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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詢問

  經歷了一天是非的墨畫想早點睡,但睡不著。想了下,還是到識海中,在石碑上練習了一晚上陣法。

  畫陣法的時候,心無旁騖,心情也更容易平靜下來。

  第二日,張瀾就找到了墨畫。

  他坐在食肆角落的一個八仙桌上,桌上擺著幾盤下酒菜,還有一壺酒。

  張瀾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看著墨畫道“說吧,昨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張瀾撇了撇嘴,“別給我裝傻,錢興的事。”

  “他欺負我,然后大柱哥他們幫忙,就打起來了,然后你們就來了。”墨畫避重就輕地道。

事情經過都有,關鍵內容一點都沒,張瀾忍不住道  “別給我打馬虎眼,那個陣法,是你用的吧。”

  墨畫吃了一驚,“張叔叔,你都看到了”

  “沒看到,”張瀾喝了口酒,“要是看到了,怎么可能讓他們這么胡來。”

  墨畫疑惑道“那你怎么知道用的是陣法,而不是法術呢”

  地火陣炸過后,靈紙成了飛灰,除了親眼看到,不然應該沒人知道是墨畫用陣法傷的錢興。

  “雨過留痕,雁過留聲,修士做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你看不出,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出。”

  “都有哪些痕跡呢”墨畫虛心請教。

  “陣法用的紙,焚燒后留有余燼,與其他事物焚燒后的灰燼不同。陣法爆炸后,殘留的靈力氣息也很容易分辨,如果懂行的,甚至能看出你用的哪種陣法。再加上煉氣期能用的法術不多,除了法術,也就只有符箓和陣法有這等威力。符箓昂貴,而且更容易辨識,這么一想就只有陣法了”張瀾說起這種事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原來如此,”墨畫恍然大悟,“那這些痕跡要如何抹掉呢”

  “靈紙的灰燼遇風則散,遇水則融,或者直接用其他陣媒畫陣法,就不會殘留余燼;陣法爆炸后殘留的靈力氣息,可以人為混淆,不過也不打緊,正常修士根本分辨不出陣法和修士的靈力區別,還有就是”

張瀾說著說著,發覺不對了,自己好像是在教墨畫做壞事后“毀尸滅跡”一樣  “還有什么”墨畫正聽得津津有味。

  張瀾咳嗽了一聲,“這些不關鍵,你就說吧,是不是你炸傷了錢興。”

  “不是。”墨畫又不傻,怎么可能認,平白惹麻煩。

  張瀾一臉不信。

  “張叔叔,你想啊,我才煉氣四層,怎么可能畫出威力這么大的陣法”

  “嗯,這個借口不錯。”張瀾敷衍地點了點頭。

  “是吧,”墨畫剛說完,就反應過來了,糾正道“這是事實,不是借口”

  張瀾好笑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就是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又不會真的把你送到道廷司審問。”

  “你們道廷司難道不管嗎”

  “道廷司管,也不可能不分是非,莫非在你眼里,道廷司都是跟世家宗族他們沆瀣一氣的么”

  “是的。”墨畫誠實地點了點頭。

  道廷司和世家,不沆瀣一氣才奇怪吧。

  張瀾嗆了一口酒,想了想也舉不出什么例子去否定,只好自證清白“好吧,的確有沆瀣一氣的,但至少我不是,這總行了吧。”

  墨畫有點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悄悄道“張大叔,你是不是受排擠了,所以他們不帶你玩”

  張瀾腦袋有點疼,心也有點累,剛想辯解,才突然察覺,話題被這小子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他想問的事還沒問完。

  張瀾瞪了墨畫一眼“別繞關子,跟你說錢興的事。”

  “哦。”墨畫乖巧地坐著,反正他什么也不會說的。

  不過這件事,兩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明說而已。

  張瀾也不想追究,便道“你才煉氣四層的修為,的確畫不出這種陣法,所以傷錢興的人,肯定不是你。”

  “那可能是誰呢”墨畫試探著問道。

  張瀾挑了挑眉道“錢興作威作福,肯定得罪了很多人,這次他當街鬧事,有修士趁機暗中下手偷襲,至于下手的具體是誰,就要花時間查查了”

  墨畫佩服不已,能進道廷司的果然都是人才,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自己也要多學學。

  “張典司辛苦了,這頓飯,我請了”墨畫拍了拍胸口,大方地道。

  “哦”張瀾逗趣道,“既然如此,那再來兩盤牛肉,兩壺美酒”

  墨畫有點為難“小本買賣,差不多得了。”

  張瀾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對了,你和錢興有過節他為何特意為難你”張瀾突然想起,開口問道。

  墨畫想了想,道“沒什么過節,他讓我替他辦件事,我沒答應,他就惱羞成怒了。”

  “就這樣”

  “嗯。”墨畫點了點頭,“他說要殺了我,還要把我丟到山里,讓妖獸一口一口地吃了,這樣道廷司也查不到他”

  “他媽的”張瀾氣得一拍桌子,其他食客都循聲看來,張瀾只好咳嗽了一聲,掩飾道“好酒”

  墨畫忍不住道“你把我們家桌子拍壞了。”

  桌子被張瀾拍過,多了幾條裂縫。

  張瀾平日會收斂自己的血氣和靈力,此時一時生氣,所以用了點力。

  “記賬,從我的靈石里扣。”張瀾訕訕道。

墨畫也就隨口說說,然后問了一個自己很疑惑的問題  “張叔叔,錢興,不會真的殺過人吧”

  墨畫長這么大,所見的修士,大多都是為生計奔波,即便有廝殺,也是和妖獸,修士之間,很少有互相殺害的情形。

  所以當時錢興一言不合就想下死手,墨畫還是很吃驚的,而且錢興說殺人時輕描淡寫的樣子,還有把人吊在山里,讓妖獸一口一口吃掉這種事,如果不是真做過,大概不會說得怎么篤定。

  這也是墨畫第一次親身體會到藏于平凡日常之下的險惡和莫測。

  張瀾的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不是沒有可能”

  “道廷司不管么”

  “有人報案,道廷司才會管,有了線索,道廷司才會查,證據確鑿,道廷司才會定罪。否則要么根本無法插手,要么即便插手,也沒有結果,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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