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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屠青龍,滅血衛

  轟!轟!轟!!!

  陳牧孤身一人,在百萬青龍軍中橫沖直撞,所到之處無論將校兵卒,盡皆望風披靡,破碎的青龍鎧甲,血肉混合著龍鱗四處飛濺,仿若正在赤手屠青龍!

  此刻的陳牧甚至都不曾施展什么招式,也不曾調動元罡內勁,僅僅憑借純粹的肉身體魄,就令整個青龍軍一片片的崩潰。

  甚至。

  若不是北天關的玄天陣法以及青龍軍的囚天陣勢,鎮壓了天地,甚至虛空都要在陳牧這般肆意橫沖之下,一片片的支離破碎!

  此時此刻,陳牧肆意屠戮,一路橫行,但整個青龍軍雖人皆驚駭,可在陣勢席卷之下,卻無一人退縮,縱然是底層兵卒,也是手持兵刃,吶喊嘶吼,一路沖殺。

  “殺!”

  又一名洗髓境的宗師人物,手持一面泛著靈光的巨大盾牌橫壓而來,那盾牌之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青龍逆鱗,猶如刀削,給人一種無可撼動的感覺。

  陳牧隨意一記橫踢,這一記鞭腿踢出時甚至都化作殘影,連空氣都形成了肉眼可見的扭曲,并爆發出震耳欲聾般的爆鳴。

  這些世俗武夫施展的尋常拳腳招式,在如今的陳牧手底展露出來,那確是一招一式皆具備莫大威能,這一腳踢出,正中那一面巨大的青龍盾牌,令這面足有數丈之巨的青龍盾轟然一震,好似雷鳴一般爆響。

  背后持盾的那名洗髓宗師,連同七八名五臟六腑境的校尉統領,皆是身形為之一震,只覺得一股沛然無可抵擋的巨力,生生碾碎了青龍盾的靈力,透過盾牌撞擊而來,幾名五臟六腑境的校尉統領皆是身形一震之下,直接就炸成了一片片血肉,四處橫飛。

  而那名洗髓宗師也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無法按住盾牌,被那青龍盾裹挾著向后橫飛,沿途一連撞翻了數百位青龍軍士卒,將數十人拋飛上天!

  “盾軍壓上!矛軍退后!莫要讓他沖殺出去!”

  有宗師層次的總兵厲聲大喝,在混亂之中不斷指揮著青龍軍陣。

  霎時間數十面巨大的盾牌匯聚成型,從四面八方圍堵而來,透過盾牌更是有一根根青龍長矛破空飛出,襲向陳牧,要將陳牧貫穿。

  可陳牧面對這些長矛,根本不閃不避,任由長矛落在身軀之上,卻是連一絲白印都無法留下,只聽見一片火花四濺般的金鐵交鳴。

  他整個人身影一閃,就來到一片盾牌之側,隨意的一拳向下壓去,只聽見空氣扭曲,猶如驚雷一般嗡鳴炸響,十余面盾牌匯聚成的盾墻,一下子就從中央向內凹陷,繼而轟然崩塌下去,一下子不知道壓死了多少軍卒。

  緊接著陳牧又是反手一記掌印落下,狀若神龍擺尾,深深烙印在身側的盾墻之上,將那盾墻也是打的支離破碎,一下子崩飛出去,沿途炸飛了數百兵卒。

  百萬鍛骨境的青龍軍卒,身披青龍重鎧,在陳牧樸素隨意的拳腳之下,每一擊都有數以百計的兵卒橫飛,有數十上百的兵卒當場斃命,甚至都沒有直接接觸到陳牧的拳勁,僅僅只是被橫飛過來的余波掠過,就被活生生的透過鎧甲震斃當場!

  多年不曾這般揮灑拳腳的陳牧,這一次算是舒展了一番筋骨,不過望見那前赴后繼,仍然還在不斷涌來的青龍軍卒,他眼眸中終于泛起一絲漠然。

  “稍稍有些無趣了。”

  他并非什么嗜殺之人,如此肆意屠戮,與一些凡俗軍卒相斗,也體會不到什么愉悅,雖說縱然屠盡這百萬青龍軍卒,他心中也不會有什么動搖,但這些百戰精銳,更適合去鎮守邊關,而不是像這般毫無意義的死在他的手底。

  當下陳牧又是一擊,掃飛數百軍卒校尉之后,將目光投向遠處,一尊高聳的大旗,那是青龍軍的戰旗,亦是青龍軍的軍陣陣心之所在,是青龍軍主帥所處之地!

