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慢慢走著,試探著車子的性能。
路過大門口的時候,跟保衛科的趙科長打過招呼,趙科長早就得到消息,也沒阻攔。
出了大門口,這才加快速度,不過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車子拐個彎,想著冉家方向走去。
拖拉機在街道上跑著,自然又是引來一陣呼聲,尤其是下班點,不少人都在路上走著,放學的孩子見了立馬跟在后面跑著,楊小濤也不敢太快,生怕出了交通事故。
車子噠噠的走到冉家所在,后面已經聚了一群孩子。
大門口在,冉紅兵正跟大院的孩子在門口玩玻璃球。
這還是楊小濤送給他的,當初兌換欄里出來這東西,楊小濤孩時情節泛濫,就兌換了百十顆。
后來一打聽,這東西現在的玻璃廠根本就沒大批量制作,想來也是,物料匱乏的年代,哪能做這些玩物。
楊小濤便隨手拿了十幾個,扔給冉紅兵跟冉心蕊。
不得不說,這東西能夠在七十年代風靡一時,成為孩子們最鐘愛的玩具,在這時候同樣殺傷力巨大。
在楊小濤教冉紅兵怎么玩,什么挖個坑啊,畫個圈啊,還可以單手扔一顆迅速抓起來地上的,再接住…
這些超前的玩法一出現,立馬讓這小子成為附近孩子堆里最靚的崽。
以至于睡覺的時候都得把玻璃球數上好幾遍,還要放在枕頭下才能睡。
就是大一些的冉心蕊也將玻璃球放在盒子里,每次跟小姐妹聚會的時候都拿出來炫耀一番。
孩子們覺得好玩,就哭著問家里要。
這也讓左右孩子的父母傷透了腦筋,這玻璃廠可不會單獨加工,自然沒有了。
于是,遠近的孩子也都知道,倆小有個厲害的姐夫,可以搞到玻璃球,還有那么多玩法,簡直就是孩子王。
這會,一群孩子正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冉紅兵大拇指甲蓋上放著一顆玻璃球,食指壓住。
這是姐夫教的方法,非常好使,不僅力量足,還瞄得準。
就是有點廢指甲蓋,這些天指甲蓋都磨平了。
不過更準了。
冉紅兵準確彈出玻璃球,將對面小狗子的撞到圈外面,自己的留在圈里面,周圍小伙伴立刻歡呼。
周圍看熱鬧的老人跟著笑起來,
噠噠噠 就在冉紅兵跟著歡呼的時候,胡同里傳來一陣不一樣的聲音,然后就看到一個人坐在車上往這邊走來。
“姐夫!”
冉紅兵看的準確,立馬跑過去,楊小濤趕緊將車停下。
冉紅兵現在拖拉機一旁,睜大眼睛好奇看著,這東西比玻璃球的吸引力還大。
楊小濤將檔位摘下來,剎車固定住,這才走到冉紅兵跟前,摸著小家伙腦袋,應了一聲。
“媽呢?在家沒?”
“啊,在家里,在家里。”
冉紅兵立馬往家里跑去,楊小濤跟在后面,不時和院里的人打招呼。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出門看著拖拉機,都知道是冉家姑爺開過來的,更是感慨冉秋葉找了個好人。
“媽!”
走進屋里,看到冉母正在做飯,聽說楊小濤來了還開車來的,立馬就要出來,然后就碰到了楊小濤。
“小濤!咋來的?”
“開車過來的。”
“正好,趕緊進屋,一會兒吃飯!”
楊小濤伸手拿出一個信封,“不了,媽。我一會兒還要去村里,晚飯不吃了。”
“這些您拿著,給家里用。”
冉母看到信封就要推辭,楊小濤卻是放在桌子上,又對冉心蕊眨眨眼,伸手從口袋里拿出兩個紅色發卡。
女孩子對著東西沒有抵抗力,立馬上去姐夫長姐夫短的叫著。
冉母拗不過楊小濤,只好把信封收起來。
楊小濤又說了兩句,冉母問了下冉秋葉的情況,又囑咐路上安全,這才離開。
幾人來到大院門口,楊小濤坐在拖拉機上,隨后啟動掉頭,消失在眾人眼前。
院里人再次聚在冉母周圍,打聽情況。
而倆小再次收獲同伴們羨慕的目光。
離開冉家,認準四合院方向,楊小濤加快速度。
他要先回去接上小薇,少了這個木精靈,他回去也沒多大作用啊。
醫院外。
傻柱跟易中海相約來看棒梗。
當然,主要看的是秦淮茹。
一路上兩人說了不少話。
“柱子,一大爺有些事,想跟你說道說道。”
“啥事?您說就行。我聽著!”
易中海臉色肅穆,語氣凝重,“柱子,你也看出院里如今的形式。”
“那些人啊,讓人很失望啊。”
易中海悲傷的說著,傻柱立馬涌起一股怒氣,“可不是嘛,這些人隱藏的太深了,那些年也不見他們扎刺。”
“要我說,就是楊小濤這混球太能搞事情,把大院高的烏煙瘴氣的,這家伙就是個禍害。”
“您不知道,老太太被這家伙氣的躺床上好幾天呢,可一聽這家伙倒霉了,怎么的,立馬精神煥發啊。”
“打這事我就看出來了,只要沒了楊小濤這混球,咱們院里這才是太平了呢。”
說起這事,傻柱頓有淘淘江水源源不斷之感。
易中海聽到聾老太太的事,眉頭一皺,若是出了變故,還要跟她好好商量商量。
“柱子,你說的未必都對,但也大差不離。”
傻柱點頭。
“可現在,這些人已經成了氣候,咱們也沒辦法。”
易中海說著,傻柱想要反駁,可想到工廠里那群人,頓時沒了話語。
“現在啊,我對你是不擔心的。”
“可賈家,尤其是秦淮茹,她們家里情況你也知道,現在棒梗又這個樣子,唉!”
