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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有內鬼

  墨畫神情興奮,眼眸中流露出璀璨的異彩。

  這就是真正的雷磁世界!

  是遵循雷磁的法則,構建出的元磁的海洋。

  在這片元磁海中,各形各色的修士,光怪陸離的意識,紛繁錯雜的信息,通過元磁的形式呈現,又借雷流的傳導,交織,聯系,匯聚在一起,神奇而玄妙。

  肉眼雖“看”不到,但借助雷磁小人,他親自感知到了,這幕尋常修士根本無緣得見的,存在于微觀中的,宏偉的雷磁奇觀。

  墨畫震撼了好一陣。

  片刻后,他才回過神來。

  “要干點正事…”

  墨畫沉思片刻,開始操縱雷磁小人,在這魔宗令底層元磁復陣的雷磁流中游弋,從元磁海中,截取信息流片段,竊取機密的訊息。

  “傳功弟子”的權限,的確不小。

  而墨畫這個“傳功弟子”,與別人還不一樣。

  他通過篡改磁紋,給自己“欽定”了權限,而且以雷磁的形式,直接介入了底層的元磁海,等同于繞到了后臺,直接開始了作弊。

  尋常魔宗傳功弟子能做的事,他都能做。

  尋常魔宗弟子做不到的事,只要權限允許,他也能做。

  而理論上,這個魔宗內,傳功弟子能接觸到的一切龐雜的信息,墨畫都有資格,直接“查閱”。

  墨畫的眼前,擺著一個龐大的,記載著大量魔修聊天記錄的“元磁庫”。

  之后的幾日,墨畫只要有空,就通過雷磁小人,滲透進魔宗令,并介入魔宗底層的“元磁海”,仗著開放的權限,查閱魔宗的元磁庫,扒這個魔宗的底褲。

  但奇怪的是,他“扒”了幾天,都沒扒出這個宗門的名字。

  似乎魔宗上下所有人,都對此諱莫如深。

  這點十分古怪。

  除此以外,這個魔宗,絕大多數的訊息,都與“血”有關。

  宗門弟子間的聊天,三句中有兩句都帶著個“血”字。甚至整個魔宗的運轉,從上到下,都與血密切相關。

  首先是血奴。

  魔宗豢養“血奴”,有著一整套嚴格的“挑選”,“馴養”,“進食”的流程,和森嚴的品級管控。

  血奴根據靈根和血氣的品質,分為上,中,下三等。

  這三等只是大概分類,此外,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有關“血”的口味的講究。

  譬如,男的血,陽氣重;女的血,陰氣重。

  童男和處子的血,更加干凈。

  道侶生活和諧的男女,因為陰陽調和,血的味道,會更趨向中性。

  房事糜爛的修士,陰陽雜亂,血液混濁,便是養成了“血奴”,品質也會很低,會遭到這些魔宗弟子的一致嫌棄…

  而這魔宗之內,所有魔修夢寐以求的,據說是一種有“血脈之力”的血。

  有些修士,出身不凡,福緣深厚,祖上來頭也很大,體內流著上古大能的血,亦或是有著遠古神獸的血脈。

  這些血,都是極品。用來練功,玄妙非常。

  這些修士,都是珍寶。養成“血奴”,珍貴異常。

  而若能將一個,有著極品血脈的修士,養成一個極品的“血奴”,足以令所有修行血道的魔修,興奮發狂。

  自然而然,這樣的血奴,也會引起所有血修的爭搶。

  基本上,除了此道的老祖,大魔頭,或是魔修的頭目,尋常魔修弟子,根本養不起,也沒資格去養這種具有血脈之力的“血奴”…

  “血脈之力…”

  墨畫皺眉沉吟。

  自己迄今為止,好像還沒怎么見過,擁有“血脈之力”的修士…

  當然,有可能是他見過,但沒認出來。

  畢竟此前他對“血脈”的事,知之甚少。

  若不是現在,他滲透進了這吸血魔宗的元磁陣法內,扒了他們的聊天,還不知道修士的“血脈”,竟會有這么多隱秘。

  而“血脈之力”如此稀有,極易引起邪魔的覬覦,而招致災禍。

  那擁有血脈之力的修士,自然要保守秘密,不讓別人知道…

  一念及此,墨畫心頭一顫。

  他突然記起,很早很早之前,在五行宗的時候,小師姐偷偷跟自己分享過一個“秘密”:

  小師姐說,自己血脈很特殊,所以才會“招蜂引蝶”,明明是女子之身,卻極易引起其他女子的愛慕。

  這個秘密,是小師姐親口跟自己說的,她也只告訴了自己。

  當時墨畫不以為意,此時細細琢磨,這才明白過來,“血脈”的事,真的是天大的秘密。

  若非真的信賴自己,小師姐斷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墨畫心里一時有點酸酸的,還有點甜甜的。

  隨后,他又有些擔心。

  小師姐血脈特殊,一旦被發現了,豈不是很容易遭他人覬覦?

