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這次是真的蹦起來了,聲音都抬高了八度,嚇得棒梗跟小當都跑到一旁。
秦淮茹皺眉,“36塊?”
賈張氏哭喪著臉,從一旁枕頭下面掏出來一把領錢。
“他家錢都在這了,36塊錢,一毛不少。”
看著床上的錢,還有賈張氏憤怒的模樣,秦淮茹明白,這該死的許大茂是訛上了。
可,不給怎么辦?
拿了128是偷,拿了36就不是偷了?
看著賈張氏,秦淮茹不說話了,這事說多了沒用,讓她自己琢磨吧。
賈張氏叫秦淮茹走到一旁招呼倆孩子,一副不管的樣子,立馬慌了神。
“淮茹。你說個主意啊。”
“我有什么主意?今晚上,您還是和許大茂解釋吧。”
“我…”
賈張氏慌的臉色煞白,想著讓秦淮茹幫忙出頭,可秦淮茹根本不想摻和。
又都是一家人,耍無賴也沒用啊。
一旁賈東旭見老娘吃虧,立馬冷下臉,“秦淮茹,你怎么跟媽說話?”
“媽也是為了這個家,你這點都不懂?”
秦淮茹氣結,這是一回事嗎?
為了這個家,就能偷了?
偷了還不跟她說?
現在債主找上門了,要報警了才急眼了,想起她來了,讓她拿主意,想轍?早干嘛去了?
“淮茹啊,媽是不想伱擔責任。所以才沒告訴你的。”
“誰想到現在這個樣子了?”
賈張氏懊悔的說著,眼光不時掃過秦淮茹。
這家里,還是她心思活絡。
良久,秦淮茹在心里想著得失,今后這家里,還要賈張氏幫襯,不能不管。
“說再多也沒用,把錢補上就行!”
賈張氏聞言苦著臉。
“咱家真沒那么多了。”
說著,又跑到睡覺那屋里,悉悉索索的跑出來手上拿著一個手帕,“咱們家上次捐的,廠里給的,給東旭看完病花的就剩下這些了。”
秦淮茹見了,接過后數了數,“45塊2毛8分。”
心里算了下,加上那36也才81塊呢,這還沒算上那三十塊錢。
“根本不夠啊!還差70多呢。”
“啊?”
想起拘留所的恐懼,賈張氏頹然的坐在床上,屋子里寂靜無聲。
眾人見許大茂跟秦淮茹達成協議,便將注意力放在晚上。
這在這娛樂匱乏的年代,可是少有的大戲。
看到許大茂離開家,楊小濤回到屋里,從空間里取出獎勵的10斤豬肉,想了下用刀割下一半,剩下的用繩子勒緊,掛在車把上。
又拾到一些吃的,放在車筐里,這才準備出門。
推著自行車走到院子里,眾人看到那大塊的豬肉,眼睛都直了。
在外面玩耍的棒梗見了直接看呆了,他長這么大從來沒見過這么多肉。
要不是楊小濤這家伙給他的印象太可怕了,他都想上去拿點。
奶奶說了,他們家太可憐,而且他是小孩子,拿點東西用,院里的人不會怎樣的。
可惜,這是楊小濤啊。
不能惹的存在。
小當看著大塊的豬肉直流口水,自從老爸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他們家好久沒吃豬肉了。
上次拿來的雞肉她就吃了點皮,好肉都讓奶奶和哥哥吃了,她是,真饞。
而且她還看到車子前面一兜大白兔奶糖,還有臘腸!
好多好吃的,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
要是楊小濤當她的爸爸多好啊。不僅可以吃肉,吃糖,還能住大房子,還能穿好看的衣服,還能坐在自行車上…
小當越想越覺得好,只要楊小濤成為她爸爸就行。
至于賈東旭,這個爸爸啥都不行,也不喜歡她,還叫她賠錢貨的,這樣的爸爸她才不要呢。
想到這里,就對棒梗說道。
“哥哥,咱們讓楊小濤當爸爸吧。那樣咱們就能吃肉了。”
小當說著,棒梗一愣,“那怎么行?咱們姓賈,不能姓楊。”
“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上次我問了,但奶奶和媽媽說的,我就是姓賈。所以不能讓楊小濤當爸爸。”
“哦!”
