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與但丁正處于戰爭中,已知的道路早已被封鎖,他不明白這支軍隊如何能夠摸到自己這里。
“你以為只有大路是可行的嗎?”夏洛特譏笑。
“難道…你們是翻越鳴凌雪山過來的?”哈特瞪大了眼睛。
那座雪山高大巍峨,終年嚴寒,是龐培與但丁兩國的天險,根本沒有軍隊能夠通過。
自然沒人會派人對它封鎖。
“沒有什么能夠擋住女神的光輝。”薇佳認真說道。
她們的確翻過了鳴凌雪山。
想當初她聽到這個計劃時,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神使只是簡單說了一句話:
“他們是神的子民,雪山便是朝圣之途。”
于是計劃便這樣定下來。
雖然這條艱辛之路上不少圣民死去,但他們還是成功了。
“我是艾斯伯爵的遠親,請允許我贖回自己。”哈伯突然高聲說道。
夏洛特笑了笑:“贖回自己?可以,但不準用金幣,只能用信仰。”
“信仰?那是什么?哦不!”
回答他的是薇佳的法杖。
三天后,龐培東境另一座城市也悄然陷落。
原本波恩城主正在床上纏綿,突然一陣警鐘響起。
波恩連忙披掛上馬,帶著護衛趕往城墻。
當他到達時,戰斗已經結束,等待他的是擠滿了城墻的圣民。
他們靜靜看著他,如同在看獵物。
“你們是什么人!”
波恩拔出劍,指著城墻大喝。
竟敢襲擊王國重鎮,這是叛亂!叫你們的領主出來!”
沒人回答他。
波恩城主又喊了一遍,同樣沒人回答。
不知何時,一群群神色木然的“農夫”從四面八方走出來,將他和護衛團團圍起來。
凄厲的喊叫聲響徹了黑夜。
夏洛特又悄無聲息地占領了三座小城。
隨即她蟄伏下來,開始消化收獲。
從表面看,幾座城市沒有任何異樣,市民們依然如往常般生活。
但數個黎明教堂已開始緊鑼密鼓地建設,城內鐵匠鋪和武器工坊也日夜不停地生產起來。
而這一切,龐培王國的高層還蒙在鼓里。
此刻,他們正為一項決議爭的不可開交。
龐培王宮,數日來這里已經成為戰場,文武兩派大臣就差直接動手了。
“龐培不能再蝸居在雪域了,我們有必要舉起戰爭之劍!”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斬釘截鐵地說。
“艾斯,你知道向但丁原國宣戰的后果嗎?
那可是一個原國!
提圖斯英武過人,但丁軍隊又是出了名的善戰,我們這是自尋毀滅!”
一位主管財政的官員怒道。
“我已經說過,現在的但丁自保都來不及,何懼之有!
西境,他們在圣族聯盟的碾壓下岌岌可危。
南境,他們更是在圖蘭大軍前連戰連敗。”
艾斯胸有成竹地說著:
“北境雖暫時無礙,但據我的密探回報,此次凍土戰士可是傾族而出,絕不會輕易退卻。
而東境呢,正陳列著博羅撒和海茵希的鐵騎。”
一幅巨大的墻掛地圖前,艾斯以與年齡不相稱的姿態傲然說著。
他狠狠一拳砸在但丁西北角上,高聲道:
“所以,這次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能夠占據但丁西北之地,那么龐培王國便可能是下一個龐培原國!
各位今日之劍,將開辟家族百年基業。”
“哼!什么時候開始現在的年輕人都如此浮躁狂妄了?”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伯爵不屑道。
他是喀山伯爵,也是龐培資格最老的伯爵。
他的話引起不少老人共鳴。
艾斯稍作停頓,意味深長地說:
“如果年齡可以解決問題,那么您何不將但丁那位至尊擠下去?”
財務大臣提醒道:
“艾斯伯爵,請注意您的言辭,哪怕您是君丁堡家族的繼承人,也要給喀山伯爵足夠的尊敬。”
“不,我只是表述一個淺顯的道理,而非不尊敬。
舊時代的光火必將熄滅,新時代的黎明已經到來。
如果我們仍沉迷在過往的虛幻中,不去看這個世界的變化,那么龐培也終會被帶向腐朽。”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眾人。
“我贊同艾斯伯爵。”
“我也贊同。”不少人附和著。
對于艾斯這位龐培二十年來最天才的伯爵,許多貴族早已信服。
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冰人。
因為這位伯爵行事從來都極度冷靜嚴謹,幾乎從未出過錯。
見此情形,一直沉默的柏蘇元帥開口了:
“喀山,美因茨,歲月已讓你們失去了勇氣和斗志。
當下的但丁原國已是日薄西山,如同折斷翅膀的雪梟,已不足懼。
所以我支持艾斯。”
接著王相也隨開口了:
“我贊成元帥的話。
龐培王國為成就原國已努力了百年,而現在,最好的機會就在眼前。”
而且圖蘭已經承諾,只要我們動手,他們就會全力向但丁進攻,令但丁無力支援西北。
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僅僅是勇氣。”
見大勢已去,喀山伯爵和幾位老大臣露出痛心疾首之色。
他們紛紛望向王座——
那里有他們英明的王。
熊皮王座上,一位魁梧至極的男人正端坐不語,耐心聽著下方的爭吵。
見幾位大臣望來,男人略作沉吟,緩緩開口:
“我莫拉維克有幸為龐培之王,統治風雪之地,首先要感恩諸位的傾力相佐。
想當年,先祖以至上武力,結束雪域混亂,從此便有了龐培之基業。
然而雪域貧瘠,每逢凜冬之季餓死之人眾多,族人生活甚是困苦。
我雖不才,這些年拙于民政,情況總算有所改觀,然而仍倍感力不從心。
于是我終于明白——
雪域終究是苦地,如何比得上但丁的繁華。”
莫拉維克站了起來,面對眾臣負手而立,繼續道:
“以如今的形勢看,但丁的崩潰只在旦夕之間,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謂無主之地,吾不取之,則天要誅罰。
所以我決定,從此刻起全力發兵,擴土開疆。
爾等雖紛爭于朝堂上,卻俱為龐培謀劃,因此不必相互計較。”
莫拉維克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還請同心戮力,隨吾共創盛世。”
“龐培盛世,王上英明。”一眾大臣紛紛恭維起來。
“唉…龐培的末日來了。”喀山伯爵深深嘆了口氣。
但丁西境,列儂大公營帳中,大公正與溫妮斯頓諸人研究著地圖,面色嚴峻。
此刻地圖上很多地方已經標記為紅色。
這是失去的領地,面積已占據列儂領的一半之多。
“我們的戰略騰挪空間越來越少了。”大公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歐文忽然闖進來,神色異常焦急:
“公爵大人,龐培王國出兵了!
昨夜他們已攻陷溫妮斯頓領的旭日城!”
列儂手中的地圖桿斷成兩截。
溫妮斯頓女大公勃然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