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二六九章 火氣大

  那一刻,豎眼中的神情是顯示出了不安的,它能感覺到有可怕的東西朝它逼近了,遂爆發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威能。

  那種虛晃的威能近乎實質化的感覺。

  安、朱二人直接從柱臺上左右崩飛了出去,師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整個人被頂的在上空翻飛,銅汁鐵雨撞到他身上便爆開。

  可那一掌的波詭逆紋終究還是打入了豎眼中。

  爆發的威能越強大,阻力越強大,那波詭逆紋衍生出的紋路似乎就越細密,就越多,隨一掌之勢打入核心之中。

  豎眼先是驚恐,后瞳孔亂了形態,整個豎眼猛然膨脹了一下,然后是收縮,最終坍塌,又以扭曲的方式驟然崩解了。

  轟!崩出了數不清的稀碎星光般。

  而那釋放出的,充斥四面八方的浩蕩烈焰,亦在剎那失去了擴張之力,如吸氣般從各角落迅速抽回,敗退如潮,全部歸攏進了這地下空間內,歸于柱臺上的白火原體。

  此時此刻,崩開的無數稀碎星光,在這空間內墜落如漫天花雨,美麗動人。

  彈開的朱、安二人攀附在融化的壁上,環顧打量著這一幕,伸手去觸碰那稀碎星光點點,卻沒有觸感,穿過了他們的肉身,是那種介于虛幻與現實中的物質。

  釋放出的又似乎是白火體內的能量,白火本體迅速縮小成了一尺來高,飄忽著,向墻壁上的窟窿眼逃去。

  雖失去了眼睛,但靈智顯然還在。

  已經再次倒撲而下的師春豈能容它跑了,第一時間撲了去。

  朱、安二人反應過來后,也不遑多讓,迅速撲的撲,攔的攔。

  一朵火焰,失去了威能,飛行速度哪比得過三個修士,不等朱、安二人插手,便被倒追而下的師春隔空一把鉗制住了。

  朱、安二見之訝異,大當家也會控火術不成?

  殊不知,只是一團他們看不見的青朦朦霧氣將那朵白色神火給鎖住了而已。

  師春腳踏融化的洞壁再次飛身而起,托著那團拼命掙扎的神火再次飛回了柱臺頂端。

  朱、安二人趕緊跟著飛了上去,眼神里既有看向神火的渴望,又有看向師春的敬畏,當年他們親眼見證過這位大當家打敗木蘭青青的情形,今日再見大當家顯露這份能耐,可謂肅然起敬。

  在他們熟悉的領域,大當家也不弱于他們啊!

  然師春看向二人的眼神中卻有憤怒,差點被這一對狗男女給害死,不火大才怪了,當面訓斥道:“是誰跟我保證能拿下它的?貪心又無能,你們知不知道褚競堂他們差點被你們給害死?”

  能說出這話,也是因為右眼異能發現褚競堂等人還活著。

  二人頓被說的羞臊難耐,雙雙低頭了,一個個吱吱嗚嗚,不知該說什么好。

  不過神火的誘惑還是大,兩人的目光還是時不時的看向那團神火,最終安無志試著問了聲,“大當家,這朵神火不知該如何發落?”

  師春反問道:“這神火叫什么名堂?”

  安無志道:“見它在這金屬空間內吸收稀碎星光的情形,又是白色的,這神火很有可能是金炎。”

  師春不解“金炎?金色的金?”

  聽出了他不懂,朱向心忙解釋道:“是的,金色的金,金炎。大當家可能看他不是金色的,覺得叫這名字有些奇怪,實則這乃神火里的五行之火,金木水火土中的金,顏色其實就是白色的,之前童明山吸收的也是五行之火。”

  這么一說,師春懂了,托著掌中火道:“神火只有這一朵,你們卻有兩人,只能給一個,該給誰?”

