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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你去舉報我,我叫費利克

  墨西哥城,瓜達盧佩島。

  費利克·岡薩雷斯在接到大哥電話的兩個小時后,已經出現在了瓜達盧佩島的軍用機場跑道上。

  他臉上沒有他這個年紀常有的輕浮,只有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和狠厲。

  也算是可塑之才,要不然,維克托也不會把他放在瓜達盧佩島市長的位置。

  一架隸屬于海軍航空兵的“黑鷹”直升機旋翼已經開始緩緩旋轉,攪動著潮濕的海風。

  他沒有多帶隨從,只帶了兩個從島上警衛部隊中挑選絕對可靠且身手矯健的貼身警衛。

  按照他的級別是不能配備警衛員的,奈何…

  他哥就是原則之一。

  有時候,出來混,真的看背景的。

  登機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這片在他治下逐漸繁榮起來的島嶼。

  直升機轟鳴著升空,朝著米卻肯州方向疾馳而去。

  飛行途中,他通過加密通訊頻道,再次與國防部長肯尼迪以及已經在莫雷利亞展開行動的軍方指揮官進行了簡短溝通,確認了接管進度和當前局勢。

  肯尼迪防長言簡意賅:“費利克,莫雷利亞駐軍第11摩托化步兵旅的指揮權已經臨時劃歸給你,授權碼已經發到你的終端,放手去做,軍隊是你的后盾。”

  “明白,部長先生。”

  當“黑鷹”直升機降低高度,準備降落在莫雷利亞郊外一座被軍隊臨時接管的民用機場時,費利克透過舷窗向下望去。

  機場跑道周圍,已經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墨綠色軍車和荷槍實彈的士兵,警戒線拉出了數百米遠,防空炮陣地和雷達車若隱若現。

  直升機平穩落地。

  費利克彎腰走出,凌厲的風吹起他風衣的衣角。

  就在直升機降落點前方不到五十米處,整齊地停放著三輛經過防彈改裝的黑色“凱雷德”全尺寸SUV,車身厚重,車窗玻璃顏色深得幾乎不透光。

  每輛車旁邊,都筆挺地站立著四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耳麥,手持短沖。

  這些人與機場上普通的陸軍士兵截然不同。他們個頭幾乎一樣高,體格健壯勻稱,目光很兇悍,看上去就不是好熱的。·

  他們隸屬于墨西哥警備團,負責保衛最重要的領導人。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官,他看到費利克,立刻小跑上前,立正,敬了一個干凈利落的軍禮,聲音洪亮:“先生,墨西哥警備團第一特別行動連,奉命向您報到!我是隊長馬科斯少校,從現在起,您的安全由我全權負責,并聽從您的任何指令。”

  費利克目光掃過馬科斯和他身后的小隊,點了點頭,“謝謝,出發。”

  “是!”

  馬科斯少校一揮手,兩名隊員立刻上前,一左一右護衛在費利克身側,動作迅捷而專業,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另外幾名隊員則迅速散開,占據了周圍的有利警戒位置。

  費利克在馬科斯和兩名貼身警衛的簇擁下,大步走向中間那輛凱雷德。

  一名隊員為他拉開車門,他彎腰坐進后排。車內空間寬敞,裝備著通訊設備和簡易的防爆內襯。

  三輛凱雷德立刻發動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車隊如同黑色的利箭,駛出機場。

  車隊行駛在通往市區的道路上,沿途景象觸目驚心。

  往日繁華的街道如今空曠無人,只有軍車和巡邏的士兵小隊偶爾穿過。路障、鐵絲網隨處可見,主要路口都被裝甲車封堵,重型機槍那冰冷的槍口指向空蕩蕩的街道。

  事情就應該鬧大!

  不鬧大,所有人都以為政府會“忍氣吞聲”,主要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

  雖然這幫宵小…為了錢權真的不怕死。

  費利克的車隊沒有絲毫減速,所有遇到的巡邏隊和路障在看到車隊頭車懸掛的特殊通行證都迅速放行。

  車隊最終抵達市政廳廣場。

  此時的市政廳大樓,已經完全被軍隊接管。

  大樓入口處用沙包壘起了工事,架著重機槍,士兵們槍口朝外,眼神警惕。

  大樓頂部,甚至部署了便攜式防空導彈小組,旗幟已經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臨時軍事管制委員會的旗幟和墨西哥國旗。

  費利克的座駕沒有絲毫停頓,直接粗暴地開上了市政廳門前的臺階。

  車門打開,費利克彎腰下車。

  費利克·岡薩雷斯在一眾警備團精銳的簇擁下,邁步走入市政廳主樓。

  大廳內,以米卻肯州州長為首的一眾州政府高層官員早已接到通知,忐忑不安地等候在此。

  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像是剛從染缸里撈出來,青白交錯,當看到費利克這個年輕得過分的面孔,以及他身后那群煞氣騰騰的警備團士兵時,不少人眼皮狂跳,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州長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試圖套近乎:“岡薩雷斯市長,您一路辛苦…”

  費利克根本沒看他伸出來的手,目光在面前這群衣冠楚楚的官員臉上一一掃過,直接打斷了州長的話:

  “從現在開始,依據軍事管制委員會授權,你們所有人,暫時扣留,未經許可,不得離開市政廳半步。”

  這話如同在滾油里潑進了一瓢冷水,人群瞬間出現了一陣騷動和壓抑的驚呼。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這近乎囚禁的命令,還是讓這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官員們難以接受。

  一個站在后排,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他是州財政廳的廳長,名叫埃米利奧·薩爾塞多。

  他上前半步,搓著手,語氣帶著懇求:

  “岡薩雷斯先生,這是不是有點…您看,我妻子昨天剛生了孩子,還在醫院,孩子早產,情況不太穩定,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回去看看?就一會兒,安排一下家里,我保證馬上回來接受調查!”

  他說得情真意切,眼眶甚至都有些發紅,試圖用家庭溫情來打動這位年輕的“欽差”。

  費利克沒說話,甚至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動一下。他只是微微轉過頭,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平靜地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埃米利奧·薩爾塞多。

  媽的,臉上長東西了?

  薩爾塞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

  他感覺對方的目光直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那目光里蘊含的壓力遠超他的想象,讓他頭皮發麻,脊椎骨都竄起一股寒意。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后面編好的說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最終在那無聲的注視下,悻悻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與之對視,默默退回了人群,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費利克這才收回目光,仿佛剛才只是趕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蒼蠅。

  他陰沉著臉,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

  “還有誰,有意見?或者,想回家?我可以讓人送你回去。”

  回姥姥家。

  人群一片死寂。

  所有人你都看著我,我看著你,沒有人再敢吭聲,連大氣都不敢喘。幾個心理素質稍差的,腿肚子已經開始打顫。

  費利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塊款式簡單卻精準的軍用腕表,“去會議室。”

  州長看著費利克年輕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眼神銳利的士兵,只能嘆口氣了。

  市政廳的主會議室,厚重的紅木長桌兩側,官員們正襟危坐,或者是僵坐在高背椅上,沒有人敢輕易動彈,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聲和偶爾因緊張而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費利克坐在原本屬于州長的主位上,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將隨身攜帶的一個薄薄的文件夾隨手扔在光潔的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卻讓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漏跳了一拍。

  那是迭戈·羅哈斯投降后,在極短時間內吐露出的足以將整個米卻肯州上層掀個底朝天的情報匯總。

  里面的名字、數字、交易,每一條都沾著血和骯臟。

  費利克打開文件夾,只是用一根手指隨意地按在上面,他抬起眼皮,目光在下方惶恐不安的臉上掃過,然后開口:

  “埃米利奧·薩爾塞多。”

  “在!我…我是!”

  剛才那個以孩子早產為借口想溜走的財政廳長,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手舉得老高,臉色煞白。

  費利克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詫異”,微微挑眉:“哦?你就是財政廳長?”

  薩爾塞多還沒來得及擠出任何的笑容,費利克目光落在他下意識縮回去的手腕上,補充了一句:

  “勞力士,挺好看。”

  輕飄飄的五個字,薩爾塞多渾身一顫,觸電般地將右手縮到身后,另一只手慌忙地去拉扯西裝的袖子,試圖遮蓋住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動作倉皇狼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費利克不再看他那副丑態,終于慢條斯理地翻開文件夾,目光落在其中一頁上,仿佛在確認什么,然后頭也不抬地念道:

  “過去一年,州財政賬面顯示,共計撥發殘疾人士專項補助與農業緊急援助款項,647萬,可是調查發現沒有殘疾人領到錢,也沒有農民拿到補助,錢,去哪里了?”

  他頓了頓,“還有,你名下,登記在你妻子、你情婦、你遠房表親,甚至你家里保姆名下的,32處房產,分布在坎昆、墨西哥城、洛杉磯,以及車庫里的十七輛豪車,從法拉利到勞斯萊斯這些,又是從哪里來的?”

  “我…我…這…”

  埃米利奧·薩爾塞多身體抖得像是帕金森,額頭上的冷汗下淌,他支支吾吾,眼神躲閃,腦子里一片空白。

  費利克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朝著薩爾塞多勾了勾手指,聲音依舊平穩:

  “你,上來。”

  薩爾塞多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但在旁邊兩名警備團士兵目光的注視下,他只能艱難地一步一步地挪到長桌的另一頭,費利克的面前。

  他站定,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臉上充滿了乞求和絕望,張著嘴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岡薩雷斯先生,我…我可以解釋…”

  費利克沒聽他解釋。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下,他放在桌下的右手握著一把銀色的柯爾特左輪手槍,狠狠地抵在了近在咫尺的埃米利奧·薩爾塞多的眉心正中央!

  薩爾塞多臉上的乞求瞬間凝固,瞳孔放大到極限。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密閉的會議室里轟然炸響!

  聲音之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甚至蓋住了一些人下意識的尖叫。

  357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從薩爾塞多的眉心鉆入,瞬間攪碎了他大腦組織,然后從他的后腦勺轟然沖出!

