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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五行蓮臺

  各處的戰斗均未持久。

  基本都是彼此試探性交手數十招,大概摸出對方一定實力程度后,就各自退開。

  畢竟互相交手之人彼此之間差距都不大,而距離云海動蕩卻還有幾日,若是全力交手即使能勝,也難免負傷,沒人想在登云霓天階之前先受創。

  陳牧只對各處的交手和試探略作觀察,繼而便悄然離去,再次銷聲匿跡。

  “陳牧何在?”

  不過就在陳牧離開之后,卻有人找上門來。

  伴隨著一股澎湃的劍意洶涌,就見一道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墻之上,穿著天劍門弟子的服飾,赫然卻是曾敗于陳牧之手的真傳古弘!

  他只一襲青衣,手中無劍,但屹立在那里,卻給人一種似處處是劍的凌厲之感,仿佛只要動彈一步,就會被無形劍氣撕裂,令整個院落里的眾人皆為之震懾。

  此時各個方向聞聽動靜,皆有一道道視線傳來。

  “是天劍門古弘。”

  “聽聞他曾敗于陳牧之手,卻破而后立,兩年之內重凝心劍,不久前曾正面擊敗新秀譜第二十三位的青蓮宗真傳,據說如今實力也能躋身于前二十之中。”

  一時間。

  許多人都目露異色。

  古弘要再戰陳牧,這可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事,古弘暫且不說,陳牧的確是近幾年來一躍而起的新秀,拜入七玄宗后默默無聞不到兩年,一出世就練成了乾天意境,實力至少也是接近周昊那個層次的人物,穩進前二十,有望前十。

  而且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與陳牧交手過,更不清楚陳牧真正的實力如何,乾天意境雖強,但能發揮到什么程度卻也是關鍵。

  古弘如今實力不弱,再戰陳牧結果如何,也令人遐想。

  然而。

  在古弘那洶涌升騰的心劍劍意壓迫下,七玄宗弟子聚集的院落里卻始終沒有傳來什么回應,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聲音:“陳師兄不在。”

  “哦?”

  古弘身上劍意一斂,神色平淡的道:“可我聽說他已經到了。”

  院子里卻沒有什么回音。

  古弘將心劍的感知散開一探,的確沒有感知到熟悉的氣息,繼而淡淡的道:“還真不在…這幾日各路英杰都在彼此交手印證武道,他來了又走,亦不出手,卻是何故?”

  “興許是怕吃敗仗吧。”

  遠處不知是誰接了一句話茬,笑呵呵的道:“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吃了大敗還能破而后立,有些人若是大敗一場,說不定未來就難破玄關了。”

  自云麓關的消息傳開之后,各方對于陳牧的關注都不小,尤其是在各方人馬匯聚璧郡,抵達云霓天階切磋論武之時,陳牧這位新秀譜天驕卻幾乎都沒露過面,若在云麓關事件之前,那可能陳牧的確會被遺忘,但現在顯然不會。

  “胡說八道!”

  院子里終于有人忍不住出聲反駁,就見沈琳沉聲道:“陳師兄只是沒有興趣在云霓天階開啟之前出手罷了,你們想同陳師兄交手,自己去尋就是了,陳師兄剛才在這里時,你們沒過來,現在卻跑來亂放厥詞。”

  雖然這幾日始終沒有陳牧與人交手的消息傳來,但沈琳卻很清楚陳牧絕對不是怯戰,早前陳牧的樣子,更多的是對這種切磋沒有興趣。

  何況陳牧是何等人物?

  入宗短短一年半就悟出乾天,又豈會避讓古弘這等手下敗將,若是左千秋、袁應松說這些話也就罷了,古弘在她看來,哪怕破而后立,也沒有這種資格。

  “哼!”

  古弘冷哼一聲。

  沈琳只覺得視線中一束無形劍意斬來,整個人想要動彈,卻完全抬不起任何動作,一剎那間被那一道無形劍意斬過,仿佛整個人被從中央一分為二,霎時間冷汗浸透衣襟。

  但就在這個時候,周昊的聲音從內院傳來。

  “想找陳師弟再戰,那就去找陳師弟好了,在這里對我七玄宗內門的師弟師妹恐嚇,伱古弘就只有這點器量么?那我看你大概依然不是陳師弟對手。”

  “是嗎?”

