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生物？很厲害嗎？”
成大器裝作好奇的引導厄里斯繼續說，他沒想到能從厄里斯口中聽到德古拉這個名字。
他太清楚老德古拉有多猛了！
紅街綁架案有幾十名警察犧牲，兩位警方高層死亡，表面上看是綁匪干的或意外或自殺，內里的黑手則是格魯。
而把綁架案推向高潮的，卻是果斷又毒辣的老德古拉！
成大器當時在電視直播里瘋狂搞事，想把綁架案鬧大，卻沒想到，他的行為把老德古拉逼急了。
這位老吸血鬼退無可退，只能選擇花錢讓警察強攻，目的是殺死自己的兒子！
而現在，厄里斯提出的這位合作者，居然是德古拉家族的繼承人！
“當然厲害，德古拉家屬于美利堅頂層家族。”
西海岸追夢男孩側過頭，湊到成大器耳旁低聲說道。
說到一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這個謹慎的男人又東張西望的看了一圈周圍，發現附近沒有其他人后，繼續向成大器科普起來。
“別看他們的知名度不高，但德古拉家族屬于美利堅真正的控制者，他家的生意涵蓋醫保、醫院、藥物、軍隊補給等等。
這里面最核心的是醫保業務，他們是西海岸多個州的醫保用藥評審委員會成員，德古拉生物只是上市部分，他們家旗下還控制著幾家保險公司。
Chan，沃爾夫·德古拉是真正的大人物！”
真正的大人物？
成大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理解德古拉不簡單，但他最近見過的真正的大人物也不少了。
無論是老德古拉亦或是忒彌爾，貌似都比沃爾夫·德古拉強一點。
而且，從厄里斯的介紹里，成大器對德古拉家族的強大有了新的認識。
老德古拉的德古拉生物只是他們家族產業中上市的部分，而冰山掩蓋之下，德古拉在美利堅醫保體系里的存在，才是他們最令人忌憚的地方。
在美利堅，醫療產業占GDP比重的三分之一，醫療資本是美利堅眾多資本利益集團里最恐怖的山頭之一（但很分散，一方面蛋糕太大，另一方面則是州內地方保護）。
因為沒有保險，甜甜圈王偉恒的那十幾分鐘話療足足花了他五千六百刀，相當于普通美利堅人整整一個月的薪水！
在美利堅，如果不買商業醫療保險，是真的會出大事的！
如果不理解，可以想象一下，一個任何藥物和治療都沒有的話療，卻要支付五千六百刀的賬單的情景。
而美利堅那所謂的免費醫療和兜底醫療政策，只是換著名頭給底層開止痛藥罷了。
厄里斯說的其實沒錯，作為醫療資本集團，德古拉家的地位確實讓沃爾夫·德古拉當的起一句‘大人物’。
“德古拉集團是很厲害，那你肯定也要到了一個好價錢，是嗎？”
成大器順著厄里斯的話，給自己要了點籌碼。
在和這位胡子精致的西海岸代理人合作之初，成大器地位不高，所以處處被動。
那時，每次見到厄里斯，厄里斯都會試圖威脅或者拿捏成大器。
可現在，成大器已經是格魯的座上賓，他的地位和身份已經今非昔比！
如果厄里斯在沃爾夫·德古拉那里把成大器的絕戶計賣了個好價格，那么，成大器剛剛那句話就是拿更高分成的試探。
關鍵是成大器現在實力夠強，關鍵性夠不可替代，所以，他才敢如此明晃晃的加價。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八百刀就和笑話一樣少！
“哈哈，Chan，錢不是問題，沃爾夫付的刀勒我們五五分成，你覺得怎么樣”
在腦子清醒時，聰明人的想法可以極為通透，比如現在的厄里斯。
他積極地回應了成大器的試探，并大度的表示可以五五開，但卻把最重要的東西省略了！
所謂的錢，其實是這場交易里最不重要的東西！
混跡西海岸十幾年，厄里斯在權力序列的‘底層’打轉了十幾年，他借著成大器的絕戶計，以之為投名狀勾搭上了沃爾夫·德古拉！
這份收益，他不想和成大器分！
站在厄里斯的角度，這樣的想法其實無可厚非，畢竟在身份買賣的事情上他已經被成大器占過了一次便宜。
聰明人很少會犯同樣的錯，厄里斯這次面對成大器就變得很謹慎。
面對西海岸追夢男孩的‘大方’，成大器想了許久，開口回道。
“厄里斯，我現在不缺錢，你明白嗎？”
成大器違約了！在這方面，厄里斯拿到了他這輩子的第一次！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當時說好了的！”
胡子精致的中年男人失去了風度，他想要發怒，然后又強壓下心里的怒火，用虛假的笑臉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Chan，別開玩笑了，我們還一起做身份生意呢。”
威脅，他又開始威脅了。
成大器笑了笑，他清楚厄里斯是紙老虎。
身份生意是身份生意，絕戶計是絕戶計，這是兩碼事。
只要身份生意還能幫厄里斯掙錢，他就不可能真正和成大器翻臉。
“厄里斯先生，不聊其他的東西，還是說回那個反墮胎觀點的推廣上。
我們當時約好的是，我會幫你的委托人出面，親自為那個觀點背書。
為此，你支付給了我八百刀，我今天還你八萬，這件事兒就這么過去吧。”
成大器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了，他也進入了要惜身的階段。
昨晚，他親眼看到德古拉和牛森見面。
今天，厄里斯告訴他，德古拉家的繼承人要買下那個絕戶計！
這件事太詭異了，一家之主和牛森相談甚歡，繼承人卻想和象黨靠攏。
最好的情況是，沃爾夫把這個觀點封鎖，幫驢黨清除一個隱患。
但.資本家會有這樣的心嗎？
況且，哪怕是最好的情況，成大器和厄里斯也可能因為沃爾夫而陷入危險之中——讓人閉嘴的最好方式是讓人消失。
如果沃爾夫或者德古拉家族真的要和象黨靠攏，那 要知道，德古拉集團的勢力位于西海岸，西海岸是驢黨的地盤！
成大器看不清這里面的暗流，他選擇避開這個未知的漩渦!
