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郭師。”
雖然云鶴和駱休月沒有提到過這一位郭崇道郭道師,但是六十出頭,已經是煉氣七重道師,也算是重華派中精英人物了,而且其在傳功院中擔任右知院是僅次于執事和左知院的角色。
“唔,你有何事要見本師?”郭崇道對于陳淮生的拜訪略感詫異。
若是云鶴和駱休月夫婦打了招呼還好說,但是云駱夫婦并沒有來信,這一位不過是和云駱夫婦略有交情,就來拜訪自己,足見這人的機靈了。
只是這門派中還得要以修行為重,你再通人情世故,但稟賦不佳,修行艱難,那也是別想在門中出頭的,誰都幫不了你。
“弟子得吳師伯看中初入門中,在蓼縣也得云駱二位師兄師姐以及蔡師兄的提攜幫扶,方才能有此機遇得回山門修行,此番回山,亦受云駱二位師兄師姐之托,帶有蓼縣特產,雖不值錢,卻也是云駱二位師兄師姐一番心意,…”
陳淮生奉上木盒,內里其實并沒有多少東西,冰花粉一瓶,腐松元菌兩株,藍茵苔干一卷。
這些東西不好論價,因為在市面上基本沒有賣的,但你要說有多么珍貴也說不上,但就一個少見就足夠了。
郭崇道也是一個識貨的,鼻腔略微一動,就能聞出這幾樣東西都不是尋常之地所產,陰性靈氣十足,對陰虛者補氣壯髓很是適合。
他雖然不需要,但是恰恰子嗣中有一個陰虛,當然也不是必須要靠這個,但卻是大有裨益。
雖說人家找了一個托詞,但是誠意交好之心卻不言而喻,郭崇道也非那種迂腐之人,對于人家的一片心意也不會峻拒。
臉色比起昨日見面已經好了許多,郭崇道隨手將禮盒放在旁邊茶幾上,語氣溫和:“無須如此,他們倆現跟著吳師兄在在蓼縣那邊進展如何?”
“不是太好。”陳淮生直接道。
郭崇道吃了一驚,這么直接說話的弟子還真的少見。
不管情況如何,一般說來新入門的弟子對這類事情都只會托詞不清楚不了解才對,怎么這個弟子卻說話如此耿直?
“不太好?”
“是,凌云宗連出事端,九蓮宗統御局面就側重于調查凌云宗和定陵呂家的案件,但又沒有多少頭緒,所以一團亂麻,我們重華派居于從屬地位,所以沒法自主,只能被動跟隨,加之時隔久遠,而蜂桶嶺一案就沒有多少精力去查了,…”
言簡意賅,幾句話就把情況說個明白,郭崇道對陳淮生印象更深一層。
或許此子修行天賦不佳,但是思路清晰,分析精準,處事靈活,處理庶務卻是一把好手?
陳淮生沒在郭崇道那里待太久,初次見面,留下一個好印象就足夠了。
言多必失,今日表現恰到好處。
上午一名傳功道師來講述了一番煉氣的要旨,重點解釋了一些氣之源泉的理解,陳淮生也聽得半明半白的,這種東西更多的是靠領悟,不是聽一堂課你就能悟透,更多還是要在修煉中去體悟。
下午的切磋時間相對寬松自由,三五成群自由交流探討,也可以去內務院那邊觀摩和交易。
每個人進度不同,修行功法不同,更多的還是境界接近,功法一致的在一起探討。
“陳師兄修習的是混元功?”看到陳淮生獨自一人在靈泉之地揮拳行氣,早來一步的胡德祿忍不住走了過來。
胡德祿這個名字太尋常了,怎么聽起來都不像是修仙之輩,但是胡德祿才十五歲,入門兩年悟道,在乙舍已經呆了一年半了。
“哦?”陳淮生點點頭,“胡師弟也是修習混元功?”
“對,咱們乙舍加上陳師兄,有三個人修行混元功,還有一個是寇箐。”胡德祿少年老成,雖然才十五歲,但是說話行事卻有條不紊慢條斯理。
“胡師弟進境如何呢?”陳淮生對這十來個師弟師妹沒太大興趣,也無意深交,在他看來,按照自己現在修行進度,乙舍自己一年之內多半就會離開進入甲舍,沒有必要花費太多心思。
“前一年還算比較順利,但后半年就遇到瓶頸了,我的道骨比較弱,在行氣調息上不能耗費太過。”胡德祿面帶頹色,“我比寇箐還早進乙舍幾個月,前一年我們進境相當,但后半年寇箐進境越來越快,大大超過了我,如果我所料不差,最多再要一年,甚至半年,寇箐可能就要進甲舍了,而我恐怕再要兩年都未必能行,…”
陳淮生心中微動,“你每次行氣多少輪回?”
胡德祿沮喪地看了對方一眼,“早課九輪回,晚課六輪回,再多就需要佐元丹,但我服食佐元丹對筋骨沖擊太大,吃不消,所以我每隔三日才服食半粒佐元丹,…”
陳淮生已經基本弄明白了這道骨和靈根的區別和聯系。
靈根講求靈感頓悟,靈根越茁壯,就意味著靈性越強,對外界感悟能力就越細致敏銳,換句話說,體驗感悟所得就越多,越容易突破。
但靈根天定,幾無變化,所以有靈根決定天賦上限一說。
道骨則是關乎修煉中個人靈體的承載能力。
修煉是一個積累沉淀的過程,同時也是運行靈力來刺激壯大整個靈體的過程。
道骨與精元、血氣、經脈息息相關,但是總的來說道種們的道骨差距不會太大,那么在修行過程中不斷地將精元凝練,血氣提升,經脈拓壯結合起來就很關鍵了。
修行中伱的效率更高,意味著你的進境會更快,也許大家最終都能完成煉氣一重的突破,但是你需要三年,別人只需要半年,這就是差距。
佐元丹是山門丹房煉制而成,這類通過煉制而成的丹藥一般說來藥力都有燥性,需要在修煉中加以克制和祛除,對根骨有沖擊,所以在煉氣初期都只能適當服用。
胡德祿一天行課才十五輪回,不算特殊的那一次,比起自己日常的三十六加七十二共計一百零八輪回,相差就太大了。
而且自己原來服食佐元丹也基本上沒太大影響,現在自打熊壯的各類靈植供應上之后,自己連佐元丹都懶得用了。
像冰花粉和腐松元菌以及木樨髓這些靈草效用比佐元丹更好,而且還沒有丹藥燥性的副作用。
胡德祿的行功一日只相當于自己的七分之一,是否就意味著,如果自己行功效果與其相當的話,自己的進境就相當于他的七倍?
如果是這樣,胡德祿三年能修成煉氣一重,自己也許就只要五個月?
或許不能完全用這種方式來進行對比,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說明自己修行的進境遠勝于乙舍這些同伴。
此時的陳淮生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再和胡德祿探討其他了,單單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發現,都已經足以讓他熱血沸騰了。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創造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