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宇手里拿著的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紫葫蘆。
紫葫蘆在他的手上,于陽光之中,散發著誘人的寶光。
他當時看到這一件葫蘆法器之時,只覺得自己非得到不可,他沖上月臺之時,其他的都沒有拿,就沖這個寶葫蘆而去。
“真是好寶貝啊。”藍正宇不由將心中的話念了出來。
自從藍家在廣元府之中被滅了之后,原本他還有心重振家族,以旁支的身份,做主脈應該做的事,若有成,必定被《地方志》所記載,必定被后世的子孫所歌頌。
然而當他被荀蘭茵一言所懾之后,連一句硬氣的都沒能夠說出來后,當時那么多廣元府頭面人物在那,他便覺得自己沒臉面留下在那里了。
于是離開了廣元府,之后四外流轉,最后機緣之下加入了眾星天幕,慢慢的從外圍,進入了核心,眾星天幕這個組織就是一個盜匪團伙。
進了核心之后,便可以自己物色對象,制定計劃,然后上交到當地的‘紫星’,‘紫星’同意之后,通知當地的其他核心成員,再進一步完善計劃,若是覺得人手不足,便要去招募臨時外圍成員。
這一次,藍正宇負責招募臨時的外圍成員。
他愛上了這樣的生活,無論是什么樣的家族門派,在眾星這里,都是獵物。
他想要有一天,能夠組織起一個巨大的盜團,圍獵天都山。
只是這一次劫掠如意寶閣,他不知道算不算成功。
‘紫星’告訴他,會有人破了如意寶閣的禁制,會有抵擋那里的紫府,到時聽令行事。
他本以為‘紫星’應該是在某一個雅間之中,然而最后的時候,他發現那‘紫星’居然是如意寶閣的煉器師。
自己搶自己?
藍正宇有些理解不了,并且這一個過程,他都有一些魔怔的感覺,不是很好。
不過,得了這一件寶葫蘆,便是天大的好事。
他看著葫蘆上刻著符紋,其中有一行字,玄妙復雜,他不太認得,便也沒有深究。
他來到了匯合的地方,果然一個都沒有來。
心中不由的罵了幾句,然后自己也離開了。
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里是盧龍郡,他在這盧龍郡當了一名廟祝。
整個大周國,自初代武皇帝封赤炎神君為大周國正神之后,天下間便多了很多赤炎神君的廟。
這些廟除了幫助各地的人們,驅魔、斬邪、解煞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有著監察各地的職權。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職權,各地的廟祝其實已經很難履行了。
從立國之初,各地的山河之中,充斥著很多修士,正邪夾雜,他們之間的爭斗,當地的朝廷也無法斡旋,只能讓他們自己解決,只要沒有那種傷害平民的邪惡之事發生,修士之間的爭斗,朝廷根本就不管。
所以這些廟祝那個監察之權,便成了一個擺設。
不過,其價值還是有的,比如在城中的居民,遇上了一些怪事,都會去這些赤炎神廟之中拜一拜,若是身上沾了不干凈的東西,進去過之后,出來便會輕松了。
一些關鍵的路口,往往也會建一些赤炎神君的廟,這些廟,在大地上就是一盞盞的燈,讓過往的商旅多了幾分安全感。
不過,慢慢,有修士修的不是火法,不供奉赤炎神廟,但是又想要為朝廷分憂,想要用朝廷的一些名份來建立一座廟,在這種背景之下,便有了非赤炎神君的廟宇出現,并且還是朝廷承認的。
藍正宇獲得一張允許立廟的文書,就建立在盧龍郡的外面三十里處的一個山坡上,山坡下頗有些來來往往的商旅行。
這里原本是一座赤炎神君廟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滅掉了。
他在這里重建,里面供奉的是黑水龍君,而他所修之法又名《黑水凝真玉訣》。
回來之后,打坐入定,祭煉著那紫葫蘆。
隨著他的祭煉,法力滲入其中,這葫蘆的法性他便也慢慢的知道了。
這葫蘆有收人裝鬼神之玄妙,當然收攝人之神魂也不在話下,只需要喚其名字,對方應一聲,便無法逃脫。
只是想要將這法器祭煉成法寶卻不容易,需要供奉,然而這種供奉卻不僅是香火,還需要將自己心中最深處的隱私向寶葫蘆吐訴說。
葫蘆便能夠獲得成長。
藍正宇心中迫切的開始供奉起來。
趙負云在離開了寶船,離開了余晨光之后,他的思緒慢慢的清晰下來,一陣山風吹來,他覺得自己的神氣清爽了許多。
不由的回想著這一切,發現,自己應該多少還是受到了余師的影響的。
按說,原本他自己是不會去殺那個吳郊的。
但是那個時候就直接殺了,他不由的想,難道余師對于這個吳郊就這么厭惡的嗎?
他沒有走多遠,便一路往盧龍郡的郡城而去。
從這里,往上再走千余里,過鱗州府,再順江而上,便能夠到達驪山。
他沒有將這里發生的事報給天都山之中,當然,也沒辦法匯報。
只是他在打坐入定之時,心神搖動,從他的心底竟是泛起漣漪,似有重重幻象生出,似見到了月光照耀的井水,從那深處呈現出了神秘的景象。
當那漣漪慢慢的平靜之后,他看到了一個人的臉。
“趙負云?如意寶閣的事你可知曉?”馬三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空洞,像是從深水之中傳過來。
趙負云不知道這是什么法術,他也不知道天都山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馬三戶既然知道了,并且直接來問自己,那么馬三戶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在那里,而且當時船上吳郊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在。
“弟子知道。”趙負云說道。
“你說說,里面發生了什么事?”馬三戶說道。
于是趙負云將自己見到的講了一遍,當然,殺了吳郊的事并沒有去說,有些事別人能夠猜到,但是自己沒有必要去主動表明。
馬三戶沉默了一下,說道:“趙負云,你多注意一點余晨光的消息,山里懷疑他是大羅秘教的成員,他做下這樣的事,敗壞了山門的名聲,山門需要清理門戶,你若是見到他,也可以作法傳迅回來。”
“弟子不會作法傳訊。”趙負云說道。
“我授你此法。”馬三戶說道。
于是趙負云聽到了馬三戶傳法,當他再醒來之時,天色仍然幽暗,桌上一盞燈孤獨的燃燒。
而心中多了一份法術記憶,只是這個記憶非常的淺,他連忙拿出紙筆記了下來。
這是一個儀式法,需要擺法壇,對于他來說并不算難,他細細的在心中品味琢磨著,覺得這個可以用于通訊的儀式法,只要改進一下,便能夠成為一個殺人于無形的儀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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