“Chan，你不缺錢，我也不缺錢，八萬刀，伱是在打發乞丐嗎？”
西海岸代理人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過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位精致的胡子男孩快速補充道。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的，你要為這個觀點站臺，所以我才幫你辦了身份！
別說八萬刀，就是八百萬刀我也不會接受！”
成大器冷笑一聲，他清楚，厄里斯已經著魔了。
在這位于權力大門之外蹉跎許久的攀登者眼中，進身之階的價格遠遠比八百萬刀值錢。
可惜，貪婪的男孩，你沒看清這里的危險！
“昨晚，蜜兒家辦了一場家庭音樂會，牛森和老德古拉都去了，我親眼看到他們聊得很愉快！
談論你的生意之前，我建議你先搞清楚客戶的想法！”成大器提醒道。
他的語氣里沒有一絲妥協和退卻，甚至冰冷的像是對厄里斯的訓誡。
被成大器的消息驚到了，西海岸追夢男孩一時語塞，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其實，他們兩個都有很多信息差。
成大器不清楚，老德古拉已經跳船到了象黨那邊，而且直接和那個男人搭上了線！另外，老德古拉想要左右橫跳，已經惹得牛森不滿了！
厄里斯不清楚，自己的客戶可能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搞定，他的‘進身之階’似乎是個夢幻泡影！
幸好，他們夠聰明，沒有輕易踏入這條無法回頭的危險河流！
只是，成大器心中還是有著些許的悵然，他的絕戶計難道就這樣胎死腹中了嗎？——
兩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思考，一個聲音忽然出現，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Chan，厄里斯先生，沒想到你們都在，老大請你們過去。”
是那個聰明的賈克斯，新任娘娘廟分局的局長！
“哈哈哈，好，賈克斯，恭喜你，以后是不是該叫你局長先生？”
和賈克斯打了個招呼，成大器就要和厄里斯一起去正廳。
“您客氣了，無論何時我都是老大的人。”
賈克斯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先兩人一步離開了。
這位聰明的新局長似乎對成大器有些偏見？
或許是格魯把那晚試探他的事情和他講過了？
成大器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看著賈克斯的背影，問向厄里斯。
“你今天怎么會來？”
他早就想問了，上次厄里斯和格魯見面的時候，還是在成大器的搬家party上，他們當時明顯是不認識的。
西海岸追夢男孩正在桌子上拿香檳，聽到成大器的話，他轉身，飽含深意的回道。
“可能我有兩個幫派吧，格魯警長希望我做個遵紀守法的好人，所以邀請我過來。”
笑著搖了搖頭，成大器突然覺得很無趣，厄里斯的段位好像比格魯低整整一檔。
看著遠處站在格魯身后的賈克斯，成大器心想，或許賈克斯的段位都比厄里斯高。
威脅我？
笑話！
手指直接點著厄里斯的胸口，成大器冷聲道。
“沒喝多少就暈了？還是被你那愚蠢的權力欲望蒙蔽了眼睛？
厄里斯，我當初是沒有選擇，才把我的觀點賣給你！
現在，你該做的是祈禱，祈禱我不會找到一個比你更趁手的人！
無論是身份生意還是那個觀點，你才是可以隨時被替換掉的那個！
兩個幫派？不如說你帶著兩群野狗！
看清自己的實力，狗王先生！”
說完后，霸氣外露的成總遺憾的看著呆在原地的厄里斯。
成大器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他把厄里斯手上的那杯香檳拿到了自己手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聊生意，我尊重你！就像我尊重所有合作者一樣！
但如果你想齜牙，抱歉，我現在是成總！不是那個流浪街頭的可憐蟲了！
我艱難地往上走，闖過了那么多關，憑什么還要給你這個小癟三好臉色？
格魯的小弟里，最蠢的托爾愿意為他去死！最聰明的賈克斯能在極致隱秘的細節里發現對我下嘴的機會！
忒彌爾的小弟里，麗莎是頂級的美利堅職場精英，做事靠譜做人更靠譜！更別說她身后還站著卡拉馬克里斯家的一整套體系！
孫東鑫的小弟多到他頭疼，厲害到天天宮斗不止！他手下的員工有足足一個旅那么多！東鑫一年優化的員工都能有兩個營！
厄里斯，你的小弟呢 看看你的小弟吧，厄里斯！你的小弟被叫做‘巨熊里爾’，可笑的名字——就和可笑的你一樣。
