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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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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墨畫想的不同,天機詭算,分化出的神念,并不是一個“分身”,而是一道“墨影”。

  亦虛亦實,重影疊疊,像是道袍一般,披在墨畫身上。

  這身“道袍”,與詭道人的類似,但又不同。

  黑漆漆的,但又很干凈。

  不含污穢,不含血腥,透著一絲,不染俗塵的詭異。

  墨畫的眼睛,也變得更為深邃,透著詭道的森森黑影,但卻并不空洞可怖,反而神念內蘊,炯炯有神。

  瞳孔漆黑,內蘊光華。

  是支配詭道之人,而非被詭道奴役之人。

  “這就是…師伯的天機詭算…”

  “也是…天機詭算的,真正形態?”

  墨畫環顧自身。

  自己身上這層“道袍”,只有淺淺一層,遠遠比不上師伯,但自己好像算是…

  真正地入門了?

  入了詭道的門?

  墨畫又是一驚,不由擔心起來。

  自己將來,不會真的成為一個“小詭道人”吧…

  墨畫細細琢磨片刻,又松了口氣。

  應該不至于…

  天機詭算和天機衍算同出一門,都是正統的,獨步的神識算法。

  師伯的天機詭算,之所以邪惡可怕,是因為他入魔了,變壞了,天機詭算之中,摻雜了魔道手法,以及各種冤魂殘魄…

  而自己只要不神識入魔,不將神識化為魔念,不以魔念為種,寄生于他人的道心。

  只是利用詭算,分化神識,就不算是“道心種魔”。

  墨畫放下心來。

  師伯入魔了,是大魔頭。

  但自己不一樣…

  自己修的,是正經功法,修的也是正道神念。

  不過以后也要多加小心,不能入魔,更不能變成“小魔頭”…

  墨畫松了口氣,隨后神色興奮。

  天機詭算,分化墨影,披上“道袍”,自己畫陣法的速度,是不是會不會更快?

  墨畫迫不及待嘗試了一下,開始催動天機詭算。

  他的眼眸之中,詭道浮現,透出一股深邃的黑灰之色。

  識海之中,神念化身披上“道袍”,分化墨影。

  與此同時,他的神識急速流轉,速度翻了一倍不止,而布陣的速度,也有如神助,陣紋流轉,更加行云流水…

  地面上,靈墨蜿蜒,快速勾連,急速成陣。

  墨畫自己在畫,分化的那道墨影,如身外化身,同源同念,也在幫墨畫畫。

  但神識的消耗,也在加劇,宛若江河決堤,洪泄千里。

  神識流逝的速度,極其驚人。

  好在墨畫的神識無比深厚且凝練,所以還能支撐得住。

  墨畫咬牙堅持,墨影重重疊疊,陣紋行如奔馬…

  這個過程,雖痛苦但短暫。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二品地火陣,便構畫完畢!

  而墨畫的神識,卻消耗一空,識海刺痛,頭皮發麻,額間冒出冷汗。

  天機詭算,分化神念。

  這樣畫陣極快,但神識消耗也是極大。

  墨畫十四紋質變的神識,原本畫十三紋的陣法,綽綽有余,但現在詭道分念,畫完之后,卻覺得極為吃力。

  不過墨畫還是很開心。

  對他而言,神識消耗大,識海有些痛楚,其實都不算什么。

  與之相比,十幾息的成陣時間,已經比之前快了很多很多了。

  雖然還不夠快,臨戰之時,不能突然施展。

  但想辦法拖延時間,爭取十幾息的空閑,悄無聲息地神識御墨,布下陣法,還是有可能的。

  而且,這還只是開始…

  自己只分化了一道墨影,只披了一層,淺淺的道袍。

  若是將來,能分化萬千墨影,道袍遮天蔽地,那豈不是能…

  一念化生大陣?

