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機械廠。
書記辦公室里,劉懷民坐在桌前,一雙眼睛里布滿血絲,看樣子就知道這些天沒睡好覺。
在他對面,陳宮坐在那里,同樣是黑眼圈濃重,神情嚴肅。
兩人都各自想著事情,偶爾抬頭對視一眼,也都是露出無法言說的苦笑。
最近機械廠的事情是真的有點多啊!
先是陳老要求加大晨星機床的生產力度,優先保證后勤處的使用。
據說是后勤處需要更多的機床來生產武器,以此滿足南邊戰斗的需求。
而造成這種狀況的,還機械廠的緣故。
說沒有他們的一百輛鼴鼠裝甲車,后勤處也不會這么著急生產配套的武器。
于是,機械廠這邊沒法子,只能在計劃外提高產量。
可產量哪是這般容易提的啊。
就晨星機床需要的精密度,需要的技術,就是現在二車間也不好說百分百成功。
更不用說其他機床工廠了,他們連啟明星都搞不明白,靠他們還是算了吧。
再就是鋼鐵廠那里也面臨產能不足的情況。
這里面不僅是鋼鐵需要增多,還有各種合金的需求。
尤其是后勤處跟七機部,二者對合金的要求大大增加,不斷催促著提高產量。
這又是個難題。
若是以前楊小濤在的時候還能堅持原則,跟幾個領導扯皮。
可現在,都是領導,電話一個個打過來,他們實在是疲于應付。
最后,也是最讓他們頭疼的。就是關于制藥廠的事情。
早些時候,楊小濤跟陳老提起過藥酒,當時陳老就囑咐要盡快完成研究工作。
為此還特意起了個響亮的名字。
宮廷玉液酒!
這背后的目的,楊小濤也說過,一個是幫助制藥廠,建立起長久的生產能力!
再就是要掙外國人的錢。
而實際上,眾人對這藥酒的副作用是深有感觸,哪怕十個人里面只有七八個人有用,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因此,在楊小濤離開前,制藥廠可以說是費了老勁研究。
楊小濤離開這段時間,制藥廠經過多次實驗已經有了成熟的表情生產能力。
可這事怎就被那啥醫藥的協會給盯上了?
說什么藥酒的性能需要經過檢測,經過專業的評估才能過的生產資質!
還說什么要對病人的安全負責,尤其是這種出口的藥品,更是需要進行多方面的研究測算,滿足國外的檢驗標準!
說實在的,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制藥廠搞出來這東西,不就是為了掙外匯嘛。
你丫的現在說什么標準,考慮什么國際影響,要干嘛去了?
當初梅花消毒液跟口服液出現的時候,有這狗屁事?
再說了,這是中藥啊,跟西藥有毛的關系。
連老祖宗都說了,是藥三分毒,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
你讓他們拿出評估報告,用科學來評估中醫,那不就是難為人嗎?
劉懷民也是一肚子火,最后找到陳老。
陳老當即對著協會的人發了火,可后面又有人給陳老打了電話,最后陳老不知怎么的,也沒了下文。
只是讓制藥廠按照要求提供檢測評估報告!
劉懷民本能的意識到,這背后肯定有他不為所知的事情。
只是上面的話不能不聽,劉懷民也是沒辦法。
只好讓白景述自己想辦法。
這也是為啥白景述壓著不讓藥品投放的緣故。
當然,她也不想打擊眾人的信心,所以明面上的原因就是等楊小濤的主意。
如果楊小濤也說了要按照國外的標準來,那她也沒別的辦法了!
如此情況下,機械廠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可偏偏這時候楊小濤去了南邊潮陽,楊佑寧去了西北延州。
王國棟因為泉城那邊的事情過去處理問題。
徐遠山更是忙著往各個大學里跑…
如今算下來,整個機械廠就剩下他跟陳宮倆人主持工作。
兩人這才發現,楊小濤沒離開的時候,啥事都不是事,再難纏的是也能輕描淡寫的擺平。
可這家伙離開后,在他手里輕描淡寫的事怎么就這么棘手呢?
“那小子去哪了?”
“不是說去了金陵嗎?”
“怎么一點消息沒有?”
陳宮在下面悶悶不樂的說著。
其實,有些事他們完全可以按照楊小濤的做法來處理。
可真要做起來,尤其還要面對眾多首長的時候,就感覺底氣不足,該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再等等吧,不管去了哪里,潮陽都是最后一站!”
劉懷民拿起一旁的煙盒,里面零星兩三根,這幾天他吸的煙比上個月加起來都多。
“我已經跟農科院那里打好招呼了,一旦人到了,立馬回個電話!”
“有些事,還得他拿主意!”
劉懷民說著,火柴劃過,空氣中生出一股木炭燒焦的味道。
陳宮在一旁點點頭,沒有意見。
此時此刻,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在機械廠的重大決策上,他們比起楊小濤來,差了一截。
或許,就是這一截,限制了他們的成長。
“余主任,滬上傳來的消息!”