  古弘的視線從沈琳身上移開,投向內院,身上劍意陡然升騰而起,但呼吸之間重又平息,并淡淡的道:“你和姜逸飛交手受了傷,我沒興趣乘人之危,你當初只能接下左師兄四劍,不知如今的你能接下幾劍?”

  伴隨著話音落下,他整個人也是飄然轉身,消失在墻沿上。

  里院。

  周昊坐在一株高山柳下,手里端著一杯清茶,正一邊品飲一邊調理內息,神色平靜如常,但旁邊的少玄峰真傳劉澶臉色就有些陰沉,道:“這古弘也太猖狂了些,若是周師兄你沒受傷,鎮壓他也不過翻手之間。”

  “破而后立,總歸是有點不凡之處的,不光心劍的劍意要重立,武道意志也要重凝,能像他這樣干凈利落的,幾十年來都不多。”

  周昊此時卻神態平靜,似乎并沒有為古弘最后的幾句話動怒,道:“此人想進前十不容易,但也確實有了些本事,對陳師弟來說也算是個勁敵。”

  說罷。

  他緩緩放下茶盞,仰頭望向遠處那座占據天地,聳立世間的‘云霓天峰’。

  過去這里只是七玄宗弟子一處歷練之地,現如今卻成了新秀譜問世以來,寒北道十一州年輕俊杰,第一次群雄匯聚,爭鋒之地,恐怕往后都將變成一種常態了。

  天涯海閣弄出這新秀譜,的確讓寒北道年輕一代爭斗的更激烈了一些,也為寒北道十一州的亂局又添了一把火,也不知道究竟是報著什么意圖。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如今的他也是新秀譜翹楚,身在局中,唯有以各路天驕來印證自己的武道,步步登天,直到跨過玄關,修成宗師,方才有資格一窺寒北道局勢之全貌。

  陳牧對于七玄宗占據的院落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曉。

  此時的他,已經悄然離開了璧郡的郡府,往云霓天階的方向而去,漫步在茫茫高原之上,呼吸著天地氣息,感受著萬物自然,仰視那座矗立天地的巨峰。

  從他踏入璧郡之后,乾坤意境的經驗就一直都在增加,如今逐漸接近云霓天階,即使尚未到登峰之時,僅能仰望那座上半截皆沒于云海之中的高天之峰,他也一樣時刻都有著感悟,就仿佛在看一副乾天、坤地、艮山等等彼此交融的意境之圖。

  武道:乾坤意境(第二步)

經驗:3712點可推演次數:0次  系統面板上,他積累的經驗值赫然已達到了三千多點,而他來到璧郡至今也才半個來月!

  以他的判斷,縱然是不登這云霓天階,光是繞著這座參天巨峰行走感悟一兩個月,都足以將乾坤意境再往上推衍一次,對他來說這都是扎扎實實的武道邁進。

  如今。

  他的天地輪印尚未練成第五層。

  并非無法練成,而是乾坤意境的參悟還不夠深入,習練天地輪印所得到的經驗值不夠多,需要耗費極多的時間,遠不如先參悟乾坤意境,再回頭去練天地輪印。

  以他的判斷,乾坤意境完成第三次推演,天地輪印的第五層練起來大概就會快的多了,或許兩三個月就能將其掌握,若是完成四次推演,那還會更快。

  “練到第六層,就是乾坤意境第二步的極限了。”

  陳牧心中自語。

  風云榜上除了那些掌握意境領域的人之外,也就只有極少數修煉完整乾坤、完整陰陽等意境的存在,其中乾坤意境是毫無爭議的最強一類。

  目前風云榜上僅有兩位,是以乾坤意境登上風云榜的,一位居于末尾,一位居于第十七名,其中末尾的那位僅練成天地輪印第四層,第十七名的則練成了第五層。

  “如今的我若遇上洗髓宗師,再弱的也只能逃,但若是練成第五層,基本就可一戰甚至壓制,若練成第六層,遇上一些尋常的宗師,甚至都有戰勝的可能!”