  這個想法,把墨畫自己都嚇了一跳。

  隨即他又收起心思。

  “不能好高騖遠…”

  先踏踏實實,一點點增強神識,鉆研神識算法,練習神識御墨,構建二品陣法,然后一點點,畫得更好,更快…

  不停地縮短畫地為陣的時間…

  直到臨戰之時,千鈞一發之際,也能瞬息成陣,扭轉戰機…

  這才是自己目前該做的。

  一念化生大陣,這種匪夷的想法,還是只能先埋在心底…

  至此,墨畫的籌劃,基本完成了。

  靈墨有了,陣法也會了。

  之后再待下去,也基本學不到什么了…

  墨畫嘆了口氣。

  盡管不舍,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

  他要去乾州求學。

  否則,修為無法精進,陣法故步自封,修道資源匱乏…

  自己這輩子,可能都無法修出無上神識,問鼎陣法大道。

  更不可能,救回師父…

  兩個月后,有一艘云渡,會從隔壁的二品青元州界出發,由南向北,途徑坤、兌、乾三州,最后到達北方的坎州。

  墨畫要搭乘云渡,從離州出發,在途徑的乾州下船。

  這是周掌司告訴墨畫的。

  周掌司,是通仙城的掌司,這些云渡的信息,他知道得比墨畫清楚。

  與此同時,他還送了墨畫一枚云渡令,白玉制成,精致華貴。

  云渡令,相當于云渡的船票。

  墨畫不由問道:“掌司,這個很貴吧…”

  周掌司點頭,“是不便宜…”

  主要是不好弄。

  這種跨州界的云渡,沒點關系,弄不到手。

  里里外外,靈石也要花不少。

  “不過無妨…”周掌司喝了口茶,“可以報銷…”

  墨畫一愣,“這也能報?”

  “這算什么…”周掌司搖頭,“道廷司這種地方,一些亂七八糟,不正不經的事都能報,送你去乾州入學,這種正事,為什么不能報?”

  “可我不算道廷司的人吧…”

  “怎么不算?”周掌司不滿道,“你有通仙城的青銅腰牌,雖然是編外,但也能算自己人。”

  墨畫這才記起。

  當初張瀾叔叔送給了自己一枚青銅腰牌。

  這個腰牌,也就拿來做做樣子,他好久沒用了,所以一時沒想起來。

  “你那個腰牌里,應該有不少功勛,到了乾州,若是手頭緊張,可以換些靈石靈物救急…”

  “但能不用,還是別用。”

  “等伱修為高了,認識到道廷更高層的修士,這些功勛,都是有大用的…”

  周掌司叮囑道。

  “有什么大用?”墨畫問道。

  周掌司坦然道:“我不是道廷高層,我不知道。”

  墨畫一滯,點頭道:“好吧…”

  周掌司想了下,又壓低聲音道:

  “話雖如此,但這青銅腰牌,你可以用,但別太指望,畢竟是編外,萬一捅了簍子,沒人替你兜底…”

  墨畫一怔,隨后點頭,表示明白了。

  有了青銅腰牌,勉強算是道廷司的“自己人”…

  但反過來說,用到的話,就是“自己人”,用不到的話,那就是“編外”了…

  周掌司明顯還是向著墨畫的,該囑咐不該囑咐的,都囑咐了。

  之后他又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你去乾學州界,是去求學的,提升修為,增長見聞,精進陣法…”

  “乾學州界,云集各州天驕,你萬一闖出了什么名堂,那也是給我大黑山州界爭光。”

  “所以,這個云渡令,你受之無愧。”

  墨畫有些感動,但又感覺有些“責任重大”,便小聲問:

  “那假如…我沒闖出什么名堂來呢?”

  周掌司輕輕瞪了墨畫一眼,“你以為各州‘天驕’是什么?是大白菜么?”

  “天驕,天之驕子,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壓他們一頭的?”

  “在宗門林立,天驕云集的乾州,混不出名堂,才是正常,真要混出名堂,那才是見鬼了…”

  “再說了,‘名堂’也有大有小…”

  “你現在筑基前期,去了乾州,回來后是筑基后期,哪怕只是筑基中期,不也叫混出‘名堂’了么?”

