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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治傷

  張瀾皺起眉頭。

  他雖不想承認,但覺得自己越不想承認,越有可能就是事實。

  陣法不會是墨畫畫的吧,那這人也是墨畫炸的?

  墨畫雖然只有煉氣四層,但既然開始學復陣,陣法水平就不低了,畫個陣法炸個人,對他來說,應該不算難。

  張瀾想了想,直接把陣法的痕跡全抹了,然后想著什么時候去找墨畫要壺酒喝,順便把事情問清楚。

  對徇私這件事,他沒一點心理負擔。

  他是世家出身,從小見多了紈绔,所以最看不起錢興這種仗著家族名頭,仗勢欺人又作威作福的家族子弟,覺得他們不僅浪費了家族的資源,還敗壞了家族的聲譽。

  只是有點遺憾,陣法的威力不夠,沒把錢家那小子炸死。

  “墨畫這小子,學藝還是不精啊…”張瀾喃喃道。

  杏林堂里,馮老先生為大柱他們治了傷。

  馮老先生不喜歡惹是生非的孩子,原本是不愿治的,是墨畫說自己被人欺負,大柱他們出手相助,因此才受了傷的。

  當然,被欺負的墨畫活蹦亂跳,只破了點皮,而欺負他的人,已經被炸得不成人樣了…這種事還是不和馮老先生說了。

  馮老先生看著墨畫長大,還是偏心的,聽墨畫這么說,對大柱他們的態度也就緩和了,調配了些草藥,讓他們擦在傷口上,還給了他們一些內服的丹藥,可以活血化瘀。

  大柱悄悄道:“墨畫,你面子真大,竟然能說動馮老先生。我之前打架受傷,無論是什么原因,都不敢來找馮老先生的,就怕他責怪我。”

  墨畫道:“馮老先生宅心仁厚,你們真有什么,他肯定會出手救治的,他若不治,那就是知道你們沒什么大礙。”

  大柱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但要不是墨畫帶著,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來找馮老先生的。

  馮老先生給大柱他們看完傷,又瞧了瞧墨畫,見墨畫也都只是一些皮外傷,這才放下心。

  “你這體弱的毛病是天生的,不宜與人爭斗,若是實在避免不了,早點想辦法跑掉才是,別傷了自己的性命。”

  墨畫無奈道:“馮爺爺,我跑了,但沒跑掉。”

  馮老先生皺了皺眉,“通仙城里,誰這么不知分寸,連你一個小孩子都要欺負?”

  墨畫嘿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過去了就算了。”

  馮老先生見墨畫不想說,也不勉強,只叮囑道:

  “別的地方不說,在通仙城這里,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要是真有人欺負你,你又反抗不了,一定要與我說。”

  “嗯嗯,謝謝馮爺爺!”

  墨畫感激道,摸了下脖子,發現擦過馮老先生給的藥膏后,清清涼涼的,已經不疼了,便告辭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下次來我拿娘親釀的桂花酒給您嘗嘗!”

  馮老先生揮了揮手,“早點回去吧,別讓你娘擔心。”

  墨畫和大柱他們告別,見大柱他們愁眉不展,便問道:“你們傷得很重嗎?”

  “傷得倒是不重,但都掛了彩,一兩天好不了,師父那邊肯定是瞞不住了。”大柱垂頭喪氣道。

  “陳師傅?”

  “對的,師父三番五次叮囑,讓我們不要惹事,不要打架,打架有傷亡,自己治傷要花靈石,還要賠靈石給別人…”

  “是的,所以每次打完架,不管我們占不占理,師父都會罰我們一頓。”

  幾個弟子紛紛道。

  墨畫有些過意不去,大柱他們是幫自己,才和錢興他們打起來的。若非錢興咄咄逼人,也不會打成這樣。

  墨畫道:“錢興仗勢欺人,你們是因為幫我才打架的,陳師傅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應該不會責怪你們。”

  “嗯。”大柱點了點頭,但還是有點忐忑。

  “陳師傅如果還是要責怪你們,你們就和他說,以后煉器行需要畫什么陣法,我都可以幫忙,只要不是太難的就行。”

  “真的?”大柱眼睛一亮,請人畫陣法,要花很多靈石的,師父每次都心疼得不行。墨畫以后都能幫忙的話,師父肯定開心。

  “只是,”大柱猶豫道,“你不會吃虧么。”

  “我爹常跟我說,鄰里朋友之間要互相關照,你們幫了我,我也幫你們,哪里會吃虧呢?”墨畫拍了拍胸口道。

  墨山知道墨畫替人畫陣法時,很是高興,就經常跟墨畫這么說,還說力所能力的范圍內,能幫就幫,底層散修生活艱辛,就是這么互相關照活著的。

  墨畫一家之前困難時,就受過不少人關照。

  大柱卻很高興,“以后錢興那小王八蛋再找你麻煩,我們再幫你揍他!”

  “對,揍他!”幾個弟子也跟著道。

  大家分開后,墨畫回到家,吃了晚飯,和娘親說了幾句話,就回房繼續看陣法了。

  錢興的事他沒提,以免讓娘親擔心。

  錢家勢力太大,能不招惹盡量就不招惹,如果實在避不開再說。好在錢家也不知道是自己用陣法炸傷了錢興,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找墨畫麻煩。

  柳如畫一個人心事重重坐在燈下縫衣服,等墨山回來了,她才跟丈夫道:

  “畫兒受傷了,他不說,還把傷口遮著,不想讓我看出來,可我是他娘,怎么能看不出來呢…”

  墨山安慰妻子道:“墨畫是男孩子,男孩子有擔當是對的,他不說,就說明自己能應付得來,應該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要問他。”

  “嗯,”柳如畫點頭,“我還是有點擔心…墨畫向來乖巧,應該不會和人起沖突才是。”

  “我明日找人問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你也不要擔心,就算出了什么事,還有我呢。”

  墨山語氣溫和地安慰妻子,只有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而此時煉器行里,大柱他們正被陳師傅罰著跪在廳前。

  陳師傅手里捏著棍子,面沉如水。

  “好啊,你們現在膽子大了,翅膀硬了,跟別人打架,甚至連道廷司都驚動了。要不是我從別人那里聽到這件事,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你們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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