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附近,都給我搜!”
“小心點兒,他手里有槍!”
“友哥說了,抓活的!”
聽著街道上傳來的聲音,龔嚴勇靠在墻角大口喘息,額頭的汗水不斷流下來。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了。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龔嚴勇看了看手中的槍,然后又塞進腰間,這東西他其實不熟悉,僅限于會開槍。
比起槍,他更相信自己的拳頭。
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信心的,武館中身手最好的就是他。
“三個人…”龔嚴勇仔細辨別黑暗中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偏過頭,隱隱能看到三人的輪廓。
在三人即將到了他面前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突然閃出,雙腿如同兩把斬斧一般掄出,第一人措手不及之下,當場被掃在脖子上。
緊接著第二人被他一腳蹬在胸口,龔嚴勇的動作絲毫停頓都沒有,又一腿如同斧頭一般朝著第三人頭部劈下。
然而黑暗之中,他只見兩抹寒光,他心中暗道不好。
然而此時也來不及變換動作,腿劈到對方頭上的同時,一把短刀也插進他小腿。
顏清友這些手下身手不算好,但卻會幾招短刀,而且最擅長的就是以傷換命。
“啊!”龔嚴勇痛哼一聲,一腿劈在那馬仔面門上。
又朝著剛剛被蹬開的人沖過去,但右腿中了一刀,根本使不上勁,身體合身撲上去,一肘打在對方太陽穴上。
對方只來得及喊出一聲“這!”,就被龔嚴勇一肘打在太陽穴上昏過去。
然而龔嚴勇的身體卻是頓住了,抬手摸向自己小腹。
那上面有一把刀。
對方在被他打中的同時,一刀捅進他肚子里。
龔嚴勇眼圈發紅,他知道自己死定了,然而仍然不甘心這么束手就擒,一瘸一拐的朝著一邊跑去。
不過沒跑多遠就被人堵住了。
“這里,別讓他跑了!”
“小子,你還想往哪跑?”
“別過來,都別過來!”龔嚴勇拔出腰間的槍指著前方,胡亂揮舞著,臉上都是猙獰。
那些馬仔一看他手里有槍,全都躲在障礙后面,同時將槍掏出來。
畢竟這么多人抓一個小子而已,誰也不想被對方拖著死。
“小子,放下槍還有一條活路,不然你就等死吧!”
“這可是舊金山,你能跑到哪去?”
“聽說你是威哥的大師兄,把槍放下,說不定威哥還能放過你!”
“陳正威那個王八蛋能放過我?你們當我是三歲孩子?”龔嚴勇一臉慘然,臉上似哭似笑,隨后猛的將槍口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猶豫幾下后毅然扣動扳機。
與此同時,唐人街附近的酒店外面,一群人都被看管起來。
顏清友帶著馬仔和一些銅扣子過來,打量片刻后道:
“誰是歐陽明的人?站到這邊!”
歐陽明的家丁頓時站到一邊。
“剩下的抓進去!隨便安排個罪名!”顏清友對一邊的艾倫說道,這是唐人街的巡警隊長。
“抓人!”艾倫二話不說,直接吩咐,一群銅扣子一擁而上,便將那些劉錫鴻的家丁抓進去。
“伱們做什么?我們家主人是舊金山領事!”那些家丁頓時呼喊起來,不過喊的全是華語。
“舊金山哪來的領事?”顏清友譏諷笑道。
“他已經從哪來的,游回哪去了。”
“威哥給了他個機會,算他運氣好。他能不能游回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他能回到大清,說不定會讓人來接你們。當然,我給他增加了一點兒難度,把他的手腳綁上了!”
“大人,和我無關啊,我就是個翻譯,和我無關啊!”人群里還有一個人瘋狂掙扎。
劉錫鴻和歐陽明來上任,都是帶著翻譯的。
“給誰做翻譯不好,給他做翻譯?算你倒霉嘍!”顏清友毫不在乎的讓人將他一起拖走。
與此同時,歐陽明在無關陪著陳正威聊了半天,陳正威讓人將他送回去。
劉錫鴻干掉就行了,這個歐陽明沒必要殺。
“老頭,走了啊!”陳正威踢了下林明生的門。
“把他安葬了吧!”林明生在房間里開口。
“扔海里叫海葬,扔河里叫水葬,喂狗吃叫腹葬,你指哪個?”陳正威笑瞇瞇問道。
林明生一腳將門踹開。
“開個玩笑嘛,我又不是什么壞人。他不仁,我還能不義?”陳正威笑瞇瞇的扭頭就走。
“你看你這不是挺精神的?”
看到陳正威離開,林明生才嘆口氣。
怎么說也是他的徒弟…而且帶了這么多年。哪怕是死有余辜,他心里也不會平靜。
“師兄,剛才那人是右腳進門的!我特意看了!”李希文跟在陳正威身后出了武館,忍不住道。
“誰說的?”
“真是啊!我真看了!我知道你要干掉他,不過這個借口不合適啊!”李希文認真道。
“來來來,你從我對面走過來,學一下!”陳正威讓李希文站到自己對面。
李希文小心翼翼的邁出右腳。
“停!是不是左腳,是不是左腳?”陳正威指著自己的左腳笑嘻嘻道。
“師兄,你不是吧?這是耍無賴啊!”李希文抽抽著臉。
陳正威一巴掌抽他腦袋上了:“這叫最終解釋權歸我啊!”