  尤其是類似眼下這種,靠吸血練功的魔宗,還有那些傳說中的魔頭老祖。

  不過…墨畫轉念一想,小師姐跟自己不一樣,她是白家的人,是真正的大世家的嫡系,還有一位羽化境的娘親,應該也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更何況,“容易引起女子愛慕”…

  這個能力,總感覺有點怪怪的,聽著也有點雞肋,想來也不是什么特別了不起的血脈。

  墨畫稍稍放心了下來。

  而后他繼續研究魔宗令,翻看元磁紋。

  除了“血”外,這群魔宗弟子,最喜歡討論的,就是魔功。

  也就是他們修的,名為“血蓮功”的功法。

  這門功法,原理倒也簡單,無非就是吸血。

  區別只在于,吸誰的血,怎么吸,吸了之后,怎么煉化,煉化之后,怎么壓抑自己嗜血的欲望,表現得像個正常人…

  墨畫看魔修們互相發訊息,交流血蓮功法,看了一大堆之后,覺得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他自己都會修了。

  “還有沒有其他,更機密點的東西…”

  墨畫有些不滿足。

  這個魔宗的秘密,應該不止這么一點。

  他開始繼續向更深層的元磁海窺視,但很快,便遇到了一片“磁紋鎖”。

  這些磁紋鎖,是磁紋構成的鎖鏈,用來給磁紋“上鎖”,層層分級,限定權限的。

  這也意味著,他這個自定義的“傳功弟子”的權限,便到此為止了,再也無法染指更深層次的元磁機密了。

  墨畫不服氣,又嘗試了幾次。

  但這次的“磁紋鎖”,以“絕緣”的陣紋封鎖著,宛如堅固的堤壩,無法被“次生雷流”滲透,自然也就無法被雷磁小人篡改。

  若要突破“磁紋鎖”,要么竊取更高層的“長老”權限。

  要么等自己的雷磁造詣,更深一步,有突破“磁紋鎖”的能力,再去嘗試一下。

  墨畫想了想,便決定暫時放棄。

  這些磁紋鎖,以后再想辦法解決。

  長老以上的機密,暫時無法竊取,墨畫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雷磁小人,“監視”這些“傳功弟子”及以下魔宗教眾的元磁庫,了解他們的動向。

  既是打探消息,同時也能鍛煉他雷磁陣的水準,還能練習操控雷磁小人。

  算是一舉多得。

  就這樣,之后的數日內,墨畫有空就監視,看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有關血奴,血功,血祭,血品,血脈等等的傳承要點。

  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許多。

  但真正令人在意的,倒也不多。

  直到這一日,墨畫看到了一句有些古怪的話:

  “餓了不少時日了,總算能吃頓飽飯了?”

  吃頓飽飯?

  墨畫皺眉。

  經過這些時日的“竊聽”,他對這魔宗的習性,以及魔修之間的聊天習慣,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只一瞬間,他腦海中便浮現出了兩個字:

  血宴。

  只有舉辦大規模的魔修“血宴”,屠殺大量修士,獻祭大量血奴,榨出成河的鮮血,讓這些魔修大快朵頤,他們才能真正吃飽。

  墨畫皺起了眉頭。

  舉辦這種殘忍的血宴,意味著會造成大量殺孽。

  哪怕是小規模的血宴,也要死不少修士…

  這些人,在魔修眼中,可能只是“血奴”,是帶血的“靈石”。

  在道廷司那里,可能也只是死于魔修之手的冰冷冷的數字,但在現實中,他們卻是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

  墨畫嘆了口氣。

  若不知道便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不能坐視不理。

  “能救則救吧…”

  但問題是,他聽到的,只有這寥寥一句,“總算能吃飽了。”

  什么時候,在哪吃,吃哪些人,都有哪些魔修去吃,這些信息,全都一無所知。

  墨畫鎖定了這個魔修,回頭翻了翻他的聊天,也沒其他線索。

  墨畫又翻了一下其他魔修的聊天,但元磁密布,信息繁雜,短時間內,同樣沒查到什么,也沒有“血宴”的線索。

  “口風這么緊?”

  墨畫皺眉。

  這樣一來,他就沒什么好辦法了。

  墨畫考慮了一下,便取出傳書令,給顧長懷傳書道:“顧叔叔,在么?”

  等了半天,顧長懷都沒回復。

  墨畫又轉過頭,傳書給夏典司:

  “夏姐姐,顧叔叔在么?”

