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騎在一把火弩箭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上疾飛,越飛越高,忽然“嘭”地一聲,仿佛從一個巨大的肥皂泡中擠了出來。
霎時間,周圍的天空從湛藍變成了綴滿星辰的漆黑,熾熱的太陽就在他的左手邊燃燒著,右手邊的月亮也龐大得不可思議,上面布滿了坑坑洼洼的痕跡。
“天哪.....”
哈利驚嘆地看著觸手可及的日月,忍不住把掃帚又拉高了一些,生怕自己不小心被烤成人干。
但那可怕的熱量對他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哈利只覺得一種無與倫比的自由和寧靜包裹著他。
忽然間 “醒醒,哈利,快醒醒......”
一個遙遠卻熟悉的聲音穿透了宇宙的寂靜,在他的耳邊響起,同時哈利還感到自己的身體被輕輕搖晃著。
哈利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盧平有些模糊的臉龐。
“.....萊姆斯"
哈利揉揉眼睛,含糊地說:“你什么時候過來的等等......你不是從飛機上飛出去了嗎”
哈利猛地想起之前的事,徹底清醒過來,震驚地問道。
“飛機已經落地了,我們現在在機場。”盧平簡潔地說:“快走吧,我們該離開了。”
哈利被這過于跳躍的時間搞得一頭霧水,整個人糊里糊涂地跟著站起來,伸手去拿自己的行李。
“哈利,你的行李在這兒!”
赫敏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她急得跺跺腳,指了指腳邊的背包,說:
“我都幫你收拾好了!快點兒,別人都走光了!”
哈利拿起自己的背包,帶著滿腹的困惑,跟著盧平和赫敏,踉踉蹌蹌地走出去。
“維德呢”他迷糊地問道:“他不跟我們一起”
“維德還有別的事。”盧平說:“他要去見鄧布利多。”
哈利應了一聲,心里也并不感到意外。
當他從其他乘客身邊路過的時候,就看到一些巫師分散開來,魔杖點在昏睡的乘客太陽穴上,低聲念著復雜的咒語。
銀色的微弱光芒閃爍著,一些月光般的,飄渺的東西正在被抽出來,在空中盤旋一陣后,又重新回到每個人的腦子里。
這副場景,就像是電視里的科學家在做什么邪惡又神秘的實驗一樣。
哈利屏住呼吸,小聲問道:“他們在做什么”
“修改記憶。”盧平快速說:“不能讓這么多麻瓜都帶著對魔法的記憶走下飛機。”
哈利點了點頭,在盧平的帶領下,他們沿著一條提前安排好的通道迅速離開。
周圍異常的安靜,那些正在忙碌的巫師也基本上都不說話,臉上帶著深深地疲倦,看樣子好像已經工作了很久。
哈利注意到,一個亮粉色頭發的女巫看到他們以后,立刻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還揮了揮手臂。
哈利認識對方,知道她叫唐克斯。
他正為唐克斯的熱情感到有些詫異的時候,就見旁邊的盧平干咳一聲,胡亂揮了下手,不自然地扭過頭去。
唐克斯的笑容倒是立刻變得更加燦爛了,滿身的疲憊仿佛被都一掃而空了一樣。
穿過長長的舷梯,幾人登上一輛早就安排好的擺渡車,還沒有走上踏板,哈利就聽到了韋斯萊一家的聲音:
“......把幻形軟糖發射到那家伙嘴里,如果他正準備搞破壞的時候被變成鼻涕蟲,那表情肯定非常有趣!”弗雷德揮舞著手臂聲音洪亮地說。
喬治說:“那還得浪費一顆幻形軟糖,要我說,不如直接喂一顆嘔吐糖,我就沒見過誰嘔吐不止的時候還能直起腰來的!”
羅恩哈哈大笑著附和,金妮受不了似的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幼稚!”
而韋斯萊夫人敏感的神經忽然被觸動,她猛地轉過頭,聲音瞬間拔高:
“等等......什么嘔吐糖你們兩個!又弄出什么玩意兒來了”
雙胞胎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交換了一個“糟糕”的眼神。
下一秒,擺渡車里響起韋斯萊夫人憤怒的咆哮聲:
“我警告你們,弗雷德!喬治!不許再把那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偷偷塞進別人的肚子!不許再把你爸爸的車庫搞得像個可怕的事故現場!更不許拿你們的弟弟......以及任何活物,做你們那些所謂的測試!”
“要是今年我再收到麥格教授的信件,說你們又干了什么壞事,我就把你們所有的‘寶貝庫存連同坩堝一起!親手丟進后院的泥塘里喂地精!我說到做到!聽明白了嗎!”
雙胞胎頓時哀嚎起來,車上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被這場熟悉的家庭風暴攪動,倒是沖淡了幾分之前的沉悶。
在擺渡車的末尾,科納夫妻兩個相互依偎著,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他們身上之前被推搡踩踏造成的淤青,已經在魔藥的作用下消失了,但是兩人的臉上都還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的蒼白。
他們也沒有力氣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機場燈光,還在消化這一路可怕的經歷。
邁克爾默默地陪著父母,轉頭看著跑道上依舊閃爍著的、密集的紅藍警燈,遠處還能聽到隱約的警笛聲。
“陣仗好大......”哈利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來,說:“看樣子劫機事件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這是當然的,畢竟都被全球直播了。”赫敏將自己丟進座位,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擔憂地說:“希望我爸爸媽媽今天別看電視,不然他們肯定會非常擔心。”
哈利心中隱隱有些羨慕,他建議道:“怎么不用友人帳給他們報個平安”
“被燒掉了。”赫敏嘆氣道:“我為了多帶兩本書,昨晚把友人帳收進行李箱了。”
雖然很同情,但他完全無法理解赫敏的做法 在漫長的飛行過程中,赫敏居然完全不想著跟朋友們聊聊天打發時間,而要爭分奪秒地去看書。
他的目光在車上環視一圈,忽然察覺到一個不協調的地方:
車上除了他們這些彼此熟悉的人以外,唯一的外人,就只有獨自坐在后排角落、神色莫測的列夫扎哈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