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小鎮,急促的雨水沖刷著街道,一只肥碩的老鼠蹲在路邊啃著一個被人丟棄的玉米棒子,忽然刺眼的燈光襲來。
“咯吱!咯吱!”
疾馳的輪胎壓過水坑,沒人在乎這只耗子被掀起的水花澆了個透心涼,它灰溜溜的躲進垃圾桶的后面,提溜著黑黝黝的小眼珠子搓著自己胡須。
“大哥,你聽說了沒有,第一巡查院好像抓了條大魚?”兩個身穿雨衣的巡邏警走了過來。
“切,你小子懂個屁,什么大魚,天色不早了趕緊尋完這條街,或許接下來大家都有好戲看了。”拿著手電筒的老警員掏著耳朵,語氣不明的說道。
“看戲?看什么戲,大哥你肯定知道什么,快跟我說說…”小警員一臉的好奇的追問。
手電筒直接照到他的臉上,雨衣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面孔,中年警員皺著眉:“我在教你一個道理,不該你知道的最好少打聽,收起你的好奇心,記住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巡警~罷了…。”
“我…知道了。”
刺眼的手電筒下年輕人僵硬回答著,他不知道剛剛還和藹的前輩為什么會這樣,一時間呆住了。
老警員訓斥完他沉默片刻,抬頭看了一眼天幕,抬腿繼續往前走去:“走吧,繼續巡邏,保持警惕,下一個街區左轉,做好自己的事情,其它的輪不到咱們操心…。”
“是!老大,我一定認真工作不亂打聽了,哎,你等等我…。”青年緩過神來,看著背影遠去的男人趕緊追了上去。
“滴答!滴答!”
皮靴踩在雨水中,中年人停在一處門店的雨棚下,語氣煩躁道:“火!”
“噢噢!給老大,剛剛的事我…”
小伙子掏出打火機遞給男人,男人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點燃了香煙。
“呼!沒什么…”
年輕人看著雨幕,心中五味雜陳,這個苦差事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一旁的老警員叼著煙,這小子的心思怎么能逃過他的法眼,煙頭明滅飛速的燃盡,老巡警忽然伸出手拍了拍身邊人的肩頭。
語氣落寞道:“小子,志向這東西有時候說起來好聽,但是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徒勞罷了,以后你會懂的。”
“老大,你…”
武煉中級的青年吃了一驚,看向男人猶豫間,想說什么但還是閉上了嘴。
散亂的雨水順著老警員的雨衣流下,中年警員堅毅的面龐上滿是水霧:“呵呵,沒什么,走吧…”
老警員掐滅了香煙,肺里面仿佛都是苦澀的味道,我一個巔峰煉血的武者已經巡了十年的街,查理巡查長,呵呵!
昏暗的街道兩旁店鋪早早的打烊,那只耗子再一次溜了出來。
兩位巡警消失在街角,又一輛吉普車風風火火的從遠方而來,耗子這一次學聰明了,早早的躲了起來。
“大人,您消消氣,第一巡查院馬上就到了…”
“查理,我一定要宰了你,氣死我了…再開快點…”車上傳來女人氣急敗壞的怒吼。
“是,是,是,大人我已經開的很快了…嗚嗚!”