  兩人都想說給我,但又都吱吱嗚嗚很難說出口。

  師春又問:“是你們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

  “大當家說的算。”

  “聽大當家的。”

  兩人都搶著表態,實則心里還是希望給自己。

  師春懶得跟這兩個混賬廢話,掌中火直接朝朱向心伸了去,“拿去吧。”

  朱向心頓欣喜若狂,差點沒當場跪下磕頭感謝,現在就算讓她以身相許,她也是愿意的。

  當然,就算沒這回事,她也愿意以身相許,她是早看上了師春的,從牢里出來后就看上了,只不過知道自己姿色平庸,象藍兒又那么漂亮,大約知道這種男人是輪不到自己的,只能是心跡不顯。

  此時真可謂是激動到有些結巴道:“謝大當家成全,向心必惟命是從。”

  繼而雙手去接。

  安無志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可又不好說什么,剛剛才親口說了聽安排的,不過很快又眼睛一亮。

  因為師春遞出的神火又收了回去。

  朱向心兩手接了個空,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師春陰著一張臉道:“有些事要先說清楚,朱向心,你他媽再敢糊弄我,我弄死你!我問你,你確定你得到這神火后,你的修行功法能將它給吸收了?不行就別浪費,這可是差點搭進去幾條人命弄到的東西,別跟我貪心無腦。”

  朱向心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大當家,我向天發誓,我能吸收,我一定能吸收,絕對沒問題的,若有半句假話,必遭天譴!”

  “你向誰發誓都沒用,為了得到神火敢賭命的主,我已經吃了一次虧,再輕信你,那就是我該死了!”師春忍不住一陣罵罵咧咧,至今想來,之前的情形依然是心有余悸,誰能懂那份絕望?

  他回頭看向了安無志,“你說,你說她能不能吸收成功?”

  安無志自然是想說不能的,可有些謊沒辦法撒,這里懂火性功法的人太多了,隨便一打聽就知道。

  朱向心頓時緊張了,她沒想到師春會來這一手,真是絕了,居然讓她的競爭對手來印證她的話。

  頓眼巴巴看向安無志,是真怕對方砸場子,她當然知道對方也想要。

  安無志喉結聳動再三后,雖然不情愿,但還是不得不說了實話,“神火凝聚的威能已經打散,就算再過個十幾年也難恢復一二,操控不難,只要會火性功法的,能壓制住它的,應該就能吸收,無非吸收時間長短的問題,她應該可以的!”

  說完這話后,自己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

  朱向心沒有二話,立馬拱手鞠躬感謝。

  這么一來,師春才算是放心了,當然,心里還是在罵娘,本來很簡單的事情,愣是逼他搞這么復雜。

  最終神火還是遞給了朱向心。

  朱向心順利接到手后,那真是喜極而泣,真的流淚了,連連對師春鞠躬感謝,“謝謝大當家,謝大當家成全!”

  此時此刻真跟做夢似的,激動淚流,激動到顫抖。

  本以為逐出了門派會很慘,誰能想到居然能進入神火域,居然能得到煉丹人夢寐以求的神火。

  她很清楚,吸收這東西后,那就是神器在手,她今后的人生將跨入另一個令人仰望的階層。

  不敢相信,東西到手了依然難以置信。

  師春道:“東西雖然給了你,但話要說清楚,你記住了,在離開神火域之前,不到萬不得已,沒有我的吩咐,你決不能輕易暴露你吸收了神火的事,尤其是不能讓四鼎宗那邊知曉。”

  雖搞不清大當家要干什么,但朱向心絕對能理解,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計劃,嗯嗯點頭道:“大當家放心,向心記住了。”

  現在那叫一個服服帖帖。

  師春又看向了無精打采的安無志,“行啦,她是女人,你一個男人先讓給她。后面的時間還長,不會忘了你的,會適時考慮的。”

  抹了把淚的朱向心也連忙安撫道:“安兄,你放心,有大當家在,一定還有機會的,再有機會一定是你的。”

  師春冷冷砸話,“你說的算嗎?”

