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隨后午休了一會兒,南彥便留下了saki和原村和兩人,獨自從休息室里出來。
他中午一般不會睡太久,二十分鐘到三十分鐘就差不多,午休其實只要睡一會就能精力充沛,讓下午的比賽維持在最好的狀態。
反而睡得太久,容易昏昏漲漲,對大腦的思考不利。
距離下午比賽還有兩三個小時,確實無事可做,如果換做前世,還能拿出手機刷刷手游,看看短視頻打發時間,現在的話,只能出來隨便溜達。
結果不巧便撞到了熟人。
見到城山商業的選手沒有被他挫敗銳氣,反而把自己當做了大反派來對待,發誓要在明年擊敗自己。
南彥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不錯嘛,很有精神!
看來沒有被擊垮,還有再戰的資本。
所有競技比賽都是如此,勝負都不可避免,再強的人都不可能一直贏。
如果接受不了失敗,那么這種人只要一次重大的失利,那么他大概率就會崩潰,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這種精神,還是相當值得贊許的。
才發現南彥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自己的背后,見證了自己立下的豪言壯語,澤田津一頓時尷尬地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這也太難堪了。
他僵立在原地,嘴巴張開,只覺得現場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想要逃走,但這樣一來不久等同于示弱?
不能跑。
但是留下來,又尷尬的不行。
好在,藤田靖子主動開口,替澤田解了圍。
畢竟上午才剛剛遭遇一場慘敗,這位城山商業的公子哥對南彥的恐懼可謂是深入骨髓,自然要她來調節下這場意外碰面的尷尬。
“你不去好好準備下午的比賽,還在這亂溜達,到決賽之前不過只有五個半莊,容錯率可沒想象中的那么高。”
“嗯,稍微走走,放空一下大腦。”
南彥不慌不忙地說道:“下午就要面對長池第一以及梨江女子,還有風越,她們大將的牌譜我都看了一遍,部長也幫我分析了她們的打法特點,應該沒什么問題。
長池第一的大將,是個進攻性很強的選手,而且他對胡牌形狀毫不挑剔,邊坎吊也照立不誤,對牌效的理解很到位,而且極其喜歡聽一枚現的字牌以及幺九牌;不過如果是別家先立直,他就不會愚型追立,只有在兩面好型才會追,這一點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梨江女子喜歡留安牌,幾乎不會點一發,能dama幾乎百分百dama,典型的防守打法,但是她讀牌有瑕疵,而且過分關注手里暗刻的筋牌,這一點比較致命…”
聞言,一旁的澤田津一有些不解。
明明有著絕對碾壓的實力,還特地去關注除了風越以外別家的打法?
如果是他的話,只觀察風越女子不久行了么,那些雜魚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這么一想。
他就是被自己視作是雜魚的清澄替補,給斬于馬下,所以對方的慎重不無道理。
“至于風越.”
說到這,南彥嘆了口氣,“牌譜太多,我還沒來得及看。”
“納尼!?”
澤田津一頓時瞪大了眼睛,這個清澄的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關注風越女子的牌譜,反而重點去看其她兩家的。
這是何意?
聽到南彥的話,藤田靖子笑了:“難道說在你看來,風越的大將反而沒有研究的必要么?”