“我又沒說是他左腳,還是我左腳!”
陳正威回到家中沒多久,顏清友就趕過來了:“威哥,失手了。”
“怎么回事?”
“那個撲街自殺了!靠,我安排那么多人,連個瘸子都抓不住,還能被他自殺了!”顏清友憤憤不平道。
“算了,死都死了,做人不能太斤斤計較,得饒人處且饒人。尸體…給我老丈人一個面子吧。一半喂狗,一半埋了!”
“不是吧,威哥?”顏清友立刻道。
你管這叫給面子啊?這不就是先分尸再喂狗么?
“不然怎么辦呢?人都死了,總不能鞭尸吧?阿友,我們出來做生意,有時候要手段狠一點兒,不然別人不怕我們。他們都不怕我們,我們怎么做生意啊?”
“但跟死人就不要計較太多了!我們又不是變態。怎么說也是我老丈人的徒弟,說起來我也要叫一聲大師兄。他不仁,我不能不義!”
“就這么定了!這事就不用跟別人說了,那些人知道吃里扒外會被干掉就行了!”陳正威說道。
顏清友扭頭看了看李希文,李希文對他翻了個白眼。
“威哥你說的對!那我就讓人安排!”
“劉錫鴻的那個撲街,他手下也都讓艾倫抓起來了,直接送進監獄。”
“不過那撲街還帶了個小妾來…才16歲啊,還挺漂亮的!怎么處理?”顏清友問。
“摸清楚來歷,然后看看老不老實,老實的話就送給阿虎,省的他天天在妓院過夜,挺老大的人了連個家都沒有。”陳正威道。
“知不知道我手下這么多,為什么讓你給阿虎?”
“阿虎最先跟威哥嘛!”顏清友道。
“是阿虎沒野心啊!那女人就算有什么心思,但阿虎沒野心,就不會受影響。”陳正威道。
“如果那女人真能老老實實,阿虎也能安穩下來,不然天天上妓院,說不定哪天就染一身病。而且反正是個小妾,他以后還能娶個正室。”
陳正威隨意的解釋道,這是教顏清友做事的手段。
同時也是告訴別人,阿虎雖然現在有點兒邊緣化,不像秀才、阿龍他們各管一方,但自己心里是記著阿虎的。
第二天中午,陳正威下樓,就看秀才在樓下等著。
“威哥!”容嘉材見到陳正威下來,連忙起身。
“行了,不用這么客氣。”陳正威揮揮手:“一會兒一起吃飯,剛好跟你聊點兒事情。”
片刻后,擺了一桌飯菜,陳正威、林長寧,巧娘、正武還有秀才坐一桌,結果還沒吃飯,阿虎就趕過來了。
看起來倒是紅光滿面。
“威哥!我來混飯吃!”阿虎笑嘻嘻道。
那個劉錫鴻的小妾,喜不喜歡倒是另一說,反正是送的。
陳正威惦記他,這事讓他很高興,估摸著陳正威起來,他就跑過來了。
“行了,洗洗手,坐下吃飯。”陳正威道。
隨后飯桌上邊吃邊聊。
“昨天的事情知道了吧?”陳正威詢問。
秀才和阿虎都點點頭。
“那個撲街的事先不說,這事也提了個醒。”
“該將家中接走的接走!或者接美國來,到時候安排一艘客船,一路上也不算太辛苦。或者讓手下兄弟家中安排一下,送到其他地方去,也不用走太遠。就是小心被人一鍋端了。”
陳正威手下那么多人,廣東各地的都有,讓他們家中幫著安置,送到哪不能呆人?
“別的還好,就是有些族老,故土難離!”秀才道。
族中那些老人是舍不得走的。
“那就隨他們了!”陳正威倒也不在意。
“另外,安排些人手去廣州,建個分行,舊金山人民銀行廣州分行!一方面是,每年都有不少人要匯款回去,我們和其他銀行合作,還要給那些銀行錢。”
“我買的船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們自己送黃金回去,這筆錢就省下了。”
“另外,也要收買廣州當地的官員,畢竟我們接下來往這邊拉人,不是個小數目,還搶了那些當地做豬仔買賣那些人的生意,說不定就會有人搞事情,串通當地官員給我們找點兒麻煩。”
“然后有了廣州的關系呢,真要有人想去汶村抓人,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也能想辦法解決。”
“威哥,這辦法好,一舉多得!”容嘉材立刻道。
“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槍和子彈賣給廣州那邊的軍隊!軍隊不要,就賣給土匪。土匪也不要…那些土匪總要打家劫舍吧?然后我們可以將槍賣給那些地主嘛!這市場不就有了?”
“威哥,你這生意經可真是一絕!”容嘉材道。
陳正威說出一句至理名言:“人人有槍,他才不亂啊!”
“一把槍才多少錢?有了槍就能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照我說,每個村子都得買幾十把槍,買幾千發子彈。”
“我們賣的是什么?是和平啊!”
“到時候順便將南洋那邊的市場也一起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