  此時的他說話動輒帶火氣,沒辦法,之前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依然看這兩個賤人不順眼。

  “呃…”朱向心連忙閉嘴了,心服口服,不但是嘴上,此時連心里都不敢有絲毫意見,低眉順眼的順服狀,生怕被看出什么不對導致雞飛蛋打。

  洞窟內,面對熊熊烈焰的褚競堂等人,隔了段距離,望而興嘆,不敢靠近。

  轉了幾條路,都被火堵住了,也不知師春等人到底什么情況,反正是沒辦法再前行了。

  “這情況,會不會已經完了?”陳無忌苦笑一聲。

  昊吉:“也不一定,火還燒著,也可以解釋為里面的對抗還沒結束。”

  這么一說,確實也有點道理。

  話剛落褚競堂突然抬住,側耳傾聽狀,稍后問道:“有沒有聽到什么,我剛才好像聽到一聲打斗動靜。”

  昊吉:“有嗎?”

  陳無忌:“好像是有一聲炸響,我也聽到了,不過未必是打斗動靜,也有可能是火焰遇到了什么情況的燃燒炸響。”

  這里話剛落,三人目光便一怔,只見前方火墻突如潮水般退下了,很快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令三人陷入到了黑暗中的感覺。

  當然,所謂的黑暗只是一種對比,只是對比剛才的強烈白光而已,前方洞內的鐵汁還在滴答,金屬還是燒紅發光的。

  他們還是不敢擅闖,懷疑討論著怎么回事,擔心火焰的結束真的是某種結束。

  說實話,若沒了師春壓著他們,他們是不打算再去冒險的,哪怕是吳斤兩的號令,他們也不會去聽。

  他們都曾是各派的精英弟子,是沒那么容易聽人號令的。

  沒了師春的吳斤兩,對他們來說,是沒什么統治力威信的,他們不否認吳斤兩的能力,但有些事情是能感覺到的,吳斤兩無法帶來師春身上的那種方向感。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雖然有時候也覺得那位大當家有點扯淡,但他們也不會表達出什么太大的反抗力度,怕挨收拾,最終還是會跟著繼續走下去。

  平常的時候不覺得,一旦要換人,就會喚醒心里其實已經知道的那種對比。

  沒了師春,他們肯定是要跑回出口那一帶去的,安心等到洞口再次開啟時出去便可,此地的機緣他們自認是占不到半分好處的。

  不過等到金屬洞壁稍稍冷卻后,他們還是繼續深入尋找去了,怕師春還活著他們卻沒表現一旦被發現會很尷尬,憑著原有的印象,向那地下空間摸去。

  人在半途時,突見前方有光芒照亮,三人一怔止步,驚疑。

  很快,看到完好無損的師春三人出現了,也看到了朱向心掌控的那朵神火,褚競堂三個如釋重負,趕緊跑上前迎接。

  “大當家,沒事吧?”陳無忌著實關心了一下,其實是好奇,你老人家在神火燃燒范圍內,是怎么躲過神火威力的?

  之前他們仨寄托的希望,是師春也逃出了神火焚燒范圍,只是鉆迷了路而已,誰想竟眼睜睜看到這位大當家是從神火充斥區域出來的,怎能不驚?

  師春淡淡給了句,“沒事,你們倒是跑的挺快的。”

  確實跑的比他快,他修為剛突破到高武上成不久,而這幾位那是老高武上成了,同境界的修為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三人干笑,昊吉嘆道:“幸好跑的快,再跑慢點命都沒有了。娘的,也太驚險了,幸好之前撒了那么多白灰,否則一頭撞進死路的話,那命就沒了。”

  誰說不是師春對此深有體會。

  褚競堂則朝安、朱二人發飆了,“我說你們兩個搞什么鬼,沒把握控制住,也不先打個招呼,起碼好讓我們躲遠一點吧,有你們這樣玩的嗎?大當家,他們以后再這樣搞的話,真沒辦法搭伙了,就算沒燒死也要被嚇死,這真是自私到可怕呀,老子這漂亮的絡腮胡都被烤焦了!”

大熊貓文學    山海提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