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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趙都安老匹夫,與本官談面子,你……也配?

  甲板上。

  趙都安緩緩將右手收回袖中,盯著河水中漂浮的河魚,若有所思。

  掐指算來,距離他晉級世間高品也才過個把月時間,按理說,這么短的時間,修為不可能精進。

  但兩個意外因素,卻大大加速了修為的進程。

  “蠱惑真人上次死亡,神魂破碎,精純的魂力填入我的識海,令我的神魂強度得到了躍升…嘖,真是好人吶,每次來找我,都帶著禮物…”

  “至于肉身…”

  趙都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小腹…小腹微微鼓起,那是近日來修行《御龍決》導致的變化。

  恩,伴隨他對龍魄的了解、掌握增強,每一次吐納修行時,經脈中氣機的流轉也仿佛開了掛似的…

  加之世間圓滿本不是個明確的境界,因此才有了這突飛猛進的修行進度。

  “但總覺得還差了一點東西,唉,世間圓滿就這么難,啥時候能踏入天人?”

  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卻不知,這般凡爾賽的話若傳出去,足以氣死天下修士。

  轉回身,他的視線掃過甲板,除開操持船只的士兵外,甲板的另外一頭,三道倩影聚集在一起,竟是排成一排,坐在小馬扎上釣魚。

  玉袖、金簡、霽月三個人手一根魚竿,高高延伸出去,魚線傾斜著鉆入湍流中。

  不時有魚上鉤,傳來金簡的大呼小叫。

  這丫頭,上輩子可能是釣魚佬轉世,最近覺醒了釣魚愛好,大白天的連覺都不睡了。

  不過以船只的行駛速度,按理說是很難有魚兒上鉤的,趙都安估摸著,是小霽月偷偷施法,把魚兒往兩名神官魚鉤上掛…

  社恐人與討好型人格高度重合…

  白甲白盔的“小公爺”湯平正手持一根“千里筒”巡查河面。

  視線再往后,在腳下這艘船只后方,一左一右,還跟隨著兩艘戰船,其上皆為神機營官兵。

  這并非神機營的主力,真正的大部隊戰船隊伍,還要在很后頭,由石猛親自率領。

  某種意義上,趙都安親自擔任“先遣隊”。

  此刻風和日麗,船隊也早深入了濱海道范圍,一路上也撞上了幾次隸屬于陳王的水兵巡邏隊伍。

  但都輕而易舉擊潰了,至于大股敵人尚未撞見。

  不過如此聲勢浩大的行軍,趙都安估摸著陳王與靖王但凡眼睛沒瞎,耳朵沒聾掉,都該知道了。

  “眼下到哪里了?”

  趙都安見湯平放下鏡筒,隨口詢問。

  湯平忙走過來道:

  “再往前,就該是玉頭山。以玉頭山為界限,再往東,就該進入陳王的核心勢力范圍,大人,不出預料,陳王不會允許我們輕而易舉,繼續深入。”

  趙都安冷笑道:“我這次來,可不是征求他是否允許的。”

  湯平心生敬仰,這個曾經在神機營挑釁趙都安的將門子弟,早已經被深深折服,化身迷弟。

  他先是點頭,而后遲疑道:

  “陳王賬下雖缺少高手,但濱海道乃青山勢力范圍。江湖氣極重,據說陳王自從謀反后,花了重金結交本地江湖勢力,若那些江湖匹夫參戰,大小也是個麻煩。”

  趙都安問道:“江湖草寇中有值得注意的人物么?”