  可仍舊沒回復。

  墨畫琢磨道:顧叔叔沒回復,還有一點可能,是他脾氣倔,不愿回復自己。

  但夏姐姐不回,一定就是有事了。

  “道廷司在執行任務,所以沒空?”

  大概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墨畫便留了一句言:“顧叔叔,魔宗近日可能要舉行血宴,道廷司那邊如果有線索,可以稍加留意下…”

  留完言后,墨畫收起了傳書令,嘆了口氣。

  他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竊取些機密,向道廷司報信。

  之后墨畫照常修行上課,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墨畫心中還是有些在意,對“血宴”的事放心不下。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魔宗要舉行血宴…”

  “道廷司的顧叔叔和夏姐姐,在秘密執行任務…”

  “道廷司的任務,莫非就與這‘血宴’有關?”

  墨畫琢磨了下,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道廷司與這些魔修,斗了這么久,不可能沒有信息的渠道。

  他們能得到“血宴”的線索,也不足為怪。

  墨畫稍稍松了口氣了。

  “道廷司知道了就好…”

  道廷司或許靠不住,但顧叔叔和夏姐姐,還是挺靠譜的。

  可過了一會,他心中的不安,卻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修了因果,這種不安,絕非空穴來風。

  “什么意思…”

  墨畫皺眉,“顧叔叔他們行動不順利?會遇到危險?還是說…這個血宴,他們最終也阻止不了,會有很多人死?”

  墨畫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忽而臉色一變,心頭涌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猶豫片刻,取出歸源玉簡,還有那枚魔宗令,而后操縱雷磁小人,又一次滲透進了魔宗令的元磁底層。

  他找到了,那個說“能吃頓飽飯”的魔宗弟子,將他近期的所有消息,又全都重新開始審視了一遍…

  血宴不是小事,要動用大量魔修,要殺不少修士。

  尤其是,在道廷司“虎視眈眈”之下,想舉辦血宴,根本沒那么簡單。

  魔宗勢必要花大力氣籌備。

  籌備必須要互相聯系。

  他們絕不可能,一點風聲不透露。

  這群魔修又不知道,內部魔宗令的聊天消息,會被自己“監控”,因此血宴的事,他們不可能緘默不談。

  他們若談了,而自己沒發現。

  那就說明,自己肯定遺漏掉了什么。

  遺漏了什么…

  墨畫將這魔修弟子的記錄,一一核查,終于找到了另一句古怪的話:

  “再過幾天,就可以殺狗了…”

  這句話指意不明,混雜在龐大的元磁流中,此前并未引起墨畫的主意。

  但此時看起來,顯得十分怪異。

  殺狗…

  魔修殺什么狗?

  殺狗為什么會在宗門令上說?

  這個“狗”,指的究竟是什么?

  不過片刻,墨畫心頭一跳。

  “道廷司的走狗…”

  這句話,他聽過很多遍,這也是魔修邪修還有很多觸犯了道律的罪修,最常掛在嘴邊上的話。

  “狗”指走狗,意即替道廷司做事的修士。

  墨畫又以“殺狗”這個條目,開始檢索其他魔修弟子的對話。

  雷磁小人歸源的次雷紋還不夠多。

  墨畫畢竟只有筑基,神識算力,在這等龐大的元磁復陣面前,還是稍顯吃力。

  因此檢索的過程,比較緩慢。

  不知過了多久,墨畫總算是檢索出了大部分,包含“殺狗”的魔修聊天記錄。

  這些記錄,一條又一條,呈現在墨畫面前。

  墨畫越看越心寒。

  他心中的猜想,也終于確認了:

  魔宗的真正目標,是道廷司,他們是要拿道廷司的修士,進行“血宴”!

  但是…

  道廷司真的會上當么?

  墨畫又翻了翻記錄,從中找出了十天前的一段消息:

  “長老發現了一只‘貓’…”

  “他媽的,偷腥的東西,吃里扒外…”

  “怎么辦?把他殺了?剝了皮,放干血,掛在門口,以儆效尤?”

  “殺吧…”

  “別急,這件事,要長老決定…”

  一日后,又有另一條消息:

  “…長老發話了,殺了太可惜了,拿貓把狗誘來,先吃狗,再吃貓…”

  墨畫心中一寒。

  事情的輪廓,也清晰了起來。

  “貓”,指的應該是道廷司的“奸細”。

  “狗”,指的就是道廷司的“走狗”。

  道廷司應該是通過某些手段,在魔宗內部,安插了一名“奸細”。

  但這個奸細,不知為何,被魔宗發現了。

  魔宗便將計就計,利用“奸細”,設下陷阱,引誘道廷司修士上鉤。

  墨畫立馬取出傳書令,給顧長懷傳書道:

  “顧叔叔,魔宗里的奸細暴露了。”

  “顧叔叔,小心魔宗的埋伏。”