第一巡查院駐地,四層的u形結構大樓燈火通明仿佛過了年一樣,十幾輛各色吉普車中間停著一個騷紅色的跑車。
樓外,噼里啪啦的暴雨傾瀉,樓內的接待大廳烏泱泱的擠滿了幾十號人。
“少廢話,我就問你人是不是你們抓的,是的話,趕緊給老子放人…”一個穿著中山裝管家正氣勢洶洶的叫囂著。
另一邊的長椅之上,十幾名身穿哨所制式武官服的漢子穩坐泰山,一個個坐的筆直,目視前方誰也不搭理,與亂糟糟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誰也不敢忽視他們,唯有敬而遠之。
“我們是神殿學堂的,你們查理巡查長人呢?”接待的工作人員頓時一個腦袋比兩個大,這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諸位,諸位,稍安勿躁,我們巡查長正在開會,具體的情況稍后會通知大家,大家先跟我來內院,喝口茶…”辦公室主任老呼倫拿著話筒,費力爬到凳子上,扭著圓胖的身姿,示意眾人。
“妞妞,我們家妞妞人呢?你別拉我,你們憑什么抓人,我們家妞妞可是出了名的好姑娘,啊呀,林老師,林老師!您也在啊,你可要給我們家娃娃做主啊…”
一個面帶哭腔的婦人沖進了人群,看見神殿學堂的諸位講師,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拉著一個清秀青年的袖子就是一陣哭訴。
巡查大樓的頂樓,一個諾達的辦公室之外,站著十幾號人,有沉眉冒煙的,有作壁上觀的,也有交頭接耳的,正是不久前抓捕小隊的各大隊長。
一群人看似擠在走廊里,其實全部支著耳朵,聽著會議室里的動靜。
“哎!這下大家等著挨板子吧!”南門警衛廳的王老隊長叼著煙搖頭道。
話音剛落,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低聲道:“嗨,怕什么,天塌了也有查理大人頂著,咱們大不了寫份檢討是了…”
站在他身邊一個副隊長直接接話道:“老李,你話可不能這莫說,你們寫不寫檢討的是你們的事,我們港口區的就是配合行動的,你們第一巡查院的案子,我們可不饞和…”
“放你娘的屁,勞爾,之前登船的時候你他娘不是挺猛的嗎,搶功勞就屬你叫的最兇,咋了,現在擱這里裝什么孫子,什么玩意…。”濃眉大眼的那個副隊長擼起袖子,扔了煙就發起了火。
被罵的勞爾,直接脖子就紅了起來:“姓李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行了!行了。都給老子閉嘴,吵什么吵,還不嫌丟人是不是?”
冒著煙的那位南門警衛小隊老王隊長,直接攔住了吵吵的兩人。
這時候,角落里一個小姑娘低著頭,怯生生的舉起了手說到:“各位隊長大人,剛剛葉大人說了,貌似要扣南部轄區所有警員的績效來著……”
小姑娘說完抬起頭,就看到人群直接散開,十幾個大漢一臉懵逼的瞪著大眼睛盯著自己,瞬間,時間好像都凝固了。
大家心里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問題:臥槽??這個小豆丁是哪個????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什么都沒說。“嗚嗚!好可怕啊!小姑娘把自己的頭繼續對準角落里的那個垃圾桶。
安全警衛廳的最高長官葉飄飄坐在首位之上,她把自己的胳膊架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的下巴,整個人散發著凜冽的氣息,上位者生人勿近的威嚴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葉飄飄眼神飄忽不定根本沒有心思聽下屬的回報,似乎有著什么心事,逐漸的她失去了耐心,她已經坐在這里十分鐘了,手邊放著那份嫌疑人名單。
“咣當!”
不知道為什么她換了一身衣服,一身紅衣的女人鳳眸如電看向對面的正拿著一扎子的文件口若懸河的男人,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你這些都是你的推測,不是在證據,審判所不會予以采納,我現在再給你說一遍,趕緊把人全部都給我放了!”葉飄飄煩躁的昂起頭,右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對面的男人淡定的放下手里的文件,皺著眉頭目光沉靜的看著她:“不可能!”
“你是不是~瘋~了!”女人用自己的右手撐著桌子,迷人的腰姿離開椅子,她難以置信的看向對面坐著的查理。
女人胸膛開始起伏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這位葉大人即將要發飆的序曲。
查理坐直了身子:“廳長大人,相關的手續我已經讓人遞上去了,我的匯報完了,如果你還有什么疑問,明天我會親自去您的辦公室向您匯報!”
“咔嚓!”一聲,可憐的長桌的桌角被一雙玉手掰了下來。
女人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瞇了起來,,手里的桌角化作飛行道具射向那個坐著的身影,怒不可遏道:“好啊!你能耐了是吧查理·福爾斯,你信不信我免了你的職,啊!”
“啪!噔!噔…”
飛馳的桌角擊中男人的額頭之后,又彈飛到女人的腳邊,帶回來一抹微紅。
“轟隆隆~~~”
窗外,刺眼的雷電如同給天地裝上了一個巨大的白熾燈,又是一陣連綿的雷聲傳來,會議室內的兩人頭頂的那橙黃色的燈泡微微晃動,燈火一明一滅的閃爍著。
女人看著腳邊的桌角眼睛閃了閃,嘴角抿了抿但是卻沒有說話,男人坐在凳子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
一絲絲鮮血從男人的額頭滲了出來,房間內明暗交錯,葉飄飄聽著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
隨后是長久的沉默。
“呵呵,好久不見。”
男人的聲音打破了凝結的空氣。
“我…不是有意的。”
朱唇微微開合之間,女人坐回了椅子上,男人身后的玻璃窗上倒影整個大廳,一道閃電再次劃破寂靜的夜空,南門的第一高樓浮現在葉飄飄的眼中,情緒零碎。
明滅的會議室內,火石的硝煙一閃而過,男人熟練的點自己的肺腑點燃了一根香煙,嗓音溫柔道:“沒事,我習慣了!”