小當聽了,是媽媽和奶奶的意思,又想到若是奶奶和媽媽同意了不就行了?
“哥,要是讓媽媽同意了,不就有肉吃了?”
棒梗聽了,覺得也對。
平常見人,也是奶奶讓他叫啥就叫啥的。
“那行。一會兒。咱們進去跟媽和奶奶說說。”
“好,哥真棒。以后咱能吃肉了。”
“對,天天吃肉,吃窮他。”
倆孩子笑著說著,另一邊王小虎跟閻解放幾個拿著彈弓站在槐樹下等著麻雀。
閻解放離著近,聽到小當跟棒梗的話后,對著王小虎喊道,“小虎,棒梗要認濤叔當爹。”
王小虎呸了一聲,“不要臉。”
棒梗在一旁聽了,“你說誰不要臉呢。”
“嘿,說你說你就說你。”
“你才不要臉呢。”
“你不要臉,你要認爹。傻柱給你當爹還不夠,還要認楊大哥當爹,不要臉。”
“對對,棒梗你最不要臉。”
“你胡說,傻柱才不是我爹!”
“就是,以后你就是傻棒子…”
“傻棒子,傻棒子…”
一群小孩子對著棒梗罵起來,棒梗哪還忍得住,氣不過就沖上去。
可惜棒梗差了王小虎閻解放好幾歲,又是一群人打他一個,最后在地上被打的直哄哄。
另一邊,傻柱晃蕩著,好不容易來到軋鋼廠。
走到后廚剛坐下準備休息,這一路上走的不敢快,還要小心著,更不敢讓人看出來,可真是,有苦難言,死要面子活受罪。
來到后廚,對著椅子找了個碰不著的姿勢坐著,剛喝口水,就聽到馬華劉嵐幾人跑來。
“師傅,你可回來了。”
馬華一臉開心,“沒你在,我這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想了?”
“想了!”
“想了你怎么不去看看?沒孝心。”
馬華一臉為難,“師傅,這幾天廠里招待人,我們哪走的開?”
“你不知道,主任找了個外面大廚,聽說是開飯館的,還是六級的,做的菜工人吃了都說好呢。”
“師傅,你要是再不來,這大家都忘記你的味兒了!”
馬華越說傻柱臉色越黑,一旁的劉嵐見了趕緊拉了拉馬華。
見傻柱這模樣,馬華趕緊住嘴。
“好吃?那你去跟他學啊!”
傻柱站起來,伸手就要敲腦袋,嚇得馬華趕緊低頭躲避。
可等了一會兒沒覺得疼,就抬頭看著。
傻柱卻是呲牙咧嘴,倒吸涼氣,趕緊坐回去。
劉嵐見了讓馬華趕緊讓開,湊到前面問道,“傻柱,聽說你被特務傷著大腿了?沒事吧。”
傻柱小心坐好。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沒事就好。”
“你們該忙忙,一會兒我還要去財物報銷醫藥費呢。”
宣傳科。
許大茂騎車來到軋鋼廠,就往宣傳科走去。
臨近年關,宣傳科的任務也不少,尤其是最近交流團的到來,軋鋼廠正好大書特書。
還沒走到宣傳科,工廠的喇叭已然響起。
聽聲音就知道是于海棠。
“各位工人同志們,早上好,寒風吹著飄揚的旗幟,革命的熱情一浪高過一浪。”
“…我廠順利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
“我們還要恭喜楊小濤同志,成為我廠第四位工程師…”
聽了一會兒,許大茂就呸了一聲走進宣傳科。
他需要跟主任報個到,這臨近年關了,不少村子都想放個電影熱鬧熱鬧。
這可是放映員掙外快的時候,雖然冷點,受點累,但獲得的好處也多啊。
況且,在拘留所里大半個月了,他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趁著下鄉的機會,順便找個相好的安慰安慰。
可還沒走到主任辦公室,就碰到宣傳科的同事,許大茂上前打著招呼。
幾個人都是認識的,見到許大茂客套兩句。
然后許大茂就發現,這些人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事瞞著他似的。
就在這時候,于海棠播完稿子,從屋子里出來見了許大茂,臉色一冷,就想著趕緊躲開。
“海棠?于海棠!”