  湯平遲疑道:

  “卑職不是很了解,只知道當代武林泰斗左棠常年隱居濱海,也是青山一脈,論輩分,算是武仙魁的師弟,綽號‘酒劍仙人’,是個狠角色,許多年前就已踏入世間巔峰,不過多年避世不出,所以很少有人提及。

  至于其他江湖中各門派的高手,也能湊出幾個世間境。”

  大虞的江湖勢力,大抵分為東西兩支。

  西邊的一支較為草莽,依靠世家大族,被河間王招攬不少。

  東邊的一支則大多為“青山”一脈的延伸,盤踞濱海、建成、青州。

  八王之亂后,這些江湖高手默契地沒有卷入紛爭,而是茍進了“閉關鎖國”狀態的濱海道。

  “酒劍仙人?名頭倒是大。就不知擋不擋得住本官的槍炮了。”

  趙都安神色淡然:

  “至于其余江湖流寇,不足為慮。”

  說話間,趙都安忽然耳廓微動,神念無聲無息擴散進船艙,他眉梢微微顯出一抹喜色,臉上不動聲色道:

  “本官去艙中休息。”

  說完,他轉身一步步進了船艙。

  待推開獨屬于自己的豪華至尊版艙室,只見艙室臨著船舷的一側窗子不知何時敞開了。

  河風吹入,外頭是波瀾起伏的河面。

  一名渾身白衣,黑發高高扎成高馬尾,腰間一抹耀眼紅綢的女子正堂而皇之,盤膝坐在艙內茶桌旁,吃著盤中的糕點。

  女子臉上戴著一只白色為底,勾勒紅色紋理的“妖狐”面具,一柄劍鞘漆黑的長劍被隨意丟在棕色的桌案上。

  “你就是那個趙都督?”狐臉女子側過頭,壓著嗓子睥睨詢問。

  趙都安深吸口氣,反手關上艙門,微笑道:

  “臣,參見陛下。”

  “嘁,無趣。”狐臉女子隨手扯下面具,露出傾國傾城的臉龐,徐貞觀撇撇嘴,搖頭詢問:

  “趙卿,你如何認出朕?”

  不是,你除了多了一張面具,也壓根沒換衣服啊…趙都安心中吐槽,臉上鄭重其事:

  “陛下音容笑貌,早已銘刻于臣心中,便是轉世輪回,三生三世,臣也可一眼在人群中覺察陛下與臣不解的姻緣…”

  女帝啐了一口,臉頰微紅,如行走江湖的女俠般輕輕一拍桌案:

  “正經些。”

  趙都安挑眉毛:“陛下是知道臣的,臣向來是正經人。”

  厚顏無恥…

  徐貞觀翻了個白眼,二人四目相對,卻是君臣相視一笑。

  趙都安籠著袖子走過去,在女帝對面坐下了,微笑道:

  “臣還算著日子,疑惑陛下怎么還沒來,不想竟是破船窗而入了。”

  以女帝的修為,全力趕路,一日夜就可抵達濱海,但實際上用了不少天。

  徐貞觀聞言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感慨地說:

  “朕出來后,沿途放慢腳步走了走,難得出來一趟,親眼察看了下民情,又還要不時神魂回歸京城,處理政務,便耽擱了些日子。算來,也有許久沒有外出游歷了。”

  拋開上次女帝封禪,君臣被一路追殺回去不算。

  女帝還真鮮少離京。

  起初因是皇女,無法擅自離開,后來登基后,整日被公務纏身,一舉一動更會引起軒然大波。

  故而不可妄動。

  顯然,這次難得出來走走,對她也是一種新奇體驗,行走江湖的女帝,氣質一改往日的威嚴雍容,方才竟還會與趙都安打趣,扮演什么女俠,可見一斑。

  趙都安兩世為人,對此看得透一些。

  看著女帝眉梢間那與在皇宮大內截然不同的風情與神采,不禁恍惚了下,才想起眼前的女子雖不算少女,但終歸也還年輕。

  放在穿越前的世界,該是節假日到處旅游打卡,被逼無奈開始進入相親市場的年紀…

  恩,她承受了她這個年紀本不該承受的…

  雖不甚恰當,但眼前的女子給他一種出籠的鳥雀的感覺。

  就像久在牢籠中,得以出來透透氣。

  “你那是什么眼神?”

  徐貞觀是個敏銳的女子,感應到趙都安的目光,狐疑反問。

  “咳咳,臣只是許久沒有以真身見陛下,有些情難自抑。”趙都安習慣性用油腔滑調。

  情難自抑?女帝狐疑地用眼神瞥了眼他的某個位置。

  趙都安咳咳連聲,岔開話題:

  “臣進入濱海以來,正要匯報見聞。”

  見提起正事,徐貞觀也嚴肅起來,聽完了他簡單的匯報,思忖了下道:

  “所以,你一路還沒有遭遇像樣的抵抗?”