葉飄飄走到窗前說到:“你說的我都知道,查理你的方向錯了,這只是一場誤會,放人吧,我這是為你了你好。”
男人面無表情道:“呵呵,為我好,葉大廳長,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怕事了?我抓人的時候就想好了,就算你要撤了我,起碼也要等神啟節之后的圓桌會議吧?畢竟我們抓人合法合規…”
葉飄飄轉過身道:“夠了,查理,你給我清醒一點,你還不懂嗎?區區一個商販死了就死了,但是大長老卻親自下令給警廳下了文件你想過為什么沒有?
你動動腦子仔細的想一想啊,查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個案子你只配過個手而已,甚至包括我,我們都是棋子罷了,不會有結果的…”
男人抖動著肩頭,嘶啞的嗓音響起:“呵呵!呵呵!說的真好,多么的冠冕堂皇啊,葉廳長,葉飄飄,你告訴我是因為那個第一騎士團的那個團長?還是云霄養殖場后面的人,我是沒你知道的多,還是那個什么沒入境記錄商會?告訴你老子不怕。
呵呵!你不用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不懂你們的那些什么政治,什么利益,我只知道我就是一個臭查案的,我只知道我要對死者的家屬有個交代,別的我管不著,你來就叫我放人,一句解釋都沒有嗎?”
葉飄飄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知道這家伙要說的話,于是深吸一口氣:“好,我不說這些,那我問問你,你想過沒有大長老為什么特意繞過安保部門饒過我?直接下令給你第一巡查院?你想過沒有,你不要天真了查理,只是因為你沒有背景,你根本就查不下去,你信不信,再往后查下去,你的申請甚至到不了我這里,就會被駁回…”
“查理,你別犯傻了,聽我的話,準備放人吧,樓下面估計已經擠滿人了,這個名單我仔細看過了,你抓的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跟這個案子有關系,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葉飄飄似乎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她再次看向查理,希望他可以聽話,而漢子就一直坐在那里抽著煙,一根,兩根,眉頭緊鎖。
其實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安全警衛廳同級的交叉部門,司法部,內務調查科,審判所都會是阻力。
“那你告訴我,我手底下的兄弟辛苦了這么多天,難道就是做戲給某些人看看嗎?還有這個名單到底有什么問題,還有這個叫奧斯卡,王野的,劉玉劍的幾個小家伙,之前就被傳喚過,你告訴我只是個巧合?還有這兩個氣血騎士,哨所根本就沒有記錄…”
葉飄飄眼神再一次凜冽起來,厲聲喝道:
“查理,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幾個小家伙其中一個是風鈴大長老的孫女,一個是威利斯執事的女兒,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他們所有人的身份都沒問題,我看你是查案子查魔怔了,你是不是想去掃大街呀,啊。”
房間內,葉飄飄的語重心長的發著怒,而一旁的漢子則是一直盯著墻上的鬧鐘,終于沉默的漢子直接吼道: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咱們哨所什么時候靠身份就可以以無視律法了,你這個安全警衛廳的廳長教教我那,啊!來啊,你給我說說…”
查理巡查長忽然的一聲怒吼,讓身為安全警衛廳最高長官的葉飄飄沉默了。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漢子,一時間感覺恍惚了起來,你到底怎么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查理嗎?
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這名單的問題嗎?你真的不知道后果嗎?還是說這一切就是你故意的,身為哨所的第一線的鷹犬你真的會不知道其中厲害。
想到這里葉飄飄精致的五官不再陰沉,原來你在算計我啊,查理!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
大廳里響徹刺耳的笑聲,我親愛的小查理,真枉費了我的一番苦心,我原本打算忙完這幾天的事情,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個案子從你手里調走,不讓你蹚渾水,沒想到你現在直接把桌子給掀了,而且反過來將我的軍,你可真對的起我的苦心吶,呵呵!
