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界的大日相對火力孱弱,與地仙界的大日是不一樣的。
兩者差距怕是有無數萬倍之多,地仙界的大日就連大乘散仙都能活活煉死,所以在從凡間界向地仙界偷渡太陽金精,是極為暴利的買賣,飛升修士若是身上攜帶太陽金精或是包含其材料的法寶,成功交易之后道途都能因此順遂很多。
火靈仙子師傳的九陽離火焚魔仙符,取的便是其中法意,全力激發后,幾似:
“九天玄陽落塵寰!”
蒼穹之極,驀然浮現一輪彌天熾輪。其輝之盛,貫穿霄漢,其焰之烈,焚盡八荒!
非尋常星辰可比,似是大道劫火顯化,煌煌神威直欲熔煉乾坤,蒸騰萬海,令森羅萬象復歸混沌太初!
那浩蕩金輪自九重天宇垂落,其勢看似徐緩,然其一落便是萬重云海盡成飛煙。
只須臾間,天穹寸寸皸裂,無量光焰奔涌傾瀉,將寰宇化作焚世熔爐!無間火海倒卷蒼冥,正是:
“離火焚天覆玄黃!”
熾烈的光,吞沒一切色彩;毀滅的熱,灼燒萬里虛空。
隨著火靈仙子纖纖玉指劃破凝固的空氣,那枚鐫刻著上古道紋的“九陽離火焚魔仙符”驟然綻放!
如同太古洪荒之日從中天沉落,無量無邊的金紅色仙炎,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姿態,轟然傾瀉而下!
陸城道人斗劍之才,幾乎天下獨步,出手之兇狠凌厲,戰機把握之準毒,世間少有可比。
若非如此,那尊九黎鼎也不會選擇他作為載道。
天下劍訣,唯快不破!
陸城以金翅大鵬遁法修成《雌雄龍虎煉魔劍經》中的金虹破妄劍訣,遁法極快,劍光極快,俱快!
他在火靈仙子發出仙符的前一刻出劍,以快劍搶攻與劍意成勢壓制在場所有合體魔修,又在九陽離火焚魔仙符真正落下前,陡然退走。
倏忽來去,進退之間法度森然。
這樣一來,倒霉的便是以尸煞老魔為首的他們七個了!
否則,再是凌厲的法術攻擊,落不到人身上也是無用。
同時,這也極為考驗出劍者的劍藝與膽量,畢竟若是被糾纏住,陸城便要第一個承受那張八階仙符法力。
那便是弄巧成拙,會死得極慘。
天地在此刻失聲,時間仿佛被這煌煌之天威所懾服。
瑰麗,亦或殘酷的絕景!
那不是凡火,而是高修施法凝聚、將天地之間至陽至剛的焚魔真炎匯集。九重真炎迭浪,層層渲染,將整座幽暗的不歸林映照得如同琉璃火獄。
這火獄籠罩之下,法術范圍內那些法力稍弱的魔修,直接就被焚化為飛灰,慘叫泯滅,數千上萬載苦修煙消云散。
這種威力,再加上焚魔之火對于魔修的道法克制,便是尸煞老魔七名合體魔修,突兀臨頭也是覺得難以應付。
但是難以應付,并不是不能應付。
七大魔修自私自利,在這種時候只是匆忙各自施展魔功護住自身,多半連自家徒子徒孫也不顧及。
唯有那尸煞老魔在收回魔珠同時注意身旁法力盡失的紫陽上人,微一皺眉,但終究還是施法將他也一并護住。
之前陸城退得太快,而他魔爪揮得太猛,收回不及,此時本命魔珠也是有些受損。
不過他魔功深厚,道力深湛,卻也只是小損,不傷根基。
‘對方怕是想將此人一并殺了!我卻是不能讓他得手。’至少換作尸煞老魔自己,是一定會這般做的。
以己度人,尸煞老魔自然認為這個突兀出手的合體境劍修,是想要殺人滅口,避免此界修士更大的損失!
