇用多年時間休養生息,不在關內擴大戰事,埋頭發展東三省,以此作為進攻基地。集中全部力量對付北極熊的基礎上的。
后來,隨著盧溝橋事變爆發,日寇陸軍陷入華夏戰場,越陷越深,八號作戰計劃,也就沒有人提起了。
連華夏戰場都無法應付過來。還去哪里湊90個師團北上?開玩笑呢!
張庸現在故意拋出來,就是想將水攪渾。
眼下,盧溝橋事變尚未爆發,日寇還有執行八號作戰計劃的可能。
如果紅色蘇聯那邊,得知這個計劃,肯定不敢完全忽略。肯定得在遠東做出一些部署。然后暗中交鋒。
只要能夠讓日寇感覺不自在,就算是他的勝利。
如果能夠拱一拱火,讓北極熊和日寇,提前爆發點沖突,也是好事。能夠減輕華夏壓力。
沖突,未必一定是在戰場上。
在其他領域,也是可以沖突的。比如說外交領域。
“不知所謂。”
“確實。日本人沒那么大的膽子。”
“也未必…”
尤里低聲嘟囔。
張庸不再做聲。
要說的,他已經說了。剩下的交給時間。
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尤里是對這件事上心了。背后,應該會暗中調查此事。
只要俄國人開始調查,日寇那邊,就會有反應。這是必然的。條件反射。日寇肯定是將八號作戰計劃列為最高機密的。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設想。所以,他們肯定會追殺信息來源。
然后,紅色蘇聯的特工,也有可能聞風而動。
雖然,直到目前為止,張庸還沒有遇到過紅色蘇聯的特工。但是,他們肯定存在。而且,身手不凡。
那個遠東最出名的紅色蘇聯特工,叫什么來著?佐爾格?是吧。
可以肯定,絕對不止一個佐爾格。
繼續前行。
挨個搜查那些隱藏的日諜。
公開身份的日本人,也有可能是兇手。但是和他張庸無關。
終于,又盯上一個目標。
表面上是華夏人。但實際上是日本人。
“徐濤。”
尤里迅速找出相關的資料。
資料顯示,這個徐濤,是從南洋回來的華僑。在南洋種植橡膠園。
張庸立刻想到了阮兆祥,也就是伊達宗樹。他的掩飾身份,也是南洋華僑。還是富商。和徐濤一模一樣。
難道說,日寇特務機關,曾經批量培養這種間諜?
以賺錢為主。兼顧情報。隱藏的極深,很難察覺。
“抓。”
張庸斷然下令。
尤里等人立刻動手,將徐濤控制。
“你們…”
徐濤的聲音逐漸低沉下去。
卻是尤里等兇神惡煞的家伙,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
他知道自己攤上事了。
“日本名字。”張庸面無表情的詢問。
“我不是日本人。”徐濤一顆心往下沉。但是依然嘴硬。堅決否認。
張庸于是拿出電棍。對著徐濤就是一陣輸出。
嘴硬?我就是專治嘴硬的。
“嗤嗤嗤…”
“劈劈啪啪…”
一陣火花帶閃電。
尤里等人都是驚恐的往后退。
好家伙,張庸用的是很么武器?感覺像是電刑?
隨身帶著電刑嗎?好可怕…
即使是他們這樣的壯漢,也經受不起電流的折磨啊!
果然,徐濤很快就被電的渾身幾乎骨肉分離,肉體和意識分離,整個人仿佛升天了。
“我說,我說…”
“我叫山城宗男…”
終于,徐濤開始招供。
張庸朝尤里點點頭。示意他們做記錄。
結果,日諜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暗暗吃了一驚。急忙拿出小本本。
“我是要炸毀這艘游輪,然后嫁禍華夏人…”
“什么?炸毀游輪?”
“對。”
“混蛋!炸藥呢?”
張庸還沒反應,日諜已經被尤里給抓起來了。
完全就是老鷹抓小雞的姿態。仿佛日諜根本沒有重量。隨手一抓,就能抓到半空中。
羨慕啊…
這是多大的力氣啊!
什么時候,系統也給自己加點力量…
要求不高。普通人10點,自己加到999點即可。或者99點也行…
然而,系統毫無反應。只好作罷。
“炸藥…”
尤里繼續暴怒詢問。
日諜咬牙切齒,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不好!”