  “或者,你現在是一品陣師,去了乾州,到了二品,這不也是‘名堂’,而且還是大名堂!”

  “所以,不要有壓力…”周掌司道,“乾州那個地方,天才雖多,但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他們修為再高,也不會護著我們,陣法再好,也不會替我們畫…”

  “同樣,你學得再好,他們也不一定拿你當“寶貝”…”

  “所以,你只管去學,只要學到東西,無論名堂大小,那就是為州界增光,我們都只會為你高興!”

  墨畫輕松了不少,不由笑道:“謝謝掌司!”

  周掌司微微頷首,心情愉悅,繼續喝起茶來。

  墨畫聽到周掌司提起“二品陣師”,又問道:“掌司,通仙城這里,可以定二品陣師么?”

  “二品陣師?”周掌司一怔,隨后搖頭,“不行。”

  “二品州界,是沒那個資格,去定二品陣師的,至少三品州界以上才行…”

  “哦。”墨畫點了點頭。

  周掌司端起茶杯,剛想喝一口,忽而一愣,茶杯一顫,“你…二品陣師了?”

  墨畫想了想,搖了搖頭。

  二品初階陣師,需要掌握二品十三紋的陣法。

  墨畫雖覺得這個不難,但他現在,還只學會了一副二品地火陣,距離真正的二品初階陣師,還有些距離。

  所以,也不能算二品陣師。

  “還沒有,我就問問。”墨畫道。

  周掌司微微頷首,平復了下心情。

  問問而已啊,嚇自己一跳…

  他就說么,二品陣師,也太離譜了…

  十五歲,一品陣師,就已經很不得了了,要是再成為二品陣師,多少有點…不當人了…

  之后周掌司將云渡令,交給墨畫,囑咐他一定好好保管,兩個月后的初一,云渡啟程,不要延誤了。

  墨畫握著冰涼的云渡令,既覺沉重,又不免有些落寞。

  “真的要…離開了啊…”

  又要告別通仙城,告別爹娘,告別親人朋友,前往陌生的州界,走上未知的道途了…

  墨畫心生愧疚。

  尤其是對自己的爹娘。

  但乾州又不得不去…

  墨畫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時間,墨畫大多都待在家里,陪著爹娘。

  墨山和柳如畫也舍不得墨畫,但修道者,修仙問道,有這份機緣,再不舍得,也必須舍得。

  只是心中,還是免不了掛念和心疼。

  墨山減少了進山獵妖的次數,多抽了些時間,待在家里,陪了陪墨畫。

  柳如畫也給墨畫,做了很多好吃的。

  同時,她也為墨畫打包行禮,收拾東西,在儲物袋里,塞了一堆肉干、果脯、還有酒釀。

  還有不少靈石。

  墨畫不要,但推脫不過,只拿了一半。

  他想爹娘也留些靈石,好好修煉,將來也能筑基,乃至結成金丹,幸福美滿地活著。

  行禮收拾得差不多了,柳如畫卻忽然想起什么,拿著一個木匣,遞給了墨畫。

  “這是張典司的東西,他那日在食肆喝酒,丟在了桌上,忘了拿走了,隔日就聽說,他離開通仙城回張家了,這個木匣,也沒法還他…”

  “張典司估計不回來了,你收著吧,將來若能碰到他,再還給他。”

  墨畫一愣,“木匣?”

  他接過一看,是個普通的木匣,但用料很結實,而且用陣法封著,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

  “好的,娘,我先收著,以后遇到張叔叔,再還給他。”

  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疑惑。

  張瀾叔叔,雖說有些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喜歡摸魚,但其實心思細膩,不是那種丟三落四的人…

  他怎么會將木匣,丟在食肆呢?

