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的議會是兩院制,分為參議院和眾議院。
眾議院的議員兩年一選,人數有四百四十一人,權利相對小很多。
但即便如此,每一個眾議院的席位仍不簡單——這里可是全世界最大國家的最高權力中心!
“兩百萬刀?”成大器試探著的答道。
西海岸代理人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他看著成大器,鄭重的回道。
“沒有人可以給出一個價格,Chan。
有時候,選一個眾議院席位不需要多少錢,可能幾十萬刀就能拿下。
有時候,在特殊的選區和特殊的情況下,這個價格是無限的。”
特殊的選區、特殊的情況,厄里斯的話很有意思。
德古拉如果入局加州,他們的財力和勢力足夠強,可以有更大的把握拿下想要的。
靠在沙發上琢磨了好一會兒,成大器才繼續開口。
“你是說,有通道費和坑位費?”
西海岸代理人被成大器的幽默逗笑了,不過成大器說的確實沒錯。
“差不多吧,有些眾院的位置所代表的選區是特殊的,這種議員.不可能和我們合作。
而另一種情況是,老議員多次競選,這種也不是我們的目標。
所謂的新議員,大部分都是有金主或有傳承的,對他們來說,我們可有可無。
加州的象黨眾院席位是個新東西,屬于極其特殊的席位,德古拉家對它勢在必得!”
厄里斯很亢奮,成大器很冷靜。
“厄里斯先生,如果德古拉家真的勢在必得,你豈不是也無足輕重?”
成大器指出了一個厄里斯一直逃避的事實,西海岸追夢男孩臉上的亢奮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他無足輕重!甚至成大器都可以換了他,更別說沃爾夫了!
“這我們的觀點很有價值。”
似乎想到了什么,厄里斯有些猶豫,他咬牙說道。
“但這只是一個觀點,如果我們不和德古拉合作,沃爾夫也會拿去做噱頭。
Chan,我們其實沒有選擇,你在逃避,我也在逃避,但我們只能和沃爾夫·德古拉合作了。”
你說我無足輕重,那我就要說‘我們都無足輕重’!
然而,這些話看似是把成大器綁到了自己的身上,其實,反而是他走上了退無可退的絕路。
邏輯很簡單,事情不好辦,成大器可以抽身而去,但厄里斯不行。
他是個追夢人,他做夢都想參與到權利的游戲中。
另一方面,如果沃爾夫拋開他倆獨自行動,厄里斯和成大器也沒辦法對沃爾夫做什么。
所以,厄里斯剛剛說這些前才會猶豫。
于成大器而言,這個漩渦牽扯的東西太危險,哪怕事關理想,他也不能輕易地‘表現的’想涉足。
小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因為我掌握了德古拉家的新情況,我本就打算去見見沃爾夫——當然,見了也不一定能合作。
但成大器需要先狠狠的宰他一筆,畢竟,厄里斯當時確實只出了八百刀!
八百刀,太可笑了!
另外,這種博弈的結果其實也代表一種合作關系里的主動被動情況,如果成大器能讓厄里斯服軟,那么,他將在以后與厄里斯打交道的過程里徹底占據主動。
搖了搖頭,成大器‘似乎’要開口拒絕。
“Chan,我以前確實有對你不尊重的行為,我也確實威脅過你。
但很多時候我也真的把你當做了朋友,每個人都會犯錯,我犯了錯,但我們的合作現在不是進行的很愉快嗎?
幫幫我吧,見一見沃爾夫就好,他真的是個很不一般的人,伱見過他后就知道了。”
發現成大器終究沒有被說服,厄里斯破罐子破摔,打起了感情牌。
他需要成大器這個猛人,成總的女友來自象黨股東家族,朋友官至圣洛都警長。
成總的智慧、人脈、實力都是頂級的——厄里斯可選范圍內頂級的。
更重要的是,成總還是絕戶計的首倡者,具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
無論從哪里看,拿下成總都能大大的提高厄里斯在沃爾夫·德古拉那里的競爭力,西海岸追夢人怎能不盡力拉攏呢?
可憐的厄里斯不知道,成總考慮的根本不是這個,他從頭到尾的幾次有意拿捏,都是在逼厄里斯一步步喪失掉主動權。
他很需要沃爾夫,可他卻不知道——成大器其實不是那么反感和德古拉合作。
現在,可憐的厄里斯被成總引進了籠子里,他露出了那柔軟的肚皮,他在成總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成大器覺得,自己實在太欺負厄里斯了。
和格魯比起來,小厄屬于純純的老實孩子。
當時逼格魯的時候,格魯最后才露了怯,小厄今天也就撐了兩三個回合,直接就繳械了。
放心吧,厄里斯,你是我的我朋友,你需要我,我怎么會視而不見呢?
