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約定,筑基修士不出手。
次日錢家修士便開始動手,隊列自無名峰腳下,一直排到半山腰的礦洞前。
人數大約是獵妖師的兩倍。
墨畫在最高處的礦洞口向下望去,只覺山下密密麻麻,全是錢家的修士,估摸著得有一千多人。
這怎么打呀?
墨畫看向俞長老。
俞長老無所謂道:“看著人多,都是飯桶。”
于是雙方開始交戰。
一開始都只是試探,互相隨意打打。
獵妖師們境界雖比錢家修士低一些,但常年與妖獸作戰,道法嫻熟,經驗豐富,而且身經百戰,互相之間配合也默契。
錢家修士雖然修為高點,但平日作威作福,道法稀松平常,也根本不敢拼命,真正打起來畏首畏尾。
混戰片刻后,形勢便漸漸明朗起來。
獵妖師進可攻,退可守,互相之間看似各自為戰,又互相支助,雖然人數不占優勢,但也打得錢家修士節節敗退。
獵妖師以獵妖謀生,妖獸都殺得了,何況眼前這些不擅廝殺的修士。
錢家修士漸漸敗下陣來。
錢仲玄見了,神色不見喜怒,只是揮手讓錢家的修士們撤退了。
估計是怕跑得慢點,又要被俞長老陣前謾罵。
第一日便這樣草草了事,大家各自修整,第二日又開始對陣。
錢家修士里面,多出了二十來個修士。
這二十幾個修士站在一起,而其他錢家修士,則將他們團團保護住。
俞長老眉頭一皺,“錢仲玄這個老東西,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說完他拿起一片牛肉吃了起來。
牛肉是墨畫的。
俞長老原本也在上面觀察戰局,看著看著就發現了墨畫,正偷偷趴在一處洞口向外張望。
面前還擺著野果、松子、牛肉和果酒。
俞長老擔心墨畫的安危,便也湊過來了。
兩人就這樣,一邊看一邊吃。
墨畫原本以為今天會和昨天一樣,是一場雖有波折,但形勢上卻是一邊倒的勝利。
所以備著吃的喝的,準備看好戲。
但現在俞長老皺著眉頭,神色并不樂觀。
墨畫便問道:“有什么不對么?”
俞長老指著錢家那單獨列隊的二十來個修士,道:“你看那些人。”
墨畫看了下,只覺他們氣血微弱,看著也不強,但錢家卻將他們單獨列隊,并重重保護起來,不知是為了什么。
“長老,這些人是…”
“你看就知道了。”俞長老道。
不一會雙方交戰,獵妖師沖殺過去。
錢家修士卻并未沖鋒,而是采取防御陣型,將那二十幾個修士護住。
與此同時,那二十來個修士齊齊捻手掐訣。
墨畫心中一凜。
是靈修!
幾息之后,這些靈修施法完畢,或是火球、或是冰箭、或是風刃,法術紛紛飛出,砸到前面的獵妖師身上。
多人混戰,即便不刻意瞄準,也總能打中人。
被法術擊中的獵妖師俱都身形一滯,傷勢輕的受靈力沖擊而吐出鮮血,傷勢重的則被靈力侵蝕,緩緩倒在地上,失去了戰力。
與此同時,錢家的體修掩殺上來,將沖殺的獵妖師逼退。
而錢家的靈修繼續凝氣,施展法術。
不一會兒,火球冰箭又紛紛而來。
獵妖師苦不堪言。
他們要是沖過去,會被錢家的體修攔住。
如果不沖過去,就只能變成活靶子,硬挨這二十來個靈修的法術。
俞長老的眉頭皺得更緊。
二十來個靈修,而且都是煉氣后期,甚至有煉氣九層的靈修!
錢仲玄那孫子,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欺負獵妖師沒有靈修!
煉氣期獵妖師,的確不適合當靈修。
靈修施展法術需要時間,然而與妖獸的搏殺生死一線,慢一點很可能命就沒了。
所以獵妖師一般不主修法術,而是修習武學道法,以靈力激發肉身潛能,與妖獸廝殺。
而且靈修的肉身偏弱,被妖獸輕輕一抓,不死也是重傷。不像體修,皮糙肉厚,能多抗幾下。
但現在與錢家修士交戰,錢家料定了獵妖師沒有靈修,或者說是沒有拿得出手的靈修。
敵無我有。
錢家仗著這些優勢,憑借靈修的法術,便能慢慢將獵妖師玩死。
獵妖師中也不是一個靈修沒有,但不到煉氣八九層,沒有二十來個,在這種混戰的局面中影響不大,改變不了局勢。
俞長老心中隱隱生怒。
怪不得錢仲玄那老東西約定了筑基期不出手。
他要是能出手,鐵定第一時間沖過去,把這二十來個靈修直接宰了!省去了很多麻煩。
現在他不能出手,單靠一群煉氣期煉體的獵妖師,沖不過去,只能被他們以法術折磨。
俞長老嘆了口氣,知道局勢不利,直接讓獵妖師撤退,只守住洞口。
錢仲玄輕蔑一笑,也不再追。
他并不急,對付不了這些靈修,這群獵妖師,早晚會被一點點磨死。
貿然追殺過去,反倒容易中了俞長林這個老匹夫的奸計。
這么些年來,他與俞長林打過不少交道,深知此人之不要臉簡直登峰造極。
在俞長林手里,他沒占過多少便宜,但到了現在,也該輪到他揚眉吐氣了。
錢家退去,俞長老則皺眉思索,怎么對付錢家的靈修。
俞承義道:“爹,要不您偷偷出手,把這群靈修宰了?”
俞長老瞪了他一眼,“說什么屁話?沒聽那老匹夫怎么說么?道廷司的掌司做的見證,我貿然出手,就是打道廷司的臉,在掌司那里怎么交代?”
俞承義小聲道:“偷偷的…”
俞長老眉頭一挑,“你當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是我動的手?”
俞承義沒話說了,過了一會,又道:
“我們穿著鐵甲,沖殺過去?”
一邊的墨山搖了搖頭,“穿著鐵甲,行動會慢上一些,也還是靶子。”
俞承義又道:“那便找幾個身法好的,想辦法避開錢家的體修,繞后殺了他們的靈修!”
墨山點頭道:“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只不過比較危險,要千萬小心,否則容易被前后夾擊,腹背受敵。”
“風險太大,一旦失手,很難脫身。”俞長老嘆了口氣。
除非萬不得已,他不太想讓獵妖師冒這種風險。
“我們也找靈修對付他們?”俞承義試探著問道。
俞長老沉思片刻,搖頭道:
“修為不高,人數不多,靈修也改變不了局面。”
眾人又沉思片刻。
俞長老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們獵妖師里,有誰是靈修來著?”
俞承義和墨山聞言都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想不起有誰。
正經獵妖師,誰會去做靈修呢?
幾人面面相覷。
墨畫弱弱舉起小手,“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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