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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八三看書,蘭芳!

  朱文接開始沉思,開始權衡利弊。

  趙學寧看著他沉思的模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將軍,跟隨阮福映,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打仗,幫他復國,最后,未必能得到什么好處,萬一犯了他的忌諱,讓他不開心了,他一句話,你就沒命了。

  但是跟隨蘭芳,你的危險大大降低,你還能繼續做一名將軍,如果立下大功勞,也會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權勢,這一點,我麾下的將領足以證明。

  而且,我們蘭芳是共和國,我不是皇帝,也不是國王,我的權力很大,但并不絕對,若要處決一名官員,是需要經過很多司法程序的,這是我定下來的原則,我自己也會遵守。

  功高震主什么的,在一個共和國里,其實并不算太重要,你越有才能,我反而越高興,當然了,你愿不愿意相信,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干預,言盡于此。”

  朱文接轉過頭看了看趙學寧,兩人的視線對撞在一起,幾秒鐘之后,朱文接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趙學寧的視線太過于明亮、銳利了。

  說老實話,趙學寧所說的有些東西,他沒聽懂,比如什么共和,什么司法程序,什么權力之類的,他不是很明白,但是趙學寧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聽懂了。

  跟著阮福映,他的生命安全沒保障。

  但跟著趙學寧,他的生命安全有保障。

  朱文接不敢再繼續說什么了,他擔心自己繼續和趙學寧交談下去的話,應該會忍不住當場滑跪在他面前。

  總有些事情不能做的那么直接,總有些事情應該稍微矜持一點。

  他向趙學寧行禮,表達了自己的敬意,但是對于要不要背著阮福映和趙學寧混,他覺得還要和自己身邊的親信們商量一下。

  “不能和您達成盟約,阮王一定會很失望,但是阮王不會放棄,一定會再次前來拜訪您,屆時,我會給您一個答復,不知可否。”

  “可以,我可以等伱一段時間,不過這段時間不會很長,暹羅的事情一旦上了正軌,我就要騰出手來收拾西山賊了。”

  “明白。”

  朱文接沒有再說什么,趕快離開了吞武里,返回河仙地區。

  一來給阮福映一個回復,順便販賣一下焦慮,二來也要和自己的部下們商量一下,自己能夠拉起一支人馬也是靠著一些人脈關系搞定的,不能什么都不和部下們商量。

  朱文接離開之后,趙學寧繼續推動暹羅新軍的訓練。

  他親自投入到訓練新軍的工作當中,以自己豐富的經驗協助蘭芳的軍事人員們訓練新兵。

  且在這一段時間里,他每天都住在新兵大營里,處理事情之余,只要有空,都會參加訓練工作,且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會到位,和士兵們一起吃飯,不給自己開小灶。

  蘭芳的慣例就是“皇帝也不差餓兵”,主打一個填飽肚子再去干活。

  吃,在蘭芳軍隊里勢必一切都重要的事情,要做事,先吃飯,吃飽了肚子再去做事,否則什么都辦不成。

  其他封建軍隊一天只能吃兩頓,蘭芳的軍隊一天三頓管飽,絕對讓士兵吃飽了再去訓練,絕不讓士兵餓著。

  暹羅這氣候也確實適合農耕,他們的主食也是稻米之類的,與蘭芳這邊沒什么不同,趙學寧吃得也挺舒服。

  與此同時,趙學寧還把蘭芳成熟的制醬技術帶到了暹羅,在這里搞海鮮醬、魚肉醬之類的給士兵們下飯用,很受暹羅新兵的歡迎。

  食鹽管夠在新軍士兵們看來絕對是一項大仁大義的德政。

  天天訓練累得要死,這暹羅的氣候還潮濕悶熱,出汗出的不要不要的,一場訓練下來渾身上下就和過了一遍水一樣,這要是不來點重口味的東西,會死人的。

  所以在食鹽管夠這方面,趙學寧從來不含糊。

  吃飯的時候,士兵們按照一個隊一個隊的編制圍坐在一起吃飯,一口大鍋里面是稻米飯,一口大鍋里面是鹽管夠的下飯菜,一般還有一鍋簡單的菜湯。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稻米補充碳水,士兵同樣急需的蛋白質和其他微量物質,就要靠大海來補齊。

  趙學寧組織大量本地漁民出海捕撈海鮮,然后從他們手上用軍費收購海鮮,給了他們生計,給了他們收入,不僅讓士兵可以得到足夠的蛋白質,也能讓一大票漁民得到生計。

  雙贏!