許大茂喊著,自從婁曉娥跟他離婚后,他也想過再找個媳婦,所以就在跟前的人里選一個。
這第一個,自然是于海棠了。
想的好看,身體一看就是能生養的,比婁曉娥強。
最重要的是,這于海棠年青啊。
“許大茂啊。你回來了。”
于海棠說著,許大茂一聽這稱呼就覺得不得勁。
“海棠,我這剛回來,怎么覺得,有點不得勁啊。”
于海棠想著趕緊離開,看左右沒啥人,就低聲說了。
“你趕緊去主任那吧,這幾天招了一個放映員,現在下鄉放電影呢。”
說完就跑開,許大茂傻愣在當場。
來了新的放映員?
那他咋辦?
這一刻,許大茂如遭雷擊,滿腦子里都不敢相信。
快步來到主任辦公室前,許大茂敲門進去。
主任正忙著運作交流團帶來的影響,趁著這股熱情勁,將軋鋼廠的業績再推一下,這對軋鋼廠上下都有好處。
“主任。”
許大茂進來開口,臉上帶著笑意。
“許大茂?出來了?”
許大茂一怔,隨即收起笑臉,“主任,也不是什么大事,這不來上班了。”
主任看一眼便不再搭理。
“主任,你看我這也回來了,有啥任務,我正好把前段時間落下的補上。”
許大茂趕緊說著,只要有任務,就能保住放映員的工作。
至于還有人跟他分蛋糕,呵呵。
以后有的是辦法整走他。
“嗯,確是有個任務。”
主任拉開抽屜,將一張紅線信紙擺在面前,上面用藍色墨水寫著幾行字。
“這是給你的任務。”
主任抬頭,不等許大茂看清楚,便正色厲聲,“許大茂,鑒于你的行為作風不正,捕風捉影,教唆不良,對軋鋼廠帶來負面影響。”
“經過上級領導的一致決定,撤銷放映員的工作。”
“現在,你的新崗位,是一名幫廚。一會人事的會來帶你去熟悉崗位。”
主任說著,許大茂差點癱在地上。
顫顫抖抖的拿起那張紙,上面“調崗”兩個大字異常顯眼,下面還蓋著軋鋼廠的人事公章。
顯然,事情板上釘釘,無法改變了。
這一刻,許大茂的失望恐懼被心底里的憤怒占據,上前兩步摁在桌子上。
“主任,為什么?就因為這虛頭巴腦的事?”
“主任,這些年下鄉放電影,風里來雨里去的,我抱怨過嗎?”
“我為軋鋼廠流過汗,我為軋鋼廠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無情。”
主任卻是冷靜的看著他,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張信紙。
上面是一張辭職信。
“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在這上面簽名,我立馬給你走人事。”
許大茂氣急,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啊。
“行,行,你們行。”
許大茂深吸一口氣,“不就是后廚幫廚嘛,老子干了。”
“爺還是那句話,今個,我怎么出去的,改天,看你怎么請回來。”
說完氣呼呼的離開。
主任冷笑一聲,將辭職信放回抽屜里,整齊的放在一小摞寫好的信紙上。
這是他沒事干的時候,練習書法的杰作。
可惜,到現在都沒用出去一張。
浪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