  “顧叔叔…”

  可顧長懷,仍舊一條消息沒回。

  墨畫沒辦法,只能又發給夏典司,可同樣石沉大海。

  “聯系不上…”

  墨畫眉頭緊皺。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顧叔叔他們,肯定收到了“奸細”的情報,然后去執行任務去了。

  但這個“情報”,本身就是假的。

  “希望顧叔叔他們能夠及早察覺…”

  但墨畫想來想去,又覺得希望不大。

  潛伏在魔宗的“線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得到的信息,必然自以為是真的。

  甚至很有可能,這個消息,就是“真”的,是魔宗刻意放出來的真消息,是用來釣魚的“活餌”。

  這種情況下,道廷司肯定不會懷疑。

  這個“魚餌”,他們肯定會吃。

  否則的話,自己也不會有這么強烈的“不安”了。

  而隨著心中的警兆,越來越強烈,墨畫甚至可以斷定,道廷司的修士,已經開始踏入魔宗的陷阱了。

  “怎么辦?”

  墨畫神情凝重。

  找顧家?好像沒用。

  這是道廷司的機密任務,顧家也未必知道詳情。

  知道詳情的顧家修士,肯定隨著顧叔叔,一起在執行任務,也一起走在“送死”的路上。

  找道廷司?找夏監察?

  鄭長老的話猶在耳邊,雷磁陣法的事,也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自己若是去找道廷司,或是去找夏監察,他們肯定會問自己消息的來源。

  顧叔叔那里,自己可以糊弄一下——也不是說顧叔叔好糊弄,而是大家交情在,顧叔叔也信任自己,所以很多事他不會過問。

  但夏監察不一樣。

  他若真看出什么來了,那麻煩就大了。

  而且,現在根本來不及了。

  墨畫心中越發焦急。

  很快,魔宗令的元磁海中,突然安靜了一會。片刻之后,又瞬間沸騰了起來。

  似乎是行動的時間到了,不必再遮掩。

  一道道充滿殺意的命令,發了出去。一道道“磁紋”,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消息,有條不紊地互相傳遞著。

  “萬事俱備…”

  “走狗來了,進了埋伏了…”

  “‘貓’我派人盯著,他若有異動,當即宰了。”

  “多少人?”

  “姓顧的,那個女的,還有一個乾學州外的金丹。”

  “其余筑基境道廷司修士,估計有一百。”

  “不夠吃啊…”

  “差不多了,別貪心。”

  “他們有沒有埋伏?”

  “沒有…”

  “他們自己辛辛苦苦養的‘奸細’,傳遞回去的消息,豈有不信的道理。”

  “將退路封一下…”

  “放心,頭領發話了,已經封鎖了…”

  “哨子還在盯著,快了,他們進城了,已經到了東門了…”

  “把哨子撤了,那個姓顧的十分警覺,有可能被他發現。”

  “傳下去,那個姓顧的,決不能放走,頭領點名要他的命。”

  “命令下面的人,殺人放血,開始血宴…”

  “只要血宴開始,血腥味散出去,道廷司聞到腥味,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陷阱就可以合攏…”

  “是。”

  這是一場,極為重要的魔修行動。

  籌謀十分隱蔽,計劃也十分縝密,涉及到的魔修,數量也極多,實力也極強。

  即便是魔宗內部,也諱莫如深,不敢直白地討論。

  而直至此時,這個計劃才露出“真面目”。

  墨畫心中一涼。

  完了,真的來不及了…

  事發突然,幾乎沒有征兆,等道廷司真正意識到的時候,早已經晚了。

  而魔宗動用了大量魔修,道廷司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不但顧叔叔未必能逃出升天,便是普通的道廷司執司,還有大量顧家的修士,恐怕都要死。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死亡。

  是被魔修當成血宴的貢品,吸干獻血而慘死。

  可事已至此,他根本沒空布局,也來不及提醒,以他的能力,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似乎只能眼睜睜,看著顧叔叔他們去死。

  魔宗令中,磁紋還在一條條浮現。

  魔宗的圍剿,也在一步步合攏。

  道廷司的修士,在一步步走向埋伏,走向死亡…

  顧叔叔,夏姐姐,還有顧安,顧全以及其他相熟的顧家修士的面容,宛如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墨畫心頭微痛,憂心如焚,而后電光火石之間,他猛然想起了什么。

  怔忡片刻之后,墨畫目光堅定,而后不再遲疑。

  他的眼眸驟然深邃,眼底金光四溢,并將神識催發到極致,以天機詭算,加持天機衍算,以強大的神識算力,操控著歸源的雷磁小人,在一瞬間,給所有參與埋伏圍殺的魔修,群發了一條“匿名”的消息:

  “有內鬼,中止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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