  陳牧知道乾坤意境從第二步極限,到掌握領域,再到跨入第三步,會是極大的難關,但至少在那之前,他面臨的阻礙很小,用不了幾年功夫,就能將乾坤意境練到第二步的極限了,到那時即使還沒有修成宗師,也算是真正具備了縱橫一道的能力。

  至于左千秋、袁應松這些新秀譜天驕,數年之后多半才堪堪開始攀爬風云榜,與如今的他相比乃是天差地別,他自然是沒有過多的興趣去在意,更沒興趣主動尋人切磋。

  又走了幾步。

  陳牧抵達了高原的邊緣。

  往前是一處斷崖,經過了這處斷崖之后,才能抵達云霓天峰的山腳。

  而就在陳牧屹立于斷崖邊緣,繼續審視著那座參天巨峰,感悟天地的時候,忽然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從他的后方傳來。

  “嘻嘻,你可真難找,來了璧郡卻也不露一次面,不過總還是讓我找到了。”

  聲音悅耳動聽,如清脆銀鈴般。

  陳牧神色平靜的側目看去,就見身后不遠處的高原上,一道人影邁著蓮步而來,身上穿著的淺黃色裙衫,隨著陣陣微風拂過,露出一寸寸冰凝般的肌膚,纖細腰肢盈盈一握,裸露在外,這樣的裝束若是落在一些城中,必會被人背后指指點點,暗罵不知羞恥。

  然而對陳牧來說,這卻是稀松平常,在他很久以前的記憶里,便是比這更大膽,更裸露的女子裝束他也見過,甚至是隨處可見,比比皆是。

  “何事?”

  陳牧看向走來的女子,語氣平和的道。

  女子輕步走近過來,有些詫異的瞧瞧陳牧,似是發現了什么讓她有點驚訝的事,笑吟吟的道:“看來兩年不見,陳大人對奴家也甚是想念,語氣都比往常溫柔些了,奴家可是一直精心調理這幅身子,等著給陳大人品用呢。”

  說到最后一句,不僅語氣變得嬌媚大膽,臉頰上也浮現出一絲少許的淺紅,似初子一般既有期待又有青澀,欲念幾乎化作實質般的絲線,纏繞過來。

  陳牧目光隨意的看著走近的花弄影,淡淡的道:

  “老實說話。”

  倒不是他對合歡妖女的感官有所變化,而是過去的他謹小慎微,對花弄影這樣的合歡真傳是處處防備,擔心稍起欲念就落入網中,一著不慎就萬劫不復。

  但如今的他乾坤意境大成,別說是花弄影,年輕一代里就算是袁應松、左千秋,他都一樣有一副從容不迫的心態,不會再以危險的態度視之。

  作為足以登上風云榜,接近洗髓宗師的存在,若是還對花弄影,姜逸飛等年輕一代謹慎戒備,處處防范,那未免就有些太失氣魄了。

  “嘻嘻,奴家什么時候不老實了。”

  花弄影沖著陳牧眨了下眼睛,道:“陳大人可還記得兩年前的約定?”

  陳牧平靜的道:“是嗎?我不記得我們有什么約定。”

  花弄影輕步上前,逐步靠近,并道:“奴家當時說,把地元青蓮子暫時寄存在大人那里,以后會再來取的,陳大人應當沒有全部用掉吧,奴家可是很需求此物呢。”

  “的確還有。”

  陳牧看著花弄影神色如常,道:“你想搶的話,就來拿吧。”

  花弄影此時已靠近陳牧身前一丈之內,眼神細細的上下打量著陳牧,但過了一會兒就輕笑道:“陳大人練成乾天意境,我可沒把握硬搶,何況我和陳大人關系那么要好,豈能為了一件靈物壞了關系?”

  說著。

  她小手忽的一抬,掌中出現了一朵精致小巧的蓮臺,蓮臺呈五色交匯,隱約有金木水火土五種氣息在其中不斷的起伏。

  “這是五行蓮臺,蘊含有充沛的五行元炁,陳大人若是五臟淬煉到了第九次,煉化這幅蓮臺就可以完成第十次的淬煉,是比起地元青蓮子也不差許多的靈物。”

  花弄影小手托著那一掌蓮臺,嬌俏的人影似在隨風搖擺,笑吟吟的道:“當初我說會拿其他靈物來與陳大人交換,不知可算遵守約定?”

