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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錢仲玄

  畫陣法的是誰,錢壯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折損這么多人手,浪費這么多時間,花費這么多丹藥和靈器,沒奪回哪怕一塊靈礦。

  家族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第二日,錢壯便被告知,他被家族剝奪了指揮權,但仍舊允許他留在靈礦這里,戴罪立功。

  晚上一位法令紋深重的錢家修士來到錢家營地,見了錢壯,冷哼了一聲: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錢壯躬身行禮,將頭埋得很低,不敢反駁一句。

  來者是錢家的長老,筑基修士,錢仲玄。

  也算是他這一支最大的靠山。

  “原本我不愿來,但你辦事不力,這么久寸功未立,我只好過來善后了。不然我們這一支,就會被人看笑話,在族里抬不起頭。”

  錢仲玄冷冷道。

  錢壯更是滿面羞愧,“長老,不是我辦事不力,實在是那些…”

  錢仲玄截斷道:“不要找借口!這些借口在家主和其他長老那里是沒用的,他們不會聽你說什么,只會看你做什么,拿出了什么成果!”

  錢壯低頭道:“是。”

  錢仲玄見錢壯態度誠懇,而他這一支,能扶持的煉氣九層也沒幾個,神情便稍微緩和了些,點撥他道:

  “旁人都說我錢家人像狼,是狼子野心,這不是貶低,是褒贊。我錢家弟子,就要像狼一樣,去爭!去搶!”

  “每一塊肉,都要死死咬在嘴里。別人從你嘴里搶一口肉,你便從他身上,咬一口肉回來!”

  錢壯精神一振,拱手道:“弟子受教了。”

  “嗯。”錢仲玄點了點頭,“這次失敗,也無需放在心上,勝敗乃常識,不要因此失去了銳意進取的心態。”

  錢壯大受鼓舞,對錢仲玄更是感激,道:

  “謹遵長老教誨!”

  “你先休整幾天,待我將人員調度好,便是攻山之時,你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錢仲玄神色嚴肅地看著錢壯,而后起身離去了。

  錢壯恭敬地將錢仲玄送走,心里也松了口氣。

  此時俞長老也得知了消息,知道錢仲玄進了大黑山,不由冷哼道:

  “錢仲玄這個老匹夫進山,定然沒藏什么好心思,都注意點,這幾天可能就有硬仗要打了。”

  俞承義等人都神情嚴肅,點了點頭。

  墨畫也跟著點了點頭。

  俞長老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跟著點頭,你就待在這里,不要出去。”

  “我能偷看嗎?”

  “偷看什么?”

  “看你們打架。”

  俞長老皺眉,“這有什么好看的?”

  “我學學。”

  墨畫一臉謙虛好學的樣子。

  俞長老嘆了口氣,“看看可以,千萬別出去,修士混戰可不是兒戲。”

  “嗯嗯!”墨畫連連點頭。

  保命要緊,他是不會出去的,他又不傻。

  之后的幾天時間,墨畫學了一個新的陣法:

  一品地火陣。

  這也是從莊先生給陣書上學的陣法,效果與地火陣大抵相同,只不過威力大了些,包含九道陣紋,是真正的一品陣法。

  不過之前七道陣紋的那個叫地火陣,這個直接就叫一品地火陣了,名字沒變,就加了“一品”兩個字。

  也不知這些陣書都是誰編的,太會偷懶了,好歹換個名字啊。

  墨畫心里默默腹誹道。

  墨畫學會一品地火陣后,有空就會畫,一天還是十副左右。

  十副地火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直接拿去用,效果未必會有多好,墨畫就想先攢著再說。

  這日墨畫陣法畫累了,就掏出松子,磕了一會。

  隔壁的俞長老則在議事。

  俞長老為了照顧墨畫的周全,直接在墨畫的旁邊,又開了一間石室,用來休息以及和其他獵妖師議事用。

  俞長老正和俞承義幾個商量如何對付錢家,突然他便神情一肅,一個閃身,走出了礦洞外。

  洞外是崎嶇的山石,茂盛的林木。

  只不過被地火陣炸了一遍,所以地面坑坑洼洼,顯得很是凌亂。

  俞長老冷笑一聲,直接罵道:

  “錢仲玄你個老不死的,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不遠處錢仲玄突然出現,皮笑肉不笑,“你的狗鼻子還是這么靈。”

  俞長老陰陽怪氣道:“我這要是狗鼻子,那你娘就是母狗,你爹就是蠢狗,你就是野狗…”

  這話罵得不堪入耳,而且聲音很大,峰上峰下都能聽到,直接把錢仲玄罵得血氣翻騰。

  錢仲玄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明明知道俞長林這個老東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罵人時什么話都說得出口,自己為什么還要出言招惹他?

  錢仲玄花了好久,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我們定個規矩吧。”

  “你說定就定,你屁股長在臉上了?不然哪來這么大臉?”

  錢仲玄忍著怒氣,咬著牙道:“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們就沒必要聊了。”

  俞長老嘿嘿笑道,“你不如錢弘啊,錢弘比你能沉得住氣,不對,應該說比你更不要臉。”

  錢仲玄就快忍不住了。

  俞長老見好就收,“有事你說吧。”

  錢仲玄又忍了下來,道:“這次爭奪靈礦,我不出手,你也不出手。”

  俞長老眉頭一挑,“那錢家的其他筑基修士呢?”

  “他們也不出手。”

  “我憑什么信你?”

  錢仲玄道:“我找了道廷司的掌司做了公證,你應該可以放心。”

  俞長老眉頭微皺,他不知道錢仲玄打著什么主意,但雙方筑基都不出手,對獵妖師而言,也是好事。

  “好,我同意了。”

  錢仲玄松了口氣,“那就這么說定了。”

  俞長老忽而冷笑道:“錢仲玄,你是怕死了吧。”

  怕跟他這個老骨頭拼命,也怕跟獵妖師以命換命。

  錢仲玄臉色難看,不置可否。

  他的確是怕,俞長林這個老東西不惜命,是因為散修活著只能吃苦。

  但他可不一樣,他是錢家的筑基長老,地位尊崇,富貴享之不盡,他可不想死。

  俞長老見他這模樣,心道果然如此,嘴上便直接開罵:

  “那你還是回娘胎吃奶去吧,這種真刀真槍廝殺的地方不適合你,老老實實當個孬種軟蛋,躲在富貴窩里發餿發臭發爛…”

  錢仲玄自知嘴上不敵,直接拂袖而去。

  墨畫聽得目瞪口呆。

  心想罵人要是也分境界的話,俞長老至少得是個半步仙人。

  俞長老沒罵過癮,見錢仲玄灰溜溜跑了,多少有些意猶未盡,回過頭來就看到墨畫神色驚嘆地盯著他看。

  俞長老咳嗽了一聲,道:“剛才罵人的話,你可別學。”

  已經學到了的墨畫表示:“俞長老,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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