  趙都安點頭:

  “是。不過再往前,到了玉頭山地界,估摸陳王耐心再好,也要冒頭了。否則,等我們的船隊撕開這個口子,就要真的威脅到他的核心地盤了。”

  陳王叔…徐貞觀腦海中,回憶起關于這位藩王的記憶,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只希望他能識時務吧。不過,陳王府的決策,也未必是他做主。”

  趙都安心中一動。

  他也曾打探過,得知陳王似是個少有主見的,陳王府真正的主人,反而是那位“王妃”。

  只是濱海距離京城可不近,他從未見過那對夫妻罷了。

  “對于徐聞,你如何計劃的?”徐貞觀又問道。

  趙都安笑了笑,說道:

  “若我猜測不錯,陳王一旦出現,靖王就不會遠了。”

  如此大張旗鼓地進入濱海,行蹤勢必瞞不過靖王。

  那如何逼迫靖王過來,與自己相見,而不是換一條路逃回淮水?

  方法很簡單,便是直奔陳王而去。

  “靖王想與朝廷掰手腕,不會愿意放棄陳王這個盟友。

  所以,無論他們談了什么,談成,或沒談成。只要我們與陳王接觸,靖王就必然不會旁觀,一定會出來攪局。

  否則,若等我們解決掉,甚至拉攏了陳王,建成叛軍就真正危險了。”趙都安說道。

  徐貞觀眸子一亮:

  “所以,這又是陽謀。徐聞必須現身。”

  “恩,”趙都安點頭:

  “不知是現身,就如我想獵殺他一樣,他肯定也想趁我在陳王的地盤里,將我解決掉。

  如此一來,既鏟除了大敵,又會逼迫陳王站隊,徹底失去搖擺空間。”

  獵人與獵物。

  并非單向的關系,也可以是互為獵物。

  趙都安嘴角帶笑,目光似穿透船板,望見了遙遠的徐聞:

  “他會猜測我有底牌,但他不會想到,我的底牌是陛下。”

  徐貞觀怔怔地看著這個謀算天下的男人,一時有些出神。

  就在這時,忽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艙外傳來呼喊:

  “都督,湯將軍請您快些出去!有情況!”

  趙都安攜著女帝走出船艙,抵達甲板。

  看到甲板上已是站滿了人,釣魚的三女悉數站在甲板上,混在一群士兵中。

  甚至艙中休息的一小部分宮廷供奉,也都走了出來。

  小公爺一身亮銀色盔甲,手中還攥著千里筒,見趙都安走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戴著狐貍面具的白衣女俠身上,怔了怔:

  “這位是…”

  他不記得,船上有這么一個人。

  趙都安迎著眾人狐疑的視線,淡淡解釋道:

  “宮廷女供奉,本官調集來的幫手。”

  旋即撥開人群:“發生何事?大驚小怪?”

  宮廷女供奉么?何時上船的?

  湯平等人茫然,但也懂事地沒多問。

  玉袖三女則同時皺緊眉頭,在這名神秘白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脅感。

  這令女道姑悚然一驚,心中納罕,這是哪里冒出來的高手?

  還是說,是朝廷秘密隱藏的強者?

  就像浪十八和霽月一樣?

  可那股威脅感轉瞬即逝,仿佛錯覺,女帝收斂了一切氣機,讓自己顯得異常普通。只跟在趙都安身后。

  湯平忙道:“大人!您看前頭!”