“他要自殺!”
張庸條件反射的尖叫起來。
這個日諜牙齒里藏有毒藥。
“混蛋…”
尤里急忙將日諜放下來,然后開始撬嘴巴。
他的力氣很大,硬生生的將日諜嘴巴撬開。有牙齒被他直接掰掉。但是已經晚了。
日諜已經咬碎鑲嵌有毒藥的牙齒,毒藥已經吞下去。
等張庸靠上來,日諜已經沒救了。呼吸也已經停止。
好霸道的毒藥。
這就是傳說中的氰化鉀嗎?
擦。那些化學家也真是的。
青霉素沒研究出來。氰化鉀倒是提前登場了。
那么,問題來了…
炸游輪?
是真的嗎?
感覺像是假的…
要知道,土肥原賢二也在船上。
何況,那么大一艘游輪,一兩個炸藥包,根本不頂用。
哪怕是五百斤的航彈落下來,也不可能直接炸沉。除非用魚雷之類的。魚雷的威力太可怕。
和尤里互相對望一眼,都不是太相信。
去搜查日諜的房間。
結果,在里面找到很多引信、雷管之類的。
本來也沒當回事的尤里,臉色頓時緊張了。
有引信!
有雷管!
那就很有可能有炸藥!
炸藥會有多少?其實,也不需要多少。三十斤足夠。
前提是懂得游輪的結構。知道游輪最薄弱的地方是在哪里。比如說船底。通海閥附近。一旦被炸開…
海水蜂擁而入,是根本沒救的。或許人可以撤離。游輪卻肯定會沉沒。
畢竟,這是民用船只。各方面的損管措施,絕對沒有軍艦那么高要求。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報告。”
尤里急匆匆的走了。還帶走了四個手下。
張庸:…
不是。你們不管我了?
草。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俄國人也靠不住。
忽然想起一件事。
現在就是散布假情報的最好機會啊!
日諜死了。
死無對證。
可以將一切,都推到死亡日諜的身上。
“等等!”
急忙叫道。
尤里猶豫片刻,又轉回來。
張庸擺擺手,示意其他四個俄國人暫時退后。
“做什么?”尤里狐疑。
“七號計劃。”張庸臉色有點慘白。
“什么?”
“日寇肯定是擔心七號作戰計劃泄露,于是要將游輪上的所有人都干掉。”
“土肥原也在…”
“日寇的多摩號巡洋艦就在附近。他們會接走土肥原。”
“我們也可以上救生艇…”
“多摩號巡洋艦會擊沉所有的救生艇。殺死所有人。”
“這…”
尤里的臉色也開始難看了。
張庸提到的,或許不會變成現實。但是,萬一變成現實呢?
萬一日本人真的瘋狂,要干掉所有的知情者呢!
須知道,多摩號是巡洋艦,擁有大口徑艦炮。還有眾多的小炮,是極大的戰力。游輪是根本不可能抗衡的。
如果它要追殺落水的所有人,根本沒有人可以逃掉的。
“我們要自救。”
“你說。?”
“一方面,盡可能找出炸藥所在。排除隱患。另外一方面,盡可能將附近的他國戰艦召來。遏制多摩號的行動。”
“這…”
“據我所知,英國人和美國人,都有戰艦在長江口對出海面。距離不過兩百海里。”
“就怕來不及了…”
“萬一附近也有其他國家的戰艦呢?”
張庸故意含糊。
他沒有提到里士滿號巡洋艦。
其實,美麗國的里士滿號巡洋艦,一直盯著多摩號。
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緣故,張庸是不太清楚。但是,毫無疑問,多摩號是難以展開行動的。
只要多摩號展開行動,里士滿號立刻回采取反制。
換言之,就是多摩號巡洋艦對游輪的威脅并不大。
“我去報告了。”
尤里急匆匆的走了。丟下張庸一個。
張庸看看四周。倒也不慌不忙。只要多摩號巡洋艦不發起攻擊,他就安然無恙。
開始專心致志的搜尋。
剛才的搜尋,在找到引信和雷管以后就停止了。
日諜帶來的錢財,還有其他的情報,尤里都沒有心思繼續查找了。白白便宜了張庸。
那個日諜的掩護身份,是從南洋回來的華僑。
換言之,就是有錢。
搜尋。翻箱倒柜…
忽然,一張相片落下。正面朝上。
張庸拿起來。有點意外。居然是麥克法蘭的相片。很清楚。
看相片的背景,似乎是在南洋的某地海邊拍攝的。純粹的熱帶風光。華夏沿海是沒有的。
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偷拍。麥克法蘭沒發現。
日寇為什么要偷拍?
