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凝視著維德,眼中最后一絲疑慮終于消失。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那我也不會阻攔你......但是維德,你不會是孤身一人。”
維德剛要說什么,鄧布利多就擺擺手說:
“當然,我知道,你單獨行動會更加方便。不過在你出發的時候,金斯萊會帶著一支傲羅小隊前往美國,協助魔法國會調查肅清者刺殺事件。”
他嘴角露出細微的笑意,說:“大部分傲羅成員不會知道你也在美國,但是金斯萊、阿拉斯托,還有唐克斯,你可以信任這三個人,必要的時候向他們求助。”
維德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教授。但是穆迪教授不是已經從魔法部退休了嗎他還要參與這樣跨國的行動”
“阿拉斯托雖然已經退休了,但他那一身千錘百煉的本領可沒有隨之消失,在經驗和能力上,他依然超過魔法部大多數現役的傲羅。”
鄧布利多笑道:“所以當他要求參與某項行動的時候,魔法部可不是傻乎乎的拒絕。更重要的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為這次的遭遇而憤怒,維德。”
“以阿拉斯托的性格,他也絕不愿意在被人當面打臉以后,還安然待在后方,看著年輕人們去賣命。”
維德理解地笑了下:“但是這樣一來,學校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又要沒有了......難得有一個教授能安安穩穩地教完一年,還沒有出什么大事故。”
鄧布利多的眼中閃過幾分無奈:
“考慮到伏地魔對這個職位施加的詛咒,我原本就打算更換一位新的教授。事實上,我已經邀請了一位合適的人選。”
維德頓時生出幾分好奇:“不知道您邀請的這位新教授,我認識嗎”
“你當然認識。”
鄧布利多說起這個,似乎連心情都變好了。他拿出魔杖敲了敲桌子,從廚房挪了一盤糖漿水果餡餅過來,然后才笑瞇瞇地說道:
“他就是弗蘭克隆巴頓。”
維德驚訝地問道:“納威的父親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嗎”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分享給維德一塊餡餅,自己也拿了一塊,然后說:
“還沒有,想要徹底康復需要漫長的時間。不過,弗蘭克的戰斗意志從未被摧毀,他清醒以后,一直迫不及待地希望能重新投入對抗黑暗勢力的戰斗。”
他咬了一口餡餅,繼續道:
“我跟他進行了一番長談......我告訴他,培養下一代同樣是至關重要的工作,而且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崗位暫時空缺,我也需要他來幫我分擔一二。
“最終,他接受了這個職位。愛麗絲也會到學校擔任校醫助理,我想弗雷夫人的醫術能幫助他們更好地康復。”
“這真是太好了。”維德真心實意地為他們感到高興,又道:“納威一定會非常開心。
“是啊,他肯定會開心的......”鄧布利多目光柔和地看著維德,說:“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
維德搖搖頭,說:
“不,功勞并不在我,這份奇跡屬于隆巴頓一家”
“是納威和他的祖母十余年來的堅持,還有隆巴頓夫婦始終沒有放棄自己,才等到了奇跡的降臨。”
鄧布利多望著維德,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說:“而這份奇跡,是你給予他們的。”
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用天鵝絨仔細包裹起來的小物件,解開系帶后,露出了那條維德曾借給納威使用的石頭項鏈。
鄧布利多將項鏈輕輕推到維德面前,說:
“這是隆巴頓先生托我交還給你的,這是一個非常強大而古老的魔法器具,極其珍貴......好好使用,維德。”
“是。”
維德拿起項鏈,像以前一樣將其纏在自己的手腕上,忽然感到了幾分安心。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卻微微一愣。
鄧布利多凝視著維德腕間的石頭項鏈,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那雙總是洞察一切的眼睛里,罕見地掀起了深不見底的波瀾。
維德茫然片刻,忽然明白過來。
當年......如果當年在戈德里克山谷,鄧布利多家也能有這樣一件器具,或許他們就能用它,把鄧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從混沌中喚醒。
這樣的話......她就能恢復正常,不必整天都被關在家里;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沐浴著陽光走進霍格沃茨的大門,在禮堂里戴上分院帽,交到同齡的朋友………
這樣的話......她現在或許還活著,很多人的命運也會跟如今不同。
忽然間,維德有些不忍去想當初幫助海莉把梅貝爾從垂死中喚醒,將默默然從那個女孩體內抽離的瞬間,鄧布利多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維德下意識地活動了下手腕,讓袖子遮住了石頭項鏈。
瞬間的恍惚如同潮水般忽然涌來,又迅速退去,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仿佛根本沒有那片刻的失神。
他只是又從抽屜里取出一枚嶄新的徽章,銀藍色的鷹徽在燭光下微微反光。
“知道嗎”鄧布利多略帶遺憾地說:“我原本打算,在新的一年任命你為拉文克勞的級長。”
維德看著那枚徽章,目光停頓片刻,隨后笑了起來:
“教授,你真的覺得我合適嗎其實就算是同年級的拉文克勞,至少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我連他們選修的課程是什么都不清楚。”
除了少數朋友以外,他的視線很少停留在其他學生身上。
鄧布利多也微微笑了起來:“以你的能力,如果其他人來當級長......無論是誰,恐怕他都會面臨很多質疑。”
維德輕輕將級長徽章推了回去。
“但我的戰場,早就已經不在學校的走廊里了。而且級長需要威望,時間和親和力,我并不具備這些。”
維德誠懇地說:“相比之下,安東尼戈德斯坦比我適合得多。他成績優秀,待人公正,還很熱心,比我更能履行好級長的職責。”
至于跟他關系更好的邁克爾......那家伙懶散慣了,能提起魔杖多練習幾遍咒語已經是努力的極限,絕不可能去維持秩序、操心晚歸的同學,調解無休止的學院糾紛。
那枚徽章對別人而言是權力和榮譽,但對邁克爾而言,只是沉重的負擔。
維德作為朋友,自然要尊重他的性情,不會把他推到一個他根本不想要,甚至會感到痛苦的位置上。
鄧布利多彎了彎眼睛:“安東尼確實是個可靠正直的學生,他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級長。”
見話題已經結束,維德便起身提出告辭:“如果沒有其他事,教授,我就先回去了。
鄧布利多微微頷首,然而在維德將要出門的時候,忽然又聽到老人說:
“等等,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