  趙都安走出人群,才望見前方河道是一座山峰,山峰的拐角處,緩緩行駛出來一支船隊。

  這船隊頗為奇異,并非戰船,而是以小舟居多,零零散散,卻如一群飛蝗,成群結隊而來。

  趙都安運轉目力,瞳孔流轉金光,看清那些小舟上竟立著一名名打扮各異的江湖人。

  “是濱海武林!”湯平凝重道:

  “若我沒看錯,這些人乃是本地江湖強者,其中為首的好幾個,都是江湖門派掌門。”

  說曹操,曹操就到。

  趙都安揚起眉毛,看了眼身旁的女帝,解釋道:

  “看來,終于有像樣的人來攔截我們了。就不知,這些人是代表青山,還是陳王,亦或兩者皆是。”

  女帝白衣飄飄,腰間紅色絲綢在河風中舞動著。

  眸光掠過了絕大多數江湖客,只落在了船隊中央后頭,一艘明顯要大了不少的船只上。

  隱約可見,一名白發老翁負手而立,寬松的衣衫獵獵抖動。

  “左棠。”徐貞觀想了想,回憶起了這個名字。

  此刻。

  在大江之上的另一頭,船隊中的一名名本地江湖高手也都眺望著遠處的官船。

  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扶著腰間武器,神情凝重。也有少數人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前方的就是那平叛大都督,女帝皇夫的船只了吧。”

  此刻,船隊最中央的一艘船只甲板上,一名下巴上滿是青色胡茬,背后斜插著雙刀的短袖中年男子沉聲道。

  “嘖,這般招搖的大旗子,隔著老遠都能看見,除開那姓趙的,還能有別人?”

  出聲的,竟是一名女子。

  年歲看著約莫也才三十左右,頗有姿容,套著剪裁得體的布裙,顧盼妖嬈,腰間懸著一掛鞭子,如蛇般卷成一團。

  此刻,她咯咯笑道:

  “聽聞那趙都安皮囊極好,今日倒可大飽眼福了。”

  女子身旁,一個渾身精瘦,如大馬猴般的武夫眼睛偷瞄著女人鼓脹的胸脯,聞言咂咂嘴:

  “顧大娘,少發些浪。這趙都安可不是江湖上的小崽子,小心等靠近了,人家一刀把你胸前兩斤肉割下來下酒。”

  女人先是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才展顏一笑,眼角眉梢往后瞄:

  “咱們吶,今天也只是陪襯,等會哪里輪得到咱們出風頭?能否將這趙都安擊退,我們沒用,這上百人也都沒用,關鍵還要仰賴左盟主。是吧?”

  船上一名名大小門派高手,同時敬畏地望向那名白首老者。

  左棠須發皆白,只穿著一身素色的寬松長袍。

  此刻河風卷進來,袍子便鼓脹地如氣球般吹起來。

  老者腰間以一條麻繩系著,左側一只杏黃色的酒葫蘆懸掛,右側歪歪扭扭,是半截斷劍。

  稍微靠近些,便是酒氣撲鼻,搭配上那酒糟鼻子與斑斑點點的一張臉,實在沒什么高人風范。

  然而這座江湖上,最令人提防的,無非:老人、女人、孩子三種。

  只因以孱弱之軀,卻能行走江湖無礙的必然不簡單。

  “呵呵,顧娘子莫要捧殺老夫,”白首老者露齒一笑:

  “老夫退隱多年,年老體衰,比不得你們這些晚輩后生。剩下的,無非一點資歷罷了,至于什么盟主,更休要提。”

  老者語氣清淡。

  可開口時,左右上百名武夫卻都熄聲,恭敬地望過來。

  大有一副“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的架勢。

  “不過…”

  名叫左棠的老者話鋒一轉,一步步朝船頭走去,每走出一步,腳下的整艘船只便提速一截。

  走出十步,他已至船首,而這艘本來稍稍落后的船塢已如離弦之箭,脫穎而出:

  “稍后對敵,不必逞強,若有不可敵之敵,老夫自會照拂一二。”

  疾馳中的船隊上,上百名武夫抱拳,齊聲:

  “老盟主千秋!”

  “左棠?”

  趙都安覺得耳熟,想了想,才道:

  “那個什么‘酒劍仙人’?陛…你也知道?”