  墨畫看了看木匣,忽而一怔。

  木匣被陣法封著。

  這種陣法,是入門的復陣,簡簡單單,剛好是自己第一次學復陣時,看的《復陣初解》上的那一副基礎復陣。

  自己第一次見張瀾時,就用這副復陣請教過他…

  這件事,應該只有自己和張瀾叔叔知道。

  “這個木匣,是張叔叔留給我的?”

  墨畫有些疑惑。

  他又仔細看了眼陣法,覺得沒眼看…

  畫得太爛了…

  墨畫可以看出來,畫陣的人,已經很努力想把陣法畫出來了,但陣法功底,實在是太差了…

  墨畫大概確定了。

  是張瀾叔叔的手筆。

  “張叔叔刻意用這個復陣,封著木匣,是想藏著什么?”

  墨畫有些好奇,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他手指一點,神識微動,墨紋浮現,瞬間就解開了木匣上的復陣,木匣也打開了。

  木匣之中,有一卷書冊。

  書冊有些舊,像是手抄的。

  扉頁之上,沒寫任何字。

  但是里面有晦澀的經脈圖,和詳實的文字,別人或許看不明白,但墨畫一眼就能看出,這是…

  二品逝水步秘籍!

  這是張瀾叔叔…留給自己的…

  墨畫一愣,隨后感動不已。

  他將秘籍翻到最后,就發現末尾有行小字,雖刻意模糊了筆跡,但墨畫精通陣法,熟悉筆法,還是能看出,這是張瀾的字跡:

  “鎮族法門,切勿辱沒。”

  “一位路過的,不知名的,好心的叔叔留。”

  墨畫心生暖意,燦然一笑。

  他將張瀾的好意,默默記在心里,想著將來,若是見到張叔叔,一定還他份大禮。

  隨后墨畫眼睛一亮。

  這卷身法,幫了他大忙,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靈修沒有身法,就像肉包子沒長腿,人人都能啃一口,跑也跑不掉。

  重選一門身法來學,比較費事,而且效果肯定不好。

  和陣法一樣,無論是功法,還是法術,乃至身法,都是講究一脈相承的。

  一品,二品,三品,由淺入深,循序漸進。

  這樣學起來事半功倍,根基扎實,領悟更深,效果也更強。

  有了二品逝水步,即便去了乾州,面對筑基境界的修道天才,自己也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墨畫松了口氣。

  之后他就開始學二品逝水步。

  一品逝水步,墨畫用得極為純熟,所以二品學起來,也不算難。

  隨著時間流逝,墨畫的逝水步,也漸漸提升到了二品筑基的水準。

  而二品的逝水步,較之一品,又多了許多變化,復雜了許多。

  但墨畫還沒悟透二品逝水步的諸多變化,就得知了一件,讓他下巴都驚掉的事…

  嚴教習要成親了!

  這事是嚴教習告訴他的。

  莫管事見了墨畫的樣子,不由點頭,“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你這副模樣…”

  “嚴教習…跟誰成親?”墨畫不由問道。

  “就是那個,我們那天看的,那個束發素顏,不施粉黛,樣貌不算出眾,但氣質知性的女子…”

  莫管事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話。

  墨畫想起來了。

  是那個端莊嫻靜的女陣師…

  這么一說,和嚴教習還挺般配。

  “但是…”墨畫皺眉,很是費解,“嚴教習是怎么認識那女子的,又是怎么走到成親這一步的呢?”

  莫管事一臉,說出來你也不信的樣子:

  “這女子,姓沈,名茹,是毗鄰州界沈家的女子。”

  “是我師兄,他親自登門拜訪,說要見那女子一面,交流一下陣法心得…”

  “然后,兩人相談甚歡,相處了一段時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墨畫張大了嘴。

  親自登門…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醉心陣法,嚴肅刻板的嚴教習么?