  陳牧早年在玉州之時,也曾隨軍同行,也曾詳細了解過軍陣的手段,他很清楚似這般軍陣,只要主帥不倒,那么縱然死上再多的兵卒,整軍也不會潰散。

  只要主帥一亡,整個軍陣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似青龍軍這樣的百戰精銳,或許主帥戰死之后,還能有副將接手,但對陳牧來說也并不重要,總歸是一個接一個的滅殺過去,直至殺到群龍無首,徹底崩潰!

  “…來了!”

  遠處青龍軍陣的后方,青龍軍帥旗之所在,主帥涂山注意到陳牧的目光向這邊望來,頓時也是眸光一凝,沉聲開口。

  匯集個人偉力于一身的蓋世武者,想要憑孤身之力殺破軍陣,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沖殺出陣,吞吐天地元炁之后,再反復沖陣,直至徹底屠滅軍陣,而另一種自然便是斬將奪旗,只要將軍陣主帥斬于刀下,失去了主陣之人,軍陣立刻崩散!

  盡管涂山作為青龍軍主帥,也是一尊堂堂的換血境高手,但看著陳牧在軍陣之中肆意橫行,舉手投足間那恐怖的手段和力量,他毫不懷疑陳牧能在萬軍從中取他首級!

  只要陳牧殺到這里,他必不是陳牧對手!

  此刻的涂山注意到陳牧的視線,第一時間判斷出陳牧的意圖之后,心中卻是毫無怯意,不斷揮舞手中的青龍軍陣旗,居中指揮若定,令無數青龍軍卒不斷阻擋陳牧的步伐。

  可洶涌如潮水的青龍軍卒,面對陳牧的沖殺,卻是脆弱的如同嬰兒,種種軍械器具,靈兵變陣盡皆用上,也是無法阻擋陳牧的腳步!

  轟!轟!轟!!!

  陳牧就這么眸光漠然,孤身一人在百萬軍中橫沖直撞,直指青龍軍的帥旗之所在,所到之處無人可敵,窮盡一批又一批的軍卒涌來,也無法擋住他的腳步,隨意的一記拳腳揮出,便有數以百計的軍卒被拋飛,或炸成一片血肉,或吐血升斗,生死不知。

  “好恐怖的體魄…”

  “他當真還是凡俗武夫嗎?”

  遠處有一些換血境的高手,相隔數十上百里,避開在玄天陣法的外側,目光凝視著軍陣中的一幕幕駭然之景,心中幾乎都是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身為換血境的高手,淬體武道第八境,可謂也是將體魄練到了絕巔,但與此刻的陳牧比起來,卻顯得幾乎微不足道,他們毫不懷疑,若是他們在陳牧面前,也避免不了被陳牧輕易橫掃的下場,那種體魄簡直已不似世俗凡人所能有!

  宛如天上降魔主,人間太歲神!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百萬青龍軍完全阻擋不住陳牧的腳步,浩蕩軍陣被陳牧硬生生的殺了個通透,他就這么一路橫掃,終于是殺到了軍陣中央的帥旗之下!

  轟!!

  陳牧又是一記鞭腿甩出,再次炸飛一片軍卒,此時已抵達帥旗近前,這一擊正是將帥旗前方的諸多軍卒悉數掃飛,一下子徹底清空,令主帥涂山就這么暴露出來。

  陳牧一腳踏在一面崩碎的盾牌之上,居高臨下的望向帥旗下方,整個氣機與軍陣相合,居中調度的主帥涂山,語氣淡漠的道:

  “我無意屠戮,全軍退下,我不殺你。”

  外海之濱常年受妖災襲擾,青龍白虎等中庭四軍,每年皆會分批遠赴大宣東境,抵御妖災,這些事情陳牧也有所耳聞。

  涂山面容蒼老,身披一副青龍鎧甲,但眼神卻十分剛毅,此時凝視陳牧,卻是毫無退縮之意,道:“本帥涂山,世受國恩,你欲壞朝廷安定,吾等青龍軍將校,不能守護天下之安定,戰死沙場又何妨!”