‘此人劍訣法術都不錯,可惜法力畢竟淺薄了一些,應是晉升合體境界未久,待一會擒拿住他,定能逼問出此界更多的內情,稟告宗主。’
此時四周入目的盡是金紅交錯的光焰,并非直白的灼燒,它們如同擁有生命,化作怒放的萬頃火蓮,游移擴張。
空氣扭曲坍塌,空間壁壘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甚或直接崩塌生成混洞,吸扯四周魔修卷入其中。
穢氣、煞氣、死氣凝成的天魔穢塵大陣,在接觸到這仙炎火海的瞬間,如同積雪遇烈陽,“滋啦”作響,十三根巨大的骨幡劇烈搖晃,魔幡本體焦黑龜裂,凝聚的魔域被強行撕裂出道道光明裂口。
若是真正以法力相對,天魔穢塵大陣未必輸于一張八階仙符。
但是此陣剛剛是用于籠罩不歸林的,陣法威能用之于內而非用之于外,七大合體魔修在不歸林上空,紫陽上人則是被魔徒捉出不歸林。
因此,此時天魔穢塵大陣是在陣外被人破陣,威力很難發揮,剎那間便陣破受損。
陸城是太清宗,這一代返虛修士當中的翹楚,甚至以返虛法力斬殺過合體魔修,這一點玄清道尊、玉鼎玄君這些人清楚,玉清宗那邊也清楚,能夠被派出與他并肩同行的修士,自然不會是弱者。
火靈仙子同樣也是玉清宗,這一代返虛修士當中排名前五的修士。
雖然不問世事,一意潛心修道,但修煉年限遠長于陸城道人,火靈仙子已有返虛后期法力,再加上宗門道統傳承有序,因此能夠完美發揮出她手中八階仙符的全部威力。
就在尸煞老魔等人剛剛勉力撐過仙符火海第一波最猛烈最狂暴的沖擊,身形略顯狼狽地欲要重整旗鼓,體內魔元運轉稍有遲滯的剎那:
一片更加凝聚,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的三色火焰,如同從虛無中誕生的毀滅之潮,毫無征兆地在尸煞老魔身前不足十丈處涌至!
這火焰色澤比之前的九陽離火更深邃,氣息卻更加內斂,但其核心處的焰心散發的溫度,卻足以燒穿時空,熔煉萬法!
正是陸城道人最核心的道法之一,超階道法——三昧真火!
不同于八階仙符借天地之威的浩大恢弘,這是陸城自身對這門道法領悟到極高深境界,融煉了自身精氣神凝練而出的超階神通!
他對于這神通若是沒有過人的領悟,便是根基再好,也不可能在返虛境界還是超階道法。
這三昧真火沒有之前九陽離火那么鋪天蓋地的范圍,恢弘浩大的聲勢,卻更加凝聚,如附骨之疽,每一縷火焰都蘊含著焚滅、煉化的強橫霸道法意!
尸煞老魔首當其沖,他剛剛以魔珠和本命魔元硬撼九陽仙符,法力損耗劇烈,此時尚處于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節點。
那道三昧真火火潮此時又貼上來,如同活物般纏繞灼燒。
他那由濁陰尸煞淬煉而成的法體魔軀、護體罡氣,在這金紅白三色火焰焚燒下竟如冰雪般消融!
“不好!”尸煞老魔心中警兆狂鳴,不顧自身經脈負荷的強行運轉法力,強行祭出一件護身魔寶。
戰機稍縱即逝,陸城殺意如淵!
“錚——!”
一道直刺心神的金鐵錚鳴壓過一切火海轟鳴!
陸城道人的身影仿佛憑空出現在了尸煞老魔的身側三步之內,五行天遁步與金翅大鵬遁法的切換之下,空間在他面前仿佛失去了意義。
金虹破妄劍訣——無量血海傾!
不再是快劍疾刺的漫天星雨,而是凝聚了畢生殺意與返虛巔峰法力的決烈劍斬!
快極!狠極!
一聲驚鳴,血海無量飛劍斬擊在尸煞老魔的剛剛祭出的護身魔寶之上。
那是一件法鈴,因為法力供給不足,剛剛飛起,靈光尚未完全擴散,便被血海無量飛劍一劍斬飛。
‘擋,擋下了!’