  湯平不久前才提過這個名字。

  徐貞觀輕輕頷首,妖狐面具下傳出淡淡的聲線:

  “海公公當年出宮,入江湖,彼時這個左棠尚且年輕,為武林盟主。

  雙方曾打過一場,被海公公重傷,這也是他后來逐漸歸隱,卸下盟主之位的誘因之一。

  此事在江湖上傳揚許久,我也有所耳聞。這個左棠論輩分,乃是武仙魁的師弟,斷水流還要叫他一聲師叔。”

  哦豁,老海的手下敗將啊…趙都安恍然。

  這時,甲板上其余幾人也都陸續認出左棠來。

  湯平微微變色:“此人早已退隱,不問世事,竟也冒出來了。”

  玉袖神官凝神以對,說道:

  “貧道也聽過此人許多事跡,說當年此人武道修為,于大青山上,只比武仙魁差了一籌。

  其自號酒劍仙人,劍道出神入化,單論在劍道上的造詣,武仙魁哪怕晉級天人多年,也未必高出他多少。”

  哦豁,巧了,我身邊就站著個用劍的天人…趙都安瞥了眼女帝,半點不慌。

  甚至生出狗仗人勢的爽感…

  可其余人卻不敢大意,連金簡都小臉緊繃:

  “這么厲害?師姐你打不打的過?”

  向來驕傲的玉袖竟是沉默了,片刻后,搖了搖頭:“不好說。”

  她終歸出道不夠久,對上這種江湖老怪物,不敢大意。

  玉袖看向趙都安,提醒道:

  “你要小心了。只這個酒劍仙人就不好對付,還有這上百名江湖高手。莫要輕敵,真打起來未必討得到便宜。”

  在頂端戰力拉不開差距的情況下,人數便可決定勝負。

  湯平更是默默揮舞旗幟,三艘戰船緩緩停下,互為犄角,所有士兵嚴陣以待。

  這時,寬大的湖面上,雙方已是逼近。

  并在一個危險距離內,默契地停了下來。

  趙都安佇立橋頭,給了湯平一個顏色,小公爺會意,沉著臉高聲喝道:

  “朝廷大軍過境,爾等速速閃開!”

  氣機裹著聲音,滾過江面。

  白首老者笑呵呵望過來,道:“來者可是趙都督?”

  趙都安笑吟吟地明知故問:“正是本官。爾等又是何人?”

  老者自報家門:

  “老夫一介江湖散人,人送綽號酒劍仙。今日斗膽率濱海江湖前來,乃是受陳王所托,請趙都督退兵。”

  這么直接?趙都安饒有興趣道:

  “你們是反賊陳王的人?”

  左棠卻搖頭:

  “我等非是王權下屬,只是不忍戰火波及濱海道百姓,才受托來此。如今天下硝煙,陳王不愿令轄內黎民卷入戰火,故而封鎖濱海道已久。

  如今,都督堅船利炮而來,卻是我等武人也不愿看到。”

  大有一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架勢。

  趙都安靜靜聽完,竟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有道理。”

  啊?左棠、以及身后的顧大娘等江湖人都愣了,這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趙都安俯瞰眾人,一臉正色道:

  “本官這才知道,陳王竟是為了治下和平,才被迫行此割地自治之舉,當真是良苦用心吶。

  不過,眼下時局已變,本官已于淮水擊退建成反賊,濱海也不必再封鎖河道。

  正好,諸位俠客便隨本官去見陳王,請他送還兵權,豈不是兩全其美,諸位以為如何?”

  左棠等人臉色微變,一語不發。

  趙都安疑惑地盯著他,笑容也漸漸消失:

  “怎么?諸位不愿?”

  左棠沉默了下,指了指趙都安身后的官兵艦船:

  “都督這可不是商談的架勢。不如這樣,都督權且當給老夫三分薄面,暫且退兵,而后再行商談如何?”

  趙都安身體前傾,雙手扶著欄桿,神色古怪地盯著他,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你要本都督給你面子?”

  他眼神鄙夷,語氣揶揄道:“老匹夫,與本官談面子,就你…也配?”

  “什么東西,就來嘰嘰歪歪,”趙都安扭頭:“呸!”

  江面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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