  陳牧負手而立,此時從百萬軍中沖殺而來,身上卻并無半點血跡沾染,他就這么看著涂山,淡淡的道:“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不是姬家的朝廷,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姬家的天下,我敬你鎮守外海之濱,世代抵御妖亂,莫要自誤。”

  “一派胡言!”

  涂山呵斥出聲。

  青龍軍作為朝廷統御天下的主力之一,從軍卒到主帥那自然都是被皇家細細擇選,甚至與姬家皆是根系相連,渾然一體,密不可分,自然不可能是三言兩語可以動搖。

  陳牧見狀,便也不多廢話,整個人向前一掠,便直取主帥涂山。

  幾乎就在這個時候。

  涂山那一雙蒼老而堅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大喝一聲:

  “動手!”

  伴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其整個人臉上更是驟然浮現出一絲殷紅,似是燃燒了自身血氣,氣機與整個青龍軍陣交融,令軍陣之勢更為凝聚,一剎那間集于中軍帥旗之下!

  霎時間好似地動山搖,連大地仿佛都被壓的塌陷了一尺,陳牧也是清晰的感受到,身上承受的軍陣壓制,比起之前更激增了將近一倍之多!

  而與此同時。

  但見涂山那帥旗的后方,一叢殷紅的血影驟然掠空而來,直襲向他!

  “血衣衛!”

  遠處有俯瞰戰場局勢的換血境高手,此時瞳孔為之一縮,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世人皆知青龍白虎等四軍,天下無敵,鎮壓世間,但唯有他們這些頂尖的武道高手,在一方勢力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方才知曉,對于他們這種個人武力達到巔峰的存在來說,軍陣很難有太大威脅,只要不陷入其中便沒什么,真正有威脅的,是大宣血衣衛!

  聽上去似乎是大宣的一方衙司,但實際上血衣衛根本不是衙司,其直屬于大宣皇室,唯有歷代帝王才有資格指揮調度,如何培養,如何磨煉,制度為何,皆是未知的秘密,世間唯一流傳的信息,就是血衣衛每一代的數量都不多,疑似僅有數十人!

  但就是這數十人,死在他們手底的換血境高手,千年來幾乎已難計其數!

  “血衣衛么?”

  陳牧也一樣聽說過血衣衛的名號,此時見到那一團殷紅的身影撲來,卻是毫無懼意,縱然受到了軍陣更強的壓制,他也僅僅只是五指收攏成拳。

  一拳揮出,堂堂正正,沛然無量!

  這一拳在陳牧的蓄力下,令空氣呈現出肉眼可見的扭曲,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集中于一點之上,就這么轟然砸進了那一團殷紅之中。

  只是這一次觸手的感覺,卻甚是怪異,與之前隨手橫掃的那些青龍軍卒不同,這一擊好似一下子打進了一團棉花之中,又仿若渾濁泥沼,粘纏糾扯,虛不受力。

  與此同時。

  從那殷紅的血影之中,更是一下子飛出數枚深黑色的長針,針上隱約有血光彌漫,繞過了陳牧的拳勁,直襲陳牧的雙眼、咽喉、以及下路!

  “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陳牧見狀卻毫不驚慌,他修煉的乃是乾坤之道,陰陽交匯,剛柔并濟,這天下何種武道,何種招式能超脫出他的眼界范圍?再是怪異也不過旁門左道罷了!

  幾乎就在下一刻,陳牧身形輕微震蕩,從骨髓武血,再到五臟六腑,皮肉筋骨盡皆相連到一起,無數輕微的震蕩匯聚成一股勁力,繼而猛然激發出來,化作一記聲響。

  六合真言!

  不,更準確的說,這是以乾坤武體演化六合,施展出的力量,稱其為‘乾坤真言’無疑是更為妥當!

  這一記真言,攻勢非虛非實,虛實相合,混沌一片,甚至還結合了陳牧不久前從外海聽潮崖參悟的動靜之道,一時間連青龍軍陣的壓制,似都被生生震裂的一片!

  噼里啪啦!