尸煞老魔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之快的,突兀落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但他卻知道,以自身的法力,只要稍有喘息之機,便可以再次祭出魔寶,護住自身,反敗為勝。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仿佛融入天地世界當中,無影無形般的飛劍劍光,驟然亮起。
五行天遁飛劍,又稱無形劍。
遁入五行,天遁殺伐!
噗,腰斬!
劍光掠過,雖然尸煞老魔的魔軀也經過魔功淬煉,并不孱弱,但在那道凌厲無比的劍光之下,還是猶如熱刀過雪一般,瞬間消融斬過,使得他肉身兩分。
體內經脈,被凌厲劍氣沖擊。
元神,甚至都被斬殺重創。
“道友,有話好說!”
“你的法力最高神通最強,所以便最先殺你!”
血色劍光豎劈!魂滅!
血海無量飛劍是被陸城以法體之力,硬生生拽回的,然后豎斬而下。
一道血線自老魔的身軀之中,豎劈而下,萬載修持的魔軀,在這一刻…如同紙糊!
嗤啦!
一道凝練到極致、幾乎難以察覺其軌跡的細長血線,豎立掠過尸煞老魔身軀正中!
沒有絲毫阻礙,魔軀被對半斬斷,劍傷切口平滑如鏡,再下一刻便被狂暴的三昧真火吞噬。
尸煞老魔的殘余元神化為黑霧脫體而出,裹著魔珠欲要遁逃,此刻眼中只有無邊的驚恐,就連怨毒也是不及浮現。
然而,陸城的劍勢未盡!
雙劍劍光再落,三昧真火席卷而上,將兩截殘軀與元神碎片瞬息煉化成一片青煙!
一代合體境的積年老魔,連一聲完整的怒吼都未能留下,便已形神俱滅!
兔起鶻落,不過彈指!
陸城身上繚繞的劍氣與真火熾烈沸騰,斬殺尸煞老魔這名在場最強魔修仿佛只是一個開始,其劍意劍勢不斷提漲,不減反增!
他左手一招,法力牽引,將尸煞老魔那道烏光籠罩下的、氣息微弱已然昏迷的紫陽上人,如同丟一件物品般,無比精準地擲向已在外圍蓄勢待發的火靈仙子,同時傳念言道:
“速走,莫要回頭!”
接著,他本人亦是身隨劍走,化作一道更加狂猛的劍氣烈焰風暴,目標直指距離他最近、同樣被三昧真火波及、氣息狂亂不穩的另一位合體初期魔修!
劍火未盡,再添新功!
陸城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能夠這樣肆意殺戮的機會就只有這一瞬間。
錯過之后,除非盡展玄天三十六變,否則以一敵眾無論如何也是斗不過的。
陸城劍光如龍,裹挾著剛剛斬殺合體魔修尚未散盡的兇戾殺意與三昧真火殘焰,硬生生闖入了那位魔修的護體魔氣之中!
趁其心神為尸煞老魔瞬間隕落所懾,一身魔功在三昧真火灼燒下震蕩不休之時,劍光驟分,化作億萬碎羽金芒!
金虹破妄劍訣——鵬羽焚空!
每一道金羽都是一縷凝練的劍意,裹挾著三昧真火的余威,無孔不入!那魔修倉促凝聚的防御如同被燒紅的鋼針刺穿的水袋,瞬間千瘡百孔!
慘叫聲剛起,便被更加狂暴的三昧真火徹底吞沒,化作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火柱。
兩度斬殺!
真火耗竭,劍意彌彰!
連斃兩大合體魔修,其一為在場頂級戰力,陸城周身繚繞的三昧真火終于耗盡了元氣,緩緩消散于虛空。
然而,他身上的劍意與兇威,卻也攀升到了頂點!
眼神冰冷銳利如冰火淬煉的古劍,死死鎖定剩余驚怒交加、暫時被其兇威所懾的五大合體魔修。
“仙子速去!陸某斷后!”陸城的神識傳念落在火靈的耳朵中如同穿云裂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接著,他手中飛劍一振,金霞再現,只攻不守,只進不退!