  軍隊里吃飯的時候,趙學寧一般都會端著飯碗走來走去,這邊鍋里撈點菜,那邊鍋里撈點菜,這邊跑跑,那邊看看,和新兵們不斷交談。

  這樣搞一來是方便搞宣傳,二來也是方便他了解士兵餐飲的質量和內容,方便判斷士兵伙食和餐飲有沒有被克扣,有沒有被某些人中飽私囊。

  在蘭芳有完善的審計制度和士兵反映渠道能夠對抗這種可能性,但是在暹羅新軍里還沒有這些規矩,需要趙學寧作為最高領導人親自下場,以確保暹羅新兵們可以得到足夠的營養補充。

  不然這么大的訓練量,這么潮濕的氣候,是真會死人的。

  同樣,因為比較善于談話,所以趙學寧在人群里總是最閃亮的一顆星。

  吃飯的時候,他不僅在檢查飲食水準,同時也會和新兵們聊天,聊起他們的家鄉、祖籍,什么時候來到暹羅的,以及家鄉的一些事情,還有在暹羅生活的一些事情。

  新兵們一開始也沒想到那位“王叔”“國務顧問”“榮譽公爵”居然是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大帥哥,居然能和他們一樣端著飯碗坐在地上吃飯。

  他們都以為趙學寧是那種每餐大魚大肉的那種,而且為人應該很威嚴,非常難以接近。

  所以最開始還有人很害怕趙學寧,見到趙學寧來了飯碗都端不穩,后面慢慢地發現趙學寧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可怕,才漸漸有人敢于和趙學寧搭話。

  一些膽子比較大的新兵就曾好奇的詢問趙學寧為什么和他們吃一樣的東西,為什么不吃更好的伙食。

  在他們想來,如果趙學寧能給他們吃稻米飯吃得那么飽,自己肯定能吃更好的。

  但趙學寧連連搖頭。

  “我對于這些東西無所謂,能吃飽就行,我也不是什么天潢貴胄,早些年我在尼德蘭人的船上風餐露宿,吃的喝的比現在你們吃的喝的要差得多,不也那么過來了嗎。

  現在我不是最重要的,能給你們吃飽才是最重要的,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你們吃不飽,那就是我的罪過,再說了,打仗是玩命的事情,肚子都吃不飽,誰樂意玩命?我都不愿意!”

  趙學寧一臉陽光的和新兵們交談,說的還都是他們心坎兒里的話,他說的話和這幅姿態的確給新兵們極大的震撼。

  他們從沒想過趙學寧這樣身份的人居然能和他們坐在一起談天說地,還顯得特別的親切,說話又好聽又實在,和他坐在一起,如沐春風,一點都不緊張。

  除了說吃的,趙學寧還特別為他們打抱不平。

  “別的就不說了,吃那是最基本的,還有軍餉,當兵征戰,拿命在拼,就這,軍餉還被克扣,吞掉軍餉的人,喪盡天良,我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手上拿的兵器也是這樣啊,打仗的時候,兵器就是第二條命,你要是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和找死有什么區別?要是不給兵器就讓我上戰場,我還不如逃跑!”

  “當兵吃糧,天經地義,什么都不給,動輒還要打罵,各種給臉色,穿小鞋,這樣的軍隊,是我我都要跑!不拿人當人看的人,還憑什么叫人家給他賣命?”

  一句兩句三句,全都說到了大頭兵們的心坎兒里,越聽越讓這些大頭兵覺得趙學寧很溫暖,越聽越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心里也暖暖的。

  趙學寧就像個大型中央空調,無時無刻不散播著自己的陽光氣息,使這些飽嘗人間冷暖的大頭兵們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攏,自然而然的對他產生了崇敬之情。

  只要一有空,趙學寧整天就埋在新兵堆里和他們談天說地。

  以至于到后面,他一旦出現在軍營里,總有士兵能認出他,然后笑呵呵的圍上來向他問好,眼睛里是掩飾不住的親近、敬仰。

  應該說除了新兵們,那些原本有過戰斗經驗的老兵才是對此感悟最為深刻的一群人。

  一些原本跟著通鑾、陳聯的士兵也接受了新兵整訓,見識到趙學寧的親和感之后,大為震撼,忍不住的和身邊的戰友說起了趙學寧和過去的長官的區別。

  這一對比,大家伙兒發現,根本沒辦法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拿出來對比的話,完全是對趙學寧的不尊重。

  除卻趙學寧強烈的親和感還有一天三頓吃飽肚子的優厚待遇之外,士兵們還有很多不一樣的感受。

  別的不說,單是蘭芳教官們下令軍官不得私下懲罰士兵這個事情,就讓大量老兵感到十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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