白玲拿著一份報告走進余則成的辦公室里。
余則成正看著小波發回來的信息,聽到白玲的聲音點點頭,隨后拿起文件。
自從鄭朝陽那里有了突破,白玲便留下作為聯絡員,雙方互相溝通。
至于郝平川,則是跟在楊小濤身后,看看能不能釣出大魚。
只是沒想到,一場誤會讓他們提前暴露,眼下只能當成護衛來用了!
“老鄭說,他們已經掌握了對方的活動軌跡,詢問咱們這邊的情況。”
余則成說著,白玲早就看過在一旁點頭,“我估計他是想收網了!”
余則成搖搖頭,“咱們這邊沒有任何進展。”
“現在收網,那就是打草驚蛇啊!”
“那我回去讓他再等等!”
“嗯!”
余則成應了一聲,隨后看到白玲又出去,伸手揉了揉眉心。
壓力山大啊!
滬上那里已經找到了突破口,他們這還沒有進展,作為同行,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當然,他也知道鄭朝陽的難處。
說實在的,對方的狠辣手段,他聽說了也是一肚子火。
利用廣播員的身份傳遞消息,利用演出的身份接觸官員,然后利用美色和藥物來控制官員,這樣的手段,多少人能夠頂的住啊!
鄭朝陽現在擔心的是,越來越多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
越來越多不該有的慘劇發生。
只是,這邊沒有進展啊!
想到這里,余則成拿起桌上的電話撥打出去。
片刻后,電話接通。
“小劉,你們那邊有什么進展?”
“主任,我們在警犬的配合下,對各個進入四九城的路口進行盤查,并沒有發現那些東西!”
小劉的聲音透著疲憊,身邊還傳來吵雜聲。
余則成聽了沒有多說,“繼續監控,不要馬虎大意!”
“是,我知道!”
說完,電話掛斷。
余則成再次嘆息。
感覺就是在大海撈針,無處下手啊!
抬手看看時間,中午十二點了,余則成看了一下滿桌子的文件,心頭不由煩躁。
起身,來到院子里,隨后騎上自行車往外面走去。
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正好回去看看。
四合院,中院,楊家!
屋子里,氣氛緊張!
冉秋葉坐椅子上,端午被橫在腿上,褪下的褲子露出小屁股,此刻已經是通紅一片。
一巴掌拍下,端午原本抽涕的小臉,這下立馬嗷了聲,可看到一旁站著的姐姐妹妹,立馬又咬著嘴,不敢再出聲音。
“說,以后敢不敢了?”
冉秋葉打完一巴掌,眼睛看著端午發紅的屁股,也是心疼,只是臉上仍舊裝著嚴肅。
玉不琢不成器,樹苗不修理長不直!
孩子不管教好了以后長大了更不好管。
眼下要是不給他個教訓,以后殺人放火就晚了!
“媽,我不敢了!”
端午聽著老媽的聲音,感受著屁股上的火辣辣,連忙開口告饒,聲音里更是可憐巴巴。
“再敢怎么辦?”
冉秋葉下意識的喊出,端午連忙保證著,“再敢你還打我…”
冉秋葉眉頭一皺,還打?
合著還是打輕了啊!
“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院里不少人看著楊家方向,都沒上去說情的意思。
家長管孩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何況端午這小子這次是真皮!
不知道咋想的,竟然學著大人吸煙,這就算了,畢竟小孩子愛模仿。
可還拿著火柴點火玩,這就事大了!
幸好胡同里的人發現的早,不然給人家點了房子,燒壞了東西賠了道歉少不了,出了人命那就難辦了!
不過,眾人看到冉秋葉這副樣子,不由得暗暗稱贊。
這才是家長教育孩子的方式。
犯錯了,就得挨揍。
不聽話,就得使勁揍。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認識到犯錯的后果。
至于其他的,什么怕嚇著孩子,打壞了孩子,那都是借口。
良藥苦口能治病。
棍棒之下出孝子。
不信看看以前的賈家,以前的棒梗,不就是被寵壞了,最后走上了絕路!
眾人閑著沒事干,七嘴八舌的聊著,從教育孩子的事上八卦到賈家,又說道現在的秦家,最后又掰扯起以前的事情。
在她們嘴里,曾經四合院發生的事情都值得那出來說一說。
尤其是當年三位大爺坐鎮,威風八面,一個個權力不大,做派不小。
還有賈家得勢不饒人,娶個媳婦不知道姓啥,
還有傻柱橫行,動輒打罵,無法無天的歲月。
再加上后院暗中使壞,煽風點火的許大茂,還有不知根底的聾老太…
整個四合院里發生的事情,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拍成一部倫理家庭劇。
院里東一堆西一撮的說著八卦,很快就將楊家里孩子的哭喊聲拋到腦后。
眾人說著,就看到翠平從后院過來,徑直進了楊家門。
眾人立馬笑起來。
要說這院里有誰能鎮的住端午這小子,冉秋葉算半個,楊小濤算一個,那進去的翠平怎么也算是大半個。
不僅是端午,整個院里的孩子,面對翠平的時候,都特別聽話。
果然,翠平進去沒多久,就看到楊家的大門打開,三個孩子一溜煙的跑出來,后面端午捂著屁股跑的慢,卻也是重獲新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