  那襲來的一枚枚血針,幾乎就是一剎那間,便定格在了半空之中,繼而一根接一根的劇烈震蕩,最后轟然破碎泯滅。

  而與此同時,連那團強行以陰柔之法,纏住陳牧的一記至剛拳勁的殷紅身影,也是在這一震之下,劇烈震蕩起來,發出仿佛撕裂般的聲音。

  嗤啦!

  陳牧將拳頭一甩,一記剛柔并濟的鞭拳掃出,這一次令那殷紅身影無法再卸力,硬生生的將其整個撕裂,并發出布匹崩壞般的聲音。

  可也就是這一下,那在陳牧一擊之下,四分五裂的殷紅身影,忽的一片片的炸開,化作一團團的血影灑向四方,竟是一下子分裂開來,從一個身影散作一片。

  仔細數之,

  赫然是七七四十九之數!

  適才襲擊陳牧的那一團殷紅身影,竟非是一個人,而是四十九人合在一處!

  “是這樣么?有點意思。”

  陳牧終于是來了興致,目光掃過四周,略微瞇起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每一道血影的氣息都并不算強大,勉強也就接近頂尖宗師的層次,但卻不知道是練了什么秘法手段,竟然能令四十九人的氣息力道完全融合在一起,發揮出幾乎比擬天人高手的實力,甚至還能很大幅度的無視青龍軍陣的壓制!

  這種手段,陳牧說起來也不算是完全陌生,他也見過類似的,那就是花弄影和花弄月!

  可花弄影和花弄月姐妹倆,也只是兩人氣機相連,眼前卻是足足四十九人!

  難怪傳聞之中,大宣血衣衛曾襲殺換血高手無數,這樣詭異的手段,突如其來之下,一般的換血高手哪怕沒有陷入軍陣之中,也有可能一著不慎,當場被格殺!

  不過。

  在他面前,這樣的手段就稱不上多強了,若非這青龍軍陣的確有可取之處,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制,適才他那一下乾坤真言的反擊,就能讓這四十九人死傷一半!

  陳牧這邊目光坦淡的掠過四十九名血衣衛,神色間波瀾不驚,但對面的青龍軍主帥涂山卻是無法鎮定了,其眼瞳一陣收縮,更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這,怎么可能?!”

  適才那一下絕殺,是他不惜以諸多青龍軍卒的身死來布設的,甚至他都燃燒自身氣血,強行提升青龍軍陣的壓制之力,集中于方寸之地,以限制陳牧的動作。

  再搭配四十九名血衣衛的刺殺,普天之下絕無人能夠幸免,縱是武帝在世,太祖復生,亦不能抗,縱然陳牧的體魄強的離譜,這一招突如其來的襲殺,也至少能重創陳牧,為之后的困殺填上最后一筆。

  可現在。

  陳牧非但沒有受創,甚至毫發無損的應下了這絕殺一擊,更將四十九名血衣衛的氣機都在一瞬間強行打散了,將他們從融合的狀態打破出來!

  這一下可不僅僅是涂山,連玉京城內,遙望戰場局勢的玄機閣主程祖,以及曾和陳牧交手過的項淵等人,也俱都是瞳孔收縮,露出幾分震駭之色。

  “這…”

  阮天這位天人高手,此時也是有些難以置信。

  或許遠處那些來自大宣各方勢力的換血境高手們并不清楚適才那一擊是怎樣的凌厲,但他作為朝廷一方的人物,心中可是清清楚楚,怕是他的力量再強一倍,面對適才那一記襲殺,恐怕都難以幸免,縱然能夠活命,也必然身受重創。

  顯然陳牧遠比他之前預想的還要更為強大,甚至已有些超過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疇!

  相較于朝廷一方的一片驚駭,陳牧仍然屹立于青龍軍陣之中,盡管孤身一人,但長袍飄飄,整個人猶如一座不可翻越的巨峰,眸光似居高臨下,俯瞰一切。

  就在下一刻,陳牧動了,但見他身影一晃,生生頂著涂山調動的軍陣壓迫,速度仍然是快的極其恐怖,直接就來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名血衣衛的身前。

  那血衣衛面容僵硬,整個人猶如尸體,對陳牧的突然襲來也沒有任何神情流露,僅僅只是木然的揮起手臂,霎時間身體化作一團紅影,試圖抵擋陳牧的攻擊。

  但陳牧適才的一擊,匯集四十九人之力都難以接下,何況他區區一人,哪怕已經將卸力的手段施展到極致,但在陳牧剛柔并濟,動靜合一的一招之下,仍然是被陳牧的右臂直接貫穿了胸膛!