‘我有兩個幫派’，可笑！
厄里斯，希望這巴掌能讓你醒來，不要再被欲望蒙蔽雙眼了！
否則，下次我就真要打醒你才行！
憤怒，憤怒到渾身顫抖！
厄里斯拼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和身體，他不能失了風度！
看著在人群里穿梭的成大器，他想罵一句，但突然愣住了。
似乎在成大器的意思里，在和自己身份生意時，他所說的那些背景和故事是假的？
想到這里，他的表情從凝固的呆愣變為后怕。
我怎么了？我為什么這么蠢？
Chan的女友是忒彌爾，哪怕那個女人水性楊花，他的朋友里還有格魯這樣的存在。
我到底怎么了！
被欲望吞噬的心醒來了，西海岸追夢男孩那打理的極為精致的胡子微微顫抖，是厄里斯咽了下唾沫。
他在后怕！心有余悸的后怕！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過往的‘從容’和‘智慧’，不過是因為利益不夠大而已！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在實現理想的誘惑面前，在跨入真正的權力殿堂的門口前，他好像成了一只愚蠢的野獸。
神色復雜的看了眼遠處的成大器，他想喝口香檳壓壓驚，卻發現自己手上的香檳被成大器拿走了。
低頭，看著空握著的左手，厄里斯眼神一凝。
Chan，你是個偉大的合作伙伴，更是個偉大的對手！
這才多久，你已經成長到可以底氣十足的訓斥我的程度了！
但我不是愚蠢的狗王，不是可笑的弱者，我只是缺一個機會！
我不會，我絕不會，絕不會放棄的！
空握著手變成拳頭，這位胡子精致的巴爾干人猛地抬起頭，又看向遠處的成大器。
圣洛都新任警長正在講述自己這所房子的來歷，成總正站在格魯身側，笑著為格魯所吹噓的大破毒梟的故事捧場。
敏銳的感受到了遠處的目光，成大器看到了厄里斯。
眼看著那個男人舉起香檳向自己點頭，厄里斯露出了一個難看卻標準的微笑。
他乖巧的像一條剛被教訓過得溫良小狗，可他覺得自己是一只擇機而動的雄鷹！
成大器無所謂，不聽話可以換！
厄里斯，你似乎缺一些不可替代性。
格魯的宴會像是一場盛大的晉升儀式，他扮演了許久的警員，終于，他成為了圣洛都新任警長。
作為一個從行動隊長一步越三級升任警長的人，他缺乏足夠的底蘊。
白道幫派是白道幫派，底蘊是底蘊。
而今晚，在邀請來足夠多的人后，格魯用自己過往的‘榮耀’征服了所有人。
至少聽他故事的人對他有個了清晰的認識——這位警長真的很猛！
帶隊走地道偷襲毒梟，帶隊沖進已經死了多名警員的紅街圖書館。（警方瞞報）
格魯的實力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要知道，今晚來的幫派領袖可不止厄里斯一位。
“賈克斯，你去送一下Chan，我實在抽不開身。”
低聲和賈克斯叮囑了一句，格魯繼續投入到了虛偽的社交里。
成大器的提醒他記住了，作為一位圈子里的新人，他要讓盡可能多的人認識他。
而讓人認識他的第一步從社交上開始，確實是最低成本和最低風險的選擇。
“賈克斯，有什么事嗎？”
注意到身后有人，成大器不解的問道。
“Chan，我招人查了你說的貨，貨主是一家華國的公司，和卡拉馬克里斯沒什么關系。”
聰明的賈克斯辦事效率很高，可他的話成大器不喜歡聽。
什么叫和卡拉馬克里斯沒關系？
“我說有關系就是有關系，你有意見還是格魯有意見？”
面無表情的看著賈克斯，成大器淡定的回道。
這種小事你們還要計較，何必呢？
雖然大家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但你們的船長可是我親自扶上去的。
“這”
賈克斯語塞了，他被成大器的強硬搞得有點不會了。
他以為，自己把這件事戳穿，成大器至少會給他一個解釋。
在賈克斯看來，自家老大花了那么多錢把事情搞定，他們不欠忒彌爾或成大器的。
“賈克斯，那些貨雖然掛在華國公司名下，但確實是卡拉馬克里斯的。
只是這些事情太小了，所以才讓你們處理，明白嗎？”
拉開車門，成大器又笑著補充了一句，他笑的很友好。
“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幫點小忙不是很正常嘛？”
說完，他坐上車揚長而去，獨留賈克斯苦澀的站在原地。
格魯，從各方面看他都毫無疑問的是個出生，成大器為什么幫他？
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撈你出來，給錢就想還完恩情？
別忘了，我手里還捏著你們的把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