易中海嘆氣,眼睛看著傻柱,見他也是一副戚戚然的模樣,繼續加把火,“一個女人能挺住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今后還不知道會有什么事呢。咱能幫的了一時,可幫不了一世啊!”
“我啊!琢磨著,這街道辦不是鼓勵寡婦再嫁嘛,郭嘉也有政策。”
“就讓秦淮茹找個男人,若是可以,帶著婆婆跟孩子,嘠伙過日子,也有個依靠!”
“你覺得咋樣?”
易中海說著,傻柱突然心砰砰跳著。
這些天跟秦淮茹接觸下來,原先黃花大閨女的堅持正在淡化,而秦淮茹的身影正在逐漸加深。
現在聽了一大爺這么說,傻柱覺得,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只是,他真的愿意娶秦淮茹嗎?
“啊,我,我不知道!”
傻柱沒表明態度,但臉上卻是掙扎。
易中海將傻柱糾結的表情看在眼里,決定下一劑猛藥。
“柱子,你覺得一車間的李良怎么樣?”
“他是四級鍛工,家里沒了媳婦,留下一個老娘一個女兒。”
“他們倆一個沒了男人,一個沒了女人,湊一塊正好。”
“女兒比棒梗大一歲,平常也能照看小當跟槐花…”
易中海侃侃說著,傻柱喉嚨里的話卡的慌,等易中海說完了,立馬吼出來。
“李良?就他也配?長的像個不良人,還好酒好賭,街道辦教育多少回了。一大爺,您快停下吧,這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就是禍害秦姐啊!”
“再說了,秦姐嫁過去,那賈張氏怎么辦?她能同意?”
“還有賈家的房子在這呢,賈張氏肯定不會離開,難不成房子不要了?”
傻柱激動的喊著,易中海臉上為難,但心里卻是好笑。
傻柱急了。
“你說的也對,那你說怎么辦?”
“我,我不知道!”
傻柱低頭說著,“不過,秦姐家在四合院,這要是出去了,總不能不要家吧。”
易中海嘴角一收,隨后點頭,“也是啊,這賈家的家業不能落下。”
“唉!可憐秦淮茹這女人了,一個人干活忙里忙外,又要照顧老人,又要照看孩子,還要忙著工作,這日子啊!”
傻柱心里堵得慌。
“你看許大茂咋樣?他這家伙雖然心眼不正,但對媳婦還是很好的,以前婁曉娥這種資本家的女兒都能合得來,現在離婚,又沒有孩子,家還在大院里,也方便秦淮茹照看著…”
易中海又說一主意,傻柱聽了立馬揮手跳腳。
“誰?許大茂?那壞種,一大爺,您這不是把秦姐往火坑里推嗎?”
“你老糊涂了,別瞎說了。”
傻柱搖頭,秦淮茹嫁給誰都不能嫁給許大茂,不然…
想到秦淮茹被許大茂摟在懷里,傻柱的心就像被刀子切成兩半,一半生鮮,一半生煎,冷熱的難受。
“唉!”
易中海沒有再刺激傻柱,只是嘆息。
“柱子,大爺知道你這人心地好,也愿意幫秦淮茹。”
“但,大爺奉勸你一句,沒想好后果,這些個事你別管了。”
易中海加快速度,往醫院走去。
“不是,一大爺,我咋就不能管了?”
傻柱上了脾氣,追上去質問。
“柱子,以前東旭活著的時候還好說。可現在,你未娶,秦淮茹又是個寡婦,你接濟一次兩次還好,時間長了”
“可不能讓人說了閑話,影響了你啊。”
說著抬腳就走。
傻柱愣神,機械的跟著易中海走進醫院。
可腦海里全是秦淮茹的一顰一笑。
“出身就是層皮,內里壞了…”
“柱子,你家里有洗的衣服?一起拿來姐給你洗了”
“你還跟姐害羞.”
秦淮茹的聲音如同魔咒在耳邊響起。
那身段,曾經日夜魂牽夢繞。
那手指,如同柔荑一般白嫩。
那溫柔的眸子,在他無助的時候,總能帶來光明,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這一刻,想到秦淮茹要離開這院子,要成為他人婦,要從他身邊溜走,傻柱只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
傻柱猛然驚醒。
原來他一直想要的,什么比這個好看,比那個有學問的黃花大閨女,終究是天上的云彩。
可望而不可及。
而現在,他能抓住的,就是一直在他身邊的,那個沒人的時候出來陪他說兩句,被揍的時候過來擦紅花油,成分被削,來安慰自己,自己相親失敗了,來寬慰自己的,她。
一切,一切都是她,都是秦淮茹。
每當需要的時候,夢里與現實,都是她,秦淮茹。
可笑的是他還不自知,明明真愛就在身邊,卻傻乎乎的去找什么愛情。
這一刻,傻柱想通了,想明白了。
他,見不得秦淮茹被別的男人占有,舍不得秦淮茹離開。
這次,不僅是占那點手指頭的便宜。
他要,正大光明的,一直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