  一大塊混合著頭發鮮血和灰白色腦漿的頭蓋骨被整個掀飛,帶著一股猩紅的血霧,呈扇形向后潑灑出去,濺射在光潔的墻壁上甚至濺到了坐在后排的幾個官員臉上、身上。

  薩爾塞多的身體被子彈的沖擊力帶得向后猛地一仰,直挺挺地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濃烈的血腥味和硝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會議室。

  “啊——!!”

  終于有官員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不少人下意識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想要遠離這恐怖的場景,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場面瞬間失控。

  “坐下!!”

  費利克的咆哮聲如同驚雷,壓過了所有的混亂!他依舊坐在椅子上,右手還握著那把冒著縷縷青煙的左輪,眼神兇狠,掃視著騷動的人群。

  幾乎在他吼聲響起的同時——

  “咔嚓!咔嚓!咔嚓!”

  會議室四周負責警戒的警備團士兵們動作整齊劃一,猛地拉動槍栓,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抬起,對準了那些驚慌失措的官員們。

  所有站起來的官員,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看著那些隨時可能噴吐火舌的槍口,看著地上薩爾塞多還在微微抽搐的尸體,看著主位上那個面無表情、如同殺神般的年輕人。

  他們最終還是在那絕對的武力威懾下,顫顫巍巍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少人甚至控制不住地開始干嘔。

  費利克冷冷地看著他們重新坐好,這才不緊不慢地將左輪手槍“哐當”一聲丟回桌面上。

  他仿佛沒事人一樣,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一個精致的銀質打火機,“啪”地點燃。

  深吸一口,緩緩吐出青灰色的煙霧。

  他透過煙霧,看著下面官員,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

  “歡迎事后舉報我。”

  舉報他?向誰舉報?向他的大哥卡薩雷?還是向那位將他派來的最高領袖維克托?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媽的…

  你有背景了不起啊!

  “下一個…”

  “州警察總局,裝備后勤處處長,羅德里戈·迪亞斯。”

  被點到名字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他像是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樣猛地站起來,動作太快以至于差點帶倒椅子。

  “先生。”

  費利克抬起頭,看著他,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探討般的“疑惑”:

  “迪亞斯處長,我注意到一份報告,過去兩年年,米卻肯州警察總局,特別是你負責的裝備后勤部門,報損的槍支、防彈衣、通訊器材,數量是其他同等規模州的2倍以上,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是我們的警察訓練特別刻苦,還是我們的裝備質量特別糟糕?”

  “是訓練!先生,絕對是訓練!我們米卻肯州的警察秉承最高標準,訓練強度非常大,損耗自然就…就高一些!而且,而且我們面對的犯罪形勢復雜,裝備使用頻率…”

  費利克安靜地聽著,甚至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表示理解。

  迪亞斯見狀,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覺得或許能蒙混過關。

  但費利克緊接著,用同樣平穩的語調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我這里有幾份不太好的指控。有人說,你和米卻肯州的一些少數族裔武裝,關系密切,你為他們提供保護,讓他們得以綁架和販賣了至少60名外來游客,以換取豐厚的報酬,有這回事嗎?”

  迪亞斯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被冤枉”的激動,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

  “冤枉,先生!這是誹謗!徹頭徹尾的誹謗!我一輩子為墨西哥警務系統服務,兢兢業業,我知道我的職責是為國家和人民服務!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我一點都不貪啊!先生您可以去查,我到現在還只是開著一輛十年前買的國產小轎車,我…”

  他聲情并茂地訴說著自己的“清廉”,幾乎要聲淚俱下。

  費利克靜靜地聽著他的表演,這種場景,他遇到太多了,貪官被抓之前都說自己是“好人”。

  但被抓后,每個人都說,自己只是一時貪念。

  “那你老婆買菜,用美金?”

  迪亞斯的嘴巴還維持著張開的形狀,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的襯衫。

  他看到了費利克的手,隨意地搭在了桌面那把還在散發著硝煙味的柯爾特左輪手槍上。

  這個細微的動作,成了壓垮迪亞斯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迪亞斯伸出手指,瘋狂地指向坐在他斜后方的一個干瘦官員:

  “我舉報,是他,是少數族裔的人給他送過錢!通過他,給了很多錢!不止一次!那些游客的事情他知道!他肯定知道!”

  被指認的干瘦官員,是州政府負責民族事務的主任,名叫奧爾蒂。

  他原本還在慶幸自己沒有第一個被清算,此刻被迪亞斯像瘋狗一樣指認,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你放屁!羅德里戈·迪亞斯!你這條瘋狗!你血口噴人!”

  “你胡說!是你牽的線!”

  “是你貪得無厭,那些失蹤的游客最后都被賣到哪里去了你敢說嗎?!”

  “是你!都是你!”

  兩個人甚至都要打起來了。

  費利克站起來,舉著手槍,話都不多說,砰砰!

  直接兩槍。

  “真尼瑪的廢話多。”他呢喃兩句,將香煙灰點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其他人,“有沒有主動投案的?”

  “給你們一分鐘,等我再念出來,就照著本子殺了。”

大熊貓文學    混在墨西哥當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