“不,很有必要。”
南彥搖了搖頭,接著道:“可惜她的牌譜沒有研究的價值,風越都是大比分取勝,打到后期其她隊伍都慌了手腳,失誤頻頻,只想著做大牌逆轉局面,然后就被風越的大將抓到破綻拿下了比賽。
那種碾壓局的比賽牌譜,實際意義不大,分析不出有用的內容。
比起關注她的牌譜,不如更關注已經打法固定的其她兩家更有用一些。”
藤田靖子微微一笑。
她大致明白南彥的想法了。
風越女子的大將實力自然很強,遠超其她兩家。
不過縱觀她這兩年的牌譜,要么碾壓對手;要么被對手碾壓,比起去分析這種實力相差巨大的牌譜,不如先把其她兩位牌手研究清楚,這樣在場上才不會出現無法掌握的意外狀況。
“對了,剛剛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要戰勝清澄什么的。”
南彥看向旁邊緘默的少年,忍不住笑著說了句。
“呃”澤田津一語氣一滯,神色極其尷尬。
不過下一刻,南彥說道:“哥們好好調整,明年再來吧。”
聞言,澤田津一不敢相信地看了過來。
本以為南彥會對他冷嘲熱諷,說幾句刺痛人心的話。
他已經做好了接受嘲諷的準備。
可是南彥非但沒有嘲笑他,反而鼓勵他一句,還喊他哥們。
光這般境界,就比他要高出幾層樓了。
一時之間,澤田津一內心各種情緒交集,不知該怎么回應。
藤田靖子看著這一幕,倒沒有開口去干涉。
對競技比賽的輸家來說,更重要是和自己的內心和解,才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
競技比賽的殘酷,正是因為它一定會出現輸家。
你取得了勝利,萬眾矚目,光耀全場,所有人都會贊美伱,對你比賽上出現的失誤都有著無限的包容。
然而一旦失敗,那么你無論做什么都是錯的。
現在這群高中生肩負的不過是隊友的殷切期盼,就算輸了也很少會有人去指責,畢竟只是高中生而已。
但是職業的競技場之后,走向了燈光舞臺之中,比賽就不單單只是為了自己了。
所以對于輸家而言,和失敗的自己和解,這是走向成長的一步。
“我,一定會戰勝你的,等著吧!”
經歷這場大敗,讓他認識到了其中的差距。
今年的他,確實不是對方的對手。
但只要將今年的不甘和遺憾全部轉化成動力,明年他會變得更強!
說完這番話之后,澤田津一便快步跑開了。
“總算是了卻了心結,沒有沉淪。”藤田笑了笑。
明年應該還能見到這位城山商業的選手吧。
而這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朝著南彥走去。
目光下沉,南彥也很快注意到一個身高才到他髂骨位置,貌似比優希還要更小一只的姑娘,正帶著一絲好奇的眼神望著他。
標志性的紅色兔耳發飾,不會認錯的。
正是他系統里第二位扮演者,天江衣。
此刻,他終于見到了本尊!
而天江衣仰頭審視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生,稚嫩的小臉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從剛剛起她就一直在觀察這個人。
不知為何,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個陌生人,可卻給她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不只是熟悉,甚至可以說是親切。
就仿佛同根同源,像是自己的血親一般。
她的感知力非常敏銳,不可能有錯的。
哪怕是自己的表妹龍門渕透華,也沒有這種親切感,他就像是自己的親弟弟或者親哥哥一樣,仿佛共同生活了許久,身上有著近乎于她的氣息。
這不是什么錯覺,而是切實存在的。
所以天江衣才覺得一絲莫名。
她繞著南彥轉了好幾圈,想要找到這種熟悉感的來源,但很快就無功而返。
“你跟小衣在哪里見過嗎?”
天江衣面露疑惑,“你身上好像有熟悉的氣味。”
說著,她還輕嗅了一下,接著道:“嗯你身上確實有一種奇怪的香味,好奇怪啊。”
“氣味么?”
南彥稍微回憶了一下午睡時被兩個姑娘夾成餡的光景,淡淡道:“因為被女生們糾纏著午睡了一會,所以有點香味很正常。”
天江衣瞳孔猛然一震。
午睡,還是跟妹子一起午睡?
還是妹子們???
可.可惡,竟然有這么傷風敗俗的事情!
這種事不要跟我說啊,我還是個孩子!
看著面帶羞赧的天江衣,藤田靖子忍不住笑了,南彥說話還真夠直接的。
不過她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是年輕人的事,她無從置喙。
“剛剛你說覺得很熟悉,這應該是你的錯覺。”
藤田靖子笑著解釋道,“這位是南夢彥,清澄高中的替補選手,你一直在龍門渕,應該沒去過清澄才對。”
“說的也是。”
天江衣眨了眨眼睛,突然眸子里閃動著一絲光芒,“清澄高中,就是原村和在的學校么?那個歐派很大的女孩子,跟你是隊友。”
“嗯。”南彥微笑著點點頭,“如果是你的話,可以隨時來清澄玩,清澄的大家會很歡迎你。”
“真的嗎?”