“厄里斯先生,我們是朋友嗎?”成大器的問題屬于要價前的定性——朋友之間互幫互助,體面得很。
你剛剛說過,你真的把我當朋友了,現在可不能拒絕我的問題噢,小厄。
厄里斯清楚,一旦自己答應這句話,他馬上要出血了,成大器不是普通人,他是個頂聰明的利益動物。
但厄里斯別無選擇,或者說沒有更好的選擇。
成大器是他在沃爾夫·德古拉面前的重要籌碼,沃爾夫·德古拉是他通往權力的游戲的鑰匙。
德古拉家族是真正的頂級家族,厄里斯絕不允許自己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的,Chan,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西海岸追夢男孩笑著說道,他笑的很真誠,似乎他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一般。
伸頭就要挨刀,可厄里斯不得不伸,他無法說服自己放棄這個機會!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都能忽悠到那么多人,那么,搏一搏踏入世界最強國家的權利中心呢?
厄里斯給出了答案!
他明知道承認自己和成大器是朋友,自己會被宰,他還是承認了。
荒謬的世界,荒謬的美利堅,在這里,為了利益,厄里斯選擇與餓狼為友!
“老李車技不行,給我開車的時候經常急剎,能把里爾借給我當幾天司機么?”
成大器吐槽起了李海平的車技,見厄里斯情緒穩定,成總繼續補充道。
“當時你讓里爾送我,我對他的車技印象很深。”
對他的車技印象很深我記得你那時對我的態度和行為!
小厄,之前你對我的威脅我記得很清楚,但如果這件事你能答應下來,以前的事兒就算了!
厄里斯聽懂了成大器的話,他想為自己辯解兩句,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沒什么好解釋的,成大器的要求確實不過分,他以前做的也確實有不對的。
來自巴爾干半島的男人有自己的處事準則,他尊重強者。
犯了錯,挨打就要立正,畢竟形勢比人強。
“哈哈哈,Chan,這樣,里爾一個月薪水一萬刀,我幫你出了。
你什么時候不需要他了,再讓他回來,你看可以嗎?”
西海岸代理人耍了個小花招,他不知道,里爾已經把工資透露給了成大器。
“厄里斯先生,四千刀我付的起,你以后就不用操心了。”
成總笑著答道,他還是給厄里斯留了點面子,但不多。
聽到‘四千’,胡子男厄里斯直接變了臉色,他干笑兩聲,表情都凝固了起來。
今天吃的虧太大,所以,他才下意識的想找補回來一點。
如果成大器真信了他的話,事后,厄里斯再想起今天的事,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成大器雖然占了我的便宜,可我也忽悠了他。
就厄里斯這種潛意識里的精神勝利大法,迅哥兒聽了都要豎起大拇哥。
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成總!
可憐的小厄垮著張臉,他被虛空大鼻竇扇腫了。
見不得朋友這幅樣子,成總笑著問道。
“我們什么時候見沃爾夫?”
厄里斯精神一振,終于啊,他好久沒遇到這么難纏難辦難搞的事情了。
“明晚,他的游艇上,那里比較方便談事情,你覺得可以么?”
被自家老大賣了的里爾大中午就開始上班,他頂替老李,火速就職為成總的司機。
對此,老李的內心是苦澀的——成總,我兢兢業業的給你看車,你轉頭換了個司機?
合適嗎?禮貌嗎?那我呢?你有沒有心?
然而,兩米高的巨熊里爾給老李帶去了巨大的壓力,他只敢在心里小聲逼逼,一句大聲的話都不敢說。
“老李,今天我沒通知你,直接把你拉到了厄里斯面前,你不會怪我吧?”
用南京話和老李聊天在美利堅等于加密,成大器甚至都不怕佛伯樂監聽。
成大器問的其實不是這個表面的問題,他問的是他把自己摘出去的行為,老李對他這個行為的想法。
其實,老李哪敢有什么想法呢?
成總是疑心病太多,而老李牽扯的錢也太多,又在玩服從性測試而已。
“成總,我感謝您給我的機會和信任,我明白,您之所以幾次考驗我,其實是看好我,想給我加更大的擔子。”
李海平是真的服了成大器這個老六,成總,你明明這么年輕,怎么就這么能折騰呢?
你都在美利堅風生水起黑白通吃了,還在這里試我,有必要嗎?
“你啊你,好好干吧。”
老李的高情商回答只讓成大器覺得無趣,他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
看著車窗外的行人,成大器有一種虛幻感。
似乎,他已經在美利堅走了很遠。
厄里斯今天的低頭讓他覺得很不真實,接下來和沃爾夫·德古拉的談判也讓他有些忐忑。
未來的路,似乎越來越超出他的經驗范圍了。
會順利么?
不像老李,老李可以靠他,成大器卻在未來的局勢里無所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