雙劍劍光再起!快!準!狠!
法體雙修,俱是隱隱超過返虛巔峰的修為。如今匯合為一,便是極致的可怕。
“嗤啦!嗤啦!嗤啦!嗤啦!”…
漫天的劍光斬落而下,不求殺傷,只求攪亂,以凌厲無匹的快劍搶攻,壓制五位更高過自己一個境界的合體魔修。
如此劍藝戰績,古今罕有可怕到極點!
金虹貫日,硬撼浩蕩魔氣,每一次撕裂與碰撞都濺起足以摧毀山岳的法力漣漪。
火靈仙子美眸含煞,更有著深沉的不忍與敬佩。她自覺已然知曉陸城的用意,也深知此刻猶豫便是辜負。
因此仙光驟然強盛環繞其身,如同一朵素潔而迅疾的白云,包裹住紫陽上人,化作一道洞穿虛空的長虹,循著陸城以快劍撕裂的薄弱處,毫不猶豫地全力遁向遠方!
“攔住他們!”
“殺了他!碎尸萬段!!”
五大合體魔修俱是驚怒交加的暴喝,魔氣滔天而起,然而在場沒有一位魔修,把法術、法寶用在攻擊火靈仙子上。
因為在他們各自的視角下,俱是看到漫天滿目俱是凌厲劍光斬至。
再加上剛剛連續隕落法力高深的合體魔修,甚至包括此地主事的尸煞老魔,在場還有誰人,敢于輕視此等鎖命的劍光!?
金翅大鵬遁法與金虹破妄劍訣!
五行天遁步與五色神光法門!
陸城道人以一人之力,雙劍劍光,生生壓制著在場數十位的魔修,讓他們錯過了對于火靈仙子與紫陽上人的截殺。
四面法寶攻至,四面劍光逼回。
八方魔法邪陰,五色神光挪移打回。
以一敵眾,以弱敵強,形勢上居然絲毫不落于下風,這一戰好斗生生斗殺了近一個時辰。
金鵬振翼,雙劍裂天。斗到最后時刻那個陸城道人周身道袍破碎,身軀被強大的魔道法術侵蝕得千瘡百孔,生機飛速流逝。
斗到最后之時,除了五大合體魔修以外,其余境界法力稍低的魔修甚至已經不敢出手了。
因為在那兩道神出鬼沒的劍光之下,莫名其妙便會被劍光挪移斬殺。
直到,這個道人神識法力徹底耗盡。
方才在五大合體魔修的法術合擊之下,轟然殉爆。
劍光擴散,魔火焚熾。
戰場驟然安靜下來,只有焚燒的余燼發出噼啪聲響。
五大合體魔修懸于高空,魔袍在殘留的風暴中鼓蕩,神識一遍遍掃過那片毀滅焦土,終于確認——那恐怖的道門劍修,此刻已然氣息全無,形神俱滅!
他用自己的生命,為同伴搏出了一條生路!
“哼,當真便宜他了!…這里不會是劍仙世界吧?”
“難說,雖然觀天地元氣變化并不太像,但除了劍仙世界,也養不出這樣的劍瘋子,瘋成這樣,便是劍仙世界也是少見。”
“劍修只是好戰,不是找死,他這叫迷失之劫或者叫心魔之劫,用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死,只是剛好被我們倒霉撞上了。”
“別說這些了,快,去追!那兩個人跑不遠!”…
殘余此地的五大合體魔修驚駭著、交流著,停駐在這里莫名的又感到有些心中寒涼,因此五人互相打一個眼色,便尋了個理由飛遁離去。
盡管,他們心中清楚,此戰拖了這樣之久,剛剛那兩名此界修士必然已是追不上了,卻仍舊選擇迅速離開此地。
在一日后,晝夜更替,月升,影動!