“呵呵!你怎么了葉廳長?這就無言以對了不成…”站起身的查理言語間帶著淡淡的嘲諷。
葉飄飄看著窗外的風雨笑道:“別演了,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漢子走到窗前:“哎,還是叫你看出來了,我演的不錯吧。”
女人挑眉看了他一眼:“少廢話,可以放人了嗎?”
查理笑道:“當然可以,我們的廳長大人都親自來了誰還敢不從?”
“說說吧!你怎么想的?”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這么多,只是奇怪文青崖為什么會突然從前哨調回來,還有我回來后收到的消息,東門那邊好像出現了空間波動,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綠鴨湖這邊有關我就不清楚了,還有就是我一直對王冊那小子到底什么身份挺好奇的…”
葉飄飄聞言心里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冷言道:“看來還你沒傻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查理繼續道:“當然,至于這個案子,我從一開始就有些疑惑,從綠鴨湖出來后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眉目,云霄養殖場,以及那個神秘的商會,我自知以第一巡查院是沒法插手的。”
說到這里他停下來看向葉飄飄,而葉飄飄并沒有表示,隨后他繼續講到:“直到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我才肯定了王狗跟他父親的死,或許哨所內部的那些大人物們想必已經知道答案了吧!這些也是我事后想明白的。”
葉飄飄白了他一眼,生怕這家伙又鉆牛角尖于是解釋道:“你也不必介懷,這都是上層的博弈而已,暗部那邊已經派人查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從身份上說他可與我平起平坐的。”
漢子聞言呵呵道:“那廳長可以要幫我在大長老面前美言幾句,既然你說暗部都插手了,我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反正我現在也在哨所里面呆夠了,大不了就滾蛋,去當個傭兵也不錯…嘿嘿!”說著漢子對著葉飄飄嘿嘿一笑。
“你敢?”葉飄飄怒目而視,查理配合著聳了聳肩。
葉飄飄喝了口水:“哼!文青崖回來的原因,這個倒是可以提前知會你一聲,聽說是大長老親自下的令,你今天抓的這些人其它的倒是好說,武者大廳或者民事署都應該有相關的入境檔案記錄,但是王冊那小家伙的來歷你就少打聽了,他的保密等級很高,以我的身份都調不出他的具體資料檔案,你自己尋思吧,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大長老真的很在乎這小子,反正哨所傳的風言風語,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啊!你指定是知道點什么,還有哨所內部的征調令我前幾天就聽說了,透露透露唄!”查理連連點頭,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葉飄飄深吸一口:“我說你認識到錯誤沒有,以后這些事情你最好少打聽,就你那小身板當個巡查長頂天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我說你聽懂了沒有?”
查理舉起手:“OK,我懂,我懂,我不問了行吧。”
窗外風雨聲,兩人站在窗戶前,彼此都默然不語,漢子揉了揉額頭,自從你做了哨所的執事之后,我們之間就已經很少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了。
“還疼嗎?”
查理愣了一會:“嗯?什么,我還好。”
葉飄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言盡于此,明天第一巡查院會收到安全部的行文,第一巡察院會將會開始為期一周的內部審查,還有大長老那邊我會親自去交代,至于你就老實等著上面的處理吧,我走了。”
查理也不在堅持,好像忽然想通了一般,語氣一轉道:“好吧,既然咱們葉廳長親自發話了,小的照辦就是了,葉大人您慢走,人我稍后就放。”
“對了,還有一件事。”
葉飄飄停下腳步道:“我說你有完沒完了,有屁快放。”
查理笑道:“呵呵,也沒什么,既然這下您停了我的職,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聽說最近白塔那邊又近了一批新茶,去坐坐?”
葉飄飄頭都沒回,直接拒絕道:“沒空,老娘很忙的,走了。”
嘩的一聲,會議室的門開了,空曠的走廊內空無一物,就連一絲絲的煙味都沒有。
哦!角落里迷糊的小助理除外,葉飄飄掃視了一圈,走到垃圾桶旁邊,對著小腦殼就是鐺鐺鐺三下。
迷糊的小助理悠悠醒來,抬起頭驚悚的看著那抹精致張揚的笑容,幾個字傳入查理的耳朵:“三日后。”
“啊、啊、啊~~”
我在哪?我在干嘛?發什么什么了。
“大人,你等等我呀!”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又要被開除了,葉姐姐剛剛笑的好恐怖哇,嗚嗚!
