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隔三差五,便有人通過墨山,請墨畫畫陣法。而且清一色的,都是在藤甲上畫上鐵甲陣。
此事都是墨山出面,墨畫只要畫陣法便好,也不算太麻煩,而且也不用招搖。
鐵甲陣只有六道陣紋,對墨畫而言,已經沒什么難度了,而且畫起來非常快,偶爾有人拜托,順帶畫畫就好,也并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畫一副鐵甲陣,可以得五枚靈石,順帶半瓶靈墨。
墨畫畫了一陣,也攢了一點靈石和靈墨,只可惜靈墨都是金石屬性的,只能畫用來畫金系陣法,其他陣法不能用。
鐵甲陣只蘊含六道陣紋,適用于煉器中期修士,基本上只有新手獵妖師來用。
像墨山這樣的煉氣后期修士,根本用不上。在一品后期妖獸面前,即便是畫了鐵甲陣的藤甲,也跟紙糊的一樣,強不了多少。
但獵妖師中,煉氣中期占了大部分,每年還有新的修士成為獵妖師,這些獵妖師也是最需要鐵甲陣的。
盡管鐵甲陣的強度,也只能多擋一下妖獸的攻擊,但多擋這一下,往往就是輕傷和重傷的差別,甚至是生和死的區別。
墨畫倒想多畫點鐵甲陣,這樣像大虎這樣年輕的獵妖師,也能少受一點傷。
對一般的散修而言,受了輕傷還能承受,受了重傷度日就很艱難了,而萬一不幸身亡,對整個家來說,基本就是災難了。
通仙城的獵妖師中,與墨山有交情的畢竟是少數,多數獵妖師也不會特意去請人畫陣法,因為陣法難畫,陣師難請,他們付不起那個靈石。所以真正找墨畫畫鐵甲陣的,也并不算多。
這日,墨畫吃完晚飯,在屋里翻看陣書,不一會聽到有人來,墨山很熱情地在招呼客人,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墨山平日待人豪爽,朋友比較多,但像這么熱情,墨畫倒還是第一次見。
過了一會,墨山喊了聲墨畫,讓他來見見客人。
墨畫掀開門簾,便見到有個胡須很長,年紀頗大的修士,正襟危坐在中間的木椅上。這位長胡須的修士,穿著普通獵妖師的衣服,神情嚴肅,不怒而威,看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墨山道:“這位是俞長老,畫兒,跟俞長老問聲好。”
俞長老?獵妖堂的長老?
墨畫禮貌地問了聲好,這才察覺眼前這位俞長老氣息深厚,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壓迫感,墨畫用神識悄悄窺視了一下,發現神識竟然窺視不到,只能隱隱約約感覺那里坐著個人。
在墨畫神識窺視時,俞長老眼中精光微露,看了墨畫一眼。
筑基期修士!而且應該不是一般的筑基期修士!
光是神識,就比墨畫強了太多!
墨山摸了摸墨畫的頭,道:“畫兒,俞長老找你有點事,你們聊聊。我去前面幫你娘收拾收拾。”
“俞長老找我能有什么事?”
墨畫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墨山起身走后,俞長老便開門見山道:
“老夫聽墨山說,你會畫鐵甲陣?”
俞長老嗓音略有沙啞,而且帶著幾分嚴厲,應該是平日形成的習慣。
“是的。”墨畫道。
俞長老微微頷首,“那便好,我這里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長老請說。”
俞長老暗自點了點頭,他之前聽說墨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是陣師了,他還不信,覺得太過離譜。
后來說這話的人多了,他這才信了點,但又打心眼里覺得,年少有才能的,必定恃才而傲物,尤其是陣師,他接觸過的陣師,都是眼高于頂的,不管本事高低,脾氣倒是一個比一個大。
他開始也沒對墨畫抱有什么好印象,此時發現墨畫長得清秀可愛,而且還很有禮貌,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我打算讓你幫忙畫一批陣法,都是鐵甲陣,畫在藤甲上。等獵妖禮的時候,給那些年輕的獵妖師一人一套,這樣他們進山獵妖,也有點保障。”
墨畫恍然大悟,過一段時間,就是獵妖禮了,到時候又會有一批少年修士成為獵妖師。
俞長老是獵妖堂的長老,要維護獵妖師的規矩,也要保護獵妖師的安全,尤其是那些初出茅廬的,還沒見過妖獸兇殘模樣的年輕獵妖師。他們現在是需要庇護的新人,二三十年后,便有可能是獵妖師的中流砥柱。
“要多少副呢?”
“大概要一百副。”俞長老道。
“一百副…”
墨畫吃了一驚,這個夠他畫好一陣了。
“可以么?”俞長老試探著問道。
墨畫猶豫了一下,“這些陣法,您打算什么時候要呢?”
俞長老想了下,道:“獵妖節前就行,應該還有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的話,時間很充足。墨畫點了點頭道:“沒問題的。”
俞長老微微松了口氣,他看墨畫境界低微,神識有限,定力也不一定夠,擔心墨畫三個月內,畫不完這么多陣法。
此時看墨畫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多少也放心了點。
哪怕最后畫不完,能畫個七八成,也不錯了。
俞長老猶豫了一下,想了一會,說道:
“我聽墨山說,你給別人畫陣法,一副鐵甲陣只要五枚靈石。這些修士與你父親有交情,你少收點靈石,算是通情達理。但這一百副陣法,就不講這些交情了,每副鐵甲陣,我給你八枚靈石作酬勞,你覺得如何?”
八枚其實也并不多,對陣師而言,神識是有限的,每日能畫的陣法也是有限的,自然希望自己畫出來的陣法,價錢越高越好。
正常來說,這個價錢是請不到陣師出手來畫陣法的。
但是這已經是俞長老的極限了,獵妖行家大業大,但一大家子,都是窮得叮當響的散修,什么事都要靠他張羅,做什么事都要靈石,這八枚靈石,是他所能出的最高的價錢了。
“八枚靈石么…”墨畫皺了皺眉。
俞長老看墨畫皺眉,臉上神情不變,但心里便有些涼了。
陣師果然還是不好打交道。
俞長老心里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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