  莫管事嘖嘖稱奇,“人不可貌相啊…我萬萬沒想到,師兄他竟能做出這樣的事,佩服,佩服…”

  墨畫也吃驚不已,不過心底也為嚴教習高興。

  嚴教習為了小靈隱宗的恩怨,為了追查宗門叛徒,為了尋回宗門傳承,半生坎坷奔波,心中郁苦。

  如今能夠找到心儀的人,皆為連理,白頭偕老,自然再好不過。

  而且,還有喜宴可以吃。

  墨畫已經在心里盤算,喜宴上可以吃到哪些好吃的了…

  嚴教習定親快,成親更快。

  半個月后,便在通仙城,成了親,辦了婚宴。

  墨畫也湊了熱鬧,沾了喜氣,飽飽地吃了一頓。

  婚禮上,墨畫也見到了沈茹,也就是嚴教習的夫人。

  沈茹一身紅衣,即便是結婚,也沒著太濃的妝容,顯得素雅而端莊。

  墨畫上去給他們道喜。

  沈茹見墨畫眉眼如畫,笑起來目光澄澈而靈動,親切可愛,不由心生歡喜。

  又聽嚴教習說,墨畫也學陣法,更是心中重視,特意封了一個大紅包,送給墨畫,還夸贊道:

  “這孩子聰明伶俐,好好學,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品陣師!”

  嚴教習面露尷尬,低聲道:

  “他…已經是一品陣師了…”

  沈茹愣住了,轉過頭,神色錯愕地看著嚴教習,一臉的難以置信,好久都沒緩過神來…

  婚禮熱熱鬧鬧,歡歡喜喜。

  婚禮結束后,莫管事也是一臉欣慰,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

  “不愧是我師兄…”

  莫管事嘆道。

  真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時,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

  莫管事心中感慨,對墨畫道:

  “你將來也好好學學,該放棄的,不要留戀,該抓住的,就千萬不要放手!”

  墨畫一愣,“抓住什么?”

  莫管事一臉過來人的神情: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墨畫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之后的日子,平靜祥和如流水,但如水一般,一點點逝去…

  墨畫沒覺得過去了多久,轉眼就到了離別的日子。

  墨畫有些不舍,但還是收拾好行囊,踏上了遠行的路。

  臨行前,墨畫認真叮囑墨山和柳如畫:

  “爹,娘,你們一定要好好修煉!”

  “不能偷懶!”

  “未來的路還很長,一定不能懈怠…”

  “修到筑基,然后再修到金丹…”

  “然后平平安安,長長久久,幸福美滿地活下去…”

  “等我去乾州學好了陣法,再回來看你們…”

  墨山和柳如畫有些苦笑不得。

  這些話,不應該是他們做爹娘的,囑咐孩子的么?

  不過離愁別緒,也因此沖淡了一些。

  之后墨畫坐著馬車,即將離開通仙城,前往云渡城。

  馬車停在城外。

  和當初他離開一樣,通仙城的很多修士,都來送墨畫,他們的目光飽含期許和祝愿。

  墨畫也笑著跟他們招手。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都有自己的生活。

  墨畫希望通仙城的大家,生活平安幸福,也希望他們人生的故事,充實多彩。

  而他自己,也將踏上旅程,走上未知的路,去尋求自己的道了…

  馬車漸行漸遠,離開了通仙城,進入了大黑山。

  途徑深山的時候,墨畫忽然一怔,走到車外,向著遠處的山林招手。

  山林里,有一只大老虎。

  大老虎也來送他了。

  幾日前,墨畫提前和大老虎道過別了。

  此行去乾州,要坐云渡,跨九州,大老虎是妖獸,居于深山,不可能跟著一起去。

  墨畫擔心大老虎吃不飽,所以拜托過父親墨山,進深山的時候,帶一些大魚干,碰到一只玄白紋路的大老虎,就替自己喂一下。

  而此次一別,也不知什么時候,還能再見到大老虎了。

  墨畫站在車上,遠遠地沖著大老虎揮手。

  大老虎默默地看著墨畫,目光有些茫然,直到墨畫遠去,小小的身影消失,這才耷拉著大腦袋,轉身走進山林,只是背影,有些寂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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