天江衣仿佛找到了能夠理解自己的人類,頓時開心道:“那小衣能和你們成為朋友嗎?”
其實她來這里打比賽,麻將只是次要的,她更想要交朋友,交好多好多的朋友。
只是她覺得同齡人會很害怕她,認為她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生物,甚至認為她的父母就是因為她而罹難,她是個不被任何人所接納的怪物…
“沒問題!”
得到了南彥肯定的答復,天江衣眼中仿佛閃爍著星光。
沒想到這么輕易地,就擁有了新的朋友!
她真的好開心!
突然間,天江衣牽起了南彥的手,“南彥,跟我去龍門渕吧,我也想帶你認識新的朋友!”
“呃好吧。”南彥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話說決賽里,可能清澄會成為龍門渕的對手,不要緊嗎?”
“不用擔心,反正清澄一定會輸給龍門渕的,所以不用在意這些啦!”
天江衣帶著純真無邪的笑容說道。
“…”南彥。
好家伙,原來這丫頭打心眼里覺得清澄就不可能贏。
畢竟是魔物,可以理解。
“快來快來,透華她肯定會很高興小衣交到了新朋友,所以小衣帶你認識好多朋友。”
看得出來,天江衣是真的很在意能夠一起玩耍的朋友,拉著南彥就要往龍門渕的休息室走去。
見南彥被天江衣拉著走遠的和諧場面,藤田靖子長舒了一口氣。
能夠結交到新的朋友,對天江衣來說也是件好事吧。
而且南彥也是萬中無一的強大麻雀士,肯定和天江衣有著共同的話題。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兩人能夠在比賽上見面,那將會是震驚整個長野的一場較量!.
“咦那好像是原村和的企鵝。”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天江衣就看到上面放著一個臟兮兮的布偶,比賽的時候見到過原村和抱著這個布偶上場,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南彥看著這個布偶,感慨世界線的收束理論,在這個世界同樣存在。
雖然偷布偶的學校變了,但結果沒有多少變化。
天江衣沒有多想,嘴上說著要幫原村和把企鵝洗干凈,親手送回去。
不得不說這孩子除了喜歡婊人以外,其實還挺樂于助人的,就跟大魔王一樣,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把人婊哭,其實本質上都是善良的女孩。
一只手抱著企鵝,一只手牽著南彥,直接就來到了龍門渕的休息室。
“小衣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可是讓萩良…”
龍門渕的休息室,透華見到天江衣剛要說些什么,可轉眼就看到她身后還跟著別的人。
“你是…?”
龍門渕透華自然不怎么關注南彥,哪怕他擊敗了城山商業,可是本來龍門渕就不把城山商業放在眼里,擊敗了又能怎樣?
她重點關注的只有原村和!
但是龍門渕的其她人可就不同了。
“南夢彥!”
井上惇、澤村智紀和國廣一等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實在沒想到這個清澄的選手,居然敢跟隨著天江衣小姐堂而皇之地跑來龍門渕的休息室,這是想來砸場子么?
“南夢彥是什么人?”龍門渕透華依舊是一臉懵逼。
對于這位大小姐來說,一般的凡人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會記住對方的名字。
她寶貴的記憶力,可不是用來記住那些不重要的東西。
國廣一小聲附耳道:“小姐,是清澄的替補。”
“替補?”
龍門渕透華無所謂道,“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既然只是個替補,不妨就請他進來,不能讓小衣不高興。”
“好的。”
龍門渕的幾位選手有些無奈,只好上前把南彥請進來。
走進龍門渕的專屬休息室,看著偌大的空間和豪華的裝修,南彥有些感慨。
龍門渕果然有錢啊。
“萩良,快幫小衣把企鵝洗一下,希望能趕得上原村和的比賽。”
天江衣把懷里的企鵝交給了管家的手上。
這時南彥再度感受到龍門渕眾人投來的,帶有敵意的目光。
可惡的家伙!
他竟利用了小姐的善良,簡直居心叵測,罪大惡極!
南彥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啊,但面對天江衣期盼的目光,實在不忍心去拒絕。
而接下來。
天江衣依舊一臉開心:“南彥,我們來打一局麻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