隨著小助理邁著小短腿急匆匆的趕上去,嘩啦啦的一個個門被打開,十幾個漢子一臉心有余悸的冒出了頭。
濃眉大眼的李副隊冒頭:“查理,廳長走了?”
“臥槽,好險,這小丫頭現在真是厲害了,這氣勢越來越恐怖了。”一臉感慨的老王隊長手里捏著熄滅的煙頭道。
而港務的勞爾隊長則是急切道:“查理,怎么說?”
另一個警衛小隊長:“是啊!廳長什么指示?”
查理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別瞎打聽了,此事葉大人已經給定性了,就是個誤會準備放人吧,辛苦大家伙了,一會都別走,老地方我請客。”
一個年輕的隊長陰云轉晴的嚎叫道:“臥槽,老子就知道,都是誤會,呵呵!呵呵!”
“趕緊的,別扯了,快去放了這群祖宗吧!”
“哦,對對對!”
于是半小時后,第一巡查院的大門口外。
暴雨如梭。
一群人看著那輛騷紅的跑車亮著尾燈消失在街角。
文青崖恭敬的給老魏和王野遞上一根煙后,帶著身后的小家伙們上了幾輛吉普車,一群警員撐著傘站在院子里。
老魏:“查理大人辛苦了!”
“哪里哪里,您慢走…!”
查理巡查長點著煙站在王冊的身邊,笑呵呵的陪著笑臉,腦海里不知道怎么浮現出:夢里不知身是客,終身不知夢為魚。
“小姐,老爺叫我來接你…”一輛百寶樓的小型客車上走下來了一個男人,正是維克。
“維克叔叔你來啦,放心我都沒事的,大家趕快上車吧,我都又餓了…”維娜絲拉著星晨鉆入車廂。
“霜姐,走了!”星晨出言提醒。
三位姑娘依次上了車,小胖子跟奧斯卡跟沒事人是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來了。
霜痕敲了敲車窗:“喂,你快點行不行。”
王冊禮貌的身邊的漢子道了聲別,低著頭氣呼呼的走進車廂,保釋金!賠償金!罰款!的單子就在我的口袋里。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真是造孽啊,看來要提起提上日程了,給大家伙找點事情做做,不然一天到晚的凈給我捅婁子。
跟在老魏身后的王野滅了煙頭,一挑墨鏡也不見外,笑嘻嘻的拍了拍查理巡查長的肩膀道:
“你小子眼光不錯嘛,玩什么欲擒故縱,我教你一個道理,都說烈女怕纏郎,愛情就得直球上,啥時候喝你的喜酒呢,看你表現,呵呵!”說完吹個口哨,大搖大擺的上了車。
“嗯?什么!”
正巧天上又一道炸雷,漢子頓時驚的一身冷汗,瞳孔猛然的收縮。
百寶樓金絲圖案的客車,晃晃悠悠消失在街角的雨幕中,大門口一眾警員外加一大票的隊長就這樣惆悵著目送,真是好一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呵!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
忙碌的一天結束了,整個南區的精英們三三兩兩的離開,天空雷鳴電閃,明眼人莞爾一笑…暗呼一聲,為之奈何?
只留下一地的雞毛爾…說好的升職加薪,這下怕是泡湯了,只怕日后不會被穿小鞋吧…。
“喂,查理大巡查長想啥呢?”一個隊長拍醒了查理!
“自己人都走完了…嗨!行了你也別想了,走吧…趕緊的等著你呢…”十幾個隊長副隊長倒是踩著雨水,從陰影中聚了過來,一個個笑呵呵的來到查理老哥的身旁。
查理巡查長繃著的臉在雨水中忽明忽暗,他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起來…。
一群人默契十足的拍肩依次走過男人的身旁,一個眼角有疤痕的副隊:“嘿,走啊!今天全當咱們哥們幾個的聚會了。”
他們就這樣走進了雨幕中:“勞爾,你狗日的一會自罰一杯!”
“憑什么?”
“哎!對不住了大家伙,今晚我請。”
“廢話,不你請誰請,是不是啊大家伙。”
“就是就是…。”眾人附和。
一群大老爺們勾肩搭背:“行了別多想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是不是啊,查理?”
聽著諸位同僚的七嘴八舌,胡子拉碴的漢子跟著笑了笑,他沒有說話。
只是抬起頭看向天幕處那層層疊疊的雷云,三天嗎?還有一些東西需要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