  陳牧的右手將那名血衣衛破體而入,鮮血一剎那間染紅了他的手臂,不過這血液卻并非殷紅的色澤,而是呈現出猶如尸體一般的暗紅色,看上去十分詭異。

  “不好。”

  涂山眼見陳牧一招格殺一名血衣衛,終于是反應過來,當下一聲怒吼,須發皆張,周身上下氣血疊燃,他本就已是百歲之齡,這一下氣血燃燒,縱然是不死在戰斗之中,也難再有幾年活命,燃燒的雖是氣血,但在年老力衰之時,燒的就是自身壽數!

  “龍戰于野!”

  涂山揮舞軍陣陣旗,一聲大吼傳遍軍陣之中。

  涂山拼命了!

  之前被陳牧生生打散的血衣衛,此時也終于紛紛做出反應,殘余的四十八人身影接連閃爍,霎時間又朝著一處匯聚,頃刻之間再次凝聚成一抹若有若無的紅云。

  陳牧這邊卻無視了青龍軍的動作以及血衣衛的重聚,只是看著眼前那名被他貫穿胸膛的血衣衛,這血衣衛心府被擊碎,仍然不曾死去,甚至還迸發出一縷殷紅血光,試圖繼續反噬陳牧,其眼眸中更是一片木然,毫無感情流露。

  看著這一幕,

  陳牧卻是有些失望的搖頭。

  “原來盡是些旁門左道,還以為真有什么玄妙的武道技法。”

  他滅殺一名血衣衛,雖然無法一眼就看透整個血衣衛的隱秘,但卻也大致分辨的出,這血衣衛根本不是正常的活人,乃是類似于天尸門煉尸一樣的手段。

  但想想也并不意外,花弄月和花弄影那樣的存在,生來連體,分離之后還能存活,甚至具備武道資質,根骨上佳,一直修煉到宗師層次,絕對是世所罕見。

  怎么可能冒出來數十人,都能心魂相連。

  眼見血衣衛并非是什么玄妙的武道招數,陳牧一時間也就失去了興致,看向那些襲來的青龍軍兵卒,以及再次襲殺而來的血衣衛,眼眸中的目光變得漠然起來。

  既然是些旁門左道,他自然就沒興趣再過多浪費時間,先前也只是想試一試青龍軍和這所謂血衣衛的手段,他方才一路殺入進來。

  唰!!

  陳牧再次動了。

  明白了血衣衛的手段之后,他再次迎擊那一團紅云,根本不多理會,僅僅只是右手虛抬,左手虛按,抬手就是一記天地輪印!

  乾坤武體修煉到換血之境,天地輪印的威能在他手里,可謂是發揮到登峰造極,而今更是匯入了六合之道、動靜相合、剛柔并濟、陰陽輪轉等等諸多玄妙,一招打出可謂是天誅地滅,根本無可退避,無可抵御!

  這一招打出去,直接就將四十八名血衣衛匯聚成的紅云再一次打爆!

  當場炸裂成一片片血光,四處飛濺,盡管沒有一擊令四十八人悉數斃命,但也至少有十余人皆是噴出黯淡的深沉的褐色血液!

  這時大量的青龍軍卒再次涌來,但陳牧卻已然懶得廢話,再次一記天地輪印打出。

  轟!!!

  凝結成一點的天地輪印,在他掌心之中炸開,僅僅只是一招,就將數以百計的青龍軍卒盡皆掀翻,力道更是一路貫穿過去,數以千記的青龍鎧甲,在這一招之下崩裂破碎!

  “糟糕。”

  “要擋不住…”

  玉京城內部,玄機閣主等人盡皆是臉色劇變。

  本來眾人考慮,在青龍軍和血衣衛,一方鎮壓一方襲殺之下,陳牧縱然不死,能僥幸掙扎脫身,恐怕也要身受重創,那時候眾人再傾巢而出,一并出手襲殺,當可斷絕陳牧的后路,不給陳牧逃脫的機會。

  可現在陳牧的實力手段,卻明顯有些出乎預計,百萬青龍軍陣的壓制,搭配四十九名血衣衛的襲殺,仍然無法奈何得了對方!

  此刻。

  縱然是他們齊上,也毫無意義。

  血衣衛體質特殊,乃是以秘法練就,其本身似人非人,似器非器,更像是人與靈兵結合的產物,是活著的靈兵,因此才能極大程度的無視青龍軍軍陣的壓制和影響。

  而他們這些換血境,乃至阮天這位天人高手,強行殺入青龍軍陣的話,是難以發揮全力的,受到壓制的情況下甚至都未必比得上一位血衣衛的強大!

  “此人邁入換血境后果然近乎世間無敵,尋常手段難以奈何得了他。”

  “青龍軍和血衣衛不行了,走!”

  玄機閣主程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動和不安,神色仍然保持著冷靜,因為大宣統御世間千年,底蘊還不止這些,只不過受到青龍軍陣和北天關玄天陣法的壓制,他們的許多手段也拿不出來。

  而今血衣衛和青龍軍也奈何不了陳牧,那么就只能先放任陳牧入城!

  此刻。

  青龍軍陣之中,陳牧在失去興致之后,除了尚未調動心魂之力外,差不多是全力出手了,煉血大成的乾坤武體,內息罡勁并用,幾乎堪稱無敵,一路橫推。

  僅僅只是頃刻之間,就橫擊八荒,殺到了正在不斷退后的青龍軍主帥涂山面前。

  “喝!”

  涂山此時須發皆張,渾身上下升騰著熱浪,那是武血燃燒的氣息,他面對陳牧的到來仍不畏懼,拔劍出鞘,悍然一劍砍去。

  陳牧凌空彈指,與涂山揮落的劍在虛空中交鋒一記,罡勁動蕩之下,他的手指也是徑直點在了劍鋒之上,繼而微一用力。

  咔嚓!

  這柄也稱得上上品靈兵的長劍,在陳牧的彈指之間,發出崩裂的聲音,其表面產生了寸寸裂痕,一路蔓延,繼而徹底炸碎開來。

  緊接著陳牧上前一步,也不多廢話,一指點出。

  涂山仍想反抗,一聲嘶吼之下,調動罡勁,雙掌交合試圖抵擋,但兩掌相疊,仍然被陳牧一指貫穿,一道剛猛指勁一路透過其胸膛,將其身軀中央貫穿了一個清晰的空洞!

  “嗬…”

  涂山口中溢出鮮血,露出不甘心的神色,試圖調動最后殘存的力道反擊,但只覺得一股乾坤之力在體內不斷崩裂,一剎那間令五臟六腑盡皆崩碎。

  噗通。

  這位統御青龍軍數十年,年過百歲,名震四海的一方主帥,就這么倒地化作尸體,一剎那間鮮血橫流,氣息連同整個青龍軍陣的陣勢,都飛快的崩散。

  換血隕落!

  遠處遙望著戰場的諸多宗門太上級人物,此時幾乎都是一片鴉雀無聲,盡管眾人都早有預料,知曉今日之大戰非同小可,換血隕落的事情恐怕都難以避免,但誰也想不到,第一位隕落的換血境,竟然會是大宣青龍軍的主帥涂山!

  這可是近乎恢復全盛的青龍軍,傾巢而出甚至能輕易覆滅一方割據州府的名門大宗,涂山更是曾威震天下的青龍主帥,換血境的頂尖高手,就這么在百萬軍中,被陳牧頂著軍陣,壓著數十名血衣衛,硬生生的格殺于指掌之下!

  涂山一死。

  青龍軍軍陣的陣勢難以再匯聚成一處,頃刻間就四分五裂,而許多洗髓境的總兵,也俱都是一片駭然的看著這一幕,眼眸中都殘留著幾分不可置信。

  青龍軍橫行天下,縱然十階的絕世天妖,亦能困而殺之,縱有換血乃至天人高手,也不敢直迎青龍軍的兵鋒,何曾有過被強行殺入陣中,斬將奪旗的事情發生?!

  “殺!”