夜色之紗幔悄然籠罩了焦黑殘破的不歸林。
無聲無息,一道朦朧近乎透明的人形黑影,從巖壁本身的暗影中緩緩“浮”了出來。
如同凝聚的夜色,又如水中的倒影。
月光透過巖縫稀疏灑下,照在那道緩緩凝實的身影上:身軀完好無損,面色沉靜如水,氣息內斂,正是陸城道人!
他緩緩睜開眼,眸光清亮依舊,不見半分心神損耗,先前那驚心動魄的隕落慘狀,仿佛也只是一場錯覺。
《玄天神功》三十六重變化之神妙,于此展露。
這千年以來,陸城煉化融入了一種叫作“影魅”妖物之血,賦予了他這份極其特殊的保命能力——便是將他的死而復活時間,從立刻推遲到當日亦或數日之后的夜晚。再于陰影中重塑道體,完好無損。
‘三十六變,損失一命。但這場斗劍,對我來說也是極為難得的極為精彩一戰,以快打慢,以弱勝強,若是再來一次,我還能夠做到?或者做得更好嗎?’
就在原地盤膝而坐,陸城在心中復盤起剛剛的那一場斗劍:
‘斗劍,法力是一個方面,高手爭勢,我于暗而他們于明,我主動出擊而他們被動防御,因此搶占先機。
最重要的是九陽離火與我三昧真火強攻,極大消耗了合體魔修的法力,使之短時間內接續不繼,再加錯判,方才倉促死在我的法體合擊、雙劍煉魔之下…’
推衍著,一局又一局不斷復盤著,這也是陸城的性情習慣了,每一場斗劍之后,他都會這樣做,也幸好返虛修士神思運轉驚人,否則,不知道他會坐在這里反復復盤多久。
與此同時,數千里外某處隱蔽的小山,一座臨時開辟的洞府內。
玉清仙光化作柔和屏障,紫陽上人服用了火靈仙子的療傷丹藥后,氣息終于稍稍平復,悠悠醒轉,入眼便是火靈仙子難掩哀傷的玉容。
“火靈師妹,這次多謝師妹相救了。”紫陽聲音沙啞,眼神渾濁。
“紫陽師兄,你可算是醒了。”火靈仙子聲音哽咽:
“可惜陸師兄他…他為了掩護我們脫身,已在魔頭圍攻之下…隕落…”回想起那決絕赴死的身影,便是火靈仙子修煉多年心境清冷,也不由心如刀絞。
道門就此失去如此一位驚才絕艷的劍修,實乃難以估量的損失。更何況陸師兄舍生取義,心性高潔實在無可挑剔。
“陸師兄?”紫陽上人聞言起初有些茫然,旋即漸漸心神回轉猛地一個激靈:
“火靈師妹,你說的是太清宗,那位陸靜虛陸師弟?”
太清宗以元明通玄,虛靜妙真,道法自然八字傳道,八字一輪回,暗合周天循環之數,陸城是靜字輩修士,只是他在外不怎么多用道號。
但是其道號,三教修士自然多是知曉的。
“正是他!”火靈仙子眼中含淚,有些不明白紫陽師兄為何如此激動。
紫陽上人聞言愣住片刻,臉上悲愴的神情僵在臉上,隨即變得有些古怪。他盯著火靈仙子,半晌,才帶著一種哭笑不得的復雜表情,長長地、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陸靜虛…陸師弟啊…他…”紫陽上人喃喃自語,眼神飄忽,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嘴角抽動,最終化為一聲長嘆:“唉,火靈師妹,你潛心修道多年,不問世事久了,也難怪不知。”
他頓了頓,看著火靈師妹那悲戚不解的眼神,一字一句,言道:
“若真是陸靜虛陸師弟出手救了我們,還為此‘戰死’了的話…”
“那我想,我應該還能,當面親口謝他救命之恩。”
火靈仙子:“啊?”
就在此時,洞府口的禁制輕輕泛起漣漪,如同月光傾瀉入水般自然推開。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帶著月華清冷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洞口,一身道袍纖塵不染。
那個道人嘴角噙著一絲微笑,執道門禮儀言道:
“紫陽師兄安好?仙子安好?陸某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