  五行蓮臺么。

  陳牧的視線落向花弄影手中的那一品蓮臺,對于此物他的確有所知曉,屬于是煉臟靈物中最為珍稀的一類,因為是五行元炁盡皆具備,并且極其充裕,用來淬煉七、八次臟腑都有些浪費,是足以輔佐武者完成第九次甚至第十次淬煉的極品靈物。

  要論起價值的話,對比地元青蓮子的確不遑多讓。

  但陳牧此時卻略微沉吟,因為他不知道五行蓮臺中蘊含的五行元炁份量到底有多少,如果只是五行匯集并且更容易吸收,實際份量也就比擬五六顆‘五行靈珠’,那對他來說就不值得一枚地元青蓮子的價值,但若是能及的上十幾顆,倒的確值得一換。

  關鍵是如今的他,也的確欠缺此類煉臟靈物,來完成第十三次五臟淬煉。

  “此物價值的確比及地元青蓮子,不過我的五臟早已完成第十次淬煉。”

  陳牧淡淡的道。

  花弄影眨眨眼,道:“不愧是前四境皆練到極致,以玉骨入五臟的根基,連第十次淬煉都水到渠成了,不過陳大人留著地元青蓮子,無非也是想交換其他有用的靈物,或是留給令夫人用吧,這五行蓮臺,也一樣能替令夫人彌補根基,于五臟更進一步。”

  陳牧略微沉吟之后,也不多廢話,道:“給我一份你們合歡宗的雙修之法,我就同你交換。”

  花弄影似是十分驚訝般的看著陳牧,然后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一直覺得陳大人是古板正經的人,沒想到居然會對我們的雙修功法有興趣,既然如此,陳大人不如離了七玄宗,來我合歡宗可好?雖說不能拜入本宗,但本宗的師姐師妹都可以任由大人品摘。”

  陳牧神色平靜的道:“采補之法,乃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余,屬下下乘,我要的非采補之法,而是你們從陰陽意境中衍生的陰陽相生的雙修法,合天地循環之道。”

  索要雙修法倒也不全是為了許紅玉,相比起采補之法來說,從陰陽中衍生的正經雙修之法也是合乎天道,如今他掌握完整乾坤意境,一樣能從中參悟出一些陰陽玄妙來。

  如今的他。

  掌握乾坤意境之后,可謂海納百川,可從乾坤天地之中感悟妙理,亦可博取眾家之所長,從中追溯種種道妙至理。

  花弄影笑的花枝亂顫,道:“大人的話說的可真是正經,難道大人可以自己練成陰陽雙修之法嗎?嗯…令夫人的修為弱了些,好像至今還沒步入五臟境吧,奴家倒是可以陪大人好好練一練這雙修法呢。”

  說到這里。

  她整個人身上似蒙起一層霧氣,晶瑩剔透的肌膚泛起一絲淺紅,一雙眸子星光燦爛的看著陳牧,仿佛真的動起了綿綿情意一般。

  陳牧自然不可能因此而失去了判斷,他只平靜的審視著面前的女子,忽然眼眸中閃過一絲奇怪,道:“你的氣息,似乎不像花弄影…原來如此,難怪敢這么堂而皇之的過來找我,那你應當是她的姐姐,花弄月了?”

  他和花弄影打交道也是兩年之前的事情了,將眼前的女子辨認成花弄影,也是對方從身材樣貌,到顯露氣息,再到語氣,幾乎都和花弄影一模一樣。

  直到剛剛那一刻。

  氣機流露之間,他才終于察覺到些許不同之處。

  難怪時隔兩年功夫,明知道他練成了乾天意境,卻依然敢接近他,找他交易靈物,而不擔心他出手強搶,雖說他的確沒有強搶的念頭,但對方的確底氣十足,原來不是妹妹,而是姐姐。

  花弄月。

  合歡宗真傳魁首,新秀譜第四!

  感冒藥吃了犯困,這兩天都在昏睡十幾個小時,第二章還沒寫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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