  一個陰冷深沉,不似活人般的聲音響起。

  卻見之前被陳牧打的七零八落的血衣衛,此時再次匯聚到一處,毫無畏懼一般繼續向著陳牧殺來,化出一抹凌厲的血光,刺向陳牧的后背。

  但此時此刻,青龍軍陣隨著涂山的隕落,而被陳牧強行撕裂,已無法完全封鎖天地,伴隨著陳牧一口呼吸,剎那間滾滾天地元炁洶涌而來,涌入他的體內。

  面對血衣衛的這一擊,陳牧甚至不曾回頭,就僅僅只是立足于原地,呼吸吞吐著天地元炁,霎時間一股澎湃的乾坤元罡爆發,化成肉眼可見的氣勁,生生遏制住了那襲的血光!

  滋滋!!

  血光艱難的向陳牧的脊背刺去,一點點的穿透那一股元罡真勁,但卻不斷的被剝離,最后裸露出其內部的一根靈針,終于艱難抵達了陳牧的背心。

  這靈針與陳牧的脊背相觸,發出金鐵交鳴般的叮鳴之音,一下子被彈的崩飛出去。

  而就在下一刻。

  陳牧終于將目光投向血衣衛,整個人眸光漠然,身影一個閃爍,就消失在原地,剎那間就出現在血衣衛的正前方,右手向前探出,輕飄飄一記掌印壓落。

  失去了青龍軍陣的壓制,陳牧這一掌可謂是恐怖以極,看似緩慢而輕盈,但所到之處,不僅僅是空氣呈現出扭曲,甚至連虛空都開始層層破裂,炸開一片又一片裂隙!

  凝聚成一團紅云的血衣衛,似乎也感受到這一擊的恐怖,一時間劇烈震顫,本能的試圖退避逃竄,但陳牧這一掌看似樸素,卻囊括天地乾坤,根本避無可避!

  最終掌印轟然壓在那一團紅云之上。

  砰!砰!砰!!

  第一個血衣衛被從紅云中擠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一下子炸開,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最后崩散的速度越來越快,四十余名血衣衛,一個接一個的從紅云中炸出,連成一線,一路橫飛,撞入了青龍軍的軍陣之中,又壓死了一片軍卒!

  一招之下,

  血衣衛全滅!

  一些匯聚的青龍軍軍卒,此時失去了涂山這位主帥的調度,一時間皆是不知所措,看到這一幕更是一片震駭,不少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就止住了步伐。

  “滾!”

  這時陳牧一聲冷喝,猶如驚雷一般炸響,好似在心靈層面回蕩,令那本就潰散的青龍軍軍勢更進一步的崩潰,迅速的支離破碎。

  在北天關外,無數換血高手震撼的注視下,就見那凝聚到肉眼可見的青龍軍陣勢,仿若青云一般的交織的氣息,在從中央蕩開一道裂痕后,終于是轟然潰散!

  百萬軍陣,分崩離析!

  幾乎所有的青龍軍卒都凝固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在一縷拂過天地的微風之中,陳牧眸光掠過一片片的青龍軍卒,繼而沒有理會,將目光投向遠處,望向北天關上,那仍在操縱調度玄天陣法的阮天身上。

  阮天與陳牧隔空對視,瞳孔為之一縮,縱然身為天人,此時也覺得一股恐怖的感覺迎面而來,心中更陡然驚悚。

  青龍軍和血衣衛被陳牧這般摧枯拉朽狀的殺崩,之前的設想幾乎全部被推翻,阮天也是絲毫沒有和陳牧孤身一戰的打算,整個人當機立斷,直接放棄了北天關,身影唰的一下,劃過一道長虹,往玉京城的內部退去。

  踏、踏、踏、

  陳牧負手向前,就這么從青龍軍的軍陣中踏過,數十萬青龍軍下到兵卒,上到洗髓宗師,無一人膽敢有所動作,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陳牧踏過軍陣,從北天關上越過。

  也幾乎就是陳牧踏過北天關后,那原本蔚藍的天穹,似是承載了崩散的青龍陣勢,承載了之前濃郁的殺氣,一片烏云不知何時匯聚起來,密布天穹,繼而伴隨著一抹雷鳴閃光,一聲雷霆轟鳴。

  滴滴答答。

  雨水淅淅瀝瀝灑落而下,漸漸化作傾盆大雨,澆在一片片青色鱗甲鑄造的青龍重鎧之上,一直浸透到里衣深處,只讓所有人都覺得一陣透骨冰涼,滲透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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