當然是盯上了麥克法蘭。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甚至,極其有可能是知道了他的隱藏身份。
換言之,就是日諜間諜,已經知悉麥克法蘭是同行了。
拍下這個相片,多半是要交給其他人。然后予以清除。
翻轉背面。背面光禿禿的。
想了想。找到一支鉛筆。用左手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寫下兩個名字。
哈蒙德。
麥克阿瑟。
寫的當然是日文。在麥克阿瑟的后面,還加上了英文。結果,忘記是怎么拼寫了…
麥克阿瑟的英文怎么拼寫來著?
算了。隨便寫吧。錯誤也無所謂。正好證明,這是日諜寫的。日諜英文水平也一般…
將相片收好。等回到陸地上,交給麥克法蘭。
光是這一張相片,還有背后的名字,就足夠讓麥克法蘭推斷出很多信息。
繼續搜尋…
在床墊的夾縫里,找到一些美元。
數了數,只有五百多元。
再找。沒發現。
失望。
疑惑。
不是南洋富商嗎?他的錢財在哪里?
對了。他這個南洋富商,是在哪里上船的?好像是馬尼拉?
天王星號郵輪,之前就是從南海駛過來的。在東海停留好多天了。奇怪,這個日諜怎么還沒有上岸?
按理說,他應該果斷跑路才是。
否則,豈不是要將他也炸死?似乎有些不對勁…
忽然,地圖自動切換。
卻是在游輪附近的12海里范圍內,又出現一個白色的戰艦標記。
好奇。
查看。
只有簡單的信息:圖爾維爾號巡洋艦。
皺眉。
信息沒有標注國別。
這是哪個國家的巡洋艦?德國?應該不是…
哦,肯定是法國。
應該是法國人的戰艦。他們在遠東,居然也有巡洋艦!
好家伙,難怪這么囂張!
忘記了。在法屬印度支那(越南),法國人是有很強實力的。那邊的峴港,也是遠東最出色的深水良港之一。停泊幾萬噸的戰艦,完全沒問題。法國巡洋艦的母港,應該就是峴港。
厲害了。
又一艘巡洋艦出現了。
多摩號的壓力又增加了。游輪的安全又多一分。
放心。
淡定。
繼續搜尋。
挖地三尺,也要將日諜的財富全部挖出來…
忽然,有一個紅點靠近。
有標注。還有武器。查看。發現是林小妍(上川鏡子)。
奇怪,她怎么來了?
似乎,她也是沖著這個日諜來的?
看來,所有間諜的鼻子都很靈啊!可以嗅到異常的味道。
打開房門。
等著對方出現。
果然,片刻之后,林小妍出現了。
林小妍看到他,頓時如釋重負。然后快步走過來。
“趕緊下船。”她著急的說道。
“怎么啦?”張庸疑惑。
“這艘船要爆炸。”
“真的?”
“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情報,有人要炸毀這艘游輪。”
“是嗎?”
張庸不置可否。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和埃德諾拉關系的好機會。
富貴險中求。
作為海王星游輪的主人,埃德諾當然不希望游輪被炸沉。
這可是價值數百萬英鎊。甚至上千萬英鎊的游輪啊!說是埃德諾的身家性命,也不為過。怎么舍得被炸沉?
只要有千萬分之一拯救的機會,埃德諾都不可能錯過。
而他張庸,恰好就是這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因為他能夠準確的找出炸藥所在。
炸藥也在武器標志范圍。只要有,地圖肯定會提示。
“不著急…”
“什么?”
“伱來的正好…”
張庸一把將她抱起來。撒野尋歡。
機